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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犯病了

    6。奶奶犯病了

    自从上次樊卡冒险扎瞎了藏獒眼睛,救下了小朋友,樊卡就成了英雄,成了人们谈论的对象。人们谈论得最多的,还是樊卡和他的牛皮鼓。

    樊卡因为爱敲鼓,并且敲得有鼻子有眼儿。可他总不能一直敲曲宝宝的鼓——虽然曲宝宝见到樊卡,就把鼓让给樊卡玩,那也不是一个长法。于是,樊卡奶奶就去到超市里面,拣那质量好的鼓,给樊卡买回来一个。

    这个鼓比了曲宝宝的鼓大上一倍。

    曲宝宝见了眼发红。就吵着爸爸妈妈给他再买回来一个新鼓。他的爸爸妈妈最终没有同意。

    有了自己的羊皮鼓,樊卡敲得更加用力了,也更加用心了。他一会儿敲打鼓面,一会儿敲打鼓沿儿;或者敲一下鼓面,再敲一下鼓沿儿;要么就是敲两下鼓面,再敲两下鼓沿儿。总之,樊卡沉浸在他自己的鼓声当中。

    院子里的人们议论,说这孩子能听懂鼓声,将来在音乐方面应该会有所作为的。

    樊卡奶奶听了心里很高兴。但她没有表现在脸上,嘴里只是说“屁大一个小人儿,懂什么鼓声不鼓声的,他只是敲着玩儿的”!

    在院子里敲鼓,因为院子很大,树木也多,倒显不出鼓的声音又多么震耳。但是,回到房间内,再敲鼓,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简直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可不是嘛,这天,到了吃饭的时间,樊卡把鼓背回来。刚进到房间内,樊卡就把鼓放在客厅地板上,拿起鼓槌,使劲敲了一下。

    樊卡奶奶看见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一声震天响,奶奶就觉得房屋的天花板在旋转;电灯在旋转;墙上的钟表在旋转;还有电视、沙发、茶几、餐桌、电扇,甚至地板都在旋转。

    奶奶一把抓住了樊卡,抓住之后,奶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歪倒在地板上。

    这个时候的樊卡,又长大了三个月,快要两岁了。他的胳膊比了同龄的孩子要粗壮许多,小手也大,握成拳头也大。当然,也要有劲许多。

    樊卡看到奶奶倒在地板上,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丢掉鼓槌,趴在奶奶身上,大声呼喊奶奶,见到奶奶没有反应,樊卡大声哭叫起来。哭上几声,看见奶奶还是没有反应,樊卡于是站起来,抡起小手,使劲怕打奶奶。再后来,樊卡见到奶奶还没有醒过来,他就把手握成拳头,使劲砸在奶奶胸口上。砸了有那么一阵子,樊卡实在砸不动了,他瘫坐在奶奶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樊卡看见奶奶的大手动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奶奶终于醒过来了!

    樊卡的哭叫声惊动了住在对门的老薛。

    老薛打开家门,过来敲樊强家的门。敲了几声,听得到屋内樊卡的哭声,就是不见开门。他预感到应该是出事了,于是再敲。

    门终于打开了,开门的是樊卡。

    樊卡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见到老薛进来,他一下子扑到老薛怀里,嘴里叫着“薛爷爷”,尖声哭叫起来,又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奶奶。

    老薛抱住了樊卡,哄樊卡不哭。

    进到客厅,老薛看见樊卡奶奶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眼睛和双手在动。

    老薛把樊卡放在沙发上。过来俯下身,问樊卡奶奶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樊卡奶奶声音细微,说是八成心脏病犯了。

    老薛急忙从怀里掏出救心丸,倒出六七粒,塞到樊卡奶奶舌头下面。

    救心丸很快发挥了作用,樊卡奶奶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口唇颜色也变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樊卡奶奶对老薛说,倒在地上之后,她看见黑白两个无常,手里拎着铁链子,要往她脖子上套。这个时候,有一个小胖孩儿,身上发着红光,冲过来拳打脚踢,就把那两个黑白无常给打跑了。打跑之后,她也就苏醒了过来。

    老薛就说是她的孙子樊卡救了她一命啊!

    樊卡奶奶冲着孙子樊卡笑一笑,而后对着老薛说,她这个孙子手劲大着呐。刚才樊卡拿拳头捶打她的胸口,那可真叫狠呐,差一点让她背过气去!

    老薛听了就笑。而后去到卧室,拿了毛毯和枕头出来,给樊卡奶奶放好枕头,盖好毛毯。

    这个时候,楼下有听到哭声的也上楼来了。

    上来之后,大伙急忙联系高小燕,又联系了120。

    小燕上班的地方离家较近,她很快就回来了。

    樊卡见到小燕,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现场帮忙的人都说,这孩子是被吓着了,过后可得好好“叫”上一“叫”。

    “叫”,实际上是一个带有迷信色彩的事儿,就是孩子在受到惊吓之后,家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拣一个地方给孩子“叫魂儿”,叫过之后,孩子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小燕向帮忙的人表示感谢。

    救护车也来了。

    樊卡的奶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小燕把她扶起来,坐到沙发上。

    樊卡奶奶拒绝去医院,说是已经好了,没什么事儿了。

    医生建议樊卡奶奶去医院检查一下,最起码做一个心电图。

    大家都说还是检查一下的好,做一个心电图,没什么事儿不是更好嘛!

    樊卡奶奶同意了。

    医生把樊卡奶奶搀到救护车上。小燕和樊卡也坐到了车上。

    救护车是最近的一家医院派来的,这是急救的一个原则。

    医生给做了心电图,心肌有点缺血,并没有很大的异常。

    医生就说樊卡奶奶这般发作,发作的时候意识不清,应该是“阿斯综合征”,那可是非常要命的病!虽说这一会儿像正常人一样,不定哪一会儿就又发作了。医生还说,樊卡这个小家伙可真是不可思议,假如不是他捶打奶奶心口,奶奶怕是早就不行了!

    小燕听了医生的话,再次把樊卡紧紧搂在怀里。

    交了4000元住院费,办妥了入院手续,小燕手里余下的钱,实际上也是全家的钱——不到500元。

    虽说小燕每月有1000元的工资,可是,水费、电费、沼气费、三口人的伙食费、樊卡的米粉钱、固定电话费、物业管理费、樊卡奶奶平时的药费、朋友同事家婚丧嫁娶的钱,加上最大的一项开支——房租费,1000元根本是不够用的。而樊强的工资,小燕压根儿没敢去想它——那些钱得给樊强准备着,他做的那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因此,每个月还要从樊强大哥拿来的那些钱当中,抽出一张或是两张“毛爷爷”,作为日常开支的补充。

    说到房租费,那可是一项大大的开支。

    樊强家租住的房子,是樊强一个远门堂叔的房子。堂叔在市交通局上班,跟前只有一个女儿,也在交通局上班。房子租给樊强居住,每个月的租金是360元(比了别的要便宜不少),水电沼气物业费自理。但是,对外说起来,堂叔只让说是房子卖给樊强了,因是本家,价格很是便宜的。

    樊强同意了下来。当院子里的人询问起来,樊强回复说房子是堂叔卖给了他,价格很是理想的。都是一个本家嘛,谁赚谁的钱呢?

    说是这样说,那房子终究不是樊强家的。

    樊强的大哥樊忠听说妈妈生病住院,过来陪护了三天,因为家中有事,就又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大哥拿出2000元,留作妈妈的住院费用。小燕没有接,只说是家中的钱足够用的。

    而二哥樊晓、三哥樊璞都不在家,去外地打工去了。

    樊卡奶奶住院治疗了一周,病情已经趋于稳定了。

    奶奶急着出院。

    医生建议再治疗几天。

    奶奶如何也住不下去了,吵着立刻就要出院。

    小燕劝阻,几乎没什么作用。

    于是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樊卡奶奶对小燕说,看样子是带不成孙子樊卡了,她得回乡下去。哎,都怪这不争气的身子,不能陪着樊卡玩耍了!

    小燕有心劝阻樊卡奶奶留下来,哪怕她辞职都可以。可是,回头再一想,老人家已经过来几个月了,她也想念家里的孙子了。再说,城里毕竟显得有点憋屈,没有乡下环境好,没有乡下天地广阔。既然是这样,那就让老人家回去吧!

    想到这里,小燕去到超市,给樊卡奶奶买了一件丝绵袄,一双雪地靴。又买了一些香蕉、苹果,拿手提袋装了,交给樊卡奶奶带上,回去给家里的孙子捎个包儿。

    樊卡奶奶抱起樊卡,亲了又亲,两行热泪淌了下来。

    樊卡搂紧奶奶脖子,就是不松手。

    小燕拿来毛巾,给奶奶擦去眼泪。

    小燕对樊卡说,奶奶只是下楼去买一些青菜,马上就回来了。

    樊卡总算松开手臂。

    樊卡奶奶要走了。她轻轻放下樊卡;轻轻走出门去;轻轻招一招手;轻轻擦掉流下的眼泪。

    小燕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她急忙去到卫生间,借口眼睛进了虫子,拧开水龙头,接了自来水,洗起脸来。

    等到小燕从卫生间出来,樊卡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燕抱起樊卡,看见沙发角那里有一个小布包。她于是拿起来,打开,里面是卷着的500块钱——是樊卡奶奶留下来的。

    第二天,小燕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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