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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黎明以后,天亮以前

    “我们坐在一棵还没等到春天的树下,他握着一支铅笔在白纸上来回滑动,笔尖掠过纸面的声音充满等待春风的温柔气息。(百度搜索读看看我在一边看着,似乎在一刻间想要拥有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他画了一个在风中,手拿一朵蒲公英的女子。及腰的黑色长发随着风飘逸,白色的蒲公英晃动着即将起飞。

    留不住,我靠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女孩留不住蒲公英。他笑了笑,重新拿起铅笔在蒲公英的旁边写着上。你若成风,我便相随。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我出生在一个叫“淇泮”的地方,是座古城,但是古老的建筑几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早就失去了人们传言中它本来的面目。

    小时候,姥姥说这个地方原来只是一个小村庄,没有名字,因为偏僻寂静,所以来这里住的人越来越多。后来这个村子慢慢壮大成为了一个小城。她说,因为村民越来越多,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个固定的名字。人们在向别人介绍的时候,不好说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当时村子里唯一一个有文化的,是一个寡妇,被男人抛弃之后来到了这里教书。她给这座城起名叫“淇泮”。来源于《诗经-氓》里面的一句古诗,淇则有岸隰则有泮。除了祭奠自己失去的爱情,也表达了对于美好生活的祈盼。

    就这样,这座小城被冠予了这样一个很有诗韵的名字。只是这个女子的后来怎样了,就没有被流传下来。

    有人说,她后来离开了这个村子,嫁到了外地。也有人说,她因为过度思念去世了。说法多了,就成了传奇一样的人物。

    别的地方长大的孩子,小时候背会的第一句诗是什么我不知道,应该也不尽相同。但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会背的第一句诗都是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横穿淇泮城的那条河,叫“若河”。这个不易被人理解的名字很自然的又被人们扣上了一个很通俗的帽子,淇泮在还是一个村子的时候,没文化的人给它起名叫“弱河”。因为它的河流弱地让人不相信它可以苟延残喘的活这么多年,但是这个名字又实在不好听,太通俗直白,所以后来就给它改成了现在这个看似文雅的名字。不过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名字,和这条河也有关系。

    米苏捏了捏我的手,给我个眼神示意让我在他身后跟紧,眼前这座桥显然拥挤的已经不允许我们再大摇大摆的并排走过去了。这座桥下流淌的,就是若河。这几年的治理勉强可以让它不再凭着那几股肮脏的水流而存活,但是我仍然对这条河没有丝毫感情,从小如此。

    这是米苏第一次来我的家乡,不过,我也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回来了。他在上交了绘本所有的手稿之后,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陪我回来看看。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一边避开反向行走的人群。下桥的时候,我朝着正在回头看桥下那条河的米苏说,“河流和历史一样,都是小姑娘,不过这里的人们不懂的打扮她。”错了,不是她,而是它。在我心里,它从来没有美好到让我使用拟人的词语来形容。

    “若书。”打开门的时候,妈看到是我就立刻伸出胳膊把我抱住。她瘦了,碎头发别在耳后。

    拥抱过后,她把我和米苏一起拉进客厅。

    坐在沙发上,正要站起来朝我们这边走来的是我爸,他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显得更有精神了,年龄大了就没有年轻时候那个干劲了。这句话是爸的原话,一个字也没有变动。怎么突然,我以为他们不会老的,至少不会这么快。可是又能怎么样,我都已经二十五岁了。

    我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几乎和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放假回来时收拾的一样。大四开始,我几乎就没有怎么回来了。米苏翻开我放在书柜里的一本席慕容的散文集,扉页工整地用黑色水性笔写着“黎若书”,我的名字。

    取了“若河”的一个“若”字,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其实只是不喜欢这个“若”字而已,我不懂得为什么因为我生长在这里,就一定要用这条在我小时候肮脏地不像样的河来命名,可是名字是爷爷起的,爸不让我改。时间长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门铃响了,妈一边喊着“来了”一边从厨房跑出去,米苏把书放回去,我拉着他走到外面。

    “今天又冷了,最近天气预报真是越来越不准,还说今天气温会回升呢。”抱着两个大的食品袋走进来的人,是我表哥。

    表哥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比我大三岁。

    “快进屋暖和暖和,公交车不好做吧,特地下班就赶过来。”妈摸着他仍然在微微打颤的后背,转过来跟我说“若书,看你哥对你多好,知道你回来非要过来看看你,你们都多久没见了,可得陪你哥好好聊聊。”

    我笑着说好,米苏走过去把表哥手里的食品袋接过来问妈要放在哪里,妈说放到厨房的冰箱里吧,米苏点头便提着袋子走进厨房了。

    “若书是我妹,当然对她好。”哥转过头看着米苏的背影问,“这就是米苏?”

    “恩。”我点点头,“对了,你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不过你应该看过我在网上发给你的照片。”

    “他比照片上还好看,长得真,”他好像在绞尽脑汁找一个形容词,“真干净。”

    妈听了他的形容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黎松,你还是跟你妹妹多学学多看点书,这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么?”

    哥坐在沙发上说,“谁说不可以,对吧若书?我觉得他长得就很单纯。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我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哥说可以就可以。”

    黎松,就是我表哥的名字。

    妈一边喊着开饭一边把坐在客厅里的我,表哥和爸都赶到了饭厅里,米苏从厨房走出来坐到我旁边。“第一杯,是给米苏和若书接风。”爸领着我们把杯子举起来。

    “少喝点,爸。”我说。

    “好了今天女儿和准女婿回来,老黎开心就多喝几杯。”妈在旁边附和着说,“但是不能超过三杯。”爸的身体这些年一直不好,他是个商人,年轻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到这里经商最后在这里定居。我小时候不止几次的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到北京,上海啊那样的那城市生活,他们解释过,但是我忘了。我考大学报志愿的时候,他们没有阻拦我考到离这里很远的大城市,但是他们为什么当时选择了这里,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第二根了。”我在他点燃烟之前抢过打火机,金属外壳的棱角险些滑到了我的手指。

    “再抽一根。”他一只手捏着烟,另一只手伸过来抢我手里的打火机。“若书,给我。”

    我没办法,只好把打火机给他,他点燃手里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灰白色的烟从嘴里喷出来。

    “米苏呢,”他像是忽然想起来的一样,“我这么晚把你找出来他没生气吧。”

    “没有啊,他在家里画画,你是我哥,他怎么会生气呢。”闻着烟的味道,忽然就觉得嗓子很干。

    他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很曼妙的弧度。“他抽烟么?”我摇头。

    他笑的更高兴,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我真担心有一天他们会不会因为尼古丁而变色,变成那一种很恶心的颜色。

    “他是个好男孩。”他换成另一只手拿烟,靠我近的那只手拍到我的肩膀上,然后又开始揉我的头发。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小时候,多久之前算是小时候。我总觉得,在我离开家上大学之前,都是小时候。从那时候开始,我和表哥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是不是我的小时候,表哥占的部分太大,所以很少能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童年就结束了。

    “哥,工作最近怎么样?”

    他把手从我的头发上挪开,又开始吸那根已经明显变短了的烟。“还好吧,一直就那样,半死不活的。”

    有时候,一段回忆,形容起来甚至要加上g ago,才能讲清楚那到底是离现在多遥远。

    我记得安东尼说过一句类似的话,但是并不是完全一样。看的书多了,很多喜欢的句子也只能记住个大概意思。

    表哥是个乏善可陈的人,我最近才在词典里查明白了这个成语的意思,这的确是个很适合,用于形容他的成语。他从小就是这样,做事都是很谨慎,常常用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的思维来思考事情,但是他不善于表达,简单地说,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即使是在家人面前,和很熟的朋友面前也基本都是这样。但是他喜欢写,和我一样。这一点,我们兄妹很像,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他考大学时候,为了生计,还是放弃了学习自己喜欢的文学,而选择了理工科的专业。

    是那一回,是他高考完的那天晚上。在家里热火朝天的讨论要报考哪所大学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从家里跑了出来。他带我顺着若河一直走,并排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沉默地看着窗外闪烁过的霓虹。最后,下车的时候,他说了第一句话,他高考完说的第一句话。

    “若书,你高考的时候,一定要选择自己真正的喜欢的。一定要。”

    一定要,我一定会。

    于是最后,我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文学,也是表哥喜欢的。但是他后来和我聊的时候,说他好久没看书了,对文学都已经不那么热忱了。说得轻巧,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那么热爱的,如同信仰一般的东西,怎么会变的,那么轻易。

    反正,我做不到。

    轻易地因为外界的因素而改变自己多年的信仰,和活生生的从心里把灵魂抽离出去,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点燃第三根烟,我们从咖啡厅里走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我开始止不住的咳嗽。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部。

    “米苏真的是个很好的男孩子。”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说到这句话了。

    凌晨一点,寂寞与黑暗也许是同生。他们总是相伴存在,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街边24小时营业的商店里,正在放一首很平静的轻音乐。表哥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轻轻地跟着哼起来。

    “我说出来你肯定不敢相信,我在我们公司举办的KTV比赛里得了第一名。”他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嘲笑。

    刚才猛烈地咳嗽过后,头微微有些晕,胃里沉积着晚饭的残余和刚才喝的,放糖有点多的咖啡,搅在一起就觉得很压抑。

    “我相信,你其实小时候唱歌就挺好的。”我说,没有把头转过去看他的脸,路灯的光是微弱的,我们的脚步很整齐。“但是你以前很少在别人面前唱歌。”

    他笑起来,嘴角又是一个轻微上扬的弧度。

    哥,你会找到比她更好的,她不懂得你不代表你不够好。

    这些话在心理压抑了很久但是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没有机会说,但是现在看来,即使他就在我旁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说不出口。不愿触碰他的心底,那是我不敢和他深谈的问题。

    表哥是在前年冬天离婚的,现在算来,他一个人生活也有两年了。

    我的嫂子,我还是继续选择这样讲她,毕竟说“前嫂子”不好听,也很别扭。总之,她是个很好的人,这一点我从来不曾否认过。我和她的交集不多,就连他们的婚礼,我都因为在大学要考试所以没能参加。但是她心里的善良和热情,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嫂子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褐色的短发透出成熟的理性和感性并存。他们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毕业后没多久就结婚了,只是这段只持续了大概三年的婚姻,最后还是以嫂子提出离婚,表哥一言不发的签上字为结局。

    当年我问过妈他们离婚的根本原因,她只是告诉我,嫂子是个很有主见很有梦想的人,而表哥又是个喜欢安逸平淡的人,他们最终还是不适合,过不到一起去的。

    我试图去理解了,这段感情的结束是不得已,或者是最好的决定。但是表哥做什么事都选择一个人承担而不和别人说,我担心他会压抑久了心理会有阴影。不过也许我是多虑了,他始终如此,从小就是这样,这些年还不是好好的过来了。

    “英国那边还习惯么?”他似乎看着欲言又止的我,就猜到我可能会问他一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我耸耸肩,努力用舌头湿润干裂的嘴唇。“刚开始挺累的,慢慢就好多了。”

    “米苏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你们要互相珍惜,我希望你们能最终走到一起。”他说,特别强调了那个“一起”。

    我笑着点头。

    这段对话就这么结束了,我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和他讨论那个问题。

    “这是谁?”我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到电脑前,坐到米苏旁边。他正在看我博客里的照片。

    “我嫂子。”我看了眼照片,坐下说,“不对,是前嫂子了。”

    他伸出另一只胳膊把我搂住说,“你哥哥是个好人,他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回淇泮的那段时间没用电脑,回来之后突然盯着屏幕看就觉得眼睛很疼。

    “下周回去?”他向下拨动着鼠标的滑动键,照片和回忆如潮水般的在屏幕上涌起。

    “恩,下周一。”我说,我在国内只能再待四天了。

    可可整整往面前的那杯咖啡里倒了三包糖。她是我大学时一个宿舍的闺蜜。

    “你不要减肥么?”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完全不曾属于她的动作。

    “不减了,放弃了。”她那副破罐破摔的样子让我笑的差点撒手人寰。

    她瞥了我一眼。

    我依旧笑着看着她那杯可怜的咖啡。“咖啡又没招你。”

    “反正又没有男生喜欢,女为悦己者容,我真是省了化妆品的钱了,算是为低碳事业做贡献了。”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喝了一口。然后立刻吐着舌头说,“有点甜了。”

    我让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向后靠在椅背上。“低碳和化妆品有什么关系,你想找男朋友就直说呗。”

    “直接说有什么区别,还是找不到。你说我长的也不难看啊,怎么就没人喜欢。”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说:“不难看不难看,喜欢周笔畅的小男生很多,你长得那么像她,肯定能匀几个给你。”

    她大口大口的喝白开水,我想象不到她说的,有点甜,到底是有多甜。

    “你少来吧你,就知道开玩笑。先别说我,我不着急,反正我一直觉得事业比爱情重要。但是你啊,你和米苏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办啊?”

    我总隐约觉得,她说了这么长时间,绕来绕去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就像有阴谋一样。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要和她好好谈谈的架势。“我和你一样,事业比爱情重要。”

    “我这是因为没有男朋友所以才这么说的,你要这么说,让米苏听见了,肯定生气。”

    “他不是不在么。”我用手拄着下巴,“而且,我真的觉得事业很重要,要不然,我为什么去英国?”

    “你别强词夺理。”她喝干了整整一杯白开水之后,瞅了一眼摆在旁边的咖啡,看来她是不打算再喝了,“就算是事业重要,你也不能不顾爱情。你现在在国外读书,和米苏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怎么看得住他啊。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就算他再专心,毕竟是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盯着他的女人可是排着队等着你让座呢。”

    我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找我出来就是专门为了说这个事情的。

    “可可,你今天有点奇怪啊。我出国之前,你也说支持我,让我追求自己的梦想,结婚这件事不用太着急。”我忽然想起来点什么,“是不是谁和你说什么了?”

    她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副小孩子恶作剧被拆穿的神色。

    “好吧,我承认,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我妈?”我意识到自己的音调有点高,所以赶紧压低声音说,“她和你说什么了啊?”

    她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说。“就是和我说,让我在你回英国之前和你当面聊聊,让我跟你说,抓紧时间和米苏结婚。我觉得,她是真的看准这个女婿了,所以才着急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看来我思维的惯性很多时候还是很准确的。可可把我找出来绕一大圈果然还是有目的。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脑海里浮现出米苏的模样。

    “喂,若书,你想什么呢?”发呆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手已经在我眼睛前晃来晃去召唤我。

    “没什么啊。”脑子里都是和米苏在一起时候的模样,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一阵阵的发酸,“可可,如果我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结婚怎么办。”

    “什么?”她几乎是要尖叫出来,如果这不是在咖啡馆而是在家里,我的耳朵恐怕就要被她震的耳鸣半天了。“黎若书,你开什么玩笑那!你俩都好了好几年了,而且你都是25岁了,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你当你是高中生早恋啊?”

    沉默。

    “喂,黎若书,你别装傻,你快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完全没想过,不可能吧,你是不是在国外看上别的男人了?”

    无奈,沉默。

    “米苏那么优秀,对你又那么好。喜欢他的女孩得有多少啊,他还就偏偏只喜欢你一个,你在这不紧不慢的,有一天他被别人追走了,你后悔都没地哭。”

    “好了…”我不得不赶紧打断她这些没完没了的追问。“可可,我和你说实话。我真的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如果真的要结婚,然后每天都在一起的话,我怕我会疯掉。”

    她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我,弄得我浑身发毛。

    “那他呢?他怎么想?”

    “我不知道。米苏从来没和我说过什么结婚啊什么的。”这是事实,我们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人。

    “你俩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事业心超级强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了。”她发狂的抓了抓蓬松的短发,表示她十分无语。

    “我也没办法啊。我俩都是在面试的时候认识的,你还要怎么样。”

    回伦敦的时候,整个旅程几乎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模糊之中,我梦到了淇泮,梦到了和米苏离开淇泮的前一天,我陪他到离淇泮不远的郊区写生。那里的环境要比市内的好得多。

    我们坐在一棵还没等到春天的树下,他握着一支铅笔在白纸上来回滑动,笔尖掠过纸面的声音充满等待春风的温柔气息。

    我在一边看着,似乎在一刻间想要拥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他画了一个在风中,手拿一朵蒲公英的女子。及腰的黑色长发随着风飘逸,白色的蒲公英晃动着即将起飞。

    “留不住。”我靠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女孩留不住蒲公英。

    他笑了笑,重新拿起铅笔在蒲公英的旁边写着上。

    你若成风,我便相随。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接着,我梦到了简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闯入我的梦里,但是没多久我就醒了。

    我似乎又闻到了,短暂别离的那种,专属于伦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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