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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到此为止

    原想这一次远游

    就能忘记你秀美的双眸

    就能剪断

    丝丝缕缕的情愫

    和秋风也吹不落的忧愁谁曾想 到头来

    山河依旧

    爱也依旧

    你的身影

    刚在身后 又到前头

    ——前言

    心里又过了一个秋。

    申昱转学了,两年后去了北京,又过了一年去了澳大利亚。跟我还总不忘了说一句极客套谁也不会当真的话:有空来找我。

    关雎和子期分手了,真情和玩弄终究不能一起走。有人说我的预言是准确的,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终究是有剪不断的情愫。

    葛原和任常乐接替了关雎,成为了辅助子期游戏里刷怪升级的师傅。看来这个角色真的是不可或缺。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也玩游戏,只是习惯性偏头疼的毛病让我不得不疏远屏幕。

    有人说,这么点头疼是可以忍受的。我不想说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是一周有五天头疼已经够我受的了。

    任常乐,看着很瘦弱的人,个子不算高,五官也是很清秀。人如其名,乐观的很,有些小幽默,是讨人喜欢的类型。当然,我也不排斥他。

    那之后的子期,像个没有灵魂的人。

    我跟子期,可以说和好如初了。但她还是,在伤痛中拔不出来。每天写些什么,随后撕了扔掉。

    那是我正在看红楼梦,从黛玉葬花到黛玉焚稿,子期也从伤心到自残。用我们那时很少用的线圈本的黑色线圈,一圈一圈的勒在手上,胳膊上,心上。

    我曾想感同身受,也尝试了一下。再怎么样也不及子期伤痛的万分之一,而我已经承受不了。

    看在眼里的我,夜不能寐。好几次梦到有一个洋娃娃被钉在木板上,身体被很细很细的铁丝缠绕,面目全非。

    夹在本子里的四叶草,早就变成了深褐色,有的样子还好些,有的根本就腐朽了。

    说实话,我还是不理解,也造就了我的咎由自取。我只是想着,只有我能缓解她的伤痛。

    是有一天晚上吧,下了晚自习已经是九点多了。子期习惯了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虽然那里并没有什么牵挂。

    我无所事事的等她,在门口递给她一个四叶草,上面写着告白的话。

    “给你的”,然后我就走了。看她的表情,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什么。

    我回到宿舍时,明明是四月份,却在背后感到凛凛寒风。

    第二天早上,我们决裂了。至于是怎样的话语,我不忍回想。总之就是决裂了,干净利索脆。

    从那之后,我的境遇会让语言变得无能为力。

    从那之后,用商通的话说,除了直接找人揍我一顿,别的都干了。我那时坚持不放手,认为只有坚持才能证明是真爱。瞧瞧,多么愚蠢的想法。后来想着,假装放弃,让她不那么伤心。于是托安童递了一个纸条说:我还是放弃吧。

    第二天,回复是:你就从未拥有过。葛原安慰我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说我凭什么放手!但是这个回复真的让我绝望了,也算是终于清醒了。

    如果不是这么决绝,也不会一直做梦,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那真是个太难熬的日子。

    高干在宿舍议论些什么,我听了听,是关于申昱的。那个时候谁会秉承什么“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有啥就说啥,反正有没有当面。

    无非是申昱爱说大话,不靠谱。“还有朱子期,说着家里那么有钱。那天我让她看了看我的n72,她根本就不会开后盖。整个一个申昱第二,装的还挺好。现在申昱走了,眼前倒是清净了许多,还有一个朱子期,我建议你们也躲得远远地。”

    “是吧,文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么一句。我真的是懒得说些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又赶上我值日的时候,安童走过来了。我没有料到的,也没有料到出了这件事之后安童跟我的关系倒是很正常。

    安童就是对谁都好的差不多的人,不会刻意,也不懂得刻意,也不理会刻意。后来我问道,在她的心中,我跟正正有什么不同。她的回答是没有什么不同。

    我也很晚才告诉正正这句话。

    她走过来的,明显是有些失望。“文萱,你知道那天晚上有多痛苦吗?你明明是她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在她的伤口上撒把盐?她那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你知不知道啊,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

    她没有离开,但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已经完全放弃了,还能怎样。我知道我的痛苦很活该,是自找的。没有在合适的时间跟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这是绝大多数人的通病,尤其是中学时代。可为什么我的就这么不可饶恕,这么刻骨铭心。但我的痛苦,也确确实实存在,不管怎么说。

    也不抱怨了,只能认了。很多时候人都需要一个简单的聆听着,听了那么多人的痛苦,这次我身边却谁都没有。谁都没有。

    几年后,我在微信上写到:我知道你有故事,我不想听。这也算成长了吧。

    我让安童疏远了我一些,比起我来,子期更需要她。我身边还剩下谁,我已经全然记不清了。

    我决定消停一会了。可是还是挡不住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知道是谁值日的时候把我的橡皮误以为是子期的,把我的橡皮放在了她的桌子上。顺便一提,我们的座位一直是接着一个过道。我的橡皮是很好辨认的,都写着“萱”的字眼。

    说到橡皮,小的时候没有一块是纯粹被用完的。要么切成小碎块块,用来投女生和熟人,然后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把戏,我相信是都玩过的,到了正正身上就不灵了,他总能知道是我干的,后来索性也不玩了。要么切成两块或者三块,分给同桌。当然了,一般都是别人分给我。后来因为老是考试,所以自己也开始买了些。要么是使劲擦,然后揉橡皮泥,有的时候手酸的很,但还挺有干劲。要么自己用小刀在上面刻字,刻画,乐此不疲。

    现在我也有橡皮,只是不再这么玩了。我已不再像那时一样的年轻啊。

    子期回来时,我还没有发现这个事情。

    子期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下次不要把你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任何东西!”说着把橡皮接着窗户扔了出去,然后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我不想辩驳,也没用。

    这都不叫事。

    我不喜欢戴表,不管是石英的还是电子的。原因是小的时候外婆经常给我买,结果老是走点了,再加上我外婆家并不是很富裕,在7岁的时候,我最后一个电子表报废了,从那之后再也不戴了。

    我并不像其他男孩子有拆表的习惯。我只是小的时候爱拆玩具车,因为我想看看里面的司机是谁。在砸坏了20多个玩具车之后,我还没有死心,那些送我玩具车的人死心了。要知道,90年代初的时候,一个大的玩具车堪称不菲。

    那年去大连,父亲给我买了一块表。我记得很清楚,是22块钱,那个买表的无论如何也不让这个零头。

    表是个便宜货,但是个念想。毕竟,我要三年才能见我远在大连的父母一面,有的时候三年都见不到。

    这个表很漂亮,甚至于是偏于女性化。这个跟我的审美观有关系,我最喜欢的礼物是毛绒和风铃,喜欢的颜色是淡紫,淡粉,天蓝,白色。

    高干也蛮喜欢这块表,只是他认为,它过于女性化。

    一天的下午的,天阴沉沉的,还有些燥热。高干从教室的前方到我这里。

    “我看看你的表”我当时并没有预见到什么,只是略奇怪。“你不是看了很多遍了吗”,说着我摘下手表。

    太迅速的一个转身。“朱子期,李文萱送你的。”一个起身,手表跟橡皮一个宿命。

    高干愣住了,他只是想看个玩笑而已。用他的话说:“根本没想到。”说了句对不起后,跑去窗外找了。

    可以预见的到,没找到。“对不起啊,文萱,我只是......”“没关系,一块表而已。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谁的气都没有生,子期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块表有什么特别的涵义的。但心里的芥蒂,已经种下了。

    从那天开始,我八年没有再戴任何一块表。

    我只是想着,到此为止了吧?

    然而并没有。

    一天早上,我心情蛮好,不想总是苦着一张脸,还跟从我头顶掠过的鸟打了声招呼。

    到了教室,一切都改变了。所有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甚至是嫌弃的恶心的目光,而我全然不知道为什么。

    同桌也逃走了,搬着凳子去了别的座位。

    上午大课间的时候,子期的舍友梦菲过来。“想知道为什么吗?想就欠我一个人情。”

    梦菲姓姜,按辈分是晓楠的姑姑,但从未见晓楠叫过,也未见她计较过。梦菲是个美女胚子,性格也是爽快的很,从不矫情,从不磨叽。初中三年,她是唯一的一位。

    “好吧。”这本就不是一个交易。我本应欠她一个人情的。

    “子期向班上散布消息说你是个同性恋。”“他们就信了?!”我们小时候一点都不接受同性恋。梦菲说班上的人们觉得子期是个不会说谎的人,虽然难以接受,但是还是信了。

    我真真是无言以对了。“梦菲,能帮我一个忙吗?”“什么忙啊”“先说你答不答应吧。”这个对话在当时很常见。

    “答应”,一如梦菲的个性。

    我俯下身,强吻了她。虽然只有三秒,但足以证明什么了。那是我的初吻。

    这个问题就这么解决了。梦菲擂我一拳,“现在你欠我两个人情,记得还!”。

    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直到......

    又是个大课间,教室里闹哄哄的。没有几个人在座位上看书,其中就有子期。

    我跟肖茂茂在教室后面打闹,并无心打扰她,也没有这么想。但打扰到她确实是不争的。

    站起身来,咬了一下嘴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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