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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

    白素素是那种无论遇到什么,都事不关己的人。。但是,在学校,却没有人不认识她,这缘自那次学校的个人才艺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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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乐组毋庸置疑的第一名,令所有人咋舌不已,这个低调的,就仿佛不存在的女孩子,却在钢琴的比赛中一鸣惊人,你不必去猜测什么,因为有的事情显而易见,比如,素素的妈妈是出了名的钢琴家,而她爸爸又是一名出色的大提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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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素素的记忆里,爸妈就只是个影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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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小的时候,就由外婆雇来的路婆婆照顾。父母常年在国外演出,偶尔寄来演出的录影带,素素常常以为,所谓父母亲,大概就是那种冰冷的影像了,所以,有些人,就变得如同她的生命般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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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梅老师,还有那个眉目清秀的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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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学钢琴那年,七岁,是父母替她做的决定。可是她并没有执着于音乐,这一点和她的母亲完全不同,不过出乎预料的,白妈妈并没有亲自指导女儿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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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位“钢琴家”的母亲,素素谈不上喜欢,但也并非讨厌,她冷眼旁观的性格,在这点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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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白妈妈是离不开她的舞台的,钢琴是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成为世界级的钢琴家,更是她毕生追逐的目标。她最不想像她的好友兼师妹梅澜那样,早早断送了自己的艺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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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钢琴界,师从同一人的“苏梅姐妹”(白妈妈本来姓苏)她们以精湛的技艺折服了很多音乐界的元老。就在两人在钢琴界绽放光芒的时候,梅澜却早早选择结婚,从此消失在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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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不愿放弃成为钢琴家这个梦想的白妈妈才选择了同样是搞音乐的白爸爸,在音乐这条道路上,他们可以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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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的钢琴启蒙老师,就是梅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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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素素的心目中,梅老师是完全可以取代母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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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她温柔的微笑,喜欢她掌心的温度附上她的面颊,喜欢听梅老师一边弹琴,一边唱暖暖的歌……那是素素心目中母亲应该有的模样。可惜那时的素素还小,并不懂得什么是忧伤,但她还是常常看到梅老师一边弹着琴,一边就湿润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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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不是没有疑惑过,她常常想去探究梅老师眼中那些未知的东西,她也疑惑是什么让梅老师的笑容总是带着一种虚假的刻板。(读看看小说网)不过,这也是分别多年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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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记忆就算彻底模糊掉,白素素也绝对不会忘记小师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小男孩子……目光如同绽放的海棠,娇艳欲滴,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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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是记得的,小师兄脚上纤尘不染的黑色小皮鞋,以及那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他热衷于钢琴,也热衷于带她去郊外,即使素素明知道小师兄除去练琴,仅剩的时间极为有限,但只要是休息,小师兄就总是同她,站在郊外石块搭建的小桥上,一手扶着桥栏,一手牵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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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兄是那么喜欢听桥下潺潺的流水声,狂热得近乎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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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一直相信,小师兄就是为钢琴而生的,他那天生修长干净的手指,像是上帝的恩赐。他还曾骄傲而坚定地站在那座小桥上,不止一次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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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等我做了钢琴家,你就做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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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不知道那是属于她的骄傲还是悲哀,那句孩子的承诺竟然成了这十年里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在梦里,那些细枝末节变得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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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素素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无论她多么努力弹曲子,也是没法追赶上优秀的小师兄的。但她并不气馁,也不心急,就像相信着那个承诺一样,她也一直相信,能永远和小师兄在一起,他们会像所有青梅竹马的男孩女孩一样,长大,结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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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认真点,好不好?这个样子,怎么做钢琴家啊!”小师兄在纠正素素的错误指法时,习惯于像个小大人一样责怪,然后俯下身子,再弹一遍,素素一点也不在意是否弹错了,她甚至喜欢他为她着急,喜欢看他的侧脸,看他修长的睫毛被阳光镀上金边,微微扇动,宛若蝶翼。他俯身,挂在颈子上的项链挂坠,会从衣领里掉出来,晃来晃去。在透过窗玻璃晒进来的阳光里有节奏的刺着素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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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他的表情几近愤怒,无奈地瞪着小小的她,这个总是在弹琴的时候分神的女孩让他头痛不已。素素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坏情绪配合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伸手捉住了他的项链,那流线型的挂坠,是八分音符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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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小男孩子眼里流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冰冷,素素就有些泄气地扁扁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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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好看……”素素抬起天真的眼睛望着小男孩线条流畅的嘴唇。她眼里的喜爱是真实而又纯粹的,带着孩子潮湿的天真。小师兄不耐烦地转开视线,将素素的手拍掉,把项链收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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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给素素再看看吗……”素素埋头,视线却一点也挪不开那闪烁着漂亮光泽的挂坠,即使已经被小师兄收回怀中,她还是不肯转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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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好好练琴。”他总是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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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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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生日?十月十九,想送我礼物?”小师兄露出孩子中少有的傲慢笑容,有些高不可侵地盯着素素,他霸道地捉住素素的手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钢琴,我就只有你了,你要牢牢记住那个日子!那是一个伟大的钢琴家诞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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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知道那些事情也是后事了,小师兄每天都比白素素练琴的时间多出一倍,甚至更多。她曾经看到他独自坐在琴凳上反复练习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连手都抬不起。梅老师就这样看着,从来不阻止他的疯狂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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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天,素素看到,梅老师手里握着竹竿,只要小师兄弹琴一出错,她就会狠狠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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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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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白素素猛得睁开眼睛,没有小师兄,也没有梅老师的竹竿,眼前只是被夜色染得浓黑的天花板。她这才微微呼出一口气,变换了一个姿势,抱紧靠枕,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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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而那个画面,在白素素的心里,早已经分不清真假。她宁愿相信梅老师就是那个温柔美丽,会弹着好听乐曲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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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素在梅老师那里只学过两年钢琴,自从梅老师一家搬走后,她就再没有了梅老师还有小师兄的消息。对于钢琴,她开始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衷起来,那种执着的样子甚至有些恐怖,一双手都弹出了茧子,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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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从心底里希望,不要和优秀的小师兄差距越来越远,她知道,他一定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为着自己钢琴家的梦想而努力着,何况小师兄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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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小师兄站在小桥上说出娶素素的承诺时,九岁的她曾忧虑的问过:“长大以后的素素肯定和现在不一样了,小师兄认不出怎么办?”男孩子满脸骄傲地笑道:“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只要听到素素烂烂的琴声,我就一定立刻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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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么想念小师兄,那么那么想念他。只要一想起他,心里就会难受得要命。在这些年麻木的日子里,除了小师兄,再没有什么能让素素那么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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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流水,白素素已经是十七岁的亭亭少女,她有着这个年纪女孩子少有的沉默,寡言还有些微冷,你只要看她,就会觉得,她是那种干净而清丽,高挑又脱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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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样的女孩子,身上往往又多多少少有些旁人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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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素素的座位排在教室的角落,紧挨着后门,不过个子偏高并不是她座位被排在角落的原因。老师是依照每次的考试成绩来让同学们自己挑选座位的,白素素的成绩一直处在班上偏下的位置,这和她中考入校时的成绩简直天差地别,老师不是没有找过她谈话,每次她都只是沉默,成绩也没有起色,后来,老师甚至打了越洋电话给她的父母,然而那边只是敷衍地应答了几声,就匆匆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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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一直雷打不动地坐在教室的角落,她没有同桌,也没人和她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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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按照常理出牌,常理就会渐渐把你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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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素素就这样渐渐被周围的人们遗忘了,原本入校时围绕在她身上的闲言碎语也被更新的话题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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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素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学生,可却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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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常霸占学校音乐教室的钢琴。老师们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学校还指望她在每年的全市中学生个人才艺比赛中为校争光,虽然这种比赛名义上是个人性质,但各个中学还是把它当成了明争暗斗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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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绝不是会在乎这种光环的人,她的想法完全和这个没关系,她相信,参加比赛能让她有一丝见到小师兄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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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进入这所高中,这个班级超过一年,和她讲过话的人,却可以用十根手指头数得清。她形单影只,不谈恋爱,没有死党,多数时候,都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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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你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了,你可以说她自闭,也可以说她冷漠,但是更多的人都只是觉得不了解,是啊,这个世界那么现实,我们谁会在乎这个所谓的不熟悉的别人呢,顾自己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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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作者有话说: </b>别的风格的故事看得乏味了,就看看这个吧,如果你喜欢,或对它有所期待,就收藏下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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