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年隔世
总是有太多纷繁的牵绊纠缠了前世今生，昔年的承诺在时光匆匆老去的年华里腐朽，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倾听着生命凋零的声音。
遥远遥远的青空之海，纵然人世间诸多生生死死，却早已看淡。
水镜缓缓阖上，层层涟漪荡漾如波，倒映着数道衣着统一的人影。皎皎月华之下，整齐划一的纯白长袍在暗夜萧瑟的风中律动着，赫然正是天地秩序的最高掌管者——青空之海十司。
“都准备好了么？”中间为首的一位平静的声音响起，只是许久未曾有人应声，“那么，开始吧。”
九道洁白的光芒同时从众人身上亮起，十司之首的司天瞬间结下七道手印，将九道光芒凝聚于指尖，而后指向虚空的某处。
“引灵！”
光线倏然消逝不见，仿佛是被暗夜所吸纳，天地四散的角落里，开始有零零碎碎的光点慢慢浮上了天际，汇聚于青空之海的上空。
天地间四散漂泊的灵魂碎片，在这一刻重归一体，睁开了她千年不变的双眸，再现了她绝世的容颜。
“司天！”她的声音依然轻盈悦耳，即使记忆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她还是在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遥儿……”即使是十司之首，可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依然是颤动得难以发声。人生这一错过，竟是宿命相隔的千年时间，若是早知再遇时会是这样一种方式，当初转身的时候是否还会有离开的勇气？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再遇的方式。”光芒里的灵魂似乎没有怎样的遗憾，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是啊，昔日种种仿佛还在历历在目，你却已是先我而去。”司天苦笑。
“你不必悲伤，一切自是命数。”
“天道将倾，大难将起，这一切的命数又该何去何从？”目光落于那洁净的灵魂之上，是再也止不住的泠泠清泪。
“何所来，何所去，既是命数，你我就不必强求。”
司天默然摇头，神情渐渐黯淡，“就是千年前这样屈从于所谓的命数，你我才落得如今这样的结局。这样周而复始的轮回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司天……”女子缓缓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然而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约束，女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司天，我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去往往生殿转生，虽然你以引灵的方式使得你我重逢，但十司的力量终究无法超脱天地生死的轮回。千年隔世，就让一切随我一起烟消云散吧……”
司天沉默地注视着光芒中的女子，良久，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你走之后，我会竭力守住你想要守住的一切。”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女子微笑着点头，身体开始缓缓消散，无数的光点如同幻舞的精灵般，四散逸去，“还有一件事，司天。”
“嗯？”
“我见过他了……”
“你是说……”
“他已然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了……没有人……没有谁能说服他了……”女子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身体也开始黯淡，“但是司天，你要……你要明白……这一切，并没有、并没有孰是孰非之分……”
“遥儿！”当女子的身影即将消失的瞬间，司天忽然想虚空中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永别了，勿念。”
抓住的，是最后的别离。
……
遥远的北域。昏暗的密室中。
“族守大人，炼幽大人他……”昏黄的烛火中倒映着两个明灭的人影。
“我已经查看过他的伤势，不出所料该是血濡回魂造成的。”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血濡回魂？……那不是……”
“古恒族……看来是要回归了，既然胆敢背叛与青空之海的契约！”
“族守大人，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将此事禀告给族长大人请他定夺？”
“哼，大哥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区区一件小事有必要惊扰他么！”幽暗中陡然凝聚了一阵杀气。
“族守大人，请息怒，是小的考虑欠妥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古恒遗族罢了，明日我就亲自带人去铲平雪恒村，真不知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大人……”
“现在我担心的并不是什么雪恒村，而是北域十七国的事，那边有消息了么？”
“禀告族守大人，炼殇大人已经捣毁了叛军的藏匿地，不过叛军党羽众多且较为分散，一时无法解决，而且雪谷国那边一直从中作梗，炼殇大人现在一时难以进退。”
“哼！区区一个雪谷国，竟敢公然违逆我飞羽族！”
“族守大人，如果只是一个雪谷国当然不敢违逆我族，但是这之中似有季长离的影子……”
“季长离！真是不知死活，古恒族，看来是时候让这些余孽们从这北域的土地上消失了。”
“大人的意思是……”
“从今天起，发布绞杀令，凡是北域土地上出现的古恒族人，一律杀无赦，胆敢包庇者，一律以包庇罪论处，诛杀九族。”
“是。”
“还有，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大人，关于明岛之事，如今所得的消息不多，可以肯定的是，十司中的司星和司戒二人都出手了，至于对手是谁还尚不得知，毕竟当时司戒使用禁术剑湮天地几乎诛杀殆尽了所有明岛的人，能存活在剑湮天地下的人即使整个大陆也找不出十个来。”
“真是没想到，这片天地间除了我大哥之外，竟还有人能逼迫司戒使出剑湮天地，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他将是我族对抗青空之海的重要力量……千年了，也该是我族颠覆这个历史的时候了，届时，我要以天下苍生的血液来见证我族的未来！”
“对了，大人，小的还在明岛数里外的海岛上找到一些残存的人，似乎都是属于一个叫什么纵海团的组织，因为当时里明岛中心较远，受到剑湮天地波及较小而未能丢掉性命，您是不是要去看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那还废话什么，走。”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甬道内，唯有密室内昏黄的烛火明灭不定，发出“嘶嘶”的声响。许久，一团黑影倏然出现在刚才两人对话的地方，传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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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遥远的青空之海，纵然人世间诸多生生死死，却早已看淡。
水镜缓缓阖上，层层涟漪荡漾如波，倒映着数道衣着统一的人影。皎皎月华之下，整齐划一的纯白长袍在暗夜萧瑟的风中律动着，赫然正是天地秩序的最高掌管者——青空之海十司。
“都准备好了么？”中间为首的一位平静的声音响起，只是许久未曾有人应声，“那么，开始吧。”
九道洁白的光芒同时从众人身上亮起，十司之首的司天瞬间结下七道手印，将九道光芒凝聚于指尖，而后指向虚空的某处。
“引灵！”
光线倏然消逝不见，仿佛是被暗夜所吸纳，天地四散的角落里，开始有零零碎碎的光点慢慢浮上了天际，汇聚于青空之海的上空。
天地间四散漂泊的灵魂碎片，在这一刻重归一体，睁开了她千年不变的双眸，再现了她绝世的容颜。
“司天！”她的声音依然轻盈悦耳，即使记忆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她还是在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遥儿……”即使是十司之首，可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依然是颤动得难以发声。人生这一错过，竟是宿命相隔的千年时间，若是早知再遇时会是这样一种方式，当初转身的时候是否还会有离开的勇气？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再遇的方式。”光芒里的灵魂似乎没有怎样的遗憾，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是啊，昔日种种仿佛还在历历在目，你却已是先我而去。”司天苦笑。
“你不必悲伤，一切自是命数。”
“天道将倾，大难将起，这一切的命数又该何去何从？”目光落于那洁净的灵魂之上，是再也止不住的泠泠清泪。
“何所来，何所去，既是命数，你我就不必强求。”
司天默然摇头，神情渐渐黯淡，“就是千年前这样屈从于所谓的命数，你我才落得如今这样的结局。这样周而复始的轮回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司天……”女子缓缓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然而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约束，女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司天，我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去往往生殿转生，虽然你以引灵的方式使得你我重逢，但十司的力量终究无法超脱天地生死的轮回。千年隔世，就让一切随我一起烟消云散吧……”
司天沉默地注视着光芒中的女子，良久，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你走之后，我会竭力守住你想要守住的一切。”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女子微笑着点头，身体开始缓缓消散，无数的光点如同幻舞的精灵般，四散逸去，“还有一件事，司天。”
“嗯？”
“我见过他了……”
“你是说……”
“他已然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了……没有人……没有谁能说服他了……”女子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身体也开始黯淡，“但是司天，你要……你要明白……这一切，并没有、并没有孰是孰非之分……”
“遥儿！”当女子的身影即将消失的瞬间，司天忽然想虚空中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永别了，勿念。”
抓住的，是最后的别离。
……
遥远的北域。昏暗的密室中。
“族守大人，炼幽大人他……”昏黄的烛火中倒映着两个明灭的人影。
“我已经查看过他的伤势，不出所料该是血濡回魂造成的。”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血濡回魂？……那不是……”
“古恒族……看来是要回归了，既然胆敢背叛与青空之海的契约！”
“族守大人，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将此事禀告给族长大人请他定夺？”
“哼，大哥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区区一件小事有必要惊扰他么！”幽暗中陡然凝聚了一阵杀气。
“族守大人，请息怒，是小的考虑欠妥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古恒遗族罢了，明日我就亲自带人去铲平雪恒村，真不知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大人……”
“现在我担心的并不是什么雪恒村，而是北域十七国的事，那边有消息了么？”
“禀告族守大人，炼殇大人已经捣毁了叛军的藏匿地，不过叛军党羽众多且较为分散，一时无法解决，而且雪谷国那边一直从中作梗，炼殇大人现在一时难以进退。”
“哼！区区一个雪谷国，竟敢公然违逆我飞羽族！”
“族守大人，如果只是一个雪谷国当然不敢违逆我族，但是这之中似有季长离的影子……”
“季长离！真是不知死活，古恒族，看来是时候让这些余孽们从这北域的土地上消失了。”
“大人的意思是……”
“从今天起，发布绞杀令，凡是北域土地上出现的古恒族人，一律杀无赦，胆敢包庇者，一律以包庇罪论处，诛杀九族。”
“是。”
“还有，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大人，关于明岛之事，如今所得的消息不多，可以肯定的是，十司中的司星和司戒二人都出手了，至于对手是谁还尚不得知，毕竟当时司戒使用禁术剑湮天地几乎诛杀殆尽了所有明岛的人，能存活在剑湮天地下的人即使整个大陆也找不出十个来。”
“真是没想到，这片天地间除了我大哥之外，竟还有人能逼迫司戒使出剑湮天地，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他将是我族对抗青空之海的重要力量……千年了，也该是我族颠覆这个历史的时候了，届时，我要以天下苍生的血液来见证我族的未来！”
“对了，大人，小的还在明岛数里外的海岛上找到一些残存的人，似乎都是属于一个叫什么纵海团的组织，因为当时里明岛中心较远，受到剑湮天地波及较小而未能丢掉性命，您是不是要去看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那还废话什么，走。”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甬道内，唯有密室内昏黄的烛火明灭不定，发出“嘶嘶”的声响。许久，一团黑影倏然出现在刚才两人对话的地方，传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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