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出路
穆家村是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在礼平县的地图上也很容易被忽略。这里的人以种田为生，一年到头不饿肚子就算是好人家。这个村子从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最了不起的大概就是穆义了。
穆义就是穆阿奇的老爸，他之所以了不起，是因为他在南卫省守备军中当了十六年兵。对于穆家村的村民们来说，能去趟县城就很骄傲了；能去趟省城这辈子就算没白活；能在省城待上十几年的，任谁都得高看一眼。穆义的能耐还不止这些，临回来前又把自己的大儿子穆力也弄到军中去顶了他的缺。
守备军属于地方武装，还算不上帝国正规军，但也是正经八百吃公粮、拿军饷的。村里人没有一个不羡慕的，忌妒的也不少，个别不懂事的孩子还要因此埋怨自家的老子没本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穆义再有本事，也只能管下一个，他家老二也不小了，不也和大伙儿一样在地里干活呢吗？
“阿奇，你哥都当兵去了，你爸怎么不把你也弄去？当兵多好啊？就不用跟这儿刨土了。”
“你爸也太偏心了，哪能光管大的，不管小的？你回去跟他说说，怎么着也得让他给你也找条出路。”
类似的怪话穆阿奇从来都是置若罔闻，关于大哥去当兵的事，他只会替他高兴，才不会心里犯病，要说当兵，他倒是真没看在眼里。他是谁？他是王大侠的徒弟，天底下硕果仅存的两名真气高手之一。当兵？当官还差不多。其实说怪话的也就一阵新鲜，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提了。转过年，穆阿奇十七岁，日子依然如故：干活、练功。
要说这家的两个儿子，老大穆力随了父亲，身高一米八五，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当兵的料；老二穆阿奇随了母亲，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个子不高也有一米七五，小时候体弱多病，都怕他活不长，如今却是精力充沛，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村子里至少有两个人更看好老二，一个是开私塾的四爷；一个是烧炭的五叔。
穆阿奇家里情况较好，毕竟老爸那边有一份收入，所以曾在四爷开的私塾里读过几年。四爷是村里唯一的文化人，早年在大户人家里当过帐房先生，能写一笔好字。回到村里后，闲来无事也捎带教几个学生，收费低廉，有钱一半吊，没钱几斤米，不过充其量也就是给娃儿们扫扫盲。小阿奇却是这个扫盲班上的特例，字一学就会，文章一读就通，讲起道理来把四爷也听得一楞一楞，所以知道这小子聪明。
五叔则是近两年才发现这小子了不得，一到冬天就私下里向他收炭，然后拿到几十里之外的县城去卖，比他在周边各村的卖价能多两倍。后来还找了几个固定的买家，定期送货，一冬下来少说也能挣个七八吊钱。当然他也没少挣，所以知道这小子能干。
就这样一个既聪明又能干的小子，却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引起穆义的注意。他离家时阿奇刚满月，回来时已经是个半大小伙了，所以父子俩比较生疏，平时说不上话，尤其是这小子对他当年的“丰功伟绩”也没多大兴趣。直到一天夜里，他起来解手，无意中发现阿奇的房门没关严。他过去一推，门就开了，但是阿奇不在里面。他四处查看，均未找到阿奇。他又去查看院门，院门栓着，显然阿奇是翻墙出去的。
当时，明月当空，离天亮还早，阿奇不在房里睡觉，去外面干什么？还是翻墙。他家的墙三米多高，又没梯子，他是怎么翻过去的？穆义虽然长得粗壮，倒也有些城腹。他没有声张，仍回房里躺下，不过并未入睡，单等阿奇回来。天亮后，夫妻俩正常起床，他正在寻思阿奇怎么还没回来时，却意外地发现这小子竟然从自己的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老爸一脸惊奇，阿奇问：“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穆义反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穆义说着低头走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可是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就算是只猫，从那么三米高墙上跳下来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间又睡着了，但答案是否定的，所以那天之后他开始注意观察阿奇。
所谓人不可貌相，其实也不尽然，有一种东西是可以看出来或者感觉出来的。这种东西就叫气质，比如：富人和穷人、城里人和乡下人、有文化的人和文盲，他们的气质就绝不相同。气质体现在外貌上，大都成就于后天，其中最主要的一个表现形式就叫作自信。或许有些人即使半点本领都没有也能表现得很自信，不过大多数人的自信都是来自于自身所具有的本领。俗话说艺高人胆大，因为艺高，所以胆大；因为胆大，所以自信；因为自信，所以就会在外貌上展现出一种特有的气质。
穆阿奇的身上就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让穆义似曾相识。他在军队时遇到过一个人，是他们营里的一名军官。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军官不同，他是一名贷真价实的帝国斗士。他身上就有一种气质，确切地讲就是武功高手的气质。穆义在自己的小儿子身上也感觉到了这种气质，而进一步发现他其实双目有神、行动敏捷、脚步轻快甚至落地无声，穆义更加相信这种感觉并非出于感情因素。
这一天，原本要下地干活的穆阿奇却被老爸叫进了房里。穆义打算跟儿子开诚布公地谈一下。
“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他道。
“什么事？”
“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爸，你别开玩笑了，你哪会武功啊？”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老子当兵那会儿，什么人没过？我是你老子，你跟我还不说实话？”
穆阿奇已经出师，大概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不过这么多年都没被人看出端倪，不免让他怀疑老爸是不是在诈他？他疑惑地看着穆义时，穆义又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半夜出去，天亮前回来，干什么去了？还有，三米高的墙你是怎么过去的？前两天我遇到你五叔，他告诉我，你背上五六十斤炭去县城，早上出门，午饭前就能回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五叔怎么这样？”穆阿奇忍不住嘟囔起来。“都跟他说了别告诉外人。”
“你老子是外人吗？”
“好好好，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爸。我就是做点小生意，赚点儿小钱。”
“我没问你这个。”
“那好吧！我说……”穆阿奇便将自己拜师学武之事简单说了一遍，但并未提及真气功法，最后又道：“我不想你们知道，所以半夜出去，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老爸，你真不愧是当过兵的！”
“你少拍马屁。”穆义道：“那我问你，你练过斗气吗？”
“没有。师父走之前倒是跟我说过斗气，不过他自己也不会。”
“你喜欢练武原也是件好事，可要是不会斗气，练得再好也没啥前途。天底下练武的人多了，我在军中时也练过，不过都是些粗笨功夫，跟斗气没法比。斗气才是真功夫，就这种功夫的人就叫斗士。斗士在军队非常吃香，一入伍就是军官，最低也是百长。我干了十几年也才当了个十长。所以练武就一定要练斗气，直到成为斗士，这才练武之人唯一也是最好的出路。”
“你说得再好也没用，我又不会斗气，而且也没人教我斗气。”
“你还年轻，又有些底子，可能还有机会。”
“爸，你什么意思？”
“我忽然有个想法，既然你喜欢练武，或许可以去省城，报考斗士学校。”
“斗士学校？”
斗士还有学校？穆阿奇没听说过，穆家村甚至整个礼平县听说过的人也不多，毕竟这种事情原本跟他们就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斗士学校确实存在，而且不仅南卫省有，飞龙帝国的各个行省都有各自的斗士学校。斗士的数量和质量是一个国家军力强弱的指标性依据，从来都被人类各个王国所关注。作为神陆第一大国的飞龙帝国在培养和训练斗士方面更是历史悠久，体系完善。
在飞龙帝国，除各省斗士学校外，还有一座由朝廷主办的斗士学院，为斗士培训体系之最高殿堂。斗士依斗气功力高低分为四级六等，分别为：初级、中级、高级和顶级；顶级细分为：青铜级、白银级和黄金级。斗士资格均由官方认定，省级斗士学校只能认定初、中两级；斗士学院则可认定全部等级。所有通过资格认定的斗士都会被官府记录在案，成为备选军官，因此斗士身份本身就具有半官方性质，社会地位高于普通平民。
军队本来就是斗士存在最多的地方，穆义当了半辈子兵，这方面的事自然多有所闻。当发现儿子身怀武功后，穆义仿佛已经看到他成为了一名斗士。“通过认定后官府还会发给相应的等级徽章。你有徽章在手，以后无论走到那里，人家都会高看你一眼。就算暂时不能加入军队，到咱这县上差不多也能当个捕头，最不济给那些大户人家当个护院什么的，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算是有着落了。”
穆阿奇心想：自己练得的是真气，不知道还能否再练斗气并取得斗士资格，而且自己改练斗气好像又挺对不起师父的。他正有些犹豫不定，穆义又说：“你哥虽说当了兵，但也出息不到那去，不定啥时候还得回家种地。咱家就那么点地，每年就打那么多粮，眼下倒还宽松，可往后你们都要娶妻生子，那日子可就难过了。你要真有本事，就该早做打算。要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说你练武还有啥用？”
老爸说的没错，练武又不能当饭吃，师父大概也不会希望自己练着练着就饿死了吧？穆阿奇心思一定，回道：“爸，我听你的，不就是去考斗士学校吗？啥时候去？”
“这事我还得先去县里找找人，等有消息了，再跟你说。”
第二天，穆义就去了一趟县城，托一位有些门路的旧时战友帮忙打听。战友满口答应，几天后就有了准信。原来斗士学校每年七月招生，各县考生须持县府出具的推荐书前往报名，经校方选拔后择优录取。据说，名额有限，淘汰率很高，尤其是平民子弟很少被录取。不过那位战友还是设法替穆阿奇弄到了推荐书。
穆义带着推荐书回到家里，自己倒有些为难了。“我本来想得挺好，可听他那么一说，心就有点凉了。咱家是平民，比不上那些贵族人家，我担心你去了也考不上，要不……就算了吧！我那位战友也是这个意思，他倒是愿意帮你在城里找份差事，我想那样也挺好。”
“推荐书都有了，干嘛不去？我也挺想去试试的，还能顺便逛逛省城。”
“省城离咱家好几百里路，咱们光是一来一回就得七八天，地里的活都担搁了，还免不了要花钱。回头你再考不上，不就全白瞎了？”
“我肯定能考上。你也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就能找个地方，这样还能少花点儿钱，地里的活也不会担搁。”
“省城不比县城，你自己去，我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穆义犹豫再三，终于在儿子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那好吧！”
穆义就是穆阿奇的老爸，他之所以了不起，是因为他在南卫省守备军中当了十六年兵。对于穆家村的村民们来说，能去趟县城就很骄傲了；能去趟省城这辈子就算没白活；能在省城待上十几年的，任谁都得高看一眼。穆义的能耐还不止这些，临回来前又把自己的大儿子穆力也弄到军中去顶了他的缺。
守备军属于地方武装，还算不上帝国正规军，但也是正经八百吃公粮、拿军饷的。村里人没有一个不羡慕的，忌妒的也不少，个别不懂事的孩子还要因此埋怨自家的老子没本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穆义再有本事，也只能管下一个，他家老二也不小了，不也和大伙儿一样在地里干活呢吗？
“阿奇，你哥都当兵去了，你爸怎么不把你也弄去？当兵多好啊？就不用跟这儿刨土了。”
“你爸也太偏心了，哪能光管大的，不管小的？你回去跟他说说，怎么着也得让他给你也找条出路。”
类似的怪话穆阿奇从来都是置若罔闻，关于大哥去当兵的事，他只会替他高兴，才不会心里犯病，要说当兵，他倒是真没看在眼里。他是谁？他是王大侠的徒弟，天底下硕果仅存的两名真气高手之一。当兵？当官还差不多。其实说怪话的也就一阵新鲜，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提了。转过年，穆阿奇十七岁，日子依然如故：干活、练功。
要说这家的两个儿子，老大穆力随了父亲，身高一米八五，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当兵的料；老二穆阿奇随了母亲，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个子不高也有一米七五，小时候体弱多病，都怕他活不长，如今却是精力充沛，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村子里至少有两个人更看好老二，一个是开私塾的四爷；一个是烧炭的五叔。
穆阿奇家里情况较好，毕竟老爸那边有一份收入，所以曾在四爷开的私塾里读过几年。四爷是村里唯一的文化人，早年在大户人家里当过帐房先生，能写一笔好字。回到村里后，闲来无事也捎带教几个学生，收费低廉，有钱一半吊，没钱几斤米，不过充其量也就是给娃儿们扫扫盲。小阿奇却是这个扫盲班上的特例，字一学就会，文章一读就通，讲起道理来把四爷也听得一楞一楞，所以知道这小子聪明。
五叔则是近两年才发现这小子了不得，一到冬天就私下里向他收炭，然后拿到几十里之外的县城去卖，比他在周边各村的卖价能多两倍。后来还找了几个固定的买家，定期送货，一冬下来少说也能挣个七八吊钱。当然他也没少挣，所以知道这小子能干。
就这样一个既聪明又能干的小子，却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引起穆义的注意。他离家时阿奇刚满月，回来时已经是个半大小伙了，所以父子俩比较生疏，平时说不上话，尤其是这小子对他当年的“丰功伟绩”也没多大兴趣。直到一天夜里，他起来解手，无意中发现阿奇的房门没关严。他过去一推，门就开了，但是阿奇不在里面。他四处查看，均未找到阿奇。他又去查看院门，院门栓着，显然阿奇是翻墙出去的。
当时，明月当空，离天亮还早，阿奇不在房里睡觉，去外面干什么？还是翻墙。他家的墙三米多高，又没梯子，他是怎么翻过去的？穆义虽然长得粗壮，倒也有些城腹。他没有声张，仍回房里躺下，不过并未入睡，单等阿奇回来。天亮后，夫妻俩正常起床，他正在寻思阿奇怎么还没回来时，却意外地发现这小子竟然从自己的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老爸一脸惊奇，阿奇问：“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穆义反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穆义说着低头走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可是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就算是只猫，从那么三米高墙上跳下来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间又睡着了，但答案是否定的，所以那天之后他开始注意观察阿奇。
所谓人不可貌相，其实也不尽然，有一种东西是可以看出来或者感觉出来的。这种东西就叫气质，比如：富人和穷人、城里人和乡下人、有文化的人和文盲，他们的气质就绝不相同。气质体现在外貌上，大都成就于后天，其中最主要的一个表现形式就叫作自信。或许有些人即使半点本领都没有也能表现得很自信，不过大多数人的自信都是来自于自身所具有的本领。俗话说艺高人胆大，因为艺高，所以胆大；因为胆大，所以自信；因为自信，所以就会在外貌上展现出一种特有的气质。
穆阿奇的身上就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让穆义似曾相识。他在军队时遇到过一个人，是他们营里的一名军官。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军官不同，他是一名贷真价实的帝国斗士。他身上就有一种气质，确切地讲就是武功高手的气质。穆义在自己的小儿子身上也感觉到了这种气质，而进一步发现他其实双目有神、行动敏捷、脚步轻快甚至落地无声，穆义更加相信这种感觉并非出于感情因素。
这一天，原本要下地干活的穆阿奇却被老爸叫进了房里。穆义打算跟儿子开诚布公地谈一下。
“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他道。
“什么事？”
“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爸，你别开玩笑了，你哪会武功啊？”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老子当兵那会儿，什么人没过？我是你老子，你跟我还不说实话？”
穆阿奇已经出师，大概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不过这么多年都没被人看出端倪，不免让他怀疑老爸是不是在诈他？他疑惑地看着穆义时，穆义又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半夜出去，天亮前回来，干什么去了？还有，三米高的墙你是怎么过去的？前两天我遇到你五叔，他告诉我，你背上五六十斤炭去县城，早上出门，午饭前就能回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五叔怎么这样？”穆阿奇忍不住嘟囔起来。“都跟他说了别告诉外人。”
“你老子是外人吗？”
“好好好，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爸。我就是做点小生意，赚点儿小钱。”
“我没问你这个。”
“那好吧！我说……”穆阿奇便将自己拜师学武之事简单说了一遍，但并未提及真气功法，最后又道：“我不想你们知道，所以半夜出去，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老爸，你真不愧是当过兵的！”
“你少拍马屁。”穆义道：“那我问你，你练过斗气吗？”
“没有。师父走之前倒是跟我说过斗气，不过他自己也不会。”
“你喜欢练武原也是件好事，可要是不会斗气，练得再好也没啥前途。天底下练武的人多了，我在军中时也练过，不过都是些粗笨功夫，跟斗气没法比。斗气才是真功夫，就这种功夫的人就叫斗士。斗士在军队非常吃香，一入伍就是军官，最低也是百长。我干了十几年也才当了个十长。所以练武就一定要练斗气，直到成为斗士，这才练武之人唯一也是最好的出路。”
“你说得再好也没用，我又不会斗气，而且也没人教我斗气。”
“你还年轻，又有些底子，可能还有机会。”
“爸，你什么意思？”
“我忽然有个想法，既然你喜欢练武，或许可以去省城，报考斗士学校。”
“斗士学校？”
斗士还有学校？穆阿奇没听说过，穆家村甚至整个礼平县听说过的人也不多，毕竟这种事情原本跟他们就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斗士学校确实存在，而且不仅南卫省有，飞龙帝国的各个行省都有各自的斗士学校。斗士的数量和质量是一个国家军力强弱的指标性依据，从来都被人类各个王国所关注。作为神陆第一大国的飞龙帝国在培养和训练斗士方面更是历史悠久，体系完善。
在飞龙帝国，除各省斗士学校外，还有一座由朝廷主办的斗士学院，为斗士培训体系之最高殿堂。斗士依斗气功力高低分为四级六等，分别为：初级、中级、高级和顶级；顶级细分为：青铜级、白银级和黄金级。斗士资格均由官方认定，省级斗士学校只能认定初、中两级；斗士学院则可认定全部等级。所有通过资格认定的斗士都会被官府记录在案，成为备选军官，因此斗士身份本身就具有半官方性质，社会地位高于普通平民。
军队本来就是斗士存在最多的地方，穆义当了半辈子兵，这方面的事自然多有所闻。当发现儿子身怀武功后，穆义仿佛已经看到他成为了一名斗士。“通过认定后官府还会发给相应的等级徽章。你有徽章在手，以后无论走到那里，人家都会高看你一眼。就算暂时不能加入军队，到咱这县上差不多也能当个捕头，最不济给那些大户人家当个护院什么的，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算是有着落了。”
穆阿奇心想：自己练得的是真气，不知道还能否再练斗气并取得斗士资格，而且自己改练斗气好像又挺对不起师父的。他正有些犹豫不定，穆义又说：“你哥虽说当了兵，但也出息不到那去，不定啥时候还得回家种地。咱家就那么点地，每年就打那么多粮，眼下倒还宽松，可往后你们都要娶妻生子，那日子可就难过了。你要真有本事，就该早做打算。要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说你练武还有啥用？”
老爸说的没错，练武又不能当饭吃，师父大概也不会希望自己练着练着就饿死了吧？穆阿奇心思一定，回道：“爸，我听你的，不就是去考斗士学校吗？啥时候去？”
“这事我还得先去县里找找人，等有消息了，再跟你说。”
第二天，穆义就去了一趟县城，托一位有些门路的旧时战友帮忙打听。战友满口答应，几天后就有了准信。原来斗士学校每年七月招生，各县考生须持县府出具的推荐书前往报名，经校方选拔后择优录取。据说，名额有限，淘汰率很高，尤其是平民子弟很少被录取。不过那位战友还是设法替穆阿奇弄到了推荐书。
穆义带着推荐书回到家里，自己倒有些为难了。“我本来想得挺好，可听他那么一说，心就有点凉了。咱家是平民，比不上那些贵族人家，我担心你去了也考不上，要不……就算了吧！我那位战友也是这个意思，他倒是愿意帮你在城里找份差事，我想那样也挺好。”
“推荐书都有了，干嘛不去？我也挺想去试试的，还能顺便逛逛省城。”
“省城离咱家好几百里路，咱们光是一来一回就得七八天，地里的活都担搁了，还免不了要花钱。回头你再考不上，不就全白瞎了？”
“我肯定能考上。你也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就能找个地方，这样还能少花点儿钱，地里的活也不会担搁。”
“省城不比县城，你自己去，我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穆义犹豫再三，终于在儿子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