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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夏城

    夏城地处黑水河下游东岸,为黑山国东北部中心城市,守军四百外加民团六百,领军作战的是著名的黑山国甘兰侯爵夏迈,不过著名的并非其人,而是产自其家族领地的甘兰酒。夏家为黑山国名门望族,世袭甘兰领地已历百年,夏城因其族而得命。夏迈为人却不免有些要强,满城权贵纷纷逃走时,他却执意留下誓死保卫夏城。司徒诚率军来到城下,见城头之上兵微将寡,只笑夏迈自不量力。

    手下有人进言,“我军缺乏攻城器械,不如暂将此城四面围住,待大军抵达,再行夺取。”

    司徒诚道:“区区小城,何劳大军?来啊!传我军令,各营即刻攻城,先上城头者记大功一件,赏银五十。”

    军令下达,各营分向三门,陆续开始攻城。三营在东,校尉李远遣一队攻打城门;二队携云梯攻打城墙。但正如进言者语,我军缺乏攻城器械,各营都仅有云梯数部,松散分布于城墙之上,兵力虽多,但冲击城头的人数却少,难以对城上守军构成威胁;城门攻打也是不利,虽然附近有树可伐,但临时制成的撞木多不堪用,经常没撞几下便断裂折损,士兵们抱着木头撞门时也容易受到压制,攻击时断时续。

    李远望见二队动作缓慢,进攻不畅,士兵们畏缩不前,搭起的云梯上时常空无一人。李远怒不可遏,随将二队撤回,改由史万程的三队主攻。史万程不敢怠慢,命令手下三个中队齐头并进,各踞云梯一部,全力进攻。穆阿奇和陈来宝率三中队冲到城下,一面集中弓箭手向城头放箭,一面命令赵勇率一小队登梯而上。赵勇也不含糊,举盾抢上,手下次第紧跟,在云梯上头尾相连,宛如一条褐龙。

    夏城守军虽少,但分到寥寥可数的云梯口前也都有数十之众,正规军配备长矛、弓箭;民团丁勇搬运石木,往城下投掷。赵勇被一块大石头砸在盾牌上,立时坠下云梯,将下面两人撞得一并栽落。何大忠攀紧梯子未曾掉下,随后便成了梯上排头兵,要说不害怕也是假的,不过临阵脱逃恐怕死得更难看,只得把心一横,硬起头皮向上猛攀。

    穆陈二人站在弓箭队前,焦急地注视着云梯上的士兵,见何大忠攀到城头时即被数杆长矛合力刺落。何大忠丢了矛盾,两手乱抓,扯住另一个士兵一起坠下。城上又推出一根粗大的圆木,顺着梯子滚下,便将一队士兵全数撞落。穆阿奇大怒,反手拨出青虹剑,就要亲自上阵。

    陈来宝忙拉住他,道:“你留下指挥,攻城的事交给我。”说完抢身而上,径直冲到云梯前。他将剑盾持于左手,腾出右手攀住梯子,吼道:“二小队,跟我上!”

    陈来宝打头登梯,士兵们争相追随,云梯上再次结起了长龙。城上木石飞落,都被陈来宝用盾牌格开,但他展现出来的骁勇也立刻成为守军们全力攻击的目标。守军的弓箭手们在盾牌的掩护下纷纷放箭,陈来定躲避不及,被左侧飞来一箭正中腰间,疼得他身子一歪,又被落石砸中,终于失去平衡,掉下云梯。

    穆阿奇惊得叫了一声,再看陈来宝被城下的士兵接了一下,落地不久就爬了起来。众人要扶他撤离,他却挣脱开来,自己拨出箭矢,喝道:“我没事,再来,老子不信攻不上去。”说完又爬上了云梯。

    穆阿奇见状,越发焦急,心想:以陈来宝斗士身手都攻不上去,更何况普通士兵?再这样打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除非在云梯之外开辟新的攻击点。这时看那城墙,墙高三丈,平滑竖直,若无梯绳,绝难攀爬,他迅速估算了一下,凭自己的功夫恐怕也跳不上去。却在此时,他心中闪念,顿开茅塞,何不如此?

    “弓箭手,停止放箭。”

    穆阿奇的命令让弓箭手们大感迷惑,我方正在攻城,急需射手压制守军,怎么佰长大人却叫起停来?穆阿奇可没功夫向大家解释,随即叫过一杆长矛,用力掷向城墙,只听扑得一声,矛头已刺入墙中,矛杆仍在外振荡摇摆,位置恰在城墙半中靠上。

    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下,穆阿奇直奔墙下跑去,将到墙根,忽地窜起身形,两手抓住矛杆向上腾起,两脚又在矛杆上一蹬,便如大鸟一般飞上了城头。

    “穆佰长上去了!”士兵们轰然大叫,群情振奋,友邻部队也好像打了强心针一般呐喊着加强了攻势。

    穆阿奇跳上城墙时,守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云梯上,只有一名搭弓待射的弓箭手猛不丁地看见了他,顿时惊声大叫,调过箭头便射了过来。

    两人相距不过十来步,哪有射不准的道理?弓箭手放箭时多少松了口气,却万万没有想到敌将抬手一抓,竟将飞箭接住。弓箭手楞了一下,却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自己射出的箭又飞了回来,穿胸而入,死不瞑目。

    守军大惊失色,穆阿奇早已拨出青虹剑杀向敌群,直如猛虎进了羊圈,尽是待宰之牲。

    陈来宝率军乘机登上城头,跟着穆阿奇横冲直闯,于敌军丛中杀开一条血路,攻入城内。杀到城门前,穆阿奇飞起一剑,断开门栓,外面猛力一撞,夏城东门就此洞开。史万程一声令下,全队出击,主力如潮水般涌进城去,守军哪还抵挡得住,纷纷抱头鼠窜。待李远举全营兵力进城后,夏城即告失守。

    夏迈立于南城门上,见城墙内外尽是飞龙兵马,情知大势已去,只得下令军民停止抵挡。夏城四门大开,守军放下武器,举白旗出城投降。夏迈一人一骑,来到飞龙军主将司徒诚面前,下马卸剑,缴械示降。

    司徒诚马上纳剑,示之以众,引兵士山呼雷动。夏迈羞愧难当,只恨不曾自刎。

    呼声落下,司徒诚下马相见,笑道:“爵爷以弱敌强,临危不惧,败则败了,却是虽败犹荣。”

    夏迈苦笑道:“夏某老朽,上不能报国主之恩,下不能解百姓之苦,今为俘囚,全凭将军处置,何来荣光?”

    “爵爷不必如此,战场上咱们是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战场下我却视爵爷如故旧,必当以礼相待。”

    “将军宽宏大量,夏某深表谢意,礼遇之情,自当厚报。”

    司徒诚哈哈一笑,“好说,好说,爵爷请上马,随我一同进城。”

    飞龙军开进城中,一面派人接迎后方大军;一面整顿城池,休整人马,并发降卒为役往黑水河上造船建桥。对岸敌军仓荒退逃,哨马回报:夏城境内及河西百里之内已无黑山军一兵一卒。

    不日,后军抵达,于城处安营扎寨。秋国会、罗荣等进驻夏城,赏银五百、酒十坛、牛羊各十头于二团。司徒诚自取半数,其余分赏部属;又许夏迈自赎,揽银一万,仍是自取半数,另将三千、两千之数分别送给秋、罗二人。二人莫不笑纳,即向军团上表大捷,报司徒诚首功、晋将军职。司徒诚大喜,另表佰长穆阿奇记大攻一次;校尉李远、佐尉史万程、佰长陈来宝等各记战功一次。穆阿奇另得赏银五十、酒二升、肉五斤,概不自取,尽与兵士分享。

    夏城为黑山国边地,边境距夏城两百余里,与一水相连的北河公国接壤。北河大公例受黑山国王加封,虽然仅为名义上的宗藩关系,但对于飞龙人来说也是不得不防。秋国会得了司徒诚的好处,便将驻守夏城的美差送给了他。与深入敌境相比,驻守夏城自然是份美差,不过话又说回来,夏城本就是司徒诚率军打下的,别人也实在挑不理。

    部队在夏城休整期间,再次接到军团指示,命令新一军按原定计划渡过黑水河,进军花模城。秋国会不免有些微辞,对罗荣道:“这个章炎,就跟摧命鬼似的,我军行程半月有余,喘口气的功夫他都不给。”

    罗荣笑道:“大将军恐怕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毕竟他上面可是皇帝陛下在催呢!”

    秋国会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以为黑山是个软柿子,却忘了历史上这个软柿子曾多次打败我国。开战前我就说过这仗不能打,可是上上下下有谁听得进去?全都一门心思等着分享胜利果实呢!”

    “陛下登基大典,黑山国王以小臣到贺,微礼相赠,分明暗存羞辱之心。陛下动怒,群臣激愤,也在情理之中。陛下决定出兵之时,满朝文武、长老院诸贵族莫不拍手称快,却不知大人为何不以为然?”

    “黑山王与先皇兄弟相称,视陛下为晚辈,行事不免托大,但小施惩戒也就是了,何须兵戎相见?陛下固然威不可犯,但在外人眼里心胸也就算不得开阔了。此为其一;其二,黑山虽然势弱,但却是西方门户之国,门户一开,各国均在我军虎视之下,所谓唇亡齿寒,他们又岂能任凭我们吞灭黑山而坐视不管?白马人之所以参战,原因就在于此。现在其它各国虽无举动,但是我已经断定,一旦黑山报危,各**马就会赶来相助,合力对抗我军。”

    “我国早已照会各国,此战仅为惩戒黑山国王不敬之举,并无占城夺地之意。”

    秋国会哈哈一笑,“照会那玩意儿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就算陛下亲身去往圣殿,在教皇的见证下,面对圣神大像诅咒发誓,恐怕各国都不会或者不敢轻信,更何况还只是区区一纸空文?”

    “我国纵然强大,但各国联手,实力也就不在我国之下了。”

    “从全局来看,黑山之战并无取胜之机;倘若取胜,势必天下大乱,搞不好便叫我国偷鸡不成反蚀米。”

    “那依大人之见,我军还有渡河的必要吗?”

    “军令如山,岂能轻违?河固然要渡,仗也得接着打,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为日后的谈判多捞一些资本。”

    罗荣频频点头,又道:“不过我觉得这仗也不好打,我军多为新兵,战斗力较弱,一边要分兵把守夏城;一边又要深入敌境,孤军作战,想来也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

    “是啊!但是夏城必须分兵驻防,否则,只要北河人稍有动作,我军就会陷入灭绝之境。”

    “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以为北河国小兵微,不足为患,放一个团驻防于此,未免有些浪费。”

    “你的意思是?”

    “二团团部及一、三营留守夏城;另调该团二营随大军行动。”

    “为什么是二营?”

    “据我调查,夏城一战全赖二营破城。我军此后必多攻城之战,正需要有经验的部队。”

    二人议定后,即遣人召司徒诚来见。司徒诚很快赶来,得知军里要调走二营,颇有为难之色。

    秋国会笑道:“调走二营,你尚有两千余人,足够守城,何难之有?”

    “夏城紧要之地,关系大军粮草通道,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北河虽为弹丸之国,却也不乏虎狼之兵,我手里再没有一支能打的部队,万一有变,后果可就不堪想像。”

    罗荣道:“大人待你不薄,举荐你为将军,现在不过调你一营人马,怎么你就这多推辞?”

    “属下也是从大局出发,绝无推诿之意,还望二位将军明鉴。”

    秋国会道:“二营你不想给,那一、三营呢?”

    “一、三营调也无妨。”

    “也罢,二营你留着,我调三营走,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面,夏城但有闪失,你就给我提头而见。”

    “属下必效死力,决不辱命,请二位将军放心。”

    秋国会放声大笑,拍着司徒诚的肩膀道:“其实司徒老弟办事,我一向都是很放心的……”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司徒诚告辞离去,返回途中,将一份名单交给了身旁的家臣司徒冉。两人本为伯侄,司徒冉先投于司徒诚门下效力,后随其从军出任佐尉参谋。司徒诚道:“这是秋大人给我的,名单上的人都是打过招呼的。你回去查一下,凡在三营的都调到一、二营去,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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