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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

    隔天早晨,还要上课,杨笑凡虽然退烧了,可只是稍作活动,额头也冒出一层虚弱的汗珠。(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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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悄无声息地将药瓶和书本挎包都还给他,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质问他。期末考试,急吼吼地催赶着素素,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索杨笑凡的事情,索性就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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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考试的考场安排,杨笑凡都是特例,他不用像其他同学那样被分配到陌生的班级和教室,因为他的课桌太特殊,因此每次他都在自己的位置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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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次素素要来他的试卷看过,他的试卷,比起笔记,要潦草很多,为了赶上考试时间,他往往要拼命加快速度写字才可以,很多时候,他的作文都是没有写完的,可是总分还是高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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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素素惟一一次考试,被分配到与杨笑凡相同的考场,期末考试和着夏天的节拍,燥热而难耐,窗外的虫鸣嘈杂到令人无法集中注意,没有一丝风,肥厚的绿叶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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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不经意回过头,看到他的额头有亮晶晶的汗珠,其中几滴顺着脸侧和额头滑下来,他会用肩膀擦一擦。她喜欢他穿那件藏蓝的polo衫,他身材本来应该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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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卷后,素素满脸疲态走出教室,远远的就看到魏小军在和杨笑凡说些什么,靠近些,才听出来他在询问刚才考试,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素素的心凉飕飕的,因为刚刚,她用了几近二十分钟,也没有想出个眉目,更不要说有答案了。杨笑凡很耐心地在跟他讲解,接着就看到魏小军一声欢呼搂住了杨笑凡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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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你的答案也是9,太棒了,我居然做出来了!!!”素素呆呆地看着,脑子里盘旋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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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怎么样?”杨笑凡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素素,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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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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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样就够了。”他冲她微笑,随后回头对还在欢喜的魏小军说,“我送素素回家,要先走了。”那家伙还沉浸在喜悦中与其他几个同学对答案,朝这边挥了挥手,便继续争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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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侧过头看了杨笑凡一眼,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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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和他们对答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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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在和他们对答案啊。”少年的语气透着一股轻松,一边走向素素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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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刚才不是在那里给魏小军他们讲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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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路过,他们问我我才跟他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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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两个人陷入了沉默的尴尬,素素吸了口气才说:“我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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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素素有些意外,但杨笑凡看起来一如往常的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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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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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了,你在那道题浪费了很多时间。”他顿了顿才接着说,“没有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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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时间了。(读看看小说网)”她看上去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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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一道题而已,别影响到下午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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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素素沉默了一会儿,才侧过头说,“笑凡,前几天魏小军跟我提起一家补习班,他说老师都讲得不错,上个寒假他就有报名,可是后来因为还要给家里的店帮忙,时间排不开,所以没有去了,学费已经交过,课时基本没有学过,他问我暑假要不要去那里上完剩下的课时,免得浪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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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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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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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离你家很远吧。”杨笑凡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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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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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知道啊,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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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素素蹙眉,杨笑凡有些无奈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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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头,还没问清在哪里就答应了啊?”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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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那你告诉我。”她抬起头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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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以前就读的初中……有几位老师,以前还教过我……”他像是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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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他们教的好吗?”素素很意外,又觉得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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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些退休的老教师,因为闲不住,所以才办了补习班,那几位老师人都很好的。”他侧过头凝神望着素素,唇角再次泛起暖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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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改天带我去看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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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考完试就带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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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烫的夏季对素素来说,显然比冬天难熬得多,临近暑假的日子,空气里的每个分子都在沸腾,最后一门化学考试,所有的题都做得都很顺利,只有第一道大题出了状况,她还记得考前一星期的时候,杨笑凡特地讲过这样的题型给她,但当时因为担心杨笑凡身体的事情,她一直心神不定,什么也没有听进去。现在到了考场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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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在草稿纸上划拉着化学式,脑子里不断回忆杨笑凡的声音,可是浮现的总是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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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题直到交卷,仍旧没有结果。素素拖到最后一个走出教室,杨笑凡在楼梯转角处等着她,她加快步子,少年浅笑,如同这绽放一季的夏花,灿烂而绚丽,和风是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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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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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讲过的那道题,没有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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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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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没有用心听,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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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再讲一次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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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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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笑凡只是口头讲了一遍,素素立刻就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不免越发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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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的,要带我去你的初中啊,不会反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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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会,累吗?如果不累,一会陪你去吃完午饭,然后就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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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陪我吃午饭吗?”女生有些惊喜,他看着她兴奋的表情,那些反悔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好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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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去了一家不大的面店,杨笑凡并没有打算吃什么,素素刚刚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期待,瞬间就化作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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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不说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看的出,在这种地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如坐针毡的样子,素素一眼就看得出来。何况所有人都是来这里吃饭的,只有他不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素素总是没话找话,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很少开口。倒显得素素像小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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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不用特意跟我说话的。”他总是可以一语道破素素那些笨拙的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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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不吃饭,我过意不去嘛……”她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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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会儿回去吃饭就好了,今天爸爸要和别人在家里谈些事情,所以,我恰好要晚回去。”他冲她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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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要陪陪我的,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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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他满眼歉意。素素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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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胃痛怎么办?”素素早就想起魏小军以前是说过的,他常常因为胃痛去学校的医务室,后来素素也有几次在医务室门口见到过他,还有那瓶止痛片……素素不得不去怀疑,而这次的事情,反倒成了素素回忆起这些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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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说,“没事的。”眼神有点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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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点东西再走,不行吗?”素素腔子里忽然憋起一股气,一想到他总是不爱惜身体,还有那瓶药片,她的心里就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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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他似乎看出了素素表情中的异常,“我,我跟你解释过的啊……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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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你也不行吗?”他沉默了,抿着嘴唇不说话,盯着素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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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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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微微垂着眼睑,然后转身缓缓走出了那家店,素素感觉脑子里有数不清的蜜蜂嗡嗡直叫,吵得她乱哄哄的。她没有说话,猛塞了几口,匆匆追了出去,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马路边,身形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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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凡!你不要这么倔强好不好?”他头也没有回。素素气不打一处来,追上他冲他吼起来,“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你可以不爱惜你的身体,我也可以不管你,可是你难道就不能想想伯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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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他眼神有些冷,素素气愤地去拽他的包,他想躲开,可是素素的动作太快,已经拿出了那个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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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我说,这个是怎么回事?!你每天都会吃药吧?!”杨笑凡的表情有些惊惶,转瞬用更冷的目光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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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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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干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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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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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个药,它副作用很大的啊?!!你在长期吃吗?!!!你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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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冷地转开视线,素素的眼睛被眼泪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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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一直在吃这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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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问我做什么?你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了……”他冷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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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凡,你不要再吃,好不好?”她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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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少年依然沉默,眼神变成了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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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啊!!你答应我不要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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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不吃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抬起头,冷漠地看着素素,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漠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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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她被一种苦涩绝望的感觉几近推入深渊,苦笑着侧过头,“这种药吃多了会有依赖性的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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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但轮不到你来管……”他的声音如小锤子般击碎了素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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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巴掌“啪”得一声甩在他的脸上。眼泪奔涌而出,她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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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么?”泪水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杨笑凡侧着头,被素素打了的左脸颊,渐渐泛起不正常的红色,素素感到一丝**辣的疼痛从右手掌心传来,……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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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凡,对不起,我……”她话未说完,杨笑凡便转身快步离开,一闪身,进了一个小巷子,素素急了,迈开步子去追他,可是追去以后,他已经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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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呜呜的哭,一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巷子里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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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绕过一个老旧的电线杆和一堆破旧的家具时,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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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蹲在墙根,急促地呼吸着。喉咙里痛苦的呻吟声仿佛是在拼命挣扎。素素慌了神,她已经看出端倪,这个样子的杨笑凡,和张轩华所说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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