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
漆黑如墨的夜晚，天宇里闪烁着几双眼睛，无情地俯瞰着大地上的种种生死离别。
浮城青空之海悬于被喻为“大陆之心”的碧落湖上，千百年来，在时间亘古永恒的寂寥中维护者天地秩序的平衡。
有飞鸟在天穹里划下几道优美的弧线，在天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在了浮城中心的湖面上，发出几声清脆的低鸣。
疏落的星光下，有人低哑的声音透过了天幕，惊起了停栖的飞鸟。
“真是冷清呐。”
“能不冷清么，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只有九个老不死的守在这里，几千几百年来都是一成不变。”另一个喑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你来了，东泽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只是古恒族残留的一些枭小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古恒族……”暗夜里仿佛有一声悠远的叹息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
“都是过去的事了，千年已逝，曾经所有的繁华如今都只剩下了腐朽的回忆。可还是有人不愿意放手啊。”
“司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古恒族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响起，“是啊，久远得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脱离了尘世的生死轮回，再也没有什么牵绊能让我在意的了。”
“但并非每个人都能超脱生死轮回，所以这世间的战火与纷乱永远不会止息。在命运这个周而复始的轮回中，每个人都只是牺牲品。”
“那如你我这样的人，执掌天道轮回，是否挣脱了命运无形的桎梏呢？”
“同样的问题，久远的过去，也曾有人这样问我。”
“那你怎样回答？“
“命运主宰着人的一生，每个人都身处其中，诸如你我都无例外。”
“或许吧。”
“司戒，另有一事恐怕又要劳烦你走一趟了。”
“何事？”
“昨日我开了水镜，镜像显示，无涯海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但镜像很是模糊，应该是有人刻意干扰了我的术法。”
“怎么可能，天地之间还有人能影响你的术法么？”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再次惊起，“龙渊！”
“所以我想要你前去龙渊查看一番，看看封印是否完整。”
“我即刻出发。”
声音渐渐隐去，一切再次恢复了寂静，清冷的月光照在银白的水面上，倒映出一个苍凉的人影。
灰云漂浮在浪腾汹涌的海面上，狂风扫过，卷起惊涛骇浪。
一艘孤单的渔船在海水的激荡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被汹涌的海水吞没。
“把帆放下来！快，快啊！”渔船上有人大声的叫喊着，随后很快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去收起船帆。
“见鬼了，白天出门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浪。”船头一个身披蓑衣的中年大汉骂道。
就在中年大汉焦急无奈之时，渔船不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惊起一道人影，径直飞上了天空，没有收到汹涌的海浪丝毫的影响，快速消失在了天际。
“啊……啊！”中年大汉惊愕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对着身后正在忙碌的其他船员喊道，“喂！你们、你们看……看到了么，有个人、有个人从海里飞了出来，喂，你们看到了吗？”
中年大汉指着刚才人影飞过的方向，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却空空如也，只有黑云和巨浪，哪有什么飞行的人影。
“说什么傻话呢，快过来帮忙稳住船身啊。”众人嗔怒道。
中年大汉正欲辩解，一道巨浪打来，让他硬生生把话连同海水一起咽回了肚里。
风雨过去了之后，景舒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风离岛。
在老者家门前踌躇许久之后，景舒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缕光线射入室内，灰尘弥漫着，屋内除了堆在地上的草药之外，竟是没有一人。杂物零乱的堆放在各处，好像曾有人翻动过。
“师傅。”景舒试探着叫道，却没有人回答。在屋内寻找了一番后，没有老者的身影，景舒随后又去了后院药园和炼药房查看了一番，却依旧未发现老者的踪迹。
自从上次和老者的谈话之后，景舒有几天没来这里了。今日他是打算来向老者道别的，却没想到老者竟先他离开了。
暗自摇摇头，景舒转身离去。
回到乐儿家中，乐儿正忙着收拾李老头前几日从明岛带回来的家用品，景舒拍了拍乐儿的肩膀，问道：“乐儿，最近你有看到魏爷爷吗？”
“没有啊。”乐儿放下手中的一袋大米，擦了擦汗，“爷爷回来后，我已经有几天没有去魏爷爷那儿了。怎么了？”
“哦，没什么。”景舒下意识回答，又问，“李爷爷呢？”
“爷爷去海边晒网了。”
“哦。”
景舒随后又慢步走到海边，看到李老头正在沙地上摊开一张张渔网。
“李爷爷。”景舒笑着走过去和李老头打招呼。
“哦，是景舒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李老头抬起头，看到是景舒，温和地笑道。
“爷爷，有件事我想和你谈一谈。”景舒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
“啥事呀？”
“我想，我来这风离岛也有些日子了，打扰了您这么长时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准备离开了。这些日子承蒙您和乐儿的照顾，景舒在此向您道谢。”说着，景舒朝着李老头深深鞠躬。
“唉，这么快就要走了么。也对，这小小的风离岛哪能留得住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啥时候走？”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李老头也知道景舒的性子，作出的决定都不会更改，也没有再多做挽留。
“如果现在有船的话，我现在就准备离开了。”景舒说道。
“这么急么。”李老头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又道，“船的话倒是有一艘，你要用的话倒是可以给你。不过就不在多住几日么，老头子我也没有好好招待你啊。”
“哪里的话，李爷爷，我已经承蒙了您太多的照顾，在待下去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也罢，有什么行李要带的吗？”李老头关切地问道。
“哪有什么行李啊。”景舒爽朗一笑，“来的时候我也没带什么行李啊。”
“哈哈，这倒是，看老头子我连这都忘了。”李老头拍了拍脑袋，笑道，“那爷爷我给你准备些干粮，你带着出发吧。”
半个时辰后。
景舒拿着李爷爷给他准备的一大袋干粮，登上了海港的小船。
乐儿站在爷爷的身边，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声音哽咽。“景舒哥哥，记得要回来找乐儿啊，乐儿还要和景舒哥哥一起去明岛玩呢。“
“知道啦，乐儿要好好学习《百草之道》，不要只顾着贪玩了。等下次景舒哥哥回来了，就带你去明岛玩。“海风迎面吹来，景舒大声地朝着岸上喊道，不停地挥手道别。
小船渐行渐远，离海岸越来越远，直到岸边乐儿和李老头的身影都模糊不清，景舒才放下手臂，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风离岛不断缩小的轮廓。
良久，景舒忽然长叹了一口气，骤然转身面向前方无垠的大海。
历史的风起云涌在此刻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命轮无声无息的地转动着，盘织着宿命无形交错的线。
景舒目光凝滞，邃黑的眼瞳中暗红色的符印缓缓转动。
目标，明岛！
浮城青空之海悬于被喻为“大陆之心”的碧落湖上，千百年来，在时间亘古永恒的寂寥中维护者天地秩序的平衡。
有飞鸟在天穹里划下几道优美的弧线，在天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在了浮城中心的湖面上，发出几声清脆的低鸣。
疏落的星光下，有人低哑的声音透过了天幕，惊起了停栖的飞鸟。
“真是冷清呐。”
“能不冷清么，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只有九个老不死的守在这里，几千几百年来都是一成不变。”另一个喑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你来了，东泽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只是古恒族残留的一些枭小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古恒族……”暗夜里仿佛有一声悠远的叹息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
“都是过去的事了，千年已逝，曾经所有的繁华如今都只剩下了腐朽的回忆。可还是有人不愿意放手啊。”
“司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古恒族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响起，“是啊，久远得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脱离了尘世的生死轮回，再也没有什么牵绊能让我在意的了。”
“但并非每个人都能超脱生死轮回，所以这世间的战火与纷乱永远不会止息。在命运这个周而复始的轮回中，每个人都只是牺牲品。”
“那如你我这样的人，执掌天道轮回，是否挣脱了命运无形的桎梏呢？”
“同样的问题，久远的过去，也曾有人这样问我。”
“那你怎样回答？“
“命运主宰着人的一生，每个人都身处其中，诸如你我都无例外。”
“或许吧。”
“司戒，另有一事恐怕又要劳烦你走一趟了。”
“何事？”
“昨日我开了水镜，镜像显示，无涯海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但镜像很是模糊，应该是有人刻意干扰了我的术法。”
“怎么可能，天地之间还有人能影响你的术法么？”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再次惊起，“龙渊！”
“所以我想要你前去龙渊查看一番，看看封印是否完整。”
“我即刻出发。”
声音渐渐隐去，一切再次恢复了寂静，清冷的月光照在银白的水面上，倒映出一个苍凉的人影。
灰云漂浮在浪腾汹涌的海面上，狂风扫过，卷起惊涛骇浪。
一艘孤单的渔船在海水的激荡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被汹涌的海水吞没。
“把帆放下来！快，快啊！”渔船上有人大声的叫喊着，随后很快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去收起船帆。
“见鬼了，白天出门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浪。”船头一个身披蓑衣的中年大汉骂道。
就在中年大汉焦急无奈之时，渔船不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惊起一道人影，径直飞上了天空，没有收到汹涌的海浪丝毫的影响，快速消失在了天际。
“啊……啊！”中年大汉惊愕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对着身后正在忙碌的其他船员喊道，“喂！你们、你们看……看到了么，有个人、有个人从海里飞了出来，喂，你们看到了吗？”
中年大汉指着刚才人影飞过的方向，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却空空如也，只有黑云和巨浪，哪有什么飞行的人影。
“说什么傻话呢，快过来帮忙稳住船身啊。”众人嗔怒道。
中年大汉正欲辩解，一道巨浪打来，让他硬生生把话连同海水一起咽回了肚里。
风雨过去了之后，景舒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风离岛。
在老者家门前踌躇许久之后，景舒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缕光线射入室内，灰尘弥漫着，屋内除了堆在地上的草药之外，竟是没有一人。杂物零乱的堆放在各处，好像曾有人翻动过。
“师傅。”景舒试探着叫道，却没有人回答。在屋内寻找了一番后，没有老者的身影，景舒随后又去了后院药园和炼药房查看了一番，却依旧未发现老者的踪迹。
自从上次和老者的谈话之后，景舒有几天没来这里了。今日他是打算来向老者道别的，却没想到老者竟先他离开了。
暗自摇摇头，景舒转身离去。
回到乐儿家中，乐儿正忙着收拾李老头前几日从明岛带回来的家用品，景舒拍了拍乐儿的肩膀，问道：“乐儿，最近你有看到魏爷爷吗？”
“没有啊。”乐儿放下手中的一袋大米，擦了擦汗，“爷爷回来后，我已经有几天没有去魏爷爷那儿了。怎么了？”
“哦，没什么。”景舒下意识回答，又问，“李爷爷呢？”
“爷爷去海边晒网了。”
“哦。”
景舒随后又慢步走到海边，看到李老头正在沙地上摊开一张张渔网。
“李爷爷。”景舒笑着走过去和李老头打招呼。
“哦，是景舒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李老头抬起头，看到是景舒，温和地笑道。
“爷爷，有件事我想和你谈一谈。”景舒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
“啥事呀？”
“我想，我来这风离岛也有些日子了，打扰了您这么长时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准备离开了。这些日子承蒙您和乐儿的照顾，景舒在此向您道谢。”说着，景舒朝着李老头深深鞠躬。
“唉，这么快就要走了么。也对，这小小的风离岛哪能留得住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啥时候走？”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李老头也知道景舒的性子，作出的决定都不会更改，也没有再多做挽留。
“如果现在有船的话，我现在就准备离开了。”景舒说道。
“这么急么。”李老头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又道，“船的话倒是有一艘，你要用的话倒是可以给你。不过就不在多住几日么，老头子我也没有好好招待你啊。”
“哪里的话，李爷爷，我已经承蒙了您太多的照顾，在待下去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也罢，有什么行李要带的吗？”李老头关切地问道。
“哪有什么行李啊。”景舒爽朗一笑，“来的时候我也没带什么行李啊。”
“哈哈，这倒是，看老头子我连这都忘了。”李老头拍了拍脑袋，笑道，“那爷爷我给你准备些干粮，你带着出发吧。”
半个时辰后。
景舒拿着李爷爷给他准备的一大袋干粮，登上了海港的小船。
乐儿站在爷爷的身边，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声音哽咽。“景舒哥哥，记得要回来找乐儿啊，乐儿还要和景舒哥哥一起去明岛玩呢。“
“知道啦，乐儿要好好学习《百草之道》，不要只顾着贪玩了。等下次景舒哥哥回来了，就带你去明岛玩。“海风迎面吹来，景舒大声地朝着岸上喊道，不停地挥手道别。
小船渐行渐远，离海岸越来越远，直到岸边乐儿和李老头的身影都模糊不清，景舒才放下手臂，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风离岛不断缩小的轮廓。
良久，景舒忽然长叹了一口气，骤然转身面向前方无垠的大海。
历史的风起云涌在此刻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命轮无声无息的地转动着，盘织着宿命无形交错的线。
景舒目光凝滞，邃黑的眼瞳中暗红色的符印缓缓转动。
目标，明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