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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14

    r14

    接下来的两天袭秋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再也没有醒过来,袭家几乎已经陷入绝望与慌乱的地步。(更新最快读看看小说网)

    车祸后的第三天清晨。

    重症监护室里再一次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尹昧双眼红肿的跪在袭秋病床边,眼底是堕入深谷般的极度绝望,她在袭秋耳边如梦般呓语 “秋姐姐,你知道这几天我做了多么恐怖的恶梦吗?我居然梦见哥哥死了……他全身冰冷、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连呼吸心跳都停止了,好可怕……我怎样叫他,他都不肯醒过来,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我不是在做梦,哥哥他是真的死了……哥哥他终于狠下心来抛下我一个人了……我好恨他!秋姐姐,你也不会原谅他吧?”

    “我们都不要再理他!秋姐姐……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去跟他说分手,去帮我吓醒他好不好?哥哥他这么爱你,你去他一定会向往常一样睁开眼睛温柔的对着你笑……你快去啊……帮我叫醒哥哥……不要让那些讨厌的医生护士往哥哥……身上盖上白布,那样哥哥会喘不过气,会、真的……死去……”尹昧已是泣不成声,即使用‘悲伤逆流成河’也无法表达出她内心的悲痛欲与绝望。

    只一瞬,她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可怖,眼中失去了唯一一丝的理智,声色俱厉的哭喊道“你这个女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哥哥已经死了,你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的睡着!你这个扫帚星!你真是我哥哥的灾难!如果不是你哥哥不会出车祸!!!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要误会他!”

    尹昧眼中迸出噬人的火光,简直恨不得将袭秋撕碎一般,“你这个无家可归连父母都不要你的可怜虫!若不是哥哥一直伴在你身边包容你的任性与胡闹!你会活得这么自在吗?!在你生病的时候不分昼夜照顾你的是谁?!为了让你少承受一些,哥哥宁愿被你误解,宁愿你把气全发在他身上……”

    “许愿池边,哥哥把你背回来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自责,他说如果早一点赶到你就不会摔入许愿池,他说你很怕水……哥哥处处为你着想,可你却在他临死前也没有去看过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哥哥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现在!你马上给我起来去看他!”

    尹昧霍然起身,面色铁青的望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袭秋,也不知是从哪儿使出来的一股劲,让她毅然扯去袭秋的氧气罩,然后用尽全力的想将袭秋拽下床去!

    然而,匆忙间竟忘记拔去她右手上的针头,袭秋的身子微微一侧,点滴瓶立刻从细钩上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摔得粉碎!针头也被扯落,迅速回了一小注血。

    医院长廊间,从家里赶来的袭俊突然听到里面的声响,立刻跑了进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不由的怒从心起,他冰冷地拨开尹昧,望向袭秋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担忧。

    尹昧被这一股力,猝不及防的推倒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少年她那游离的理智顿时又被牵引了回来,恶魔的气息从她身上逐渐散去。然而,不等袭俊对她兴师问罪,她已经再一次地从地上爬起冲到袭俊面前抓着他的衣袖,哭得就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若不是刚才亲眼看见,他绝不会相信刚才不顾一切拽着袭秋的人,会是眼前这个哭得手足无措的小女孩。

    “大哥哥,你帮我叫醒秋姐姐好不好?帮我叫醒她……然后,再让她帮我叫醒我哥哥……”

    “你哥哥是谁……?”袭俊微微挑了挑眉。

    “我哥哥和秋姐姐一起发生了车祸,哥哥伤得很重!现在……只有秋姐姐才能帮我叫醒他。”

    “哦?为什么只有袭秋才能叫醒他?”袭俊不动声色的问道。

    尹昧说话已经语无伦次“真的!秋姐姐一定可以帮我叫醒哥哥……哥哥最听秋姐姐的话了,秋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

    话音刚落,袭俊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冷声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袭秋是我的妹妹,我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男朋友。何况……”

    他瞥了眼袭秋,“她已经昏迷两天了,就算她想帮你也没这个能力。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找袭秋帮忙倒不如去找外面的医生阿姨,或许她们真的能帮到你。”袭俊唇角挽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眼中暗夹的嘲讽,仿佛在细细的斟酌‘男朋友’这几字。

    尹昧怔怔地看着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光芒也逐渐被黑暗所吞噬。她眼中再度闪过一丝恶魔的气息,她狠狠地甩开他的衣袖用力地抹了脸上的眼泪,“谁稀罕你的夸奖!你们大人都是这样铁石心肠!医生是!秋姐姐是!你也是!!铁石心肠的人不配再见到我哥哥!所以袭秋你记住:我要把哥哥的遗体拿去火化,让你这辈子也见不了他!这、辈、子!”她咬牙切齿的说完最后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袭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原来人类的思想早在童年时期便因为某种东西而渐渐的被腐蚀掉了,以至于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竟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恨意凛然的话语来,袭秋……我到底还应不应该将过往的一切……

    ……都怪在你身上……

    到底还应不应该……

    ……继续恨你……

    病床上,袭秋的意识逐渐清醒,她用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几个画面……

    “小秋等毕业后我们就去九寨沟吧,那里有全世界最美丽的秋天。不管是火红的枫叶还是幽静深邃的长海,都美得似乎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午后的草坪上,他们背靠着背,温暖的阳光如水般柔柔泻下。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对她说,脸上有淡淡的微笑……

    “如果允许的话,这辈子我只想向上帝贪心一次,我希望他能多给予你一些快乐。(百度搜索读看看哪怕是把我所拥有的快乐分离给你也没有关系……”暖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海面,金色的沙滩上他和她席地而坐。

    “那样的你无拘无束,开朗直率,就像佐治亚七月里最明媚的阳光。对我来说,你是最温暖的存在。”宽阔的草坪上,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明净深邃犹如星空下,罩着一层琥珀色光芒的大海。

    “我会是你的那棵枫树,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除非我的生命消逝殆尽不能继续守护你,否则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改变……”

    除非我的生命消逝殆尽不能继续守护你……

    消失殆尽……

    画面定格在发生车祸的那一刹,尹凌用尽全力的扑向她,将她紧紧的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她眼睁睁的看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犹如磅礴大雾般,弥漫她的双眼、弥漫整个天地!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力的在她耳边说出两个字,“恋……秋……”

    泪水从眼角疯狂的涌出,躺在病床上的袭秋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全身开始轻微地颤抖,痛苦得仿佛灵魂正在从她体内抽离……

    可是明明睡过去就可以解脱一切痛苦,为什么她会这么心痛,这么难舍?!就好像被人剜去了生命的最重要的东西……

    病床边。心电仪上的图线起伏的高低正逐渐地减小。袭俊见状脸色突变,那种让他为之疯狂却又难以言喻的感觉再次袭上他的心头。袭秋,你放弃了吗?你打算就这样轻易地解脱了吗?!

    他脑海中转过千万种思绪,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豁然抬头,立刻冲到袭秋身旁摇晃她的身体,惊怒的喊道:“你听到了吗?刚才那个小女孩说的话!她说你男朋友快要死了!怎么?你和他感情不是很好吗?你舍得让他死掉吗?!你忍心让他死掉吗?!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爸妈绝对不会要你!所以,如果连他也死了你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不快醒来去叫醒他!你想当一无所有的可怜虫来任我嘲笑吗?!那么,你就尽管沉睡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绝对不会!!”

    在袭俊的剧烈摇晃下,袭秋脑海中的场景顿时幻灭,剩下的似乎只有无穷无尽的空洞……

    然而——

    那些犹如惊天炸雷般的话语却再一次在她耳边炸开!

    “秋姐姐,我梦见哥哥死了……他全身冰冷的躺在病床上,连呼吸心跳都停止了,好可怕……我怎样叫他,他都不肯醒过来,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我不是在做梦,哥哥他是真的死了……”

    “秋姐姐,不要让那些讨厌的医生护士往哥哥……身上盖上白布,那样哥哥会喘不过气,会、真的……死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哥哥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

    “铁石心肠的不配再见到我哥哥!!”

    “袭秋你记住我要把哥哥的遗体拿去火化,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一、辈、子……”

    除非我的生命消逝殆尽不能继续守护你……

    恋秋……

    尹凌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不!没有枫叶的秋季根本是不完整的!没有了枫叶,那秋季为什么还要存在下去……?!

    尹凌,你知道吗?

    那最后一片在临近冬季时仍不愿衰败的枫叶,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它的。所以……一旦没有人能取代的枫叶消失在秋季,那将会是永远的孤寂与凄清……

    那么,它的灵魂也将随着那片枫叶的消失而灰飞烟灭……

    失去灵魂的秋季……在没有存在的意义……

    它将堕落到永生永世的黑暗之中,难以喘息,却永远承受命运的折磨,难以解脱……

    “你……”望着突然睁开双眼的袭秋,袭俊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她那仿佛没有看见他,目光没有焦距死死盯着天花板的异常表现却又让他再度蹙起了眉。

    就在他蹙眉的这一瞬间她蓦地起身冲出病房。

    从家里赶到的袭氏夫妇看到女儿跑出来不由得大喜,然而袭秋却宛若没有看见他们一直往前跑。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们心底油然而生。

    袭俊此时也从病房里追出,来不及向他们解释,他径自地向袭秋跑去的方向追去,袭氏夫妇也跟着追上去……

    跑过一间病房又间一病房。

    她在医院里如同困兽般横冲直撞,撞倒了一个端着针剂瓶正准备去给病人换药的的护士,针剂瓶“啪”地一声摔得粉碎!那声音单调恐怖得就像生命终结的提示铃。

    最后,她停在了一间房门微掩里面还有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不断传来的病房外。她的心脏突然“咚”“咚”“咚”地跳动起来,她推开了冰冷的房门,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病床上的少年走去。

    “秋姐姐?”尹昧泪眼模糊的抬起头。

    尹昧起身向她跑去,而袭秋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漠然地从她面前擦过。

    然后,她惊骇地掩住嘴巴,难以置信地摇头,心底那千千万万句话顿时化作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

    她的世界在他生命迹象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起,彻底崩溃……

    她惊骇欲绝顿时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半晌后,才发疯似地站起身来扑到他身边用力地摇晃他。

    “我来了……尹凌你看到了吗?我来了,我在你身边,我在你面前,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吓我……我很怕!我真的很怕……”

    “你快醒过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说过恋秋的!你不能食言!你快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啊……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九寨沟看全世界最美丽的秋天吗?你不是说要骑单车带我去郊外踏青吗?你不是说要当我心目中的那片不愿衰败的枫叶吗?你不是说过恋秋的吗?!”袭秋哭得泣不成声。

    门外赶来的容薇看着女儿,再也忍不住的用手捂住嘴巴流起泪来。爸爸也是一脸凝重的望着袭秋。而袭俊却是目光冰冷的望着她。

    “你答应了我那么多事,一件都还没办到,你怎么能死!不许死!!不许死……你成绩这么好,人品这么好,老天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你?!我生病的时候是你在我身旁彻夜不眠的照顾我,我伤心的时候是你寸步不离的陪伴我……真正该死的是他们!不是你!!是他们!是他们……”袭秋伸手指向门边的那三位,哭得似乎已经快要喘不过起来。

    “你醒啊!我的爸爸妈妈死了,现在连你也要死了吗……?”

    惊愕地睁大双眼,容薇冲到袭秋面前,声音颤抖的说“小秋,你,你说什么?!你疯了吗?我、我是你妈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有妈妈!!你不配!你们不配!!”挣开她,袭秋声嘶力竭的哭喊道,眼中是无比癫狂的恨意。

    “我的爸爸妈妈死了!他们死了!!死了……不然他们不会狠心将我寄宿在学校里两年也不回来看一眼!不会看着我生病疼得死去活来而无动于衷!不会不来学校开家长会任我被同学嘲笑!!只有他,只有尹凌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陪在我身边……”

    “所以,该死的不是他!是你们!是你们!!”

    一旁的尹昧似乎也听得懵了,怔怔地,怔怔地望着袭秋。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最后一丝光芒也逐渐在袭秋眼底消失殆尽!

    容薇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爸爸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袭俊皱了皱眉,怒道“够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是听不到你在说什么的。你又何必浪费这么多眼泪?!他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哭,再怎么诅咒我们,他也还是死了!他听不到你的委屈,也看不见你的眼泪!!”

    袭秋抱着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滴在他冰凉手背上。一切都结束了,最后一片枫叶终究还是衰败了……

    世间本无在临冬之际仍不愿衰败的枫叶,一切的执着全来源于心中所营造出的一场豪华梦,而如今,人逝梦亦幻灭!真真假假尽成虚无缥缈,一场空……

    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悲剧却没有停止蔓延……

    车祸第五天清晨,那一只由袭秋和尹凌喂养的毛茸茸的小白狗‘四叶草’也凄惨地死在了枫林。

    车祸后第六天,由袭家出面举行了尹凌的葬礼,与此同时,袭秋反锁房门在病房内割腕自杀,白色的被单上再次被鲜血渲染出妖艳诡异的死亡之花……

    车祸第九天,尹昧被宣布要送往孤儿院。

    这一场由一起车祸导致出的大悲剧终于在车祸后的一个月后稍稍得以平息,而从头到尾外界却再无法得知任何有关袭秋的消息。甚至有人不安的揣测袭秋也已经离开人世……

    深秋的最后一场雨携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来势汹汹的冲刷这一切!冬至。万物萧条。铺天盖地的冷雾弥漫天地。

    袭家别墅。

    白色的藤椅上,袭秋木偶般一动不动的坐在上面,她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惨白毫无血色就像一片褪尽颜色的枫叶。她目光空洞、失神的停留在泳池的水面。

    冬天的游泳池冰冷彻骨,池水在阳光折射下,闪射出着噬人的寒光。水面倒影出一个孤寂的身影。

    “我知道,自从那个人死后,你没有一天不像活在地狱里对吧?为了防止你再次自杀,你每天都像犯人一样被一大堆人看守着。与其每天过着这种痛不欲生的日子,倒不如死去……所以,作为你的‘亲生哥哥’,我愿意帮你解脱。”

    蹲下身去,袭俊用手轻轻地拨动水花,顿时倒影也随着水波轻轻地摇晃起来……

    望着水中的倒影他眯了眯眼,用宛若催眠般的声音对她说道“如果你真的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那么,只要你跳入泳池我保证你不会再痛苦,不会再煎熬,你和他也很快就能见面……”

    “你帮我‘解脱’就不怕被爸妈责罚吗?”她目光茫然的盯着池面,声音轻盈得像落地的雪花。

    袭俊转过头斜睨她,目光里闪动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我突然发现你其实也不是这么讨厌。而且……” 他的眼神清冷孤寂,“你消失了,对我有好处的不是吗?而你,不用也再继续痛苦下去……这样一举两得、利人利己有什么不好……?”

    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袭秋身体单薄的仿佛只要一阵风就可以将她扑到。她冰冷的看向他,“这就是你把爸妈把所有佣人支开的目的吗?为什么我感觉我的存在好像让你很痛苦?”

    “因为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痛苦,所以你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是吗?”她的语气里竟充满了挑衅。

    袭俊顿时目光变得冰冷,他唇角扯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你似乎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痛苦吗?笑话!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足以令我感到痛苦的?!反过来,只要我一出现,你就变得一无所有。现在,连你唯一可以依靠的男朋友也去世了……你,比我可怜多了。”

    袭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幽幽的笑了起来“说到要让你痛苦,我的确比不过你的前女友……”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袭俊霍然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瞳孔骤然迸射出一丝噬人的寒光……

    袭秋皱了皱眉,手腕上缠住的白色绷带被他捏得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她痛得咬了咬牙。然后,她刻意用一种极为同情目光的看向他。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的手在她手腕上收紧。绷带被血浸得湿润。袭秋脸色惨白,额间有冷汗渗出,然而她眼中的同情非但没有散去反而不断的加剧,最终还演练成了极端的嘲讽。

    在那一刻,她算是彻底的把他激怒了!

    “你该死!你真的该死……”他脸色铁青的从齿间冷冷地挤出几个字。

    话音刚落,他抓住她手腕往泳池方向狠狠一甩。池水顿时被激起巨大的水花。

    就在袭秋跌入泳池的那一瞬间,她脖间挂着的那块吊坠也诡异地滑落,那用纯天然绿钻镶嵌的神兽双眼似乎冷冷的闪了一下,然后吊坠“咚”地一声沉入池底……

    当袭秋因为溺水再次被送到省医院的时候,袭氏夫妇也赶了回来。

    “你对小秋到底做了什么?!!”爸爸目光冰冷的看向他。

    袭俊目光淡然,语调波澜不兴“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或许是看她每天过得这么痛苦所以想要帮她解脱吧。”

    “混账!你说的是什么话?!如果小秋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原谅你!”爸爸气得脸色铁青。

    “那就等她有什么意外的时候您再打电话通知我吧。”袭俊甩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医院,丝毫不顾气得微微发抖险些心脏病发作的袭父。

    海豹酒吧。

    “别喝了!这已经是第七杯了,而且这是烈酒Vodka,不是白开水!”一间豪华的包厢内,瓷茶卉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制止他想要再喝下去的念头。

    “我在奇怪呢,为什么你坐在这里看我喝了这么多酒,却只是制止我,而不问我喝酒的原因?”

    瓷茶卉微微一愣,乘着这个时候,袭俊不失时机的重新从她手中拿回酒杯,继续往里面倒酒。

    “有些东西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随便过问的。而有些东西需要找人倾诉时,我相信我会是一位称职的倾听者。”

    袭俊嘴角的弧度更加深邃撩人,他晃了晃酒杯说道“聪明的人的确招人喜欢,不过有时他们也真的令人感到很无趣,就像是现、在。”他刚要饮下那杯酒,却在酒杯即将碰唇之际被人半路给劫了去。

    那人冲他挑衅似的晃了晃酒杯,唇畔勾出一抹性感的笑意,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这样就不无趣了吧。”话音刚落,她立刻饮下了那杯Vodka然后对准他的唇吻下去,缓缓的,将口中的就送入他口中,她的脸绯红如秋日晚霞。

    渐渐地,这唇齿间的亲密接触似乎已满足不了他内心深处的**,他的吻逐渐落在她的脸颊,她洁白的的耳垂,她光滑细致的脖颈,还有那精致美丽的锁骨……

    渐渐地,他的吻越来越热烈、肢体之间的纠缠也越来越疯狂,她吃痛不由低呼了一声,双手更加用力地拽紧被单。所有的激情在此刻尽情绽放!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伤痛,都在彼此纠缠中尽情地宣泄与释放!

    当袭俊醒来赶回省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病房内只有心电仪的“嘀——嘀——”声。

    他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全身散发出孤寂而又冷漠的气息,内心长久的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所充斥着。

    他从外衣里拿出那串带有吊坠的项链失神片刻,然后面无表情的弯下身去将它系在袭秋的脖颈间。就在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爬上他的心头,他的手微微一滞后,迅速给她戴好了吊坠。他走到窗前缓缓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瞳孔中闪烁着异常复杂的光芒,他若有所思的抿起了唇……

    再次回过头来,望着袭秋,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话音刚落——

    昏迷中的袭秋竟然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然而就在看到他脸的那一瞬间——

    宛若电击般,她惊骇的睁大双眼!

    袭俊见状,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

    袭秋眼神狂乱的摇头,昨天在泳池的所发生的一切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之中,她开始拼命的挣扎,开始尖叫,眼里流露出极端的恐惧!

    就在他的手碰触到她的那一瞬间,心电图上起伏的波澜毅然成了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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