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禁品
穆阿奇进山时走了二十来天，在刻字峰上也待了有二十天，不过他出山的时候只用了三天，因为他的功力已不可与往日相比，奔走的速度有如流星赶月。路上他还寻回了丢失的背囊，虽然出关的时候没有何安州帮忙，不过那也难不住他，毕竟都是小事，又何必麻烦守关的弟兄们呢？
试练顺利结束，这是一次非常圆满、非常成功的试练，不仅让穆阿奇神功大成，而且让他获得了丰富的求生经验、战斗技巧以及在危险面前随机应变的能力。武功高只是一个方面，头脑清醒有时候比武功高强更重要。因此，他非常满意本次试练，就是不知道别人满不满意？
八月二十五日，穆阿奇回到了飞龙城，离开学还有几天，顺道逛逛这座号神陆第一大城的城市也有情理之中。
飞龙城其实分为内城和外城两大区域，内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飞龙城，即城墙之内，具有悠久的历史，其前身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神魔时代，只是期间也有被痍为平地的时候。人类崛起后，这里成为飞龙帝国的首都，至今也有七百余年。当然内城并不属于平民百姓，它属于皇帝和贵族，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均有禁军看守，别说**无赖了，长相丑的都不让进。
外城位于内城东南方，自成一体，两城相距三里，东门和南门大路都能直接通到外城中心。两城的区别之一是外城没有城墙，正是因为这个区别，外城很大，面积超过内城三倍。
很久以前，外城还是一个靠近城市的小村庄，因为在城里做生意不方便，尤其是牲畜生意，所以这个小村庄就成了一个市场；后来，到这个市场上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就有街道和店铺；再后来，街道越来越多，店铺越来越多，人口也越来越多，市场就变成了城镇；再再后来，城镇的规模越来越大，就变成了城市……最后这座城市就成了飞龙城的组成部分，为了与内城有所区别，又定名称为飞龙市。
如果说飞龙城是为帝国的政治中心，那么飞龙市就是帝国的经济中心；如果在飞龙城里往大街上一看，全是当官的，那么在飞龙市往大街上一看，就会是做生意的。飞龙市常住人口超过一百万，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人间物事，无所不包，所以即使你幸运地拥有一套飞龙城内的住房，说到吃喝玩乐也还得要去飞龙市。
穆阿奇刚刚试练归来，先不说整个人瘦了一圈。在刻字峰上饿了二十天，元核倒是变大，胃可缩小了，所以说减肥一点儿都不难，只要管住嘴，母猪都能变貂婵。然后脸也黑了，被太阳晒的；衣服也破了，被魔兽抓的；衣服还很脏，包含了血液、草木的汁液、泥巴和灰尘以及种种说不清楚的污物，大概实验室都很难分析出来，所以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也挺正常；头发他倒是用山泉水洗过，也扎得很整齐，不过加上背囊和后腰带上斜插着柄剑，恐怕还没走到城门口，禁军就要转入戒备状态了。
所以，他要逛街也就只能在飞龙市里逛。当然飞龙城里其实也没啥逛的，城里有的，市里都有；城里没有的，市里也有，除了皇宫。
大街上人来人往，以飞龙市民的觉悟，自然不会对穆阿奇指指点点，最多也就是瞥上一眼，然后把鼻子捏住。小伙子却是一点儿觉悟都没有，自己还叫屈呢！别看哥们脏了点儿，保证一点儿臭味都没有，不信你闻、你闻……大概眼睛也能闻味，所以没人甘当志愿者。
这时候，穆阿奇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正从对面走来。这个人平时喜欢把自己梳理得纹丝不乱，衣服料子不是锦罗就是绸缎，最次也得是上等细棉布，到了冬天还会套一件裘皮夹袄，但不是御寒，而是为了显示富贵；要说相貌还是很端正的，再加上精心修剪的山羊胡，很有一种成年男子的稳重气质；不过要是谁想跟他搭话，那多半还得准备好热脸贴个冷屁股，因为他是罗宾斯。
罗宾斯旁若无人地走过来，照例是眼睛往上看，所以他应该是没瞧见，这才偶然被街道另一侧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不过当穆阿奇一溜小跑地追过来时，他还是做出了一付吃惊地样子。
“哎呀！这不是阿奇吗？这么巧，你这是？”
“我刚回来，顺便逛逛，教务长，你干嘛呢？”
“我出来吃个饭……你吃了吗？”
“还没呢！”
“那就一起吧！”
“好啊！谢谢教务长。”
碰到熟人也就罢了，碰到个这么不见外的熟人，饶是罗宾斯也没辙。还好没在春风楼门口碰到，看来今晚打牙祭的安排只能取消了。路边正好有一家小面馆，这位斗士学院的教务长大人迈着四方步就进去了，丝毫都不介意本地的环境与他那一身行头不是十分搭调。
“两碗阳春面。”老罗摆出一付很大方的样子，“加肉加蛋。”
穆阿奇顿时被感动地两眼放光，深情地道：“教务长，你借给我的那口刀，我不小心弄断了。”
“没关系，我原本就打算拿去卖废铁的，断了也一样。”
“啊？”
“其实我想说的是弄断了也没关系。”
“噢，可是那口刀已经被我扔了，这会儿还在大修山里呢！”
“我看你不是带着兵器吗？”
“这不是你那口刀，是我的剑，是我在山里找到的。”
穆阿奇说着把青虹剑拿出来，罗宾斯拿出去看，看着看着就看成古董了。
“这个嘛？你看……”他好像还挺为难的，“我好心借给你的东西，你弄丢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过意不去啊？”
“好像有一点儿。”
“在你很过意不去的情况下，是不是就会很想拿别的东西来补偿？”
“是的。”
“所以嘛！你当然是准备用这口剑代替那口刀来还我了，是不是？”
“不是。”穆阿奇赶紧把青虹剑拿回来，放在桌子底下。
“怎么可能不是呢？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教务长，你那口刀都要当废铁卖了，还好意思借给我拿去试练？”
“我就那么一说，其实那口刀很珍贵的，而且还特别有纪念意义。”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条小命就差点断送在你那口既珍贵又特别有纪念意义的破刀上？”
“还有这种事？太让人不可思异了，会不会是你在使用和操作上存在不当之处？”
“让我想想。”正想着，面来了。穆阿奇一拍脑门，“噢！”
“想起来了？”罗宾斯忙问。
“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该吃面了。”
罗宾斯的胡须飘了起来，“吃完面，马上给我回学院去。”
穆阿奇呼噜呼噜地吃着面，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推到了食欲不振的罗宾斯面前。
“这是什么？”罗宾斯问。
“我也不知道，给你了，拿它赔你的刀。”
罗宾斯拿起羊珠，脸色忽然一变，飞快地揣进了衣服里，然后面也不吃，只把一双眼睛瞪着溜圆，都快赶上那颗珠了。他的声音变得很低，甚至有点儿紧张地道：“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了？”
“这东西是禁品，不能拿出来。”
“禁品？什么禁品？我不知道，我还有……”穆阿奇忽然闭上了嘴。
“还有？”罗宾斯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还有几个？”
“二……”
“两个？”
“二三十个。”
“啊？”罗宾斯的嘴巴张得差不多都塞进一个拳头去。
“教务长。”穆阿奇咽了口唾沫，“你别吓我。”
“我们走。”罗宾斯站了起来。
“面……”
“还面啥面的？赶紧走！回头带你吃春风楼去。”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
罗宾斯都没功夫满足一下穆阿奇的好奇心，出了面馆就带他去买衣服。穆阿奇还想客气一下，他那身又脏又破的旧衣服直接就被罗宾斯扔了。
从服装店一出来，罗宾斯又带着他急火火地进城，走得那叫一个快，好像家里着火了；路上还让他将青虹剑藏在背囊里，以免被禁军拦住询问。
进城后，罗宾斯还尽挑小巷子走，俨然一名潜伏在帝国首都的敌特分子。穆阿奇都有点儿担心了，这家伙不会是想发展自己当间谍吧？
罗宾斯住在城里，有一橦两进两出的**宅院，和周围那些其实和他情况差不多但都不被他看在眼里的邻居素无往来，不过这一次他还是非常谨慎地从后门回家。回到家里，又把门也关了，窗也闭了，这才守在饭桌前，让穆阿奇把东西都拿出来。
“教务长，你能不能别搞得跟做贼似的？”
穆阿奇说着打开背囊，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罗宾斯还是不是斗气高手？至少这会儿看着不像。谁见过哪位高手喘得跟牛似的？忽然又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好像再不坐下，非要跌个跟头不可。
教务长刚才还挺能忽悠的，怎么现在不吭声了？只把一双牛眼死死地盯在桌子上，要是能把他的眼神折射一下，准保是五光十色、绚丽多彩。“教务长，教务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罗宾斯深情地看着穆阿奇，眼眶都湿润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算我没白疼你。”
穆阿奇激灵灵地打了个摆子，心说：你倒是啥时候疼过我了？不过罗宾斯一点儿都没受影响，而且迅速恢复了元气，并突然脱掉了帝国斗士的外衣，露出了奸商的面容。
“阿奇，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除我之外，还有别人知道你搞到这些东西吗？”
“没有。”
“第二，你想不想把这些东西卖个好价钱？”
“想。”
“第三，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你卖不掉而我可以帮你卖掉？”
“现在知道了。”
“第四，你看咱俩怎么分帐合适？”
“三七，你三，我七。”
“五五，一人一半。”
“教务长……”
“别客气，叫我老罗就行。”
“老罗，我可是拿命去拼的。”
“阿奇，为了你我可是承担了包括名誉、事业乃至金钱上的巨大风险。”
“啊？”
“你先把嘴闭上，我都看到你的后槽牙了。”
穆阿奇赶忙闭上嘴，“你也太夸张了吧？”
“你想想看，当初我通过不正当的方式将你招进学院，是不是危害我的名誉？”罗宾斯掰着指头道：“我的名誉一旦受损，教务长的职位就很难保住，是不是危及我的事业？如果我不发给你试练牌，你能合法地进入大修山吗？如果你因为私藏禁品再被官府抓起来，我能脱得了干系吗？所以我应该属于投资方，照理说应该比你分得多才对。”
“那你在金钱上又承担什么风险了？”
“我不是给了你一个银币吗？”
“那也算？”
“当然了，还有，你的学费也是我给你交的。”
“真的？”这一点倒是出乎穆阿奇的意料。
“这能有假？”罗宾斯不屑地道：“斗士学院又不是慈善组织，还能让你白上学啊？”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穆阿奇眨了眨眼睛。
“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五五很合适。”罗宾斯也眨了眨眼睛，心说：想套我的话，没门。
“你前期投入还是不足，最多就四六。”
“四六？”
“四六。”
“成交。”
经过一番紧张而激烈的谈判后，宾主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然后，罗宾斯才回到武学的角度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穆阿奇，好像直到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要搞到眼前这些东西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即便换成他去大修山，仅凭一己之力，恐怕都搞不来这么多。人参也就罢了，基本要靠运气，虽然穆阿奇的运气未免好得有点儿离奇；可是这一桌面脑珠，大多数还是属于食肉魔兽的黑色脑珠，那就绝对是靠实力的。穆阿奇有这么强的实力吗？
“这些东西真的是你自己搞来的？”罗宾斯忍不住问。
“也可能是别人搞来的，然后送给我的。”
“不可能。”
“所以真的是我自己搞来的。”
“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我甚至怀疑你未必是我那位朋友的徒弟。”
“你是说那位游侠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他的徒弟了？”
“你不是？”罗宾斯反而有点吃惊。
“从来都不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他不告诉你，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不能代替他告诉你。”
“即便我们刚刚达成了协议？”
“即便你把你那一份都送给我，我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明白了，那你总可以告诉这些脑珠为什么是禁品吧？”
试练顺利结束，这是一次非常圆满、非常成功的试练，不仅让穆阿奇神功大成，而且让他获得了丰富的求生经验、战斗技巧以及在危险面前随机应变的能力。武功高只是一个方面，头脑清醒有时候比武功高强更重要。因此，他非常满意本次试练，就是不知道别人满不满意？
八月二十五日，穆阿奇回到了飞龙城，离开学还有几天，顺道逛逛这座号神陆第一大城的城市也有情理之中。
飞龙城其实分为内城和外城两大区域，内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飞龙城，即城墙之内，具有悠久的历史，其前身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神魔时代，只是期间也有被痍为平地的时候。人类崛起后，这里成为飞龙帝国的首都，至今也有七百余年。当然内城并不属于平民百姓，它属于皇帝和贵族，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均有禁军看守，别说**无赖了，长相丑的都不让进。
外城位于内城东南方，自成一体，两城相距三里，东门和南门大路都能直接通到外城中心。两城的区别之一是外城没有城墙，正是因为这个区别，外城很大，面积超过内城三倍。
很久以前，外城还是一个靠近城市的小村庄，因为在城里做生意不方便，尤其是牲畜生意，所以这个小村庄就成了一个市场；后来，到这个市场上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就有街道和店铺；再后来，街道越来越多，店铺越来越多，人口也越来越多，市场就变成了城镇；再再后来，城镇的规模越来越大，就变成了城市……最后这座城市就成了飞龙城的组成部分，为了与内城有所区别，又定名称为飞龙市。
如果说飞龙城是为帝国的政治中心，那么飞龙市就是帝国的经济中心；如果在飞龙城里往大街上一看，全是当官的，那么在飞龙市往大街上一看，就会是做生意的。飞龙市常住人口超过一百万，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人间物事，无所不包，所以即使你幸运地拥有一套飞龙城内的住房，说到吃喝玩乐也还得要去飞龙市。
穆阿奇刚刚试练归来，先不说整个人瘦了一圈。在刻字峰上饿了二十天，元核倒是变大，胃可缩小了，所以说减肥一点儿都不难，只要管住嘴，母猪都能变貂婵。然后脸也黑了，被太阳晒的；衣服也破了，被魔兽抓的；衣服还很脏，包含了血液、草木的汁液、泥巴和灰尘以及种种说不清楚的污物，大概实验室都很难分析出来，所以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也挺正常；头发他倒是用山泉水洗过，也扎得很整齐，不过加上背囊和后腰带上斜插着柄剑，恐怕还没走到城门口，禁军就要转入戒备状态了。
所以，他要逛街也就只能在飞龙市里逛。当然飞龙城里其实也没啥逛的，城里有的，市里都有；城里没有的，市里也有，除了皇宫。
大街上人来人往，以飞龙市民的觉悟，自然不会对穆阿奇指指点点，最多也就是瞥上一眼，然后把鼻子捏住。小伙子却是一点儿觉悟都没有，自己还叫屈呢！别看哥们脏了点儿，保证一点儿臭味都没有，不信你闻、你闻……大概眼睛也能闻味，所以没人甘当志愿者。
这时候，穆阿奇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正从对面走来。这个人平时喜欢把自己梳理得纹丝不乱，衣服料子不是锦罗就是绸缎，最次也得是上等细棉布，到了冬天还会套一件裘皮夹袄，但不是御寒，而是为了显示富贵；要说相貌还是很端正的，再加上精心修剪的山羊胡，很有一种成年男子的稳重气质；不过要是谁想跟他搭话，那多半还得准备好热脸贴个冷屁股，因为他是罗宾斯。
罗宾斯旁若无人地走过来，照例是眼睛往上看，所以他应该是没瞧见，这才偶然被街道另一侧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不过当穆阿奇一溜小跑地追过来时，他还是做出了一付吃惊地样子。
“哎呀！这不是阿奇吗？这么巧，你这是？”
“我刚回来，顺便逛逛，教务长，你干嘛呢？”
“我出来吃个饭……你吃了吗？”
“还没呢！”
“那就一起吧！”
“好啊！谢谢教务长。”
碰到熟人也就罢了，碰到个这么不见外的熟人，饶是罗宾斯也没辙。还好没在春风楼门口碰到，看来今晚打牙祭的安排只能取消了。路边正好有一家小面馆，这位斗士学院的教务长大人迈着四方步就进去了，丝毫都不介意本地的环境与他那一身行头不是十分搭调。
“两碗阳春面。”老罗摆出一付很大方的样子，“加肉加蛋。”
穆阿奇顿时被感动地两眼放光，深情地道：“教务长，你借给我的那口刀，我不小心弄断了。”
“没关系，我原本就打算拿去卖废铁的，断了也一样。”
“啊？”
“其实我想说的是弄断了也没关系。”
“噢，可是那口刀已经被我扔了，这会儿还在大修山里呢！”
“我看你不是带着兵器吗？”
“这不是你那口刀，是我的剑，是我在山里找到的。”
穆阿奇说着把青虹剑拿出来，罗宾斯拿出去看，看着看着就看成古董了。
“这个嘛？你看……”他好像还挺为难的，“我好心借给你的东西，你弄丢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过意不去啊？”
“好像有一点儿。”
“在你很过意不去的情况下，是不是就会很想拿别的东西来补偿？”
“是的。”
“所以嘛！你当然是准备用这口剑代替那口刀来还我了，是不是？”
“不是。”穆阿奇赶紧把青虹剑拿回来，放在桌子底下。
“怎么可能不是呢？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教务长，你那口刀都要当废铁卖了，还好意思借给我拿去试练？”
“我就那么一说，其实那口刀很珍贵的，而且还特别有纪念意义。”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条小命就差点断送在你那口既珍贵又特别有纪念意义的破刀上？”
“还有这种事？太让人不可思异了，会不会是你在使用和操作上存在不当之处？”
“让我想想。”正想着，面来了。穆阿奇一拍脑门，“噢！”
“想起来了？”罗宾斯忙问。
“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该吃面了。”
罗宾斯的胡须飘了起来，“吃完面，马上给我回学院去。”
穆阿奇呼噜呼噜地吃着面，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推到了食欲不振的罗宾斯面前。
“这是什么？”罗宾斯问。
“我也不知道，给你了，拿它赔你的刀。”
罗宾斯拿起羊珠，脸色忽然一变，飞快地揣进了衣服里，然后面也不吃，只把一双眼睛瞪着溜圆，都快赶上那颗珠了。他的声音变得很低，甚至有点儿紧张地道：“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了？”
“这东西是禁品，不能拿出来。”
“禁品？什么禁品？我不知道，我还有……”穆阿奇忽然闭上了嘴。
“还有？”罗宾斯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还有几个？”
“二……”
“两个？”
“二三十个。”
“啊？”罗宾斯的嘴巴张得差不多都塞进一个拳头去。
“教务长。”穆阿奇咽了口唾沫，“你别吓我。”
“我们走。”罗宾斯站了起来。
“面……”
“还面啥面的？赶紧走！回头带你吃春风楼去。”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
罗宾斯都没功夫满足一下穆阿奇的好奇心，出了面馆就带他去买衣服。穆阿奇还想客气一下，他那身又脏又破的旧衣服直接就被罗宾斯扔了。
从服装店一出来，罗宾斯又带着他急火火地进城，走得那叫一个快，好像家里着火了；路上还让他将青虹剑藏在背囊里，以免被禁军拦住询问。
进城后，罗宾斯还尽挑小巷子走，俨然一名潜伏在帝国首都的敌特分子。穆阿奇都有点儿担心了，这家伙不会是想发展自己当间谍吧？
罗宾斯住在城里，有一橦两进两出的**宅院，和周围那些其实和他情况差不多但都不被他看在眼里的邻居素无往来，不过这一次他还是非常谨慎地从后门回家。回到家里，又把门也关了，窗也闭了，这才守在饭桌前，让穆阿奇把东西都拿出来。
“教务长，你能不能别搞得跟做贼似的？”
穆阿奇说着打开背囊，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罗宾斯还是不是斗气高手？至少这会儿看着不像。谁见过哪位高手喘得跟牛似的？忽然又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好像再不坐下，非要跌个跟头不可。
教务长刚才还挺能忽悠的，怎么现在不吭声了？只把一双牛眼死死地盯在桌子上，要是能把他的眼神折射一下，准保是五光十色、绚丽多彩。“教务长，教务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罗宾斯深情地看着穆阿奇，眼眶都湿润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算我没白疼你。”
穆阿奇激灵灵地打了个摆子，心说：你倒是啥时候疼过我了？不过罗宾斯一点儿都没受影响，而且迅速恢复了元气，并突然脱掉了帝国斗士的外衣，露出了奸商的面容。
“阿奇，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除我之外，还有别人知道你搞到这些东西吗？”
“没有。”
“第二，你想不想把这些东西卖个好价钱？”
“想。”
“第三，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你卖不掉而我可以帮你卖掉？”
“现在知道了。”
“第四，你看咱俩怎么分帐合适？”
“三七，你三，我七。”
“五五，一人一半。”
“教务长……”
“别客气，叫我老罗就行。”
“老罗，我可是拿命去拼的。”
“阿奇，为了你我可是承担了包括名誉、事业乃至金钱上的巨大风险。”
“啊？”
“你先把嘴闭上，我都看到你的后槽牙了。”
穆阿奇赶忙闭上嘴，“你也太夸张了吧？”
“你想想看，当初我通过不正当的方式将你招进学院，是不是危害我的名誉？”罗宾斯掰着指头道：“我的名誉一旦受损，教务长的职位就很难保住，是不是危及我的事业？如果我不发给你试练牌，你能合法地进入大修山吗？如果你因为私藏禁品再被官府抓起来，我能脱得了干系吗？所以我应该属于投资方，照理说应该比你分得多才对。”
“那你在金钱上又承担什么风险了？”
“我不是给了你一个银币吗？”
“那也算？”
“当然了，还有，你的学费也是我给你交的。”
“真的？”这一点倒是出乎穆阿奇的意料。
“这能有假？”罗宾斯不屑地道：“斗士学院又不是慈善组织，还能让你白上学啊？”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穆阿奇眨了眨眼睛。
“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五五很合适。”罗宾斯也眨了眨眼睛，心说：想套我的话，没门。
“你前期投入还是不足，最多就四六。”
“四六？”
“四六。”
“成交。”
经过一番紧张而激烈的谈判后，宾主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然后，罗宾斯才回到武学的角度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穆阿奇，好像直到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要搞到眼前这些东西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即便换成他去大修山，仅凭一己之力，恐怕都搞不来这么多。人参也就罢了，基本要靠运气，虽然穆阿奇的运气未免好得有点儿离奇；可是这一桌面脑珠，大多数还是属于食肉魔兽的黑色脑珠，那就绝对是靠实力的。穆阿奇有这么强的实力吗？
“这些东西真的是你自己搞来的？”罗宾斯忍不住问。
“也可能是别人搞来的，然后送给我的。”
“不可能。”
“所以真的是我自己搞来的。”
“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我甚至怀疑你未必是我那位朋友的徒弟。”
“你是说那位游侠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他的徒弟了？”
“你不是？”罗宾斯反而有点吃惊。
“从来都不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他不告诉你，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不能代替他告诉你。”
“即便我们刚刚达成了协议？”
“即便你把你那一份都送给我，我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明白了，那你总可以告诉这些脑珠为什么是禁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