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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遇知己豪气干云,报仇英雄受挫

    那日,涂云飞与苏艾分别后并未急着上路,待得天黑人倦,便找客店打尖住下,打算次日再賞玩一番风景才离开。〖就来读 www.9laidu.org

    涂云飞兀自想着苏艾分别时甚是不舍,但他早已钟情褚香莲,今生也愿与她相守终老,苏艾自是一个好女子,但涂云飞却只是把她当作朋友。世间女子万千,要寻一红颜知己却是不易,而褚香莲自是别的女子难及,不仅是对方花容之姿,还是才学修养俱是使他内心折服,能与这种女子相守那是莫大的福分。

    涂云飞向店家打听了些周围名胜风物,掌柜的还特别推荐他得去城东的不二居酒楼,那里不但能喝到驰名塞外的山西汾酒,厨子的手艺更是一绝,来此地错过不二居就是白来。见掌柜的说的郑重,涂云飞暗想,那确是得去见识一番。

    涂云飞在店中住到半夜,忽听门口声响,知是有夜行人窥探,遂起身持剑在手,一根银针已自扣在指间。奇怪的是窥探之人并未急急离开,却是突然抬手向涂云飞射来一样暗器,涂云飞听风辩器,却不知来的是什么暗器,当下更不思索,左手向对方射出银针,同时右手宝剑隔开暗器,涂云飞大惊,对方暗器竟然只是一段不足三寸枯树枝!力道却是端的惊人,涂云飞宝剑将树枝磕开,剑身竟是已微微颤动,此人武功怕是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对方轻轻用衣袖一拂,就将涂云飞银针打落,但衣袖上已是多了一个针孔,也暗自佩服涂云飞暗器功夫了得,要知银针乃极细极轻之物,若非武功精湛,要是想暗器伤人却不容易,涂云飞暗器功夫早已得冷千寻真传,已是到了能飞花摘叶伤人的境界。

    涂云飞纵身跟着越过店墙出到外面,已是看清来人,不禁一怔,此人面如满月,一身青衣,背负宝剑,眉宇间透着摄人气势,整个人玉树临风,倒是像是塞北武林人物,涂云飞暗自已是动了结识之心。

    青衣男子哈哈笑道:“飞针伤人,阁下功夫却是了得,我也不问你名姓,待你我比斗决出胜负再互道师门来历,阁下意下如何?”

    涂云飞心想,此人倒是豪爽,却也难免彼此一战,对手非弱,自己却是不得不当心,遂拱手道:“一看兄台便是性情中人,要是我不答应倒显得矫情了。”

    青衣男子笑道:“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的好,刀剑拳脚无眼,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兄台可不能大意了!”

    涂云飞心里暗笑,这人却是特别,还未交手就替别人担心,当真得留些神,别栽了跟头给人笑话。忖罢,笑道:“兄台请出招吧。”

    青衣男子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心了!”说话间已是右手拔剑,一剑迅捷如电,分刺涂云飞胸口璇玑穴、肋下愈气穴,涂云飞大惊,对方长剑堪堪刺到,顿觉劲风扑面,暗忖对方好快的出手速度!瞬即右手持剑封住胸前,左手变掌击向青衣男子刺向肋下的长剑,青衣男子见涂云飞已是兀自化解了他的剑招,心里也是吃惊,料想武功也是不弱于自己。

    青衣男子长剑刺空,遂又剑交左手,迂回涂云飞身后,右手掌指兼施,径袭涂云飞后背,涂云飞觉劲风颯然,也不转身,反手一剑刺出,却不见青衣男子招到,遂大惊,原来对方袭后背乃是虚招,诱涂云飞胸前露出空门,瞬即旋身剑刺涂云飞胸口及下盘环跳穴。

    涂云飞暗自佩服对方不仅功夫高明,临敌经验更是胜过自己,但他焉能示弱?当下施展千寻剑法,一个鲤鱼穿波,身形抜起斜出,然后长剑回身刺向青衣男子右肩,这一招正是冷千寻新创剑招“回眸一笑”,涂云飞本不想使用这招,一来这名字别扭,二来这招乃是极其厉害的杀招,他打心里不想伤对方,暗自后悔使了这招,但招式已发兀自收持不住,眼看青衣男子右肩要被长剑刺穿。

    突然,却见对方一矮身,竟是不闪避,反而将右肩迎向涂云飞刺出的长剑,涂云飞大惊,此人恁地不顾性命,长剑刺上青衣男子右肩,却自难进分毫,剑身被一股反震之力袭来,竟是使得他手臂微麻,原来此人竟有一身金钟罩铁布衫横练功夫,兀自刀枪不入。但涂云飞一时却猜不出对方来历,青衣男子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有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右肩琵琶骨怕是已被涂云飞长剑挑断。

    涂云飞撤剑倒纵身形,随即一招“纤云弄巧”又攻向青衣男子,只见对方横剑平推架住涂云飞宝剑,另一只手握拳击向涂云飞小腹,涂云飞见对方又是化解了自己这一招剑法,心里着实佩服,见青衣男子一拳击向自己小腹,便即抬掌硬撼对方拳头,拳掌相交,二人皆向后退了三步才站稳,兀自战成平手。

    此时天已大亮,涂云飞大笑,道:“兄台果然武功盖世,我是自叹怫如,既然你我一时难分胜负,何不停手畅谈一番,我乃天山圣女冷千寻徒弟涂云飞,若兄台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以后江湖上肝胆相照,彼此照应。”

    青衣男子吃了一惊,要知冷氏在武林中可是举足轻重,难怪他武功剑法如此了得,遂大喜,道:“真是不打不相识,我是洛阳惠天南,师傅便是人称铁罗汉的赵玉山,家父是人称金臂如来的惠正南,我今年二八出头,你呢?”

    涂云飞也是一怔,铁罗汉赵玉山当年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挫败过许多高手,俨然已是北方几省的武林领军人物,怪不得他徒弟也这般厉害,当下拱手道:“我比你小,就你为兄我为弟。”

    当下,二人撮土为香,跪地结拜不提。

    惠天南道:“兄弟你定是初来此地吧?对这里风物民俗为兄却是甚是了解。”

    涂云飞道:“大哥说的是,云飞从天山出来到江南武林历练,才经到此地,不知大哥可知这小镇有什么好去处,咱兄弟寻去来个一醉方休如何?”说话间,涂云飞顿觉胸中充满干云豪气,为结识惠天南由衷高兴。

    涂云飞接着道:“不知大哥是如何知我住店,又为何引我出来比斗?”

    惠天南道:“这里向东一里,有一家名叫不二居的酒楼那是闻名已久,我们去那里一边喝酒一边谈如何?”

    涂云飞大喜,道:“之前店里掌柜的也向我极力推荐这不二居,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情趣了,待我回房换过衣衫咱们就走吧!”

    不二居是一座竹楼,常年生意兴隆。涂云飞兄弟二人来到不二居时,客人还不多,掌柜的上前热情招呼,吩咐伙计烫酒备菜。

    两人拣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了,惠天南才谈起之前事情的经过缘由。

    原来,惠天南上在街市目睹了涂云飞和单明单亮兄弟打斗场景,知他武功了得,便欲与之结交,但又苦于没有借口,故此夜探涂云飞所住客店,引他出来比斗。

    涂云飞听罢哈哈大笑,道:“大哥真是高看云飞,今日咱们不醉不归。”说话间不二居的伙计已端了两坛上好的汾酒和一盘熟牛肉。

    兄弟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畅谈江湖轶事,都觉得相见恨晚,彼此兀自惺惺相惜。

    涂云飞道:“不知大哥独自一人来这嘉峪关边上小镇所为何事?”

    惠天南道:“兄弟可知武林中有个叫落云门的门派?门主落红叶武功据说可与你师傅冷千寻不相上下。”

    涂云飞道:“当然知道,落云门门徒皆为女性,主张禁欲修武,但该门派在武林中却是向来十分神秘,极少干预江湖是非和门派之争,也没听说有什么江湖劣迹,但不知大哥来此可是与落云门有关?”

    惠天南道:“我和落红叶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年前家母被她杀死,但个中情由我却不得而知,屡次问及家父他也是支吾以对,家父在家母死后第二年,竟不辞而别,如今仍无半点音讯,落云门就离嘉峪关不远,就在这小镇往东三十里便是,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潜入落云门找落红叶报当年杀母之仇。”

    涂云飞道:“可落云门高手如云,况且落红叶乃是武林名宿,武功高深莫测,只怕大哥想要报仇并不容易。”

    惠天南道:“为兄何尝不知,但是此仇却是不能不报,我到这小镇已是有七八日,就是为了先探听落云门的情况,以便后续潜入报仇。”

    涂云飞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说道:“不知大哥家父可是用一根铁拐?而且擅长点穴功夫。”

    惠天南一怔,道:“正是,贤弟认得家父?”

    涂云飞道:“我也只是猜测”。

    原来那日,涂云飞和龙天打败车尉迟回去的途中,曾见过一蒙面人,看身形动作定是男子无疑,使一根铁拐和两个男子打斗,没过三十招两男子兀自不敌,被他用铁拐点了穴道,但他却没有伤他们性命,径自离开了。涂云飞本待探个究竟,却被龙天制止,叫他不可多管闲事,所以今日便猜想此人便是惠天南父亲惠正南,却不明白他为何蒙面。

    惠天南大喜,道:“家父想必是来到了天山附近,他老人家性格孤僻,不喜过问武林中事,但不知他为何要到天山去,而且一耽就是许多年?”惠天南已是有些神色黯然。

    涂云飞道:“大哥且放宽心,云飞以后也自会留意,要是访得令尊消息,便告诉他你正在寻他,相信你们不久便会相见的。”

    惠天南道:“多谢贤弟,或许家父是有什么苦衷才会来天山,能见着他更好,见不着也没关系。”

    涂云飞见惠天南表情有些黯然伤感,不忍很快就离开,开口道:“大哥要潜进落云门报仇,兄弟愿助一臂之力。”

    惠天南大喜,道:“但我怎忍让贤弟替我冒此风险呢?”

    涂云飞摆手道:“你我兄弟肝胆相照,大哥需要帮助,云飞岂能袖手?”

    兄弟二人大喜,举杯同饮,甚是豪兴湍飞,自是商量如何潜进落云门报仇之事不提。

    涂云飞兄弟逡巡几日,大致已探清落云门的情况,这落云门除门主落红叶外,还有一个圣女东方紫,下设三十六分门主,统领门中大小事务。门中武功除了落红叶,便数东方紫最厉害,她自小得落红叶传授落花剑法,此剑法因为取意于落花,故此得名,一共分八八六十四招,攻守兼备,甚是厉害。

    这日到了晚上,正是月黑风轻,涂云飞和惠天南准备停当,便向落云门而去。

    两人不一会已来到落云门外一片树林中,为避过守卫耳目,两人径直向落云门后山掠去,这里一面是悬崖峭壁,四周草木丛生,极少有人巡逻守卫,从悬崖攀上便可越墙进入落云门内部。但悬崖高达几十丈,表面光滑异常,想要上去,殊非易事。

    涂云飞道:“这落云门倒是因地制宜,一面悬崖即可当作天然屏障,当真是易守难攻。大哥,不如咱们兄弟比比轻功,看谁先越过悬崖之上的石墙。”

    惠天南哈哈笑道:“贤弟轻功比我可是高明的多,武林谁人不晓冷氏武功底蕴深厚,轻功更是厉害非常。我看不用比我已是输于你了。”

    涂云飞道:“大哥过谦了,待比过便见分晓。”说罢涂云飞已纵身攀上峭壁。

    惠天南也随即跟上,有心和涂云飞见个高低,他虽然功力和涂云飞差不多,轻功却是稍有不足,但二人也是先后攀上峭壁,越墙而入,彼此都暗暗佩服对方轻功了得。

    仔细观察墙内情形,只见杂草丛生,安静非常。涂云飞道:“这落云门后山恁地荒凉,别说守卫,连鸟雀都不见一只。”

    惠天南道:“贤弟可千万不可大意,这落云门在江湖上一向神秘诡异,恐怕门内高手云集,却是不易对付。”

    涂云飞道:“大哥说的极是,我小心就是。”

    突然,一阵箫声传来,曲调哀凄,似是在诉说难言愁绪,二人听来也不觉有些伤感。箫声却突然戛然而止,二人大惊,难道对方是以箫声示警?那箫声却又转而变得舒缓轻松起来,仿若云消雨霁,冬去春来般令人愉悦。

    二人只闻箫声却不见吹箫之人,不禁也有几分紧张,箫声就在这时又停了,一个声音响起,“二位公子夜闯我落云门所为何事,还请快些离开,否则迟些便会有性命之忧。”听来像个少女的口吻,其中并无恶意。

    惠天南和涂云飞都一怔,惠天南道:“我们闯入落云门,实为要紧之事,还请姑娘现身相见。”

    随即听那女子有些伤感的吟道:“寂寂此园中,不堪岁月稠,今日君始来,恍若已隔世。”

    女子所吟听来甚是凄凉落寞,似是在诉无限闺愁,又像是抒心中绵绵哀伤,涂云飞兄弟二人听来也是心里一时郁郁,却也提高警惕不敢有丝毫大意。

    惠天南忖道,想必是位害了相思病的姑娘在这废园中借箫声抒发胸臆,难道她并非落云门中人?想到这里遂开口道:“姑娘可是落云门门中之人?”

    发话女子已是飘身来到二人跟前,但见轻纱之下,面容绰约,紫衣之下难掩优美体态,但见此女子愁锁双眉,目蕴忧伤,凄凄风韵,让人见之堪怜,涂云飞兄弟二人一时也是惊疑对方定是来历不凡。

    紫衣女子刚才飘身出现,仿似没有重量般,涂云飞和惠天南竟没发现她出现的方向,都暗暗吃惊,这女子武功当真厉害。

    紫衣女子轻启朱唇,朝惠天南道:“我正是落云门圣女东方紫,但不知二位公子因何闯入这后山?”

    两人大惊,落云门圣女,那可是统领门中三十六分门门众之人,怪不得武功如此惊人!

    惠天南道:“原来是贵门圣女东方姑娘,失敬失敬,但不知姑娘为何深夜却还在此废园中抒发愁绪?”

    东方紫不禁面上一红,道:“公子见笑了,小女子自小在落云门长大,常来此园中游玩,并不觉其中荒凉,还没请教公子姓名和师门来历呢!”

    惠天南一怔,这圣女当真奇怪,兀自说反话,明明这座园子荒废已久,她却怎的说并不荒凉,想是这里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惠天南也无暇多想,道:“在下惠天南,洛阳金臂如来便是家父,和我同来的这位是我结拜兄弟涂云飞,是天山圣女冷千寻的高徒。”

    东方紫听了并不吃惊,说道:“二位可知落云门从不让男子进入,擅入者便会自取杀身之祸,趁门主还未发现,你们还是快快从峭壁离开吧!”语气中竟是隐隐有些担心。

    涂云飞站在一旁暗自观察,这东方紫武功虽然不弱于他和惠天南任何一个,即使两个人联手也未必能在百招之内胜她,但她虽身为落云门圣女,却对闯入者毫无敌意,反而担心对方安危,想必他是有意于大哥了,但落云门禁欲修武,她难道不怕触犯门规?

    这时只听惠天南道:“不瞒姑娘,我们闯入贵门,是为寻你们门主落红叶的,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年前她将我母亲杀死,此仇惠某不得不报,如果东方姑娘要阻拦,我们也只能硬闯了。”

    东方紫道:“惠公子与门主之间有何恩怨我并不知情,只是不想你们白送性命,门主一向讨厌男子,若是被她发现你们想走绝不可能,她一向对擅闯落云门男子一律处死,很少有人能从他手底活命,二位还请快些离开吧!”

    “想走?谅你们插翅难逃,天下的臭男人都是一般负心,擅闯我落云门只要是男子,一律杀无赦。”一个声音传来,涂云飞、惠天南二人兀自觉得耳鼓隐隐振痛,料想来的便是落红叶了。

    东方紫大吃一惊,忙道:“遭了,门主来了。”说罢急忙闪过一边垂手站立,只见一女子出现在近前,也是一身紫衣,步履轻盈似蜻蜓掠波,面色阴冷,叫人难料喜怒,双鬓微白,岁逾天命,身段窈窕优美不输东方紫,风华微逊,却仍是难掩风韵,涂惠二人俱是惊讶东方紫和落红叶倾城之姿,女子眼中隐隐浮现出杀机,凝视着涂云飞兄弟二人。

    涂云飞恼怒她出言难听,便打趣自言自语道:“天下的臭女人也是一个模样,最毒妇人心说的便是女人,看来男人女人各有千秋啊!”

    落红叶冷哼一声道:“你们不知天高地厚擅闯落云门,我是决计不能放过你们,你们既然犯我门规,就该受到惩罚。”接着朝东方紫冷冷说道:“紫儿,为何却帮着别人说话?见到男人就被勾去魂了吗?回去好好思过反省。”

    东方紫慌忙道:“紫儿回去反省就是,这两人是无心闯入进来,对我们并无伤害,还请娘亲高抬贵手饶了他们。”

    落红叶道:“你就是天生菩萨心肠,世上没一个好男人,要我放过他们那是绝不可能。”

    此时惠天南已是双拳紧握,双眼盯着落红叶,要知为了报仇,他跟随铁罗汉赵玉山苦学武功,为的就是今日。惠天南朝落红叶冷冷道:“你这老妖婆,当年你杀死我娘亲,今日我便要将你碎尸万断。”说罢背上长剑出鞘,右手持剑在手,左手变掌护住胸前,长剑径直刺向落红叶咽喉,出手已是杀招,当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落红叶一怔,兀自惊疑,随即微微一笑,左足向前轻踏,侧身避开惠天南长剑,却并不攻击,兀自防守。原来落红叶并不知为何惠天南一见面就说她杀了他娘亲,将自己视为仇人,故此也不想立马真正动手,这事的确存在误会,惠天南娘亲是被别人所害,此处暂且不表,后文自会说清。

    惠天南一剑落空,遂撤剑削落红叶左肩,左手握拳击向对方太阳穴,顿时胸前空门大开,竟是拼命打法。涂云飞见状大惊,也不多想,一抬手一根银针已是射向落红叶脖颈,落红叶也是吃了一惊,一挥衣袖打落涂云飞射来的银针,跟着脚尖点地,身形抜起躲开了惠天南拳剑夹击招式,但紫衣已是被对方宝剑削下一块。

    落红叶当下已是动了真怒,她本待问清楚惠天南为何将她视作仇人再动手,却没成想对方一上来就是以命相搏,她焉能容忍?当下折下一段长约尺许的树枝当剑,以一招平常的起手式刺向惠天南,惠天南宝剑斜削,想削断落红叶手中树枝,岂知树枝和他剑身相交,不但不折,竟是紧贴剑身游走,径直刺向惠天南肋下愈气穴,惠天南哪敢怠慢,遂急使出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双足紧踏地面,迎向落红叶树枝,树枝刺到惠天南肋下,兀自难进分毫,但已是一股大力沿树枝袭向全身,顿觉体内气血翻涌,惠天南暗想这老妖婆当真厉害,恐怕云飞和我联手也无法讨得便宜,当下向后一纵,一挽长剑再此次刺向落红叶,这次却是用上了家传刺穴功夫,只见惠天南剑尖颤动,分刺对方全身五处大穴。

    落红叶兀自也是大吃一惊,便已猜到惠天南来历,只见她右手一扬,将树枝射向惠天南面门,随即双掌舞动,竟是以掌代剑施展了本门落花剑法,顿时之间一片掌影已是向惠天南罩下,惠天南却也了得,一掌隔开射来的树枝,长剑仍然刺向对方几处大穴,但落花剑法何其厉害!落红叶转眼间便已化解了惠天南刺向自己身上几处穴道剑招,但最后一招刺向灵台穴,躲开已是有些吃力,遂仗着功力深厚,运掌如风,荡开惠天南宝剑,但右臂已被踢中一脚,瞬即连环两掌扫出,击中惠天南胸口,双方均已受伤,落红叶仗着临敌经验丰富,内功深厚,兀自受伤不重,惠天南却是受了重伤,一口鲜血随即喷出,跌倒在地。

    涂云飞上前扶住,便欲拔剑战落红叶,惠天南一把抓住他手臂道:“贤弟且慢,这老妖婆武功深不可测,你恐怕也是斗不过她,不如你先走,出去后再设法救我出去,若是我不幸死在落云门,但求你念兄弟情谊,替我报仇便是。”

    涂云飞见他说的甚是悲凉,却也是一阵难过,但转念一想,未必落红叶就是大哥仇人,否则她不会一开始出手就留情。虽然涂云飞早就想上前助一臂之力,但又想东方紫岂能袖手旁观,故此才没有轻举妄动。

    当下涂云飞也未细想,冲落红叶道:“今日落门主已经将我大哥重伤,就让我来领教前辈高招。”说完就欲上前,不料惠天南仍死死抓住他手臂,让他快走,他哪里肯舍兄弟而去。

    东方紫站在一旁,见惠天南受伤也是心里难过非常,但摄于师傅之威,她也作声不得。她本不喜欢落云门禁欲修武,但落红叶是她娘亲,她又怎忍心背叛?想她当年就是被爹爹背叛,才痛恨男人薄情寡义,一手创立落云门,门徒竟全是女性,并且一入门中,便不能生情爱,否则便会被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东方紫呆在门中日久,也难免愁绪滋生,今日见了惠天南竟是不由得生了爱意。

    见涂云飞兀自不肯离开,惠天南突然纵身挺剑疾刺落红叶,大声道:“贤弟快走,否则你就是不顾为兄情谊了。”说话间,肩头已是又中了落红叶一掌。

    涂云飞大惊,心中难受至极,遂强自忍住泪水,纵身越下悬崖,东方紫本就希望两人离开,当下更不阻拦,落红叶想阻拦已是来不及。

    涂云飞逃走,落红叶也被惠天南所伤,心中气极,但好在功力深厚并无大碍,遂吩咐门众将惠天南押解关进地牢,慢慢再做区处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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