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境
风雪咆哮着从苍茫的雪原上扫荡过，漫天的雪花宛如尘埃般模糊了视线。
命引者压低了兜帽，顶着风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挪动着——即使是他，面对这样的暴风雪，如果不依靠术法的力量，几乎也是寸步难行。
“以你的修为，这点风雪也能阻碍你么？”一朵幽暗的紫花在呼啸的暴风雪中悠然飞旋，紫衣女子在风雪中淡然说道，身边那朵奇异的紫花仿佛有灵性般，将所有扑打向女子的雪花隔绝在外。
“过了这片雪原就到墨阳国都城川阳了吧？”兜帽下传来命引者低沉的声音。
“恩。”紫衣女子微微颔首。
“所以我们需要慢一些啊。”命引者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身后那被风雪遮蔽的某个方向，兜帽阴影之下看不出如何表情，“似乎有人试图阻止命轮的转动啊……”
“什么？”紫衣女子略微有些惊愕命引者所言，“青空之海么？”
“不，另有其人。”
“怎么会，除了青空之海，还有谁可以……”
“还记得那个术法么，雁绫？”命引者忽然打断了女子的话。
“什么术法？”
“那个曾经改变了我们这一群人宿命的术法。”
“……”女子一时间没有明白，直至记忆的深处浮现出两个字，才豁然明白了命引者所指的东西，“天下！难道景舒他……”
“哈，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个人啊……”命引者倏然冷笑。
“那个人？你是说……他！可是，他不是已经……”
“哼，我早就知道古龙保留着他部分的灵魂碎片，以他的修为，单单凭借些许的灵魂碎片就已经能掀起足够的波澜了，更何况，那个少年本就是他的……”命引者忽然意识到什么，收回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什么？”女子却是不知命引者所欲何言。
“没什么，走吧。”命引者转过身，继续向前方的风雪深处走去，喑哑的声音在风雪中飘忽不定，“命轮已经走过了一千年，这一次，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了。”
……
霁雪城外，新生的朝阳孕育着死去的灵魂，怵目惊心的血色在皑皑的雪地上涂染下一抹抹壮丽的色彩。
“这……”景舒目光所及之处，都伴随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此在天地间烟消云散。模糊的血光里，他仿佛能看见那些新死的灵魂不甘而绝望的眼神，最终在轮回力量的牵引下飞向大陆中心的往生殿。
那一瞬间，他停下了动作，茫然无措。
“景舒！”一声冷喝将他从呆滞中惊醒，然而迎面却是一道寒光划过。短暂地出神让他在那一瞬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看着那吞吐着寒芒的刀锋就要划破他的咽喉。
“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断刀横空挡在身前，弹开了致命的一击。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回过神来，血剑自指尖凝出，一剑刺穿了偷袭者的心脏。
“多谢了，萧在大哥。”景舒扶住了已经身受重伤的萧在，答谢道。
“别管我，快去帮丁炎。”萧在一把推开景舒，提着断刀踉跄着站了起来。然而话音落下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一声轰鸣，紧接着是丁炎倒飞而出的身影。
“丁炎大哥！”景舒腾身接住了半空中落下的丁炎。
也就在景舒**迷茫的几息时间里，重明已经轰碎了丁炎术法召唤的土人，震退了施术者。尘土飞扬之中，重明手持巨斧，不可一世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景舒三人，大笑道：“哈哈哈，一群小喽啰，也妄想蚍蜉撼树么？”
“丁炎大哥，你怎么样了？”景舒没有理会身后嚣张的重明，而是关切地查看着丁炎的伤势。
“我没事，只是术法反噬罢了。”丁炎擦拭了唇角的血迹，眼瞳中光芒微亮，就要再次施术。
“不必了，丁炎大哥。”景舒却是伸手制止了丁炎，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帮我照顾萧在大哥。”
“可是景舒，对方实在太强了，你一个人……”
然而景舒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坚决，转身独自一人向着重明走去。
一直在海外孤岛长大的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在经历这一切之前，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避免更多的死伤。然而当真正目睹了如此多的死亡之后，他才明白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使他竭尽自己的所有力量，也无法护及到战场上的每一个人。所以，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为这场战争负责，那么即使身陷死境，他也责无旁贷。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蚍蜉撼树。”每走一步，雪地上都会留下一团粘稠的火焰，景舒平静地看着重明，道，“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必须为这场战争划下一个句点了。”
不知为何，看着此刻平静向自己走来的那个少年，久经沙场的御军司重明忽然心底涌出一种强烈的不安，然而脸上却还是讥讽的笑意，“怎么，就凭你一个人？凭你这个低阶的术法？”
景舒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距离重明一丈之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重明虽然嘴上不屑一顾，然而心中已经暗暗警惕着，提防着眼前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少年随时可能爆发出的什么杀招。
“嗯？”重明心中一紧，只见景舒忽然右手举剑，然而剑锋却是对准了自己心口的方向。“他想做什么？”重明心中疑惑，手中巨斧已经横档身前，随时防备着。
景舒沉默数秒，手中血剑忽然刺向自己的心口！
那一瞬间，就在手中血剑即将刺入心口的刹那，时间陡然凝固，一股浩瀚绵薄的气息从身体的各处涌来。而他自己无法看见的，一道金色的光芒正在他的眼瞳中缓缓地散发开来。
继而是整个世界的寂静，只剩下一点一点的金光涣散着，将原本的世界一点一点地取代。
“我告诫过你，切勿要在尘世的生生死死中迷失了自我，然而你却还是不断地在靠近那个无法见底的深渊。”
金色中，他仿佛看见一个虚影向着自己缓缓走来。
命引者压低了兜帽，顶着风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挪动着——即使是他，面对这样的暴风雪，如果不依靠术法的力量，几乎也是寸步难行。
“以你的修为，这点风雪也能阻碍你么？”一朵幽暗的紫花在呼啸的暴风雪中悠然飞旋，紫衣女子在风雪中淡然说道，身边那朵奇异的紫花仿佛有灵性般，将所有扑打向女子的雪花隔绝在外。
“过了这片雪原就到墨阳国都城川阳了吧？”兜帽下传来命引者低沉的声音。
“恩。”紫衣女子微微颔首。
“所以我们需要慢一些啊。”命引者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身后那被风雪遮蔽的某个方向，兜帽阴影之下看不出如何表情，“似乎有人试图阻止命轮的转动啊……”
“什么？”紫衣女子略微有些惊愕命引者所言，“青空之海么？”
“不，另有其人。”
“怎么会，除了青空之海，还有谁可以……”
“还记得那个术法么，雁绫？”命引者忽然打断了女子的话。
“什么术法？”
“那个曾经改变了我们这一群人宿命的术法。”
“……”女子一时间没有明白，直至记忆的深处浮现出两个字，才豁然明白了命引者所指的东西，“天下！难道景舒他……”
“哈，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个人啊……”命引者倏然冷笑。
“那个人？你是说……他！可是，他不是已经……”
“哼，我早就知道古龙保留着他部分的灵魂碎片，以他的修为，单单凭借些许的灵魂碎片就已经能掀起足够的波澜了，更何况，那个少年本就是他的……”命引者忽然意识到什么，收回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什么？”女子却是不知命引者所欲何言。
“没什么，走吧。”命引者转过身，继续向前方的风雪深处走去，喑哑的声音在风雪中飘忽不定，“命轮已经走过了一千年，这一次，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了。”
……
霁雪城外，新生的朝阳孕育着死去的灵魂，怵目惊心的血色在皑皑的雪地上涂染下一抹抹壮丽的色彩。
“这……”景舒目光所及之处，都伴随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此在天地间烟消云散。模糊的血光里，他仿佛能看见那些新死的灵魂不甘而绝望的眼神，最终在轮回力量的牵引下飞向大陆中心的往生殿。
那一瞬间，他停下了动作，茫然无措。
“景舒！”一声冷喝将他从呆滞中惊醒，然而迎面却是一道寒光划过。短暂地出神让他在那一瞬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看着那吞吐着寒芒的刀锋就要划破他的咽喉。
“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断刀横空挡在身前，弹开了致命的一击。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回过神来，血剑自指尖凝出，一剑刺穿了偷袭者的心脏。
“多谢了，萧在大哥。”景舒扶住了已经身受重伤的萧在，答谢道。
“别管我，快去帮丁炎。”萧在一把推开景舒，提着断刀踉跄着站了起来。然而话音落下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一声轰鸣，紧接着是丁炎倒飞而出的身影。
“丁炎大哥！”景舒腾身接住了半空中落下的丁炎。
也就在景舒**迷茫的几息时间里，重明已经轰碎了丁炎术法召唤的土人，震退了施术者。尘土飞扬之中，重明手持巨斧，不可一世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景舒三人，大笑道：“哈哈哈，一群小喽啰，也妄想蚍蜉撼树么？”
“丁炎大哥，你怎么样了？”景舒没有理会身后嚣张的重明，而是关切地查看着丁炎的伤势。
“我没事，只是术法反噬罢了。”丁炎擦拭了唇角的血迹，眼瞳中光芒微亮，就要再次施术。
“不必了，丁炎大哥。”景舒却是伸手制止了丁炎，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帮我照顾萧在大哥。”
“可是景舒，对方实在太强了，你一个人……”
然而景舒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坚决，转身独自一人向着重明走去。
一直在海外孤岛长大的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在经历这一切之前，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避免更多的死伤。然而当真正目睹了如此多的死亡之后，他才明白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使他竭尽自己的所有力量，也无法护及到战场上的每一个人。所以，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为这场战争负责，那么即使身陷死境，他也责无旁贷。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蚍蜉撼树。”每走一步，雪地上都会留下一团粘稠的火焰，景舒平静地看着重明，道，“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必须为这场战争划下一个句点了。”
不知为何，看着此刻平静向自己走来的那个少年，久经沙场的御军司重明忽然心底涌出一种强烈的不安，然而脸上却还是讥讽的笑意，“怎么，就凭你一个人？凭你这个低阶的术法？”
景舒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距离重明一丈之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重明虽然嘴上不屑一顾，然而心中已经暗暗警惕着，提防着眼前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少年随时可能爆发出的什么杀招。
“嗯？”重明心中一紧，只见景舒忽然右手举剑，然而剑锋却是对准了自己心口的方向。“他想做什么？”重明心中疑惑，手中巨斧已经横档身前，随时防备着。
景舒沉默数秒，手中血剑忽然刺向自己的心口！
那一瞬间，就在手中血剑即将刺入心口的刹那，时间陡然凝固，一股浩瀚绵薄的气息从身体的各处涌来。而他自己无法看见的，一道金色的光芒正在他的眼瞳中缓缓地散发开来。
继而是整个世界的寂静，只剩下一点一点的金光涣散着，将原本的世界一点一点地取代。
“我告诫过你，切勿要在尘世的生生死死中迷失了自我，然而你却还是不断地在靠近那个无法见底的深渊。”
金色中，他仿佛看见一个虚影向着自己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