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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又见阳光

    这是一个少雪的冬天,将近腊月才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不过雪不大,手指厚薄的一层,整个世界像遮了一层薄纱,所有的景物远看都是白茫茫的,近看却若隐若现着它们本来的面目。

    林丽又约丁月一起去赴邢哥的约会,丁月不是很想去的,可之前答应了林丽要认识邢哥,一起要他帮忙指条发财的道儿。而丁月也有些禁不住林丽所描述的外面花天酒地世界的诱惑,想去见识见识。于是两人精心打扮,一起赴约。

    在林丽的鼓动下,丁月化了淡妆,披散开了齐腰的长发。黑色高跟鞋,黑色长裤,虽都是旧的,但黑色不显旧,看起来还好。里面穿了一件白色高领小衫,是和林丽一起出门买的,几十块钱,价钱不贵,也没什么花色,不过干净得体,衬得丁月化了淡妆白皙的脸愈发娇嫩。外面的黑色羊绒外套是林丽花钱买的。西服领,短风衣的样式,穿在丁月身上添了几许别致。

    林丽像每次出门一样浓妆艳抹,黑眼圈,翘睫毛,红红的朱唇,厚厚的粉底。金黄的卷发上别了一个彩钻发卡,把披散的头发全都拢在一侧,遮了一侧的耳朵,脸颊,顺着肩头,散落胸前。穿双齐膝的高跟皮靴,鞋跟足有十厘米。紧身裤,白棉服,里面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裙装,丰满圆润的臀部撑起裙摆,像一朵绽开的花一样。走起路来腰肢轻扭,让人想起上海滩上那些妖娆媚惑的歌女。

    邢哥开车来林丽的家门口接的她们,上车时前院李大娘和她家东西两院的好几个人都在扒着窗户或是扒着院墙看,林丽瞥了她们一眼,弄了弄头发,拉了拉裙摆,慢悠悠地上了车。丁月则刷的一下羞红了脸,匆忙钻进车里,心也砰砰跳得厉害,想回头回家去,又不知如何开口,如何转身。林丽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与邢哥并肩。丁月只能坐在后座,而后座上竟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吓了丁月一跳。

    “林丽,你也坐到后座来吧。”丁月双臂交叉抱紧了自己。

    “瞧你,好像谁能吃了你似的。别怕,有我在呢,谁敢啊,是不是?”林丽看看车上的两位男士。

    “不敢不敢,呵护还来不及呢。”开车的人赶忙笑脸回应。

    “介绍一下,这位是邢哥。”林丽指指司机。

    “啊,邢哥你好。”丁月朝他点点头。

    “你好,幸会。”邢哥从车上的镜子里看看她。

    “你身边的是张哥。”林丽回回头。

    “啊,张哥,你好。”丁月侧头看看身边的人。

    “你好。”张哥伸出了手,无奈丁月也只好伸手握上去。他的手很大,很有力,也或是故意用力吧,丁月的小手被紧紧握在他的大手里,似难以逃脱。丁月挣了挣,张哥狡黠地笑着放开了。“养在深闺里的吧,还羞答答的。”

    “那才有味道啊。(读看看小说网)哈哈。”

    邢哥的话让丁月心里一颤,有些胆战心惊。

    “林丽。”丁月喊了一声却欲言又止。

    “邢哥张哥就是爱开玩笑。”林丽打了邢哥一下。“别吓到我们丁月,她可真是一个文文静静,本本分分的女人,和我可不一样啊。”

    “都说鱼找鱼虾找虾,王八就找鳖亲家,你们俩这性格一看就不一样,怎么会成为好朋友呢?”邢哥接着开腔。

    “非一样性格才能做朋友吗?两口子还一样过不到天亮呢。”林丽反驳。

    “你看又扯两口子上去了,两口子办的事儿你们能办啊?哈哈。”

    “哈哈。”两个男人一起大笑起来。

    “你们过火了啊。再说这样的话我们下车了。“林丽又捶打了邢哥两下,似怒非怒的嗔怪。

    “好,不说了,惹宝贝儿生气了。”邢哥抬手摸了下林丽的脸。“都和你朋友学文明了,听不了这样的粗话了。哈哈。”

    丁月把身体向车门处挪了挪,好后悔上了这“贼车”,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下也下不去。好在有林丽是她的一丝依靠,这些男人该不会怎样的。自己也要尽量留些心眼儿,别吃了亏。

    一路上,几个人还是没止了说闹,不过丁月装着睡着了,不加入他们。他们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丁月偷偷听着,暗暗品着。

    在县城,他们进了一家火锅店,在一个装修雅致的小单间里,点菜,入座。邢哥第一个坐下,他看看林丽,示意她坐自己身边,林丽刚想过去坐,丁月一把拉住她和自己坐到了一侧并排的椅子上。张哥摊摊手坐到邢哥身边。几个人互相对对眼神,笑笑。丁月的心里却更加忐忑。

    在火锅店里足有两三个小时,不过没怎么吃菜,就是一门儿喝酒。丁月是不胜酒力的,却禁不住几个人的软磨硬泡,喝得多了,几次跑到洗手间去吐,但无论怎么折腾,怎么难受,她的心里始终清醒着,她控制着自己的言行,观察者他人的举止。林丽一直在照顾她,帮她据酒,帮她担酒,陪她一次次去洗手间。不过眼见着林丽也一点点多了,走路晃了,说话乱了。丁月知道林丽和邢哥的关系,知道有人会“保护”她,这时需要学会保护自己。那个张哥的眼神让人觉得好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总眯着眼睛痴痴地看着丁月,看得丁月心里发毛。除了喝酒耍贫,别的事根本没机会谈,这种氛围也让人没有心情谈。

    酒劲愈发浓时,趁张哥去洗手间的当,邢哥把林丽拉到他身边坐。张哥回来,自然乐不得地坐到了丁月身边。张哥总是借机靠近她,还时不时拍拍她的背,打打她的手,丁月尽力躲避着,浑身的不自在。

    终于盼到结束了酒局,丁月满心欢喜的以为该回家了,没想到又被硬拉去歌厅唱歌。丁月求助一样看着林丽,林丽大着舌头告诉她,“玩儿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就走,啊。”丁月一个人又没办法离开,只好信她的,跟着她走。

    在歌厅里,没有人唱歌,幽暗的灯光,狂放的音乐,相拥的暧昧。邢哥和林丽搂得紧紧的,随着音乐扭摆身体,甚至于互相动手抚摸着对方,丁月简直看不下去,张哥又一个劲的要请她跳舞,吓得丁月躲到了洗手间里不敢出来。可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她鼓了好多次勇气才离开洗手间,想回到包间里催催林丽。推开包间门的那一瞬间,丁月就傻了。包间里没有了邢哥和林丽,张哥就站在门边等着抓她一样,丁月被张哥一下子揽到怀里。

    “啊------”丁月大叫一声,“你要干嘛?”她挣脱着,怒视着,质问着。

    “和哥一起跳舞啊美人儿。”张哥低头把脸和丁月的贴得很近很近,刺鼻的酒气像一股热浪扑打在丁月脸上。

    “他们呢?”丁月无力挣脱,但在心里,林丽还是她的一丝希望。

    “你朋友控制不住了,邢哥带她去欢乐了。”张哥的嘴贴近了丁月,丁月用力扭开头,“一会儿咱俩也去啊。”

    丁月觉得危险来了,林丽喝醉了,只顾自己,忘记了丁月的处境。她是不愿意接受如此**荒诞的东西的。“要想办法逃开。”丁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和勇气。没人可以依赖的时候就要靠自己了。

    “啊------”丁月突然捂住了嘴,“我要吐。”

    一听她要吐,张哥赶忙松了手躲开,还摸摸自己的衣服,生怕吐到他身上。丁月借机跑了出去。她没去洗手间,而是冲刺一样的冲向了外面。当关上歌厅大门,看到街上穿梭的车辆,街边闪烁的霓虹,丁月从心底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但她没停下脚步,而是一直奔跑着冲进了夜色里。跑出好远她才渐渐放慢而后停下脚步。虽然吐了几次,酒劲还是没过,冷风一吹,胃里残留的东西又开始往上涌,她赶忙扶住街边的一棵柳树哇哇吐起来。吐了好大一阵子,五脏六腑都快跟着一起出来了,她虚弱地蹲了下去。

    县城本就不是常来,又是在这黑夜里,该何去何从啊。丁月茫然看看四下,心里生出的恐惧不亚于刚刚和那个色狼一样的张哥独处时。“要镇定,要坚强,要有勇气,一个人的路也要走下去。”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

    稳了稳神,她从兜里掏出一根胶套,把长发拢了起来。因为没披散惯头发,出门时就顺手把平时扎头发用的胶套放进兜里。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多么正确的行为啊,不然散着长发游走在这夜色里的街市上非再次招来祸端不可。刚刚还有几个路过的人朝她看了又看呢。

    丁月掏出电话拨出了林丽的号,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仅有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丁月心灰意冷。

    “林丽啊林丽,你现在在哪里啊?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吗?可能你真的喝多了,忘记了我的存在,可能你没想到张哥会对我如何。现在找不到你,我好害怕啊。我能去哪里呢?住旅店?万一再碰到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打车走?一个司机,一个乘客,那么远的路途,更是危险。我好傻啊,真不该跟你出来,真不该。”

    丁月彷徨在街路上,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突然她觉得有一辆车跟在她身后,开得很慢很慢,就像她走路的速度。“不好,一定是那个色狼跟上来了。”想到这里,丁月抬腿便跑,可这冬天里盖了一层雪的柏油路面特别滑,丁月刚跑了两步啪叽就摔了个大跟头,膝盖磕到路面上,疼得她站不起来。车门开了,有人冲了过来。丁月双手抱住头,心中的痛苦无以言喻。

    “是你吗姐?”一个好熟悉的声音,一个好亲切的称呼,怎么像是梦一样。丁月静止在那里没动,任思绪在美妙的猜想中游离。

    “丁月。”那个声音又响起,该不是梦里。丁月猛然回头。

    “真的是你。”是大龙,他确认是丁月便赶忙伸手扶起她。丁月心里的天空一下子就亮了。

    “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吗?告诉我,我去收拾他。”大龙扶着一瘸一拐的丁月走向他的车。“大力,叫姐。”打开车门,大力坐在车上。

    “捡个人你就叫姐,没病吧你。”大力嘟囔着。

    “你才有病呢,我姐就是你姐,让你叫你就叫,找事儿啊你?”大龙一把把大力从副驾驶的位子上揪了下来。

    “不是,哥,我哪敢和你找事儿啊,就是这姐太年轻了,叫妹妹还差不多。”大力嬉皮笑脸的辩解着。

    “胡说八道。”

    “呵呵。”大力笑笑。“姐,你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怎么一下就让大龙哥给捡到了。他的艳福真是不浅啊。”大力扒着车座抻着脖子看着丁月。

    “老实儿呆着,不该问的别问。”大龙回手把他探过来的头推了回去。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大龙斜躺在后座上举着拳头喊起来。

    大龙一边开车一边侧头看看丁月,因为丁月今天刻意地化妆打扮了自己,所以与以往的每次见到都不一样。若有若无的妆,若有若无的美,若有若无的惊喜,若有若无的惶惑。

    丁月因冷和害怕还在瑟瑟抖着,大龙开足了暖风,又伸出一只手旁若无人地握住了丁月的。 丁月颤了一下,往回抽了抽手,大龙握 得更紧了。丁月索性不再往回抽,任由他那样紧紧握着。

    大力半眯着眼睛,视若不见。

    车在夜色茫茫的城市里穿梭,如游曳在深海的鱼儿。在见不到阳光的日子里,只能靠心中的阳光温暖着冰冷的身体。此刻,大龙就是丁月的阳光,温暖着她,照亮着她,让她在暗夜里不再只是没有目的地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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