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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旧爱难舍

    “繁华尘世心寂寞,湖光山色醉心窝,与君同游时,心事莫要说,心事莫要说。(读看看小说网)相见时笑靥绽放,离别后思绪深藏。你像天上太阳,温暖明媚着孤独的月亮。遥相辉映,情系柔肠,今生难舍难忘。”

    一夜时间,大龙便将这段情意绵绵的句子熟记于心。在他心里,这是最美的情诗。他是太阳,她是月亮,有太阳的照耀,月亮才会温暖,明媚,幸福,快乐起来。

    “对,我要做她的太阳。”大龙在心里对自己说。

    此刻他正端着一锅刚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方便面要去屋里吃,因为想着丁月而分了神,一脚踩在横躺在地上的笤帚上。瓷砖地面,塑料笤帚把,两者摩擦打滑,瞬间,大龙人仰马翻,一屁股墩到地上。一锅滚烫的面条和汤滑过他的右手散落在地面上。大龙的右手一阵痉挛,疼痛感顺着右臂传遍全身直至心脏,针刺般的痛。那些经水煮过的又白又粗的弯弯曲曲的面条像虫子一样爬满了大龙的手,大龙咬牙忍痛赶紧抓开它们,这时红肿的手已经鼓满了水灵灵的大泡,有一种近乎于水煮肉的味道。真是哭笑不得。

    这时门开了。丽娟从外面进来,头发散乱,目光黯然,脸色如幽灵般的苍白惨淡。若不是在白日里,还真以为就是幽灵呢。

    “丽娟------”大龙心里五味翻腾,又针刺般的痛了一下,不是因为被烫的手,而是因为此时丽娟的样子。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才仅仅一日不见啊。

    “大龙------”看到坐在地上的大龙,丽娟赶忙跑了过来。“啊------大龙你怎么了?你的手?”丽娟把大龙从地上拖起来,看着他那只满是水泡的手止不住哭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哭啥。”大龙强忍着身体和心里的痛装出一副淡然的表情。

    “我们去卫生所,不行,出去这手该冻了。我要是会开车就好了,可是我不会,都怪你,连自行车都没让我碰过,说你会带我一辈子,可现在。。。。。。”丽娟哭着打转转。

    “瞧你,不用这么紧张,不就是烫出一手水泡吗,几天就好了。”大龙反倒安慰起丽娟来。想起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要载丽娟一辈子的话,更说要爱她一辈子,疼她一辈子,陪她一辈子的话,而今竟要失言,不免心酸。

    “不行,这冷冬数九的,得快点好起来,万一不小心冻了就惨了。”

    丽娟说着,拨通了村里大夫的电话,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给抹了烫伤药膏,打了消炎针。大夫走后,丽娟把大龙安顿到他还没叠起来的被窝,便开始点火,做饭,收拾屋子,一通忙活起来。

    大龙昨晚回来就没烧炕,找出电褥子铺上睡了一宿。今早起得不早,起来觉得肚子饿了,不会做饭,又懒得点火,就在电磁炉上煮了方便面。此时屋子冰凉冰凉的,除了没有呼呼北风,一点都不亚于外面寒冷。丽娟是一把干活儿的好手,个把小时后,屋子又恢复了从前的干净利落和温暖。米饭,蛋汤,飘着香味儿端到了大龙面前。

    “吃饭了。”丽娟扶大龙坐起来,后背和墙之间倚上枕头让他靠着。丽娟的声音又轻又柔,生怕吓到他似的。

    “我先不吃了。”大龙不忍拒绝丽娟,看看鸡蛋汤又有些反胃。

    “都什么时候了,不吃不行。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我俩一起吃。”丽娟觉得大龙是怕她再下毒吧,于是自己先吃了口米饭,又喝了口鸡蛋汤,而后开始喂大龙。大龙吃了口米饭,可面对丽娟舀到小勺里,轻轻吹过,又送到他唇边的鸡蛋汤他却怎么也张不了口。他是最爱吃鸡蛋的,但丽娟竟在鸡蛋里下毒,弄得他面对鸡蛋竟张不了口。就像不愿意面对丽娟一样,可还有些牵肠。丽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去做了别的菜,还是一人一口地喂他吃了。

    丽娟开始悉心照顾大龙,寸步不离,不敢有丝毫怠慢。她不再**蛋,也不再往家里买鸡蛋,她知道大龙已经反感鸡蛋了,况且又听别人说吃鸡蛋不利于伤处恢复。她什么事都不让大龙做,每顿饭都得她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每天屋里屋外忙碌着,不叫一句辛苦。

    大龙表面上不说什么,丽娟对他的照顾还是一点一滴感动着他,可心里的那个结怎么也不好解开,日子过得还不如从前打打闹闹那样痛快。况且,他心里有很大一片空间已经被刚认识不久的丁月占了。他想她,丽娟总在身边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发信息给她,这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思念的煎熬,比手上那一点点溃破的伤口还让人难受。

    一天,两天,三天,日子一天天熬过。父母听说了每天过来看他,但不多说也不多问。他们心疼自己的儿子,但更希望他有个完整的家,有个孩子们的亲妈,能全心全意地陪他一生。夫妻总是要有磕磕绊绊的,还是让他们自己一点点和解吧。哥们儿们听说大龙受伤也都纷纷来看他,送些补品,聊些新闻,还不忘在他们两口子之间“挑拨”一番。其实哥们儿处久了都彼此了解,知道这种玩笑式的“挑拨”是离间不了夫妻感情的,可若没了感情,硬往一块捏也是捏不拢。

    不知是大夫的药膏效果好,还是大龙的皮肤合恢复得快,或是丽娟照顾得周到。一周之后,大龙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丽娟还是什么都不让他干,但他自己却觉得什么事都不耽误了。不过总想拨通的那个电话却一直没有拨通。大龙常常会想,丁月的心会不会和他一样被思念煎熬着,会不会她也遇到了什么事,想打电话给他,也一直没有机会,也或者她并不在意自己,已将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忘记。日子久了,在大龙心里,思念也似乎日渐淡化些了。

    周末一双儿女回家还是谨小慎微的,都十多岁的孩子了,懂得看事儿。女儿欢欢主动帮妈妈做家务,对爸爸嘘寒问暖,平时叽叽喳喳小鸟一般的她少了许多话。儿子乐乐最淘气了,还不爱学习,这却知道主动写作业,之后便去院子里或是去外面找同学玩儿。大龙看着一下子长大了的孩子们有些心酸。于是主动和丽娟还有孩子们说说笑笑,想缓解缓解这个家僵冷的气氛。其实此时大龙的心里已经开始软下来,若真的和丽娟离了婚,父母如何接受,孩子将怎样面对啊。而丽娟呢,仅仅离开一天就憔悴得没了人样,真和大龙分开,她一定会崩溃的。因为她是真心爱大龙,即便吵闹下毒都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生恨。

    大龙和丽娟在人前还是一对恩爱夫妻,在人后也变得相敬如宾。可是没有了从前的说说笑笑,也没了从前的吵吵闹闹,两个人的心里都觉得生疏而遥远。

    农历十一月二十这天,丽娟打电话从饭店要了几个菜,还买了酒。

    “这是?”大龙突然觉得又要有事发生。

    “今天咱俩一起喝点,庆祝庆祝。”丽娟把酒菜摆好,坐到了大龙对面。

    “庆祝什么呀?”大龙有些惊慌。

    “去年今天你还记得这个日子,可是今年的今天你就忘记了。”丽娟的眼中掠过一丝怅然。

    “十一月二十,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大龙抬眼看到被丽娟折了一道印迹的日历。

    是啊,去年的今天是大龙买了酒菜回来庆祝的。大龙兴致勃勃要借机多喝些,却被丽娟抢了杯子弄撒了酒,两人大吵了一顿,算是庆祝。过后想起来还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其实,每一年都是大龙记得这个日子的,今年他因为种种原因忽略了,而丽娟却记得了。

    “我一直反对你喝酒,是怕你喝坏了身体,也怕你开车出事儿。不过今天我想陪你好好喝一回。”丽娟开了瓶白酒,倒满了两个杯子。

    “你不能喝。”大龙看着丽娟,她从不喝酒的。

    “让我也放任一回吧,我怕以后没有机会。”说着丽娟仰脖喝起酒。

    “你干什么。”大龙赶忙起身去夺丽娟的杯子。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将养着右手,习惯了用左手,但终归不那么敏捷,丽娟转了下身,大龙没抓住杯子,急得他马上伸出右手,一把夺过杯子,右手也不敌平时那么好用,杯子没握好,掉到桌上打翻了,剩下的酒也洒进了菜里。

    “大龙,你的手------”随着杯盘叮当的声音,丽娟赶忙抓住大龙的手,生怕再被弄伤。

    “呵呵。”大龙笑了。

    “你笑什么?”丽娟甩开他的手。

    “去年是你弄洒我的酒,今年是我弄洒你的酒,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哈哈。”

    “你还有心情笑。”丽娟努努嘴。

    “干嘛啊?像你一样,傻啦吧唧的,不会喝酒还硬喝,受得了吗你?”大龙怜惜的看着丽娟。

    “我想醉,我想忘掉所有的一切,忘掉美好的也忘掉伤心的。”丽娟的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

    “为什么要忘了?”大龙皱起眉头。

    “因为我犯了不可宽恕的错误,我没有资格再做你老婆了。那天走了我就不该回来,可我没脸回娘家,也没别的地方去,在镇上的旅店呆了一天一宿,我一直在哭,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家和孩子,所以我又厚着脸皮回来想得到你的原谅。可是这些日子,我做了那么多,你还是对我不冷不热,我觉得我们的情分尽了,我还是得离开。”丽娟抹着眼泪倾诉着心里的话。

    “你到底想怎样?”大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过了今夜我就走。”

    “往哪走啊?”

    “世界这么大总能有个让我容身的地方吧。”

    “要是-----我不让你走呢?”

    “呵呵,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因为情绪激动,也因为喝了些酒,丽娟两颊有些泛红。

    “因为------我舍不得。”大龙盯着丽娟的脸,一字一顿的说。

    丽娟愣在了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连泪水似乎都一下子静止不流了。

    “呵呵,别逗我了。”丽娟还是不太相信。

    “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对你说谎,但今天不能。”大龙绕过桌子,坐到了丽娟身边,表情郑重其事。

    “不,不,你不会原谅我的。”丽娟摇着头不敢相信。

    “我会,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况且也是我有错在先。”大龙轻轻抓过丽娟的手。

    “真的吗?”丽娟忽闪着两只深陷的大眼睛。

    “真的,老公不骗你。”大龙吻了她的额头轻轻告诉她。

    “老公------”丽娟一下子扑到大龙怀里。

    “老婆------”大龙搂住丽娟,“我们往后不吵了,不闹了,好好过日子好吗?”大龙轻柔的附在丽娟耳边低语。

    “嗯。”丽娟用力点头。

    丽娟的身体微微抖着,大龙便用力,再用力地搂紧她。丽娟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嘴角漾着笑,大龙的心为她开始动了,整个身体激情涌动。他用手抬着丽娟的下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嘴唇,丽娟热烈地回应着。

    好久了,好久他们都没有亲近过了。是夫妻做久了淡了感觉吗?是吵吵闹闹生疏了感情吗?还是因有了别人的介入?

    不,不是的。认识丁月才没多久,而且并没有发生什么,没有丁月的错,没有。

    没有为什么还要想着她,忘了她,忘了她,那段匆匆而过的故事是可以忘记的。

    大龙一边狂吻着丽娟,一边脱掉了她和自己的衣服,把热得如一块炭火的丽娟抱进了被窝。吻她的脸颊,吻她的脖颈,吻她的胸口,还轻咬她的肌肤。

    “啊------”丽娟痛得低声吟叫起来。

    大龙则更加疯狂地吻吮,一只手揉搓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滑向她的下身。

    这是一个久违了的狂放的夜晚,两个人都如饥饿的猛兽般疯狂地从对方的身体里摄取着能量。

    丽娟这辈子都不想离开大龙,她太爱他,从十六岁偷偷和他处对象,到十八岁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嫁他直至今日,她一刻都没淡了对他的那份情。只是太在乎他了,以至于总是和他吵吵闹闹,甚至于做出极端的事。

    大龙也是深爱丽娟的,他们那时住在相隔十多里的两个村子,第一眼看到了如花般的丽娟他就下决心要把她娶到手。那时他风雨无阻,天天骑着自行车往丽娟的村子跑,给她写情书,送礼物,唱歌,讲笑话,终于打动了丽娟让她死心塌地地嫁了其貌不扬的他。为他生儿育女,帮他孝顺老人,操持家。如果不是这次她做得太狠,大龙怎么忍心要和她离婚,要撵她走呢。或是因为大龙心里装了别人而对丽娟难以包容了吧。不,不,大龙赶忙否定自己的想法。好好爱丽娟吧,忘了丁月,她是别人的老婆,就像天上的月亮,看得见,抓不到。

    这一夜,大龙和丽娟相依相偎,睡得都分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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