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殊遇
曾经以为，尘世间生生死死，都可以云淡风轻。可终是高估了自己，原来历经了千年的错别之后，思念反而刻骨铭心，回忆反而永生难忘。
天宇的星河依旧如同千年前那时一般，耀眼而璀璨。只是在这漫长的轮回里，终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远，到如今只剩下腐朽的尘埃飘散在这偌大的天地之间，掩去了所有往事存在的痕迹。
“原来一切的命数自千年前就已注定了么？”
平静如水的青空之海，司天独自一人望着深邃的夜空，喃喃自语。
那个女子离去时的笑颜依然浮现在天幕，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点点星光之下，昔年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耳畔回荡。
天地秩序的最高掌控者，十司之首的司天，就在这一刻倏然无声落下泪来。
“遥儿，你可是回到了属于你的轮回？你可知我是多么想随你而去……”
“你若就此而消沉，那么薛遥大人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失去了意义。”司戒不知何时出现在司天身后，与他随行的还有同样身着白袍的司星。
“我并没有消沉。”司天否认，略一挥袖，眼上的泪痕就已消失不见。
“北域那边，力量的平衡开始渐渐发生倾斜，我和司星决定前往查看。”司戒并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司天，数日前我曾作了一次占卜，星象显示，北域飞羽族即将面临一场浩劫，青空之海不能坐视不理。”司星补充道。
司天看着神情严肃的二人，却是淡然地摇头，“千年了，飞羽一族的命数，已然走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未来的一切，早有定数，青空之海无需插手干预。”
“司天！”司戒一声怒喝，双眉紧蹙，“古恒族的事情，你想必也应该清楚，若真是让古恒一族重得复兴，那么千年来的一切就真的是白费了……”
“司戒，够了！”司天忽然变了脸色，微怒道，“你并不明白这一切的因果所以才出此言。古恒族一事，我自有决断，以后不必再提。”
“你……”司戒正欲发火，却被一旁的司星及时制止。
“司戒，先别动怒，难道你还不相信司天的判断么？”
司戒咬咬牙，终是收回了怒气。冷冷和司天对视数秒之后，忽然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北域之事我绝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你不允许我自己出手，我也必须派人前往干预！”
目睹着司戒愤怒离去的背影，司天无奈地摇头。
“这想必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比较了解司戒脾气的司星张口说道。
“他还是这样，着眼点只是在某一个局部的失衡上，却并未看到整个天地大局的平衡。”司天叹息。
“你的意思是……”司星仿佛听出了司天话中有话。
“不仅仅只是北域，你看……”立于天穹之上的司天，抬手遥指着大地的某处，“东泽、南疆、西川，每一方的势力历经了千年的休养生息，早已按捺不住了。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即将在这片大地上燃起的战火还有无声生灵的哀嚎，就如同千年前那般，一副血的画卷正在徐徐铺开。”
……
在距离雪谷国数里之远的松树林中，一名衣着单薄的少女正捂着两腮，无聊的望着面前孤独燃烧的篝火。
“景舒和念川这两个家伙，居然就这么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荒山野外。”沐尘随手将一块树枝扔进火堆，嘟着嘴气道。
然而虽然嘴上有些不满，但她还是不免直起身望向雪谷国的方向，那一方的天际，隐隐有火光浮现，仿佛深红的血液一般可怖。
“他们两个人不会出事吧？不不不——”少女猛地摇头制止了自己的想法，“有念川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想法才刚冒出来，沐尘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没几天时间，自己怎么就对那个家伙这么自信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身旁的树林里传来，惊得少女一个踉跄倒退数步。
“谁？”沐尘看着漆黑的树林，小声的问道。这一刻，孤身一人的恐惧甚至使她忘记了自己曾在村子里学过的武式。
“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看来是吓着你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树林中传出来，黑暗中随即走出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男的一身乌黑长袍，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看上去已是中年模样，而身旁的女子却是少女模样，一身紫衣娟秀怡人，神情倒是有些冰冷。
“你们是……”沐尘疑惑地看着眼前二人，小心退了一步。
“小姑娘，我俩是从西边漠银国来的，她是我侄女，打算去雪谷国寻亲的，路过此处见有火光，猜想是有人，便想过来凑个火取取暖。”中年男人笑着解释道。
见对方一副和气的样子，沐尘原本紧绷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那你们坐吧。”
“诶，多谢小姑娘了。”中年男人倒是一点也不见外，随意便坐在了篝火旁，伸手烤起火来。而那个面色冰冷的紫衣女子，却是坐在了稍远一点的位置。
沐尘看着这突兀出现的两人，心想着这女子的神情和念川真是有几分相像呢，而这个大叔似乎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小姑娘，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深山野外啊，就不怕遇到危险么？”中年人取了暖，随口问道。
沐尘赶忙回答，“不不，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不过他们有点事，马上就回来的。”
“呵呵，原来如此。”中年人点点头，接着道，“小姑娘你可也是要去雪谷国？”
“嗯，算是吧。”沐尘点点头。
“哈哈，那可真是有缘啊。”中年人朗声笑着站了起来，看向沐尘，“小姑娘，我们还有些要事赶着前去雪谷国，就不久留了，多谢你的篝火，日后咱们有缘再见了，告辞。”
“唉，你们……”沐尘一脸疑惑，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再见了。”她冲着对方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喊道。
那个紫衣女子，从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沐尘低声喃喃，坐回了篝火旁。
就在黑暗的树林深处，紫衣女子和黑袍中年人并行走着，却并非是雪谷国的方向。
“我不明白。”紫衣女子忽然冷声说道。
“呵呵。”黑袍下传来中年人喑哑的声音，“遥儿，你所言的最后的绵薄之力，我终于明白了……”
天宇的星河依旧如同千年前那时一般，耀眼而璀璨。只是在这漫长的轮回里，终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远，到如今只剩下腐朽的尘埃飘散在这偌大的天地之间，掩去了所有往事存在的痕迹。
“原来一切的命数自千年前就已注定了么？”
平静如水的青空之海，司天独自一人望着深邃的夜空，喃喃自语。
那个女子离去时的笑颜依然浮现在天幕，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点点星光之下，昔年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耳畔回荡。
天地秩序的最高掌控者，十司之首的司天，就在这一刻倏然无声落下泪来。
“遥儿，你可是回到了属于你的轮回？你可知我是多么想随你而去……”
“你若就此而消沉，那么薛遥大人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失去了意义。”司戒不知何时出现在司天身后，与他随行的还有同样身着白袍的司星。
“我并没有消沉。”司天否认，略一挥袖，眼上的泪痕就已消失不见。
“北域那边，力量的平衡开始渐渐发生倾斜，我和司星决定前往查看。”司戒并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司天，数日前我曾作了一次占卜，星象显示，北域飞羽族即将面临一场浩劫，青空之海不能坐视不理。”司星补充道。
司天看着神情严肃的二人，却是淡然地摇头，“千年了，飞羽一族的命数，已然走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未来的一切，早有定数，青空之海无需插手干预。”
“司天！”司戒一声怒喝，双眉紧蹙，“古恒族的事情，你想必也应该清楚，若真是让古恒一族重得复兴，那么千年来的一切就真的是白费了……”
“司戒，够了！”司天忽然变了脸色，微怒道，“你并不明白这一切的因果所以才出此言。古恒族一事，我自有决断，以后不必再提。”
“你……”司戒正欲发火，却被一旁的司星及时制止。
“司戒，先别动怒，难道你还不相信司天的判断么？”
司戒咬咬牙，终是收回了怒气。冷冷和司天对视数秒之后，忽然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北域之事我绝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你不允许我自己出手，我也必须派人前往干预！”
目睹着司戒愤怒离去的背影，司天无奈地摇头。
“这想必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比较了解司戒脾气的司星张口说道。
“他还是这样，着眼点只是在某一个局部的失衡上，却并未看到整个天地大局的平衡。”司天叹息。
“你的意思是……”司星仿佛听出了司天话中有话。
“不仅仅只是北域，你看……”立于天穹之上的司天，抬手遥指着大地的某处，“东泽、南疆、西川，每一方的势力历经了千年的休养生息，早已按捺不住了。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即将在这片大地上燃起的战火还有无声生灵的哀嚎，就如同千年前那般，一副血的画卷正在徐徐铺开。”
……
在距离雪谷国数里之远的松树林中，一名衣着单薄的少女正捂着两腮，无聊的望着面前孤独燃烧的篝火。
“景舒和念川这两个家伙，居然就这么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荒山野外。”沐尘随手将一块树枝扔进火堆，嘟着嘴气道。
然而虽然嘴上有些不满，但她还是不免直起身望向雪谷国的方向，那一方的天际，隐隐有火光浮现，仿佛深红的血液一般可怖。
“他们两个人不会出事吧？不不不——”少女猛地摇头制止了自己的想法，“有念川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想法才刚冒出来，沐尘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没几天时间，自己怎么就对那个家伙这么自信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身旁的树林里传来，惊得少女一个踉跄倒退数步。
“谁？”沐尘看着漆黑的树林，小声的问道。这一刻，孤身一人的恐惧甚至使她忘记了自己曾在村子里学过的武式。
“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看来是吓着你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树林中传出来，黑暗中随即走出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男的一身乌黑长袍，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看上去已是中年模样，而身旁的女子却是少女模样，一身紫衣娟秀怡人，神情倒是有些冰冷。
“你们是……”沐尘疑惑地看着眼前二人，小心退了一步。
“小姑娘，我俩是从西边漠银国来的，她是我侄女，打算去雪谷国寻亲的，路过此处见有火光，猜想是有人，便想过来凑个火取取暖。”中年男人笑着解释道。
见对方一副和气的样子，沐尘原本紧绷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那你们坐吧。”
“诶，多谢小姑娘了。”中年男人倒是一点也不见外，随意便坐在了篝火旁，伸手烤起火来。而那个面色冰冷的紫衣女子，却是坐在了稍远一点的位置。
沐尘看着这突兀出现的两人，心想着这女子的神情和念川真是有几分相像呢，而这个大叔似乎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小姑娘，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深山野外啊，就不怕遇到危险么？”中年人取了暖，随口问道。
沐尘赶忙回答，“不不，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不过他们有点事，马上就回来的。”
“呵呵，原来如此。”中年人点点头，接着道，“小姑娘你可也是要去雪谷国？”
“嗯，算是吧。”沐尘点点头。
“哈哈，那可真是有缘啊。”中年人朗声笑着站了起来，看向沐尘，“小姑娘，我们还有些要事赶着前去雪谷国，就不久留了，多谢你的篝火，日后咱们有缘再见了，告辞。”
“唉，你们……”沐尘一脸疑惑，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再见了。”她冲着对方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喊道。
那个紫衣女子，从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沐尘低声喃喃，坐回了篝火旁。
就在黑暗的树林深处，紫衣女子和黑袍中年人并行走着，却并非是雪谷国的方向。
“我不明白。”紫衣女子忽然冷声说道。
“呵呵。”黑袍下传来中年人喑哑的声音，“遥儿，你所言的最后的绵薄之力，我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