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节：韶音若逝（八）
正在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挽歌突然闯了进来。(读看看小说网)碧落啪地一下又躺回到了床上，双眼紧闭，睡着了一般。
药卿不悦地皱起眉，扳起了脸端起了架子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在药某诊病之时是不得打扰的？玉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寒玉也是一脸茫然，挽歌来了之后就直冲房内，他拦都拦不住。两手一摊，抱歉道：“神医息怒，我家兄弟是无心之失，还请海涵”
“碧落，别装了，起来。我有话对你说”挽歌不理会两人，只是对着床上装晕的碧落道。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她才不要呢！被挽歌知道她骗他，一定会生气的！
“我知道你没失明，游戏结束了。起来”
寒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碧落问道：“你是说。。。落儿装，装。。。”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挽歌是不会说谎的，而且他一脸凝重而来，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位公子这么说，是不相信药某的医术了？”药卿极度不满地抱胸看着挽歌。哼，不就是比自己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么？他赛华佗的金字招牌可不是这么容易被砸的。
手暗暗地伸过去，想要去点碧落的睡穴。咻，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还来不及闪避就被打中了手臂，一阵酸麻。
“你你你！”药卿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样子简直要跟挽歌拼命！
“神医请自重，现在我们有些家事要谈。请回避”挽歌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药卿的鼻子简直要喷火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寒玉使了个眼色，门外的小厮哈着腰恭请赛华佗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挽歌，到底什么事？”寒玉绷紧了神经。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之兆。
挽歌的眼睛扫过寒玉，泠岚，梦涵，最后定格在碧落的脸上。(读看看小说网)他说：“收到御宁探子传来的消息，东方初若在大半个月前。。。病故了”
晴天霹雳！寒玉倒退几步，又扑过去扳过挽歌的肩：“姐姐死了？你说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相信！绝不相信！记忆中疼爱自己的姐姐，总是抱着自己坐秋千的姐姐，总是念书给自己听的姐姐。。。死了？
他们三姐弟的娘早故，初若小小年纪便像娘亲一般照顾着自己和陌宇。记忆中那个温柔浅笑的姐姐，他的姐姐。。。死了？被碧绍轩那个混蛋折磨死了？！
浓重的痛苦和仇恨在他漆黑的眸中燃烧起来，吞没了他的理智。一掌碎了以坚固著称的松木桌。细细小小的木渣子扎进了他的手中也恍然不觉。
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泠岚惊呼一声，捧起寒玉的手，对挽歌点点头，拉着他去上药。
床上的人儿还是没动，像是晕迷了一般，了无生息。
挽歌走上前去才发现，那个孩子已是泪流满面。轻轻地抱起，臂弯中毫无重量，轻得如一片叶子一般。可是挽歌却觉得压抑，连带着身、心都充斥着悲凉。
碧落的唇已经被咬的发白，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她攥住挽歌的衣襟，问道：“我可不可以哭？”
挽歌拍拍她的背，安慰着：“哭罢”
“呜呜呜。。。”碧落失声痛哭，脸埋在挽歌的胸口。不想让他看见此时的悲痛，也怕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悲痛。
“挽歌，娘亲死了！”
“嗯”
“她为什么不等落儿？”
“因为若姐姐累了。她去的地方有她的娘亲，还有她的碧荣轩。。。她会开心的”
“落儿很乖，为什么要抛弃落儿？落儿再也不说谎了，一定会用心地念书练琴，挽歌你让娘亲回来吧”
“你还有我”挽歌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有寒玉，还有东方一家”
“挽歌，我伪装得很好对不对？我很努力地笑，痛也笑，难过也笑。娘说，只要我笑，就是她的幸福。可是娘亲也是落儿的幸福啊！”
“你娘还是在的，她会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幸福的。。。”挽歌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在官场，他是长袖善舞的湘王爷，可是在碧落的面前，他只是挽歌。
“以后，落儿要怎么办？”
“在我身边就好”
“你会不会也丢下落儿？”
“不会”
“你发誓！”
“我发誓”
挽歌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碧落寻找一个精神支柱，一个期盼。但他却不希望是为了仇恨，不错，他是需要她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可这绝不能成为全部。
失信于人是老天给世人最大的嘲弄。嘲笑世人的无知，人力绝比不过上天的作弄。挽歌从没想过在这场阴谋之中，自己会输，所以他能笃定地发誓。若已知后命，他是否还能如此确定地说‘我发誓’。发誓他一定不会丢下碧落一人离去？
泠岚拖着呆若木鸡的寒玉上了三楼，又打来了清水为他洗伤口，上药，包扎。
曾经趾高气扬，对自己颐指气使的男子，他现在终于安静了。被浓浓的悲伤包裹着，深邃的眼眸不起一丝波澜，深得让人窒息，让人心疼。
泠岚几乎要被这双眼睛吸了进去。那看似平静，内里去波涛汹涌的眼睛。
“你。。。还好吧”
“好！本公子好得很！”泠岚问得怯弱，寒玉回答得咬牙切齿。
泠岚翻了个白眼，这个死男人，还硬撑！
“那好，你一个人呆会吧。我去把水换了”
直到快走出房门，寒玉才出声：“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哦，好”泠岚迅速地放下水盆，窜到寒玉的面前。眨巴着眼看着他。
“姐姐，对我很好。虽然她选择了和碧荣轩走，被东方家除名，可是她依旧是我最好的姐姐”寒玉艰难地叙述着，不是他想要回忆，而是记忆中那些画面不断地跳出来：“小时候，我背不出书要挨打，总是姐姐帮着我的；有时候我调皮被爹罚跪祠堂，姐姐总是偷偷带着糕点或者饭菜来看我。我从商，所有人都不同意，只有姐姐是支持我的。。。”
寒玉说了很多很多，点点滴滴，连一些细微末节，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也说了。他用这种方式来缅怀初若，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其实，我挺羡慕的。。。”
寒玉突然抱住泠岚，埋首在她纤瘦的肩头：“别动，一会，一会就好。让我，靠靠”
泠岚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寒玉的身子：“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们家的感情。比起你们，慕容家的亲情还真是淡泊呢。呵呵。。。我娘是难产而死的，大概就因为这个，爹不喜欢。只有爷爷疼我，可是长大了我才知道，爷爷那并不是疼我，只是因为我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等我长大了，大概就要嫁给陛下或者表哥了吧。。。虽然我喜欢表哥。呵，可我是如此害怕宫廷的生活。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的命运要由别人控制着？所以我逃了，可是逃出来才发现，我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回来了，嗯，我是不是很没用。。。其实我很佩服你的，你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而和家人抗争，并且，你也做得很出色不是吗？名满天下的玉公子。。。嘻嘻”
泠岚很努力地让自己微笑，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她告诉自己，是气氛太沉闷太悲伤了。对，就是这样，她是被寒玉和初若深刻的姐弟情感动了而已。她真是个善良的人。。。嗯！
两个房间，两个悲伤的人，都找到了暂时栖息的浮木，让自己有一个地方舔伤口。
药卿不悦地皱起眉，扳起了脸端起了架子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在药某诊病之时是不得打扰的？玉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寒玉也是一脸茫然，挽歌来了之后就直冲房内，他拦都拦不住。两手一摊，抱歉道：“神医息怒，我家兄弟是无心之失，还请海涵”
“碧落，别装了，起来。我有话对你说”挽歌不理会两人，只是对着床上装晕的碧落道。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她才不要呢！被挽歌知道她骗他，一定会生气的！
“我知道你没失明，游戏结束了。起来”
寒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碧落问道：“你是说。。。落儿装，装。。。”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挽歌是不会说谎的，而且他一脸凝重而来，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位公子这么说，是不相信药某的医术了？”药卿极度不满地抱胸看着挽歌。哼，不就是比自己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么？他赛华佗的金字招牌可不是这么容易被砸的。
手暗暗地伸过去，想要去点碧落的睡穴。咻，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还来不及闪避就被打中了手臂，一阵酸麻。
“你你你！”药卿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样子简直要跟挽歌拼命！
“神医请自重，现在我们有些家事要谈。请回避”挽歌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药卿的鼻子简直要喷火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寒玉使了个眼色，门外的小厮哈着腰恭请赛华佗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挽歌，到底什么事？”寒玉绷紧了神经。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之兆。
挽歌的眼睛扫过寒玉，泠岚，梦涵，最后定格在碧落的脸上。(读看看小说网)他说：“收到御宁探子传来的消息，东方初若在大半个月前。。。病故了”
晴天霹雳！寒玉倒退几步，又扑过去扳过挽歌的肩：“姐姐死了？你说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相信！绝不相信！记忆中疼爱自己的姐姐，总是抱着自己坐秋千的姐姐，总是念书给自己听的姐姐。。。死了？
他们三姐弟的娘早故，初若小小年纪便像娘亲一般照顾着自己和陌宇。记忆中那个温柔浅笑的姐姐，他的姐姐。。。死了？被碧绍轩那个混蛋折磨死了？！
浓重的痛苦和仇恨在他漆黑的眸中燃烧起来，吞没了他的理智。一掌碎了以坚固著称的松木桌。细细小小的木渣子扎进了他的手中也恍然不觉。
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泠岚惊呼一声，捧起寒玉的手，对挽歌点点头，拉着他去上药。
床上的人儿还是没动，像是晕迷了一般，了无生息。
挽歌走上前去才发现，那个孩子已是泪流满面。轻轻地抱起，臂弯中毫无重量，轻得如一片叶子一般。可是挽歌却觉得压抑，连带着身、心都充斥着悲凉。
碧落的唇已经被咬的发白，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她攥住挽歌的衣襟，问道：“我可不可以哭？”
挽歌拍拍她的背，安慰着：“哭罢”
“呜呜呜。。。”碧落失声痛哭，脸埋在挽歌的胸口。不想让他看见此时的悲痛，也怕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悲痛。
“挽歌，娘亲死了！”
“嗯”
“她为什么不等落儿？”
“因为若姐姐累了。她去的地方有她的娘亲，还有她的碧荣轩。。。她会开心的”
“落儿很乖，为什么要抛弃落儿？落儿再也不说谎了，一定会用心地念书练琴，挽歌你让娘亲回来吧”
“你还有我”挽歌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有寒玉，还有东方一家”
“挽歌，我伪装得很好对不对？我很努力地笑，痛也笑，难过也笑。娘说，只要我笑，就是她的幸福。可是娘亲也是落儿的幸福啊！”
“你娘还是在的，她会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幸福的。。。”挽歌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在官场，他是长袖善舞的湘王爷，可是在碧落的面前，他只是挽歌。
“以后，落儿要怎么办？”
“在我身边就好”
“你会不会也丢下落儿？”
“不会”
“你发誓！”
“我发誓”
挽歌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碧落寻找一个精神支柱，一个期盼。但他却不希望是为了仇恨，不错，他是需要她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可这绝不能成为全部。
失信于人是老天给世人最大的嘲弄。嘲笑世人的无知，人力绝比不过上天的作弄。挽歌从没想过在这场阴谋之中，自己会输，所以他能笃定地发誓。若已知后命，他是否还能如此确定地说‘我发誓’。发誓他一定不会丢下碧落一人离去？
泠岚拖着呆若木鸡的寒玉上了三楼，又打来了清水为他洗伤口，上药，包扎。
曾经趾高气扬，对自己颐指气使的男子，他现在终于安静了。被浓浓的悲伤包裹着，深邃的眼眸不起一丝波澜，深得让人窒息，让人心疼。
泠岚几乎要被这双眼睛吸了进去。那看似平静，内里去波涛汹涌的眼睛。
“你。。。还好吧”
“好！本公子好得很！”泠岚问得怯弱，寒玉回答得咬牙切齿。
泠岚翻了个白眼，这个死男人，还硬撑！
“那好，你一个人呆会吧。我去把水换了”
直到快走出房门，寒玉才出声：“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哦，好”泠岚迅速地放下水盆，窜到寒玉的面前。眨巴着眼看着他。
“姐姐，对我很好。虽然她选择了和碧荣轩走，被东方家除名，可是她依旧是我最好的姐姐”寒玉艰难地叙述着，不是他想要回忆，而是记忆中那些画面不断地跳出来：“小时候，我背不出书要挨打，总是姐姐帮着我的；有时候我调皮被爹罚跪祠堂，姐姐总是偷偷带着糕点或者饭菜来看我。我从商，所有人都不同意，只有姐姐是支持我的。。。”
寒玉说了很多很多，点点滴滴，连一些细微末节，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也说了。他用这种方式来缅怀初若，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其实，我挺羡慕的。。。”
寒玉突然抱住泠岚，埋首在她纤瘦的肩头：“别动，一会，一会就好。让我，靠靠”
泠岚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寒玉的身子：“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们家的感情。比起你们，慕容家的亲情还真是淡泊呢。呵呵。。。我娘是难产而死的，大概就因为这个，爹不喜欢。只有爷爷疼我，可是长大了我才知道，爷爷那并不是疼我，只是因为我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等我长大了，大概就要嫁给陛下或者表哥了吧。。。虽然我喜欢表哥。呵，可我是如此害怕宫廷的生活。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的命运要由别人控制着？所以我逃了，可是逃出来才发现，我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回来了，嗯，我是不是很没用。。。其实我很佩服你的，你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而和家人抗争，并且，你也做得很出色不是吗？名满天下的玉公子。。。嘻嘻”
泠岚很努力地让自己微笑，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她告诉自己，是气氛太沉闷太悲伤了。对，就是这样，她是被寒玉和初若深刻的姐弟情感动了而已。她真是个善良的人。。。嗯！
两个房间，两个悲伤的人，都找到了暂时栖息的浮木，让自己有一个地方舔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