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以牙还牙，狠狠虐极品
在听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顾敏敏仍然有在做梦的感觉。她的目光呆呆地落在母亲张翠玉含笑的脸上，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真的！狂喜的情绪席卷而来，这种喜悦的心情更甚于拍卖会刚结束后。她从不觉得女孩子比男孩差在哪里，但这世道就是如此。即使在现代，有些地方重男轻女的情况仍然是存在的。张翠玉明明生养了她这样外人眼中很有出息的女儿，但那些长舌妇们背地里仍然说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鸡。当初顾二福他们家敢上门来说想把儿子过继给他们，还不是因为他们家没有一个儿子。
就冲着这些闲言碎语，她也更希望这一胎是男孩。
张翠玉的这一胎让顾家有些手忙脚乱，担心张翠玉对这台寄托了太大的期望，导致心理压力太大，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顾敏敏不时地开导她：“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很好的。我都很喜欢，我以后可以帮爹娘照看他们呀。”
她还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盯着他们写下了所有的注意事项，集结成册后，让张翠玉好好看着上面的一些要点。张翠玉看女儿比她还紧张的样子，原本不安的情绪都去了大半，忍俊不禁道：“别忘了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意思就是我其实是有经验的。
顾敏敏这才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关心则乱发笑。
张翠玉对于女儿的贴心很受用，即使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男孩，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顾敏敏。她和顾三福一直认为都是他们太过于没用才让女儿这样辛苦，如今生活过得好了，也是沾了女儿的光。
怀孕之后，她简直要成为了顾家的国宝，什么轻的重的都不让她碰，顾敏敏还将她房里的胭脂、香露等东西都收了起来，色泽鲜亮的一些瓷器也都暂时打包到仓库里。顾敏敏也和她解释过了，颜色好看的瓷器里，很有可能含有一种对肚子里不好的物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翠玉都乖乖照做了。
顾敏敏甚至在张翠玉的房里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顾三福看到女儿这样用心，都忍不住对妻子说女儿以后肯定是个好姐姐。
或许是因为这一胎真的很有可能是儿子，张翠玉害喜的反应有点大，常常吃不下东西，吃下了又想吐。顾敏敏每日除了如饴坊的事情，就是在给张翠玉琢磨吃食，她直接将张巧调了过来，暂时负责张翠玉的伙食。
在这种情况下，顾敏敏将肠粉给捣鼓了出来。肠粉的做法很简单，用大米磨成米浆，顾敏敏特地选了粘性不那么高的籼米。将米洗干净，浸满了半天以后，做成米浆。蒸的过程中可以包肉、蛋、新鲜虾仁等东西。制作出来的肠粉充满着让人怀念的味道，顾敏敏自己当天的晚餐就是吃肠粉。做出新菜色的张巧也很开心。
张翠玉也挺喜欢吃的，吃什么吐什么的她难得吃了一碗肠粉，还喝了一碗的鸡汤。
在前三个月严重的害喜过后，张翠玉总算好了一些，此时冬天也已经到来。顾敏敏想起了四婶林氏大概也是这几个月第一个孩子就会出生。那些伯母婶婶中，她最有好感的就是这位四婶，去年生日的时候林氏还给她送过礼物。张翠玉怀孕的消息刚放出去的时候，她也让人送了份礼物过来，并且也没有要趁机攀上关系的意思。顾敏敏一直觉得林氏嫁给她那位称不上不好，但绝对迂腐的四叔真是可惜了。
基于对林氏的好印象，她索性让人送了一些十分适合给婴儿做成衣服的细棉布、打造好的长命锁和一块漂亮的玉给他们，考虑到那位四叔似乎还想走科举路线，她顺便送了前十年的科举考题，里面甚至包括了状元、探花等一些进士们的答卷。这些东西普通人还真的拿不到，顾敏敏当时在宫里也是心血来潮后，才抄写了一些。
她这番好意倒是得到了回报：林氏送给了她一些她家收集的一些孕期注意事项，还有自己绣的荷包等回礼。她甚至从顾春连那边得到了一个消息：她那位曾经的大伯母李氏正在散播关于她的不利流言呢。
顾春连回到源西村的生活过的还不错，她住在顾敏敏他们家原本的屋子里，亮堂不说，家具什么的都是好的，吃穿也不愁。附近的人家见顾敏敏每个月都有让人给她送一两的生活费和一些精米，周围人也就捧着她说话。回家后，她也不头痛了，更没有什么闹鬼事情发生，精神气还足，她因此更加坚定了住在源西村的想法。李氏偶尔挑拨离间，想让她回来住给顾敏敏一家添堵，顾春连反而认为大媳妇这是想要害死她。因此和李氏的矛盾更深。在得知了顾敏敏送给四儿子他们家那些好东西后，向来疼爱小儿子的她更是认为小儿子和三儿子一家都是好的，就是老大不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给顾敏敏透露了这样的情报。
顾敏敏其实对这件事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她手头事情多着呢。
仔细计算时间，她从江平回来也经过了五个月，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她之前种下的土豆和玉米收成了第一批，仙人草也割了一批，并且晒好，就准备到时候制作成仙草粉。在土豆和玉米的产量出来后，顾三福直接兴奋了。他原本是看在女儿的份上才认真照看土豆和玉米的，却没有料到给了他这样的惊喜，即使是普通的田地，玉米平均亩产600斤，土豆的亩产直接上两千斤，虽然比不过红薯。但是无论是土豆还是玉米都适合在天气不热的地方种植。顾三福找来的那几个农民都是有点能力的，甚至推测出土豆天气热了，反而不长块的结论。
喜得顾三福好几天都没回家。他为了照看这些作物，直接住在了庄子里。反正庄子那边并不缺屋子住。
当确定的产量出来后，顾敏敏将这些写上了折子，还将一部分收获下来的土豆、玉米连同折子一同送到江平。
她在这边等着雁王萧瑜深的反应，顺便发展自己的如饴坊。在这几个月中，她工坊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二十多倍，单单上个月制作的砂糖和冰糖的纯利润就达到了5000两。这五千两自然是按照股份分配下去的，一个月五千两，那么一年的利润都可以达到六万两，并且等工坊里的工人上手后，甚至还可以再增加产量。张秋红和王小玉在通过考核后，也进去里面工作了，工坊里15个账房，包括她们两个在内，仅有四个女的。现在谁都知道如饴坊赚钱，里面的账房，每个月至少有10两的月钱，还不包括奖金。没错，在工坊扩大到现在的规模时，顾敏敏也将每个月的奖金制度给执行下去，每个月排名前20的工人直接可以领取2两银子，最高的甚至有10两。普通工人暂且有这样的待遇，更何况是那些管事和账房？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顾敏敏也不徇私，直接让他们参加统一考试。笔试加面试，两个一起来。让她感到骄傲的是，无论是王小玉和张秋红都是通过自己的水平进去的。每个人答卷上的名字都是密封的，很公平，因此即使是上不去的人最多说几句自己运气不好，没发挥出水平。
当工坊正式走上了它的发展轨道后，顾敏敏也就轻松了不少，总算在过年之前可以休息一下。
这一闲下来，她便得知了一个消息：普南城里如今正散播着一些关于他们家不好的话语呢。说他们家发达了后便不认亲人什么的，顾三福任凭自己的大哥日子过得苦哈哈，顾敏敏对自己的大伯一家也没有应该有的尊敬。即使顾大福家曾经做过不好的，但人家也是改了过来的。
顾敏敏一听这消息，直接笑了：跳梁小丑在哪里都是存在的啊。
她问秋菊：“是李氏他们放的？”她记得顾春连前段时间有让人跟她提过说李氏说她闲话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不对，源西村谁不知道李氏他们家是如何的，不可能跟着传闲话，更不可能传到普南城内。看来有人在这里推波助澜啊！
“有哪几家出手了？”
秋菊见她一下子就想通了关键，恭恭敬敬说道：“蔡氏。”
顾敏敏蹙着没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蔡氏又是谁。
秋菊解释：“城南的蔡家。那家的老妇人有一个女儿，嫁到了陈家。陈家之前曾经送了两个女人过来服侍老爷，后来被姑娘您送了回去。”
顾敏敏嘴角抽了抽，似乎有点印象了。她对蔡氏这位老夫人有点印象，不就是倚老卖老劝说她要贤淑结果被她用皇后娘娘给顶回去的人嘛。她没找她算账就很好了，她居然还自己找死。母女两都是一个德行。
“那两个姑娘被陈员外收为小妾后很是得宠，原本的一个怀孕了，结果被陈夫人以不敬主母的名义罚跪了两个时辰，肚子的那孩子就没了。陈员外对这一胎很是看重，气得和陈夫人大吵了一架，还让陈夫人抄写佛经，为那失去的孩子祈福。陈夫人一气，就跑回了娘家。”
“蔡氏在无意间听到了李氏说的话，就记在心上了。”
顾敏敏总算明白了一些。感情这位蔡老夫人是想要给自己的女儿出气啊。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蔡氏有个儿子吧。”
秋菊点点头，“和李氏是一个年级的，不，我想起来了，他们两人还是同一个月出生的。”
顾敏敏觉得秋菊除了细心，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记忆力很不错，这种细节也记得清楚。事实上，顾敏敏能够对蔡氏有点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讨人嫌，还因为她长相和李氏有几分的相似。
“其实，李氏才是蔡氏真正的女儿。”
“啊？”秋菊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
顾敏敏微笑道：“蔡氏当时膝下只有陈夫人这么一个女儿，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在从大夫口中得知第二胎也是女儿后，在自己即将生产前，提前准备好了一个男婴，然后将两个孩子互换。原本的蔡家二小姐就这样沦落到农村，而那个被换过来的男婴则顶替了她的身份，享受着荣华富贵。”反正李氏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也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反对她编造的这个故事。
顾敏敏觉得这个以琼瑶阿姨的梅花烙为原型改编的故事还是不错的，听起来多么可信啊。
秋菊的表情直接龟裂了，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是真的吗？”然后又恍然大悟，“原来蔡氏不仅是要给陈夫人出气，还顺便帮自己的小女儿出气啊。”
同时秋菊心里又有点郁闷：自己这个掌管消息的人居然都不知道这样的阴私，还要姑娘来提醒，简直太失职了。
顾敏敏看着秋菊的反应，嘴角抽了抽：不是吧！秋菊还真的相信了。
她咳嗽了一身：“那个……只是我编的，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合情合理吗？如果普通老百姓听了这个故事，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秋菊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姑娘给晃点了，然后仔细一思索：“应该会吧，听起来很像是一回事。”连她都被忽悠过去了。不对，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可以滴血认亲的。”这是这时代测量亲缘关系的一种。
顾敏敏露出自信的笑容：古人不知道滴血认亲的猫腻，她难道还不清楚吗？无论是否具有亲缘关系，即使是陌生人，最终两人的血液都会融合在一起，若要加快这步骤，可以加入明矾。若想呈现不相容的结果，可以在水里加入醋。
为了增加可信度，顾敏敏将红云喊了过来，交给她一个艰巨的任务：让她探查一下李氏身上是否有什么胎记。如果能够用上就更好了。古代名声何其重要，这两人既然想要毁了他们家的名声，她又何必对她们心慈手软呢。
红云接到这任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虽然跟了这么一位主人，常常可以吃到各种美味的食物，但也常常得做很多不靠谱的事情，比如装鬼吓人，现在连偷看人家身体胎记都出来了。
出于好奇的心理，她问了顾敏敏原因。在得知李氏和蔡氏的做法后，出离愤怒了！表示毁人名声简直是断人前途，从小在沈家的红云对于名声肯定是更为注重。
愤怒中的妹子效率是很高的，当天就给了顾敏敏答案：李氏的后背确实有一个红色的胎记。顾敏敏直接就想好了剧本的大致剧情，直接拿出纸笔，下笔如有神助。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便写好了剧本，有原型梅花烙的故事在脑海里，写剧情不要太容易。写完后的她仍然有些意犹未尽，又接着写了一个剧本：这次的剧本则是她穿越后的事情，包括被李氏的儿子推下水而发烧，被顾大福一家算计给那王大富，不得不击鼓鸣冤的事情。这些事情本身就够跌宕起伏，她都不必多添加什么剧情就显得很精彩。
顾敏敏看了看一个晚上的成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接下来她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戏班来排演就可以了。只可惜普南城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戏班。
没等她考虑要不要托人去请隔壁城的一个戏班子时，雁王萧瑜深下了旨意，给了她一个参加皇宫新年宴会的恩典。
得，戏班子的筹备只能先放一边吧，先进宫再说吧。
顾敏敏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去江平了。不过这一去，她的九岁生辰估计就庆祝不了了，她生辰本来就是在过年前，说不得还得在路上过呢。不过一般能够参加皇宫新年宴会的，除了那些宗室，至少也是三品的官员，还必须是受宠的那种。所以在大家眼中，被邀请的顾敏敏那是相当受宠的。
反正这消息一出，那些关于她的流言暂时消停了。顾敏敏则是打算留着回来秋后算账呢。一回生二回熟，历经七天的路程，再次见到萧瑜深的顾敏敏很镇定。萧瑜深笑着问了她一些关于土豆和玉米的事情。幸好顾敏敏早已有准备，在过来的同时又带了一大批的土豆和玉米，又把顾三福整理的那些数据上交给萧瑜深。数据的那种形式还是顾敏敏教顾三福的。上面使用的也是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这东西在她的工坊和家里已经推行开来了。每一亩的产量都用表格记载着。平均产量、总产量、不同条件下的产量，一行行，一列列，一看就一目了然。不过沈墨都知道了，萧瑜深肯定是清楚的。
萧瑜深一看她这个，就明白了这种记录方式的优越性，看向她的眼神还透着那么一点长辈的亲切，“敏敏你总是可以想出一些不错的点子。”
顾敏敏说道：“这世上的聪明人比我多得多了，我只是比较清闲罢了。”
萧瑜深问道：“听说你那工坊收益不错？”
顾敏敏点头，“这个月利润有一万两呢。总算可以在过年前给大家发奖金了。”在奖金制度的鞭策下，还真有人改进了白砂糖的制作，直接把产量提高了一成，顾敏敏知道这个消息后，毫不含糊地给那个人奖励了一千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一千两的刺激下，这个月的利润很是喜人。原本认为她奖赏太多而颇有微词的人也不说话了。她也不想当什么黑心商人，给大家发了所谓的年终奖——两个月的薪资，还送了一些米、盐、糖。一时之间，整个如饴坊都洋溢着过年前的欢乐气氛。
萧瑜深和她亲切地拉着家常，若是让别的大臣知道，肯定会大吃一惊，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提起：“听说你和沈家公子是师兄妹，孤听说沈公子现在仍然在外，恐怕你没有机会见到你师兄一面。”
顾敏敏听出萧瑜深是在告诉她：沈墨今年甚至不会回到江平。
她也跟着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也只是在回去前见过师兄一次。”她只字不提沈墨曾经去找她的事情，更不提冰心笺那些事情，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
萧瑜深倒是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王程越回来了。
这对顾敏敏来说，确实是个大惊喜。她早想见自己老师一面了。
末了，萧瑜深又说在她的教导之下，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字大有进益，是她这个老师教得好，问她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顾敏敏满脸黑线：她都快半年没见过这两个公主了，刚到江平连芷安都没见就被送进宫了，教导个头啊！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萧瑜深在利用这个明目给她奖励呢。毕竟冰心笺和土豆这些的功劳暂时都不是可以公布的。萧瑜深大概会在年后才开始全部推行这几种作物吧。
顾敏敏想起自己本来就想要戏班子，直接说道：“陛下不如赏赐我一个戏班子吧。”皇帝赏赐的戏班子水平肯定不差，配合她的剧本更能够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萧瑜深好奇地看着她，原本他打算将顾敏敏册封成为县君的，等于是给她升官。但考虑到顾敏敏被册封为乡君不到一年，这样的晋升速度反而容易给她惹来仇恨。加上上次顾敏敏要的上次是书馆，他也有些好奇顾敏敏这次会选择什么，却没想到居然是要一个戏班子。
顾敏敏微微笑道：“我在普南城什么都好，就是玩的东西少了点，陛下不如赏我一个戏班子。”
萧瑜深言简意赅说道：“实话。”
顾敏敏不敢在他面前耍什么心机，老老实实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萧瑜深一听直接就笑了：他没想到顾敏敏会想出这么促狭的报复手段。他并不觉得顾敏敏太过狠辣，本来就是那李氏和蔡氏欺她在先，顾敏敏现在身份也是贵人了，那两人的行为相当于不把贵人放眼里，属于大不敬，顾敏敏就算直接将她们投入牢房也是可以的。
因此萧瑜深反而说道：“我给你一个戏班子，我看你那故事不错，嗯，新年宴会上可以上演，每年都是那几个节目，大家都看腻了。”
顾敏敏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点头说好。
告退之后，她还没出宫，又被淑安和淑静两位公主给拉了过去，一个说她长高了点，一个说她变瘦了，还是胖点的时候可爱。
顾敏敏郁闷死了：她现在本来就是个子抽条的年纪，只不过是脸上原本的一点婴儿肥消退了些而已。
知道她新年时候还会进来，两位公主联系够感情就放她出宫了。顾敏敏仍然是住在东平王府，王妃孙柔直接说了，她的房间会为她保留着。
芷安也长大了一点。见到她时很开心地向她显摆她种植得那些薰衣草，芷安还将采摘下来的薰衣草晒干，无师自通地制作成花茶，在泡的时候还会添上一小块的冰糖。她高兴地告诉顾敏敏她制作的薰衣草茶可受欢迎了。
顾敏敏揉了揉她的头，觉得这小丫头确实挺聪明的，顺便从她那边要了一些薰衣草。回去拿来洗澡也是很不错的。
来到江平的第二天，顾敏敏便下了帖子去拜访王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程越和他们家里的人通过气，顾敏敏顺顺利利见到了她的老师王程越，初次看到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王程越长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外甥似舅的关系，和沈墨有三分的相似，只是气质更为内敛。师娘赵氏也是个美人，温婉纤柔。
王程越只字不提自己换了张脸的事情，一见到她就考察起了她的学问。
然后……顾敏敏就这样被批了一顿。
毕竟她这半年来，事情不少，学习也懈怠了一些。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学进去的知识才是实的。你天赋虽高出别人不少，但也不可懈怠。杨小郎在十年前也是江平有数的天才。”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敲打了。杨小郎的典故顾敏敏是知道的，相当于她那个世界的伤仲永，小时候天才的名头响彻全江平，可惜天赋不能撑着你走一辈子，长大后便泯然于众人。
顾敏敏表情不由一敛。
不过敲打过后，王程越还是表扬了她几句：比如说红薯，比如说硝石制冰。顾敏敏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她的师母怀孕了，已经有四个月了。
顾敏敏是知道他们夫妻两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不由也为他们高兴，他也告诉王程越自己即将有一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因此，顾敏敏离开王府的时候，收到了两个礼物：一个是孕妇的一些避讳事物，包括相克的事物，内容比起顾敏敏之前请大夫整理的要详细不少，毕竟王家好歹也是世家，他们的东西哪有不好的。顾敏敏甚至怀疑他是直接把为师娘给整理的那份直接摘录给她。另一个礼物顾敏敏简直爱死了，居然是一张人皮面具。那东西很是精巧，戴在脸上完全没有半点的违和感，让人看不出半点的痕迹。本来她也是个长相不错的小姑娘，一戴上，瞬间扔人群里就认不出了。不愧是她的好师傅，就是给力。
顾敏敏还把自己写的剧本给了王程越看，她同时也将事情的大概和老师说了一下。王程越没有对她的做法提出什么意见，还帮她修改了一些。被他这么一润色，她这剧本都要成了大师级的作品。不过王程越也表扬她说剧本里面有几句诗词不错。等她回到东平王府就发现雁王赏赐的戏班子到了。最让她吃惊的是，这戏班子的那位领班的，简直长得太好了，单单论相貌，甚至胜过了沈墨一分。顾敏敏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做女装打扮，雌雄莫辩，鲜润如出水芙渠，飘扬似临风玉树。换回男装时，容貌俊美，飘逸非常，自称云谦寻。
顾敏敏想了半天……都实在想不出他在剧本中可以扮演的人物，这人长得太好了。他往台上一站，大家都只会顾着欣赏他的美色好吗？
当顾敏敏有些郁闷地告诉他说没有他合适的角色时，那人也不难过，说他不介意扮主角顾安——虽然顾敏敏击鼓鸣冤是以她的故事作为原型，但是她当然不可能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而是化名为顾安。
她只好一脸诚恳地说：“你长得太好了。”嘤嘤嘤，一个正宗的男人女装却比她这个正宗的女孩子还漂亮，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在听到她这答复，云谦寻一脸愕然，然后他当着顾敏敏的面，拿出了眉笔等东西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仅仅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美色就被遮住了七分。
对于这样的化妆技术，顾敏敏叹为观止，直接把剧本甩给了他。不过想到别人要扮演她还得特地丑化一下自己，有点心塞啊。在一个月后的新年宴会上，她安排的这两折戏成功做到了一鸣惊人。整整三天，江平说的都是这两出戏——击鼓鸣冤和掉包计。她倒是觉得偷龙转凤更好听，但是这里可是有正宗的皇帝，她哪里敢用龙、凤这种敏感字眼，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人们都说那蔡氏通过红色胎记发现李氏才是自己亲闺女时的心理活动描写得尤其出色。
一时之间，多得是想要邀请这个戏班子上门的达官贵人。
顾敏敏可没那么多时间留在江平，她直接把剧本抄录了一遍，送给了芷安，然后带着一个戏班子包袱款款地回去了。
回到家的她第一件事就是给普南城众多的人下帖子，直说她这边有两个很不错的戏，到时候邀请大家上门观看，也算是热闹热闹。这可是顾敏敏这位乡君第一次下帖子邀请大家上门——嗯，那种女孩子之间的聚会不算。加上顾敏敏又正当红，大家都以收到她的帖子为荣，特别是大家知道她这两个戏连雁王都称赞后。
顾敏敏自然也邀请了蔡氏和李氏。这两位可是主角啊，到那个时候怎么能够不来呢？蔡氏和李氏可不知道她们两个动的手脚被顾敏敏知道了，她们只当自己掩饰得很好呢。收到帖子的时候，两人是有点自得的。
顾敏敏从秋菊口中得知她们反应后，只是冷笑了一声：只希望这两个人到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
掰着手指数时间，顾敏敏总算等到了帖子的那天，她一个女孩子邀请对象自然都是女眷，大概请了三十多个。人数不算少，其中也包括了林知县的母亲和夫人，这两位和她已经是很熟悉了，毕竟是邻居嘛。见到她便和她亲热地寒暄，还问起了她参加的新年宴会的事情。本来应该出面招待的是张翠玉，但张翠玉怀孕了，顾敏敏怎么可能会让她劳累到，自然只是让她露一下面就将她好好送了回去。好在大家都能体谅，更何况，在这些女眷眼里，张翠玉的价值还真比不上顾敏敏。
顾敏敏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新年宴会上的东西好吃，菜端上来时都冷了，尝进嘴里哪有什么好滋味，油都冻住了。不过面上还是带着十分荣幸的表情，和她们大概讲述了一番宴会上的节目。这里的女眷基本没人有那个荣幸参加新年宴会，都不由露出了欣羡的表情。
蔡氏心里更是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该为了自己那个大女儿白白得罪这样一个贵人。但她转念一想，顾敏敏既然邀请了她，应该就没放在心上吧。
只是当蔡氏来到她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她旁边的李氏时，心不由咯噔一下，李氏见到她时也很吃惊，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有些不安。
顾敏敏将她们的神色收在眼底，也不点破。在饭菜上来后，便下令戏班子开演。
第一个演的就是击鼓鸣冤。贪心的大伯母在得知自己的小叔子一家有了温泉地，使尽各种手段想要抢夺，却被机智的顾安一一化解不说，还弄的灰头土脸，名声扫了一地。大伯母因此对顾安怀恨在心，为了钱财，也是为了报复，甚至想将自己的侄女顾安卖给富商的傻子儿子，逼的顾安的母亲当场撞墙，血流满地。顾安被逼无奈，只好跑去击鼓鸣冤，幸好遇到了明察秋毫的好官，这才使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最终成功分家。顾安的聪慧坚韧、大伯母的贪心狠毒，都被表现得入木三分。由于顾老婆子最近的表现不错，顾敏敏索性淡化了她的作用，将所有的罪状集中在那大伯母身上。
李氏一看这熟悉的剧情，坐不住了。这不是说的就是以前的事情吗？当然李氏不认为自己过分，她只觉得顾敏敏是在故意抹黑她。她几次想要开口，偏偏顾敏敏身边那个叫做红云的丫头就站在她身边，眼中带着平静的杀气，唬得李氏什么动作都不敢做，连装晕过去不敢。
一个时辰后，击鼓鸣冤正式落幕。全场鸦雀无声。场上有人忆起了一年前也有这么一出击鼓鸣冤的事情，仔细一想，那主角似乎就叫做顾敏敏。
一时之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顾敏敏身上——看来这出戏很有可能取材于现实。
顾敏敏坦坦荡荡地沐浴在大家的注视下，说道：“人们常常说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所以我索性把自己的人生改成了这戏，前一年的我，倘若多退了一步，恐怕现在的我的那块坟墓上都长草了。”
大家连忙说她做得好，做得对！对付这样的恶毒伯母就应该要狠狠打回去！还有夸她坚强勇敢的，不要钱的表扬不断地往顾敏敏身上扔。
李氏哪里不知道大家是在说她，真想直接晕过去了事。蔡氏一言不发，只是表情有些苍白。她的心机要比李氏重多了，这时候还努力绷着，不让大家发现出一丝的端倪。到现在的她仍然没猜出顾敏敏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顾敏敏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她估计今天过后就会有人把李氏一家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
她淡淡笑道：“接下来还有一出更精彩的戏码呢，我也不浪费大家时间，大家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这时候的一些戏仍然是停留在穷书生与富家小姐这种，或是孝子孝女的故事。偷龙转凤这个剧情一出，大家都觉得新奇有趣，不由地投入了进去。即使是有些不安的李氏和蔡氏也跟着欣赏了起来。
只是……看到一半的时候，李氏有点察觉出不对劲了，里面这个主角也是李氏，背后也有胎记。
戏曲中，蔡氏见到李氏这个被她为了稳固地位而换出去的女儿时，一开始没认出来，只是觉得她面善，不由对她亲切了一些。直到蔡氏无意间知道李氏背后的胎记和八字时，才发现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心只想要弥补亏欠不少的女儿。
结果到了这里后，神转折出来了。顾敏敏在这里的爆了一个料：顾安出场了，而且还是李氏的侄女。
大家这一下子就懵了！谁也没想到这里的李氏居然就是前一出戏中的那个恶毒大伯母。
不过大家立刻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林知县的夫人甚至说了：“有那样一个为了稳固地位，亲自换了自己女儿的母亲，会有那样恶毒贪心的女儿也是正常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说有道理，纷纷看了下去。
蔡氏一开始可没有联想到她头上，毕竟，普南城里姓蔡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个。
李氏可就不同了，有了顾敏敏前一出戏的铺垫，她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真实的故事。心里乱糟糟的，甚至一时之间忘记了上一个故事，只是胡乱想着：难道我父母真的是富贵人？
戏曲中的蔡氏在得知自己的女儿被顾安欺负后，一心想为女儿出气，于是将关于顾安的不利消息传得到处都是，污蔑顾安一家忘恩负义，不敬长辈，一时之间，关于顾安的消息层出不穷。
看到这里，早已陷入剧情之中还自我代入了的众多夫人都对这对母女恨得咬牙切齿的，直到顾安立下功劳，引得圣上嘉奖，并澄清后，大家这才常常舒了一口气，一个个都说圣上英明。而李氏和蔡氏的母女关系也被众人发现，两人都被投入大牢之中。
至于蔡氏和李氏直接已经傻了。蔡氏这才知道顾敏敏早就已经发现了。至于她旁边的李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当然李氏想的不是戏曲里的李氏没有好结局，而是她真的是蔡夫人的亲生女儿吗？难怪……难怪蔡夫人要帮她对付顾敏敏，难怪她也觉得蔡夫人面善。原来她们真的是母女。
顾敏敏将蔡氏和李氏的表情收入眼中，心中只觉得一片的快意。
在“换子”落幕后，她微笑地看着蔡氏和李氏：“不知道蔡老夫人和大伯母对这戏可有什么指教？”像是才发现自己说错话，她连忙改口：“啊，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喊大伯母了，毕竟我们已经断亲了。”
她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睛都亮了。不是吧！这位乡君居然这么给力地将蔡氏和李氏也给请了过来了？也有人认出了蔡老夫人，发出惊呼：没想到这位听说人品庄重的老夫人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啊。
别看众夫人都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每个人心中的八卦分子都不少，特别是这种听起来就很劲爆的别人家的八卦。
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蔡氏也反应过来了：她们居然真的以为她偷换了自己的女儿！不对，她那时候生的明明是儿子，没有所谓的二女儿！
蔡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指着顾敏敏几乎口不能言。
一位眼尖的夫人直接脱口而出：“咦！两位确实长得有三分像呢。”
这话一出，像是一颗石头扔入池塘，荡起了层层的波澜，直接捅了马蜂窝。众人的视线直接聚焦在气得说不出话的蔡氏和一脸浑浑噩噩的李氏。
蔡氏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压下那股怒气，看她青筋暴露的样子，顾敏敏还真有点为她身体担心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我只有一子一女，没有所谓的二女儿。”
但这话在大家眼中无疑是不打自招，所谓的越描也黑大概就是这一个意思。大家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语气都十分敷衍：“是的，我们都知道老妇人您有一子一女，没有二女儿。”
但表情分明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顾敏敏最促狭的是，她把李氏和蔡氏的位置安排在一起，对比一下五官，大家就觉得更有这么一回事了。甚至还有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悄声和旁边的人说：“这位李氏长得确实有几分蔡氏年轻时候的品格。”
一直浑浑噩噩的李氏似乎这时候才被蔡氏的声音惊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蔡氏：“您，真的是我娘吗？”
“您当年为什么要把我给换了？”
得，这下子蔡氏别想撇清了。
蔡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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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觉得虐的爽快吗！下面继续发展感情戏~发展事业~发展美男【哪里不对的样子
就冲着这些闲言碎语，她也更希望这一胎是男孩。
张翠玉的这一胎让顾家有些手忙脚乱，担心张翠玉对这台寄托了太大的期望，导致心理压力太大，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顾敏敏不时地开导她：“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很好的。我都很喜欢，我以后可以帮爹娘照看他们呀。”
她还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盯着他们写下了所有的注意事项，集结成册后，让张翠玉好好看着上面的一些要点。张翠玉看女儿比她还紧张的样子，原本不安的情绪都去了大半，忍俊不禁道：“别忘了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意思就是我其实是有经验的。
顾敏敏这才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关心则乱发笑。
张翠玉对于女儿的贴心很受用，即使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男孩，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顾敏敏。她和顾三福一直认为都是他们太过于没用才让女儿这样辛苦，如今生活过得好了，也是沾了女儿的光。
怀孕之后，她简直要成为了顾家的国宝，什么轻的重的都不让她碰，顾敏敏还将她房里的胭脂、香露等东西都收了起来，色泽鲜亮的一些瓷器也都暂时打包到仓库里。顾敏敏也和她解释过了，颜色好看的瓷器里，很有可能含有一种对肚子里不好的物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翠玉都乖乖照做了。
顾敏敏甚至在张翠玉的房里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顾三福看到女儿这样用心，都忍不住对妻子说女儿以后肯定是个好姐姐。
或许是因为这一胎真的很有可能是儿子，张翠玉害喜的反应有点大，常常吃不下东西，吃下了又想吐。顾敏敏每日除了如饴坊的事情，就是在给张翠玉琢磨吃食，她直接将张巧调了过来，暂时负责张翠玉的伙食。
在这种情况下，顾敏敏将肠粉给捣鼓了出来。肠粉的做法很简单，用大米磨成米浆，顾敏敏特地选了粘性不那么高的籼米。将米洗干净，浸满了半天以后，做成米浆。蒸的过程中可以包肉、蛋、新鲜虾仁等东西。制作出来的肠粉充满着让人怀念的味道，顾敏敏自己当天的晚餐就是吃肠粉。做出新菜色的张巧也很开心。
张翠玉也挺喜欢吃的，吃什么吐什么的她难得吃了一碗肠粉，还喝了一碗的鸡汤。
在前三个月严重的害喜过后，张翠玉总算好了一些，此时冬天也已经到来。顾敏敏想起了四婶林氏大概也是这几个月第一个孩子就会出生。那些伯母婶婶中，她最有好感的就是这位四婶，去年生日的时候林氏还给她送过礼物。张翠玉怀孕的消息刚放出去的时候，她也让人送了份礼物过来，并且也没有要趁机攀上关系的意思。顾敏敏一直觉得林氏嫁给她那位称不上不好，但绝对迂腐的四叔真是可惜了。
基于对林氏的好印象，她索性让人送了一些十分适合给婴儿做成衣服的细棉布、打造好的长命锁和一块漂亮的玉给他们，考虑到那位四叔似乎还想走科举路线，她顺便送了前十年的科举考题，里面甚至包括了状元、探花等一些进士们的答卷。这些东西普通人还真的拿不到，顾敏敏当时在宫里也是心血来潮后，才抄写了一些。
她这番好意倒是得到了回报：林氏送给了她一些她家收集的一些孕期注意事项，还有自己绣的荷包等回礼。她甚至从顾春连那边得到了一个消息：她那位曾经的大伯母李氏正在散播关于她的不利流言呢。
顾春连回到源西村的生活过的还不错，她住在顾敏敏他们家原本的屋子里，亮堂不说，家具什么的都是好的，吃穿也不愁。附近的人家见顾敏敏每个月都有让人给她送一两的生活费和一些精米，周围人也就捧着她说话。回家后，她也不头痛了，更没有什么闹鬼事情发生，精神气还足，她因此更加坚定了住在源西村的想法。李氏偶尔挑拨离间，想让她回来住给顾敏敏一家添堵，顾春连反而认为大媳妇这是想要害死她。因此和李氏的矛盾更深。在得知了顾敏敏送给四儿子他们家那些好东西后，向来疼爱小儿子的她更是认为小儿子和三儿子一家都是好的，就是老大不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给顾敏敏透露了这样的情报。
顾敏敏其实对这件事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她手头事情多着呢。
仔细计算时间，她从江平回来也经过了五个月，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她之前种下的土豆和玉米收成了第一批，仙人草也割了一批，并且晒好，就准备到时候制作成仙草粉。在土豆和玉米的产量出来后，顾三福直接兴奋了。他原本是看在女儿的份上才认真照看土豆和玉米的，却没有料到给了他这样的惊喜，即使是普通的田地，玉米平均亩产600斤，土豆的亩产直接上两千斤，虽然比不过红薯。但是无论是土豆还是玉米都适合在天气不热的地方种植。顾三福找来的那几个农民都是有点能力的，甚至推测出土豆天气热了，反而不长块的结论。
喜得顾三福好几天都没回家。他为了照看这些作物，直接住在了庄子里。反正庄子那边并不缺屋子住。
当确定的产量出来后，顾敏敏将这些写上了折子，还将一部分收获下来的土豆、玉米连同折子一同送到江平。
她在这边等着雁王萧瑜深的反应，顺便发展自己的如饴坊。在这几个月中，她工坊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二十多倍，单单上个月制作的砂糖和冰糖的纯利润就达到了5000两。这五千两自然是按照股份分配下去的，一个月五千两，那么一年的利润都可以达到六万两，并且等工坊里的工人上手后，甚至还可以再增加产量。张秋红和王小玉在通过考核后，也进去里面工作了，工坊里15个账房，包括她们两个在内，仅有四个女的。现在谁都知道如饴坊赚钱，里面的账房，每个月至少有10两的月钱，还不包括奖金。没错，在工坊扩大到现在的规模时，顾敏敏也将每个月的奖金制度给执行下去，每个月排名前20的工人直接可以领取2两银子，最高的甚至有10两。普通工人暂且有这样的待遇，更何况是那些管事和账房？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顾敏敏也不徇私，直接让他们参加统一考试。笔试加面试，两个一起来。让她感到骄傲的是，无论是王小玉和张秋红都是通过自己的水平进去的。每个人答卷上的名字都是密封的，很公平，因此即使是上不去的人最多说几句自己运气不好，没发挥出水平。
当工坊正式走上了它的发展轨道后，顾敏敏也就轻松了不少，总算在过年之前可以休息一下。
这一闲下来，她便得知了一个消息：普南城里如今正散播着一些关于他们家不好的话语呢。说他们家发达了后便不认亲人什么的，顾三福任凭自己的大哥日子过得苦哈哈，顾敏敏对自己的大伯一家也没有应该有的尊敬。即使顾大福家曾经做过不好的，但人家也是改了过来的。
顾敏敏一听这消息，直接笑了：跳梁小丑在哪里都是存在的啊。
她问秋菊：“是李氏他们放的？”她记得顾春连前段时间有让人跟她提过说李氏说她闲话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不对，源西村谁不知道李氏他们家是如何的，不可能跟着传闲话，更不可能传到普南城内。看来有人在这里推波助澜啊！
“有哪几家出手了？”
秋菊见她一下子就想通了关键，恭恭敬敬说道：“蔡氏。”
顾敏敏蹙着没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蔡氏又是谁。
秋菊解释：“城南的蔡家。那家的老妇人有一个女儿，嫁到了陈家。陈家之前曾经送了两个女人过来服侍老爷，后来被姑娘您送了回去。”
顾敏敏嘴角抽了抽，似乎有点印象了。她对蔡氏这位老夫人有点印象，不就是倚老卖老劝说她要贤淑结果被她用皇后娘娘给顶回去的人嘛。她没找她算账就很好了，她居然还自己找死。母女两都是一个德行。
“那两个姑娘被陈员外收为小妾后很是得宠，原本的一个怀孕了，结果被陈夫人以不敬主母的名义罚跪了两个时辰，肚子的那孩子就没了。陈员外对这一胎很是看重，气得和陈夫人大吵了一架，还让陈夫人抄写佛经，为那失去的孩子祈福。陈夫人一气，就跑回了娘家。”
“蔡氏在无意间听到了李氏说的话，就记在心上了。”
顾敏敏总算明白了一些。感情这位蔡老夫人是想要给自己的女儿出气啊。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蔡氏有个儿子吧。”
秋菊点点头，“和李氏是一个年级的，不，我想起来了，他们两人还是同一个月出生的。”
顾敏敏觉得秋菊除了细心，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记忆力很不错，这种细节也记得清楚。事实上，顾敏敏能够对蔡氏有点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讨人嫌，还因为她长相和李氏有几分的相似。
“其实，李氏才是蔡氏真正的女儿。”
“啊？”秋菊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
顾敏敏微笑道：“蔡氏当时膝下只有陈夫人这么一个女儿，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在从大夫口中得知第二胎也是女儿后，在自己即将生产前，提前准备好了一个男婴，然后将两个孩子互换。原本的蔡家二小姐就这样沦落到农村，而那个被换过来的男婴则顶替了她的身份，享受着荣华富贵。”反正李氏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也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反对她编造的这个故事。
顾敏敏觉得这个以琼瑶阿姨的梅花烙为原型改编的故事还是不错的，听起来多么可信啊。
秋菊的表情直接龟裂了，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是真的吗？”然后又恍然大悟，“原来蔡氏不仅是要给陈夫人出气，还顺便帮自己的小女儿出气啊。”
同时秋菊心里又有点郁闷：自己这个掌管消息的人居然都不知道这样的阴私，还要姑娘来提醒，简直太失职了。
顾敏敏看着秋菊的反应，嘴角抽了抽：不是吧！秋菊还真的相信了。
她咳嗽了一身：“那个……只是我编的，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合情合理吗？如果普通老百姓听了这个故事，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秋菊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姑娘给晃点了，然后仔细一思索：“应该会吧，听起来很像是一回事。”连她都被忽悠过去了。不对，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可以滴血认亲的。”这是这时代测量亲缘关系的一种。
顾敏敏露出自信的笑容：古人不知道滴血认亲的猫腻，她难道还不清楚吗？无论是否具有亲缘关系，即使是陌生人，最终两人的血液都会融合在一起，若要加快这步骤，可以加入明矾。若想呈现不相容的结果，可以在水里加入醋。
为了增加可信度，顾敏敏将红云喊了过来，交给她一个艰巨的任务：让她探查一下李氏身上是否有什么胎记。如果能够用上就更好了。古代名声何其重要，这两人既然想要毁了他们家的名声，她又何必对她们心慈手软呢。
红云接到这任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虽然跟了这么一位主人，常常可以吃到各种美味的食物，但也常常得做很多不靠谱的事情，比如装鬼吓人，现在连偷看人家身体胎记都出来了。
出于好奇的心理，她问了顾敏敏原因。在得知李氏和蔡氏的做法后，出离愤怒了！表示毁人名声简直是断人前途，从小在沈家的红云对于名声肯定是更为注重。
愤怒中的妹子效率是很高的，当天就给了顾敏敏答案：李氏的后背确实有一个红色的胎记。顾敏敏直接就想好了剧本的大致剧情，直接拿出纸笔，下笔如有神助。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便写好了剧本，有原型梅花烙的故事在脑海里，写剧情不要太容易。写完后的她仍然有些意犹未尽，又接着写了一个剧本：这次的剧本则是她穿越后的事情，包括被李氏的儿子推下水而发烧，被顾大福一家算计给那王大富，不得不击鼓鸣冤的事情。这些事情本身就够跌宕起伏，她都不必多添加什么剧情就显得很精彩。
顾敏敏看了看一个晚上的成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接下来她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戏班来排演就可以了。只可惜普南城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戏班。
没等她考虑要不要托人去请隔壁城的一个戏班子时，雁王萧瑜深下了旨意，给了她一个参加皇宫新年宴会的恩典。
得，戏班子的筹备只能先放一边吧，先进宫再说吧。
顾敏敏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去江平了。不过这一去，她的九岁生辰估计就庆祝不了了，她生辰本来就是在过年前，说不得还得在路上过呢。不过一般能够参加皇宫新年宴会的，除了那些宗室，至少也是三品的官员，还必须是受宠的那种。所以在大家眼中，被邀请的顾敏敏那是相当受宠的。
反正这消息一出，那些关于她的流言暂时消停了。顾敏敏则是打算留着回来秋后算账呢。一回生二回熟，历经七天的路程，再次见到萧瑜深的顾敏敏很镇定。萧瑜深笑着问了她一些关于土豆和玉米的事情。幸好顾敏敏早已有准备，在过来的同时又带了一大批的土豆和玉米，又把顾三福整理的那些数据上交给萧瑜深。数据的那种形式还是顾敏敏教顾三福的。上面使用的也是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这东西在她的工坊和家里已经推行开来了。每一亩的产量都用表格记载着。平均产量、总产量、不同条件下的产量，一行行，一列列，一看就一目了然。不过沈墨都知道了，萧瑜深肯定是清楚的。
萧瑜深一看她这个，就明白了这种记录方式的优越性，看向她的眼神还透着那么一点长辈的亲切，“敏敏你总是可以想出一些不错的点子。”
顾敏敏说道：“这世上的聪明人比我多得多了，我只是比较清闲罢了。”
萧瑜深问道：“听说你那工坊收益不错？”
顾敏敏点头，“这个月利润有一万两呢。总算可以在过年前给大家发奖金了。”在奖金制度的鞭策下，还真有人改进了白砂糖的制作，直接把产量提高了一成，顾敏敏知道这个消息后，毫不含糊地给那个人奖励了一千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一千两的刺激下，这个月的利润很是喜人。原本认为她奖赏太多而颇有微词的人也不说话了。她也不想当什么黑心商人，给大家发了所谓的年终奖——两个月的薪资，还送了一些米、盐、糖。一时之间，整个如饴坊都洋溢着过年前的欢乐气氛。
萧瑜深和她亲切地拉着家常，若是让别的大臣知道，肯定会大吃一惊，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提起：“听说你和沈家公子是师兄妹，孤听说沈公子现在仍然在外，恐怕你没有机会见到你师兄一面。”
顾敏敏听出萧瑜深是在告诉她：沈墨今年甚至不会回到江平。
她也跟着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也只是在回去前见过师兄一次。”她只字不提沈墨曾经去找她的事情，更不提冰心笺那些事情，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
萧瑜深倒是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王程越回来了。
这对顾敏敏来说，确实是个大惊喜。她早想见自己老师一面了。
末了，萧瑜深又说在她的教导之下，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字大有进益，是她这个老师教得好，问她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顾敏敏满脸黑线：她都快半年没见过这两个公主了，刚到江平连芷安都没见就被送进宫了，教导个头啊！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萧瑜深在利用这个明目给她奖励呢。毕竟冰心笺和土豆这些的功劳暂时都不是可以公布的。萧瑜深大概会在年后才开始全部推行这几种作物吧。
顾敏敏想起自己本来就想要戏班子，直接说道：“陛下不如赏赐我一个戏班子吧。”皇帝赏赐的戏班子水平肯定不差，配合她的剧本更能够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萧瑜深好奇地看着她，原本他打算将顾敏敏册封成为县君的，等于是给她升官。但考虑到顾敏敏被册封为乡君不到一年，这样的晋升速度反而容易给她惹来仇恨。加上上次顾敏敏要的上次是书馆，他也有些好奇顾敏敏这次会选择什么，却没想到居然是要一个戏班子。
顾敏敏微微笑道：“我在普南城什么都好，就是玩的东西少了点，陛下不如赏我一个戏班子。”
萧瑜深言简意赅说道：“实话。”
顾敏敏不敢在他面前耍什么心机，老老实实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萧瑜深一听直接就笑了：他没想到顾敏敏会想出这么促狭的报复手段。他并不觉得顾敏敏太过狠辣，本来就是那李氏和蔡氏欺她在先，顾敏敏现在身份也是贵人了，那两人的行为相当于不把贵人放眼里，属于大不敬，顾敏敏就算直接将她们投入牢房也是可以的。
因此萧瑜深反而说道：“我给你一个戏班子，我看你那故事不错，嗯，新年宴会上可以上演，每年都是那几个节目，大家都看腻了。”
顾敏敏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点头说好。
告退之后，她还没出宫，又被淑安和淑静两位公主给拉了过去，一个说她长高了点，一个说她变瘦了，还是胖点的时候可爱。
顾敏敏郁闷死了：她现在本来就是个子抽条的年纪，只不过是脸上原本的一点婴儿肥消退了些而已。
知道她新年时候还会进来，两位公主联系够感情就放她出宫了。顾敏敏仍然是住在东平王府，王妃孙柔直接说了，她的房间会为她保留着。
芷安也长大了一点。见到她时很开心地向她显摆她种植得那些薰衣草，芷安还将采摘下来的薰衣草晒干，无师自通地制作成花茶，在泡的时候还会添上一小块的冰糖。她高兴地告诉顾敏敏她制作的薰衣草茶可受欢迎了。
顾敏敏揉了揉她的头，觉得这小丫头确实挺聪明的，顺便从她那边要了一些薰衣草。回去拿来洗澡也是很不错的。
来到江平的第二天，顾敏敏便下了帖子去拜访王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程越和他们家里的人通过气，顾敏敏顺顺利利见到了她的老师王程越，初次看到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王程越长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外甥似舅的关系，和沈墨有三分的相似，只是气质更为内敛。师娘赵氏也是个美人，温婉纤柔。
王程越只字不提自己换了张脸的事情，一见到她就考察起了她的学问。
然后……顾敏敏就这样被批了一顿。
毕竟她这半年来，事情不少，学习也懈怠了一些。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学进去的知识才是实的。你天赋虽高出别人不少，但也不可懈怠。杨小郎在十年前也是江平有数的天才。”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敲打了。杨小郎的典故顾敏敏是知道的，相当于她那个世界的伤仲永，小时候天才的名头响彻全江平，可惜天赋不能撑着你走一辈子，长大后便泯然于众人。
顾敏敏表情不由一敛。
不过敲打过后，王程越还是表扬了她几句：比如说红薯，比如说硝石制冰。顾敏敏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她的师母怀孕了，已经有四个月了。
顾敏敏是知道他们夫妻两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不由也为他们高兴，他也告诉王程越自己即将有一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因此，顾敏敏离开王府的时候，收到了两个礼物：一个是孕妇的一些避讳事物，包括相克的事物，内容比起顾敏敏之前请大夫整理的要详细不少，毕竟王家好歹也是世家，他们的东西哪有不好的。顾敏敏甚至怀疑他是直接把为师娘给整理的那份直接摘录给她。另一个礼物顾敏敏简直爱死了，居然是一张人皮面具。那东西很是精巧，戴在脸上完全没有半点的违和感，让人看不出半点的痕迹。本来她也是个长相不错的小姑娘，一戴上，瞬间扔人群里就认不出了。不愧是她的好师傅，就是给力。
顾敏敏还把自己写的剧本给了王程越看，她同时也将事情的大概和老师说了一下。王程越没有对她的做法提出什么意见，还帮她修改了一些。被他这么一润色，她这剧本都要成了大师级的作品。不过王程越也表扬她说剧本里面有几句诗词不错。等她回到东平王府就发现雁王赏赐的戏班子到了。最让她吃惊的是，这戏班子的那位领班的，简直长得太好了，单单论相貌，甚至胜过了沈墨一分。顾敏敏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做女装打扮，雌雄莫辩，鲜润如出水芙渠，飘扬似临风玉树。换回男装时，容貌俊美，飘逸非常，自称云谦寻。
顾敏敏想了半天……都实在想不出他在剧本中可以扮演的人物，这人长得太好了。他往台上一站，大家都只会顾着欣赏他的美色好吗？
当顾敏敏有些郁闷地告诉他说没有他合适的角色时，那人也不难过，说他不介意扮主角顾安——虽然顾敏敏击鼓鸣冤是以她的故事作为原型，但是她当然不可能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而是化名为顾安。
她只好一脸诚恳地说：“你长得太好了。”嘤嘤嘤，一个正宗的男人女装却比她这个正宗的女孩子还漂亮，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在听到她这答复，云谦寻一脸愕然，然后他当着顾敏敏的面，拿出了眉笔等东西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仅仅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美色就被遮住了七分。
对于这样的化妆技术，顾敏敏叹为观止，直接把剧本甩给了他。不过想到别人要扮演她还得特地丑化一下自己，有点心塞啊。在一个月后的新年宴会上，她安排的这两折戏成功做到了一鸣惊人。整整三天，江平说的都是这两出戏——击鼓鸣冤和掉包计。她倒是觉得偷龙转凤更好听，但是这里可是有正宗的皇帝，她哪里敢用龙、凤这种敏感字眼，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人们都说那蔡氏通过红色胎记发现李氏才是自己亲闺女时的心理活动描写得尤其出色。
一时之间，多得是想要邀请这个戏班子上门的达官贵人。
顾敏敏可没那么多时间留在江平，她直接把剧本抄录了一遍，送给了芷安，然后带着一个戏班子包袱款款地回去了。
回到家的她第一件事就是给普南城众多的人下帖子，直说她这边有两个很不错的戏，到时候邀请大家上门观看，也算是热闹热闹。这可是顾敏敏这位乡君第一次下帖子邀请大家上门——嗯，那种女孩子之间的聚会不算。加上顾敏敏又正当红，大家都以收到她的帖子为荣，特别是大家知道她这两个戏连雁王都称赞后。
顾敏敏自然也邀请了蔡氏和李氏。这两位可是主角啊，到那个时候怎么能够不来呢？蔡氏和李氏可不知道她们两个动的手脚被顾敏敏知道了，她们只当自己掩饰得很好呢。收到帖子的时候，两人是有点自得的。
顾敏敏从秋菊口中得知她们反应后，只是冷笑了一声：只希望这两个人到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
掰着手指数时间，顾敏敏总算等到了帖子的那天，她一个女孩子邀请对象自然都是女眷，大概请了三十多个。人数不算少，其中也包括了林知县的母亲和夫人，这两位和她已经是很熟悉了，毕竟是邻居嘛。见到她便和她亲热地寒暄，还问起了她参加的新年宴会的事情。本来应该出面招待的是张翠玉，但张翠玉怀孕了，顾敏敏怎么可能会让她劳累到，自然只是让她露一下面就将她好好送了回去。好在大家都能体谅，更何况，在这些女眷眼里，张翠玉的价值还真比不上顾敏敏。
顾敏敏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新年宴会上的东西好吃，菜端上来时都冷了，尝进嘴里哪有什么好滋味，油都冻住了。不过面上还是带着十分荣幸的表情，和她们大概讲述了一番宴会上的节目。这里的女眷基本没人有那个荣幸参加新年宴会，都不由露出了欣羡的表情。
蔡氏心里更是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该为了自己那个大女儿白白得罪这样一个贵人。但她转念一想，顾敏敏既然邀请了她，应该就没放在心上吧。
只是当蔡氏来到她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她旁边的李氏时，心不由咯噔一下，李氏见到她时也很吃惊，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有些不安。
顾敏敏将她们的神色收在眼底，也不点破。在饭菜上来后，便下令戏班子开演。
第一个演的就是击鼓鸣冤。贪心的大伯母在得知自己的小叔子一家有了温泉地，使尽各种手段想要抢夺，却被机智的顾安一一化解不说，还弄的灰头土脸，名声扫了一地。大伯母因此对顾安怀恨在心，为了钱财，也是为了报复，甚至想将自己的侄女顾安卖给富商的傻子儿子，逼的顾安的母亲当场撞墙，血流满地。顾安被逼无奈，只好跑去击鼓鸣冤，幸好遇到了明察秋毫的好官，这才使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最终成功分家。顾安的聪慧坚韧、大伯母的贪心狠毒，都被表现得入木三分。由于顾老婆子最近的表现不错，顾敏敏索性淡化了她的作用，将所有的罪状集中在那大伯母身上。
李氏一看这熟悉的剧情，坐不住了。这不是说的就是以前的事情吗？当然李氏不认为自己过分，她只觉得顾敏敏是在故意抹黑她。她几次想要开口，偏偏顾敏敏身边那个叫做红云的丫头就站在她身边，眼中带着平静的杀气，唬得李氏什么动作都不敢做，连装晕过去不敢。
一个时辰后，击鼓鸣冤正式落幕。全场鸦雀无声。场上有人忆起了一年前也有这么一出击鼓鸣冤的事情，仔细一想，那主角似乎就叫做顾敏敏。
一时之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顾敏敏身上——看来这出戏很有可能取材于现实。
顾敏敏坦坦荡荡地沐浴在大家的注视下，说道：“人们常常说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所以我索性把自己的人生改成了这戏，前一年的我，倘若多退了一步，恐怕现在的我的那块坟墓上都长草了。”
大家连忙说她做得好，做得对！对付这样的恶毒伯母就应该要狠狠打回去！还有夸她坚强勇敢的，不要钱的表扬不断地往顾敏敏身上扔。
李氏哪里不知道大家是在说她，真想直接晕过去了事。蔡氏一言不发，只是表情有些苍白。她的心机要比李氏重多了，这时候还努力绷着，不让大家发现出一丝的端倪。到现在的她仍然没猜出顾敏敏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顾敏敏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她估计今天过后就会有人把李氏一家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
她淡淡笑道：“接下来还有一出更精彩的戏码呢，我也不浪费大家时间，大家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这时候的一些戏仍然是停留在穷书生与富家小姐这种，或是孝子孝女的故事。偷龙转凤这个剧情一出，大家都觉得新奇有趣，不由地投入了进去。即使是有些不安的李氏和蔡氏也跟着欣赏了起来。
只是……看到一半的时候，李氏有点察觉出不对劲了，里面这个主角也是李氏，背后也有胎记。
戏曲中，蔡氏见到李氏这个被她为了稳固地位而换出去的女儿时，一开始没认出来，只是觉得她面善，不由对她亲切了一些。直到蔡氏无意间知道李氏背后的胎记和八字时，才发现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心只想要弥补亏欠不少的女儿。
结果到了这里后，神转折出来了。顾敏敏在这里的爆了一个料：顾安出场了，而且还是李氏的侄女。
大家这一下子就懵了！谁也没想到这里的李氏居然就是前一出戏中的那个恶毒大伯母。
不过大家立刻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林知县的夫人甚至说了：“有那样一个为了稳固地位，亲自换了自己女儿的母亲，会有那样恶毒贪心的女儿也是正常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说有道理，纷纷看了下去。
蔡氏一开始可没有联想到她头上，毕竟，普南城里姓蔡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个。
李氏可就不同了，有了顾敏敏前一出戏的铺垫，她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真实的故事。心里乱糟糟的，甚至一时之间忘记了上一个故事，只是胡乱想着：难道我父母真的是富贵人？
戏曲中的蔡氏在得知自己的女儿被顾安欺负后，一心想为女儿出气，于是将关于顾安的不利消息传得到处都是，污蔑顾安一家忘恩负义，不敬长辈，一时之间，关于顾安的消息层出不穷。
看到这里，早已陷入剧情之中还自我代入了的众多夫人都对这对母女恨得咬牙切齿的，直到顾安立下功劳，引得圣上嘉奖，并澄清后，大家这才常常舒了一口气，一个个都说圣上英明。而李氏和蔡氏的母女关系也被众人发现，两人都被投入大牢之中。
至于蔡氏和李氏直接已经傻了。蔡氏这才知道顾敏敏早就已经发现了。至于她旁边的李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当然李氏想的不是戏曲里的李氏没有好结局，而是她真的是蔡夫人的亲生女儿吗？难怪……难怪蔡夫人要帮她对付顾敏敏，难怪她也觉得蔡夫人面善。原来她们真的是母女。
顾敏敏将蔡氏和李氏的表情收入眼中，心中只觉得一片的快意。
在“换子”落幕后，她微笑地看着蔡氏和李氏：“不知道蔡老夫人和大伯母对这戏可有什么指教？”像是才发现自己说错话，她连忙改口：“啊，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喊大伯母了，毕竟我们已经断亲了。”
她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睛都亮了。不是吧！这位乡君居然这么给力地将蔡氏和李氏也给请了过来了？也有人认出了蔡老夫人，发出惊呼：没想到这位听说人品庄重的老夫人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啊。
别看众夫人都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每个人心中的八卦分子都不少，特别是这种听起来就很劲爆的别人家的八卦。
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蔡氏也反应过来了：她们居然真的以为她偷换了自己的女儿！不对，她那时候生的明明是儿子，没有所谓的二女儿！
蔡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指着顾敏敏几乎口不能言。
一位眼尖的夫人直接脱口而出：“咦！两位确实长得有三分像呢。”
这话一出，像是一颗石头扔入池塘，荡起了层层的波澜，直接捅了马蜂窝。众人的视线直接聚焦在气得说不出话的蔡氏和一脸浑浑噩噩的李氏。
蔡氏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压下那股怒气，看她青筋暴露的样子，顾敏敏还真有点为她身体担心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我只有一子一女，没有所谓的二女儿。”
但这话在大家眼中无疑是不打自招，所谓的越描也黑大概就是这一个意思。大家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语气都十分敷衍：“是的，我们都知道老妇人您有一子一女，没有二女儿。”
但表情分明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顾敏敏最促狭的是，她把李氏和蔡氏的位置安排在一起，对比一下五官，大家就觉得更有这么一回事了。甚至还有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悄声和旁边的人说：“这位李氏长得确实有几分蔡氏年轻时候的品格。”
一直浑浑噩噩的李氏似乎这时候才被蔡氏的声音惊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蔡氏：“您，真的是我娘吗？”
“您当年为什么要把我给换了？”
得，这下子蔡氏别想撇清了。
蔡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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