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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特别的人

    虚行之今夜跟踪青衣女子到了城东的破庙里。看到她进到破庙,虚行之藏在屋檐上,一张手紧紧的握住刀柄,静静的看着屋内的情况,等着有什么不对就立即动手。

    只见破庙之内到处是灰尘蛛网,一片肮脏里是一个十岁大的小乞儿睡得正香,吧嗒着嘴似乎梦见什么好吃的。

    青衣女子有些迟疑,等到小乞儿再次进入熟睡才有所动作。近身,取琴,纤细修长的葱指刚要抚上朱色的琴弦。

    就是现在。

    虚行之从屋檐上侧翻下来,稳稳的落住脚,大喝一声:“你要做什么?!”

    她记得这个声音,是那天来凤栖阁的捕头。

    被人当场逮住对她来说是头一遭,于是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后只觉劲风袭来,刀光像闪电一样的劈了下来。

    身子忽然一轻,有人猛地揽住她的腰向上跃起。她低头一看,下方虚行之正气急败坏地大叫:“休走!”

    “快!”是墨衣的声音。

    她不假思索地拨动了琴弦。

    只轻轻的一声,昏睡中的乞儿便没了气息,小小黑影化作烟雾钻入琴身,靠在神案下的身躯顿时化作了一具白骨。

    虚行之目瞪口呆。

    破庙,随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他认得那个乞儿吗?”

    脱险之后她和墨衣没有立刻走,墨衣似乎对虚行之的后续动作有些兴趣,用了隐身的法术与她一起躲在暗处窥看。

    她看到那叫虚行之的男子将乞儿的骨殖用外衣包好,花许久时间挖了个坑埋了。

    他脸上的哀戚令她印象深刻。

    于是回去的路上便忍不住问墨衣――她见过很多人因亲朋好友的死而露出那样伤心的表情。

    可墨衣说:“不是,他们俩素昧平生。”

    “那他为什么那么难过?”

    这次墨衣踌躇了一会儿才回答:“大概……他是个好人吧。”

    她想了想,不懂。

    墨衣索性停下了比平日略快的脚步,看看她,似乎有些不悦,又无可奈何。

    “你永远都不知道,才好呢。”他叹息着这么说。

    并非是她想要的回答,但她知道每次墨衣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就意味着从他口中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虽然是为了同一件事而努力,但墨衣跟她是不一样的――她一直都这么觉得。

    最大的一点不同,就是他有“过去”。

    她没有遇到他之前的记忆,而相对的,墨衣的经历却似乎很丰富。她知道他有一个师傅,那女子是上一代的引魄者,引魄琴当时亦为她所有。

    墨衣常常提到她,但又说得语焉不详,所以她只知那是个极美极好的女子,却不知道她最终的结局如何?又为何抛下了墨衣和身为引魄者的天命?

    对了,那女子还教会了墨衣“离镜”。

    如今他们就是凭着这种法术寻找灵州界内的“活死人”,镜中映出那人的模样与住处,她便前去引魄。

    想到这里,她隐约想起了什么。于是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在那里?”

    他怎么知道她出了事?

    这次,墨衣笑了笑,拔下她发间的簪子,指着上面的琉璃:“全靠它。”

    打磨光滑的棱面,仿佛镜子一般映着她的模样。

    原来是离镜,她恍然,却又有种被监视的不悦。然而随后便听墨衣说:“哪怕一刻不看着你,我都担心。”

    虚行之会出现在破庙,就说明他已经盯上了凤栖阁。但是那天夜里墨衣在脱逃时用了法术,所以抓不到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唯一的问题就是……以后她出门行事要加倍小心了。

    之后的几天里墨衣对她耳提面命,叮嘱种种要留心的事宜。当然现在灵州的情况也确实很复杂,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寻那些“活死人”,就算动用了法术一天也不过寻得出十余人。

    更重要的是,会发生这种异常的原因尚未找到……

    但她听着墨衣一遍一遍地重复同样的事,还是忍不住要想为什么一同在人世行走了这么久,他还是对她那么不放心。

    曾几何时,他的师傅也是这样对他的吗?

    今夜的目标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员外――依照她的经验,这样的人很棘手,要在偌大的宅子里找到人就不容易,就算找到了,身边也常有**美妾相伴,弄不好就会引出极大的骚动。

    所以离开凤栖阁的时候墨衣一脸担心:“要不要我随你同去?”

    她拒绝了,等到了他视野之外的地方,更索性摘下了头上的簪子藏进怀里。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有种……

    打破什么东西的冲动。

    “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跑。”当她站在那员外的寝室外,听到身后虚行之的声音时,不禁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转过身,看着正用剑指向自己的虚行之:“你不是真的想抓我,对不对?”

    虚行之有些乐:“你倒是很有自信。”

    “上次也是,若是想抓我,直接动手便好。又何必先行出声,打草惊蛇?”

    这下虚行之不说话了,皱眉看着她,拿剑的手似乎想垂下又觉得不妥。

    看他进退两难的尴尬表情她不禁觉得这人挺有趣。

    “我知此事有蹊跷。”最终他还是垂下了剑,“这些日子以来的案子我详细查问过,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当初瘟疫流行时都染过病,而你……”

    他踌躇了一下才说:“似乎亦非凡人。”

    真亏了他推测得**不离十,她笑了笑,还是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

    近日灵州多凶案,丧命者男女老幼俱有,皆是尸身**得只剩下一具骨架,家属多是凭了衣服饰物才认得出人来。

    谣言已经传得甚嚣尘上,搞得人心惶惶的。

    但只有她和墨衣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凶案”,也没有谁“丧命”。

    这些人早就已经死了――三年前灵州瘟疫死了很多人,但这些人死后魂魄未能离体,甚至其身躯在僵硬了一段时间后又恢复了柔软,他们重又像活人那样行动、变成了看似与常人无异的“活死人”。

    而他们身边的人也似乎忘记他们已经死了,并没有觉得一切有什么不对。

    但这分明就是不对。

    而她与墨衣来此,就是为了纠正这一切。

    “铮――”收琴入囊,指尖拂过最细的羽弦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朱红色的弦,是血蚕吐丝绞成,漆黑的琴身则是凤凰桐取中段所制。

    用此琴奏出的乐音能为亡者魂魄引路,而将魂魄送到忘川之畔,让他们渡河前往常世之国轮回,就是上天赋予她的使命。

    琴号引魄,她则是引魄者。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引魄者――墨衣这样说,她是被上天于千万人中挑选来承受这天命。而墨衣是她记忆中遇见的第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做过什么,只知道自己叫朱夜。

    只知道看到墨衣的那一刻,心里便有个声音催促着自己去相信他。

    就在朱夜告诉虚行之所有的事情的时候,屋内忽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

    虚行之脸色一变先行闯了进去,她随后跟进,却在看清房内情形的瞬间吓得躲到他身后。

    烛影摇红,跳跃的烛火使得屋内光影变幻,一片昏暗中离他们数步之远的床榻边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身上伏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仿佛是只猿猴。

    可他口中“嗷嗷”叫着,抬起头的时候两眼是一片血红。

    “快走!”她想起墨衣曾说这是魂魄成狂的景象,当下拉着虚行之就想跑,没想到虚行之一下就挣开她的手,仗剑而上。

    那个发了狂的员外顿时如同猿猴一般嘶叫着跃起,速度完全不像一个几十岁的人。

    “笨蛋!”不懂虚行之这是要做什么,却又不能丢下他不管,她只好躲到一旁的桌子下,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琴囊。

    “铮――”弦动声响,可那“活死人”却未如往常一般倒下,而是那对血红的眼猛地盯上了她。

    第一次,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嗷――”下一刻对方向她扑来,那张扭曲的脸丑陋无比,她不禁闭上了眼。

    可预料中的攻击却没有到来。

    睁眼,只见长剑在那“活死人”身上透胸而过,他挣扎片刻后,断了气。

    魂魄入琴的同时外面传来了骚动的声音,想是府中有人觉察了异动。“走!”虚行之一把拉起她向屋后跑去。

    跳后窗,穿过花园最后翻墙逃离,一口气跑了很久之后终于再也听不见府邸内嘈杂的人声。

    “呼――”她背靠石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忽然身旁的虚行之笑着说道。

    “什么样?”

    “我以为……会像那些话本里的仙人一样,法力无边什么的。”他的表情很认真,也就是因为认真才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仙人?哪有那么美。不禁想起长久以来经历的种种,那些需要她引路的魂魄,那些人看见她时总是惊恐万状,与其说像看到仙人,倒不如说更像看到了索命的恶鬼。

    不知道在墨衣眼中自己又是怎样的?她有些恍惚。

    “你平日都是一个人行动的吗?那个凤栖阁的掌柜是你什么人?他怎么不跟着你?”虚行之絮絮叨叨地问,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啰嗦过。问着问着他忽然像自言自语那样道,“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大概是个好人吧――她望着虚行之下意识正露出忧色的侧面,想起了墨衣的评语。

    因为心存疑惑所以给她申辩的机会,因为想要救那个女子所以毫不犹豫地仗剑上前。

    世间行走多年,这样的人,却是她至今仅见的。

    很特别的人。

    “日后的行动,不如我同你一起?城中不停地死人总不是个事……我可以善后。”在听她说过“引魄”一事的来龙去脉后虚行之如此提议到。

    不过是个凡人,竟然这么喜欢管闲事。

    这么想着,她握紧了手中的发簪,簪上所嵌琉璃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

    “好。”最终,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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