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
宋楚笨拙且蹒跚的穿行在祠堂大厅外笔直的走廊上，高达三米多的厅门前，还在走廊外一点的地上，插着几根一米来高的杆香，清烟袅袅。
一不小心脚下打个跌，把坐在厅门附近的三叔爷惊了一跳，赶紧给他接了过去，他是在大厅里守着的几个老人之一，其他人放下东西都回家准备年夜饭去了。
此时的大厅里，三张八仙桌已经并排的横着被连在一起，十来个桶盘被整齐的摆放在上面。
最显眼的，是在最前面中间的一个桶盘，一个硕大的猪头放置其上。几个老人并没有坐在桌子边，与八仙桌配套的凳子都被移走。因此他们都坐在大厅一侧的一堆旺火边烤着火，正中间显得有点空荡与冷清。
“来！小楚！拜一拜，不用跪，鞠个躬就行了。”老叔公也走过来，走到桌后的正对着门的巨大屏风木壁前的一米多高的搁几上，拿来三根香放在搁几两头的已经燃了一半的一支腊烛那点上，并让宋楚对着放置搁几正中的祖宗牌位上香。
镇上现在只有对着庙里的菩萨才行跪拜礼，其它已经很少行跪礼了。
祠堂也不设灵堂了，只有祖宗牌位放着，各家直系长辈灵牌放在自家的搁几上，所以一般都要请两次，上午在祠堂请祖先吃，下午端回去放在自家搁几前的八仙桌上再请自家长辈。
一个大姓是有很多分家分出去的分支的，有很多并不亲近，只有过年和清明一同上坟才可能聚在一起。其它时候小辈甚至见面都不认识，根本不知道是亲戚。
宋楚照着太公的吩咐，像模像样的打了三个拜，上前把香递给老叔公让他帮着插进灵牌前的小香炉内，然后跟着老叔公也来到旺火边一起烤火。
“细叔儿！这根树脑是我们禁山上挖的吗？怕是有几百年的吧！那些树被砍掉，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了，到现在可值好多钱呢！”三叔爷一边用细细的竹烟筒敲击着一个直径有半米多的大树根，把烟筒头上的黄烟渣抖掉；一边不无惋惜的道。
“那有什么办法，那会儿全都在响应政府号召，改荒种茶，那些茶山可现在每年还挣着钱呢！大山茶每年榨的山茶油家家不是有几大缸存着，以前可没有油下锅。小茶山的茶叶，喏！现在我们喝在嘴里的就是。”老叔公斜了这个同宗侄子手里刚刚捧起的茶杯一眼，漫不经心的用铁钳架着旺火。说实在的他瞧不起这个侄子，整日笑嘻嘻的钻营左右，也不见怎样出息，留着两撇县令须，笑面虎似的。
“呵呵！我就是可惜，你看我们小禁山那树多高，要是老禁山还在那可是一大片林子呢！”三叔爷不自然的笑笑，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不招这老祖宗喜，也不敢太招惹他。
“对了！细叔儿！有个事你帮我给伯康呢说说好不！我家里那几个小的倒现在都在家里种田呢！明年也想出去打工了。老大老二我懒得管了，他们都结婚多年了，孩子都是我们带大的。就是老三才十九，又还没结婚，老伴不放心他一个出去，你看年初去山那边，能不能让伯康呢带在身边打打下手。不是听说他正缺人吗？招外人总不如自家人好吧！”三叔爷六多十快七十老几了，疼幺儿，平时人滑溜，但遇到这个老祖宗也没脾气，只能眼巴巴的求着人情。
“嗯！行！我去说说，我是听说他是缺些灵气人，你那老三也是高中毕业，还过得去。”老叔公沉吟片刻答应了他。
“那干脆把我家细姩也带去吧！她跟老三一同毕业的，现在也呆在家玩呢！”坐在旁边的一个稍稍年轻点的叔爷不甘人后顺势说道。
“呵呵！你家细姩成绩不是满好的吗？怎么不读书了？不要是独生女就宠坏了，那可不是对她好。”老叔公打趣道。
“没考上，说不是名牌大学不如不上，让她留级就在家又哭又闹的，说没面子不上了，要去打工。她妈又是软肠子，被她闹得整天陪着哭，没法子了，想着让她出去闯闯也好，可是一个小姩仔，出去可就不见得回得来了。这不只能厚着老脸来找本家来了吗！这几年听说伯康呢生意越做越大，我们也不好没事就来打搅。现在要搬山那边去了，还要带好多自家年轻人出去，我们这才动了点心思。”年轻点的叔爷很腼腆，可能觉得求人很不好意思，脸色有点不自然。
“好吧！我都去说说，但是如果不需要我也没办法，应该没问题的。你们两个呢？有事就都说出来，别呑呑吐吐的，也就是过年这会，过了年人就散了，有些忙可不见得帮得上。”老叔公笑呵呵得，提起这个有个性的细姩，很有宋家骨气，显然很对他胃口。不读书咋的，他可就没读什么书呢！宋家可从来都不是靠读书起家的。虽然起码的文化要有，但也不会去死读它。
“我们倒没什么事，就是家里小子过些年都要结婚，可是都还是老木房，没脸见人，就想在老屋前面的禾基上“晒谷场”搭伙做一栋五六拼的新屋，可是地基镇里到现在都还没批。”坐在里面点的一对老兄弟愁眉道。
“哦！这可是正事，过两天小陈可能会去伯康那，我去打个招呼，看看怎么回事；钱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点。”对这两兄弟，老叔公就不同与对三叔爷那样，显得很亲昵与热心，他们都是今天要一起在祠堂过年的两家人。
“够的！够的！这几年几个小的都在矿上管事了，挣了好些钱呢！”两兄弟连连点头道。
三叔爷坐在一边听的嘴歪了歪，心下暗叹：“真是人比人得死，谁让人家是亲侄子，我这却隔了十几代呢！”
“细叔公，吃大命果了，妈妈让我来叫你们去吃哦！”不知不觉己近中午，佳儿端着个大碗，站在门口，里面盛着两个大大的肉骨头，并没有大命果那玩意，她是不喜欢吃那个的。
“哦！走！都起身去吃点吧！煮了一大锅呢！呵呵！佳佳怎么不吃大命果呀！光吃骨头哦！”老叔公看着站在门口的宋佳儿在那捧着骨头大啃的憨厚样，轻笑着起身打趣道。
“呃！肉难咬还塞牙，你们又吃不了，所以大命果都留给你们吃呀！”佳儿呆了一下，看老叔公并没有因为自己拿两个大骨头而生气，娇声娇气的强词夺理道。
“哦！那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得要感谢你的一片孝心，真是个鬼丫头。”三叔爷笑看着佳儿，知道他是长家伯康的女儿，拍拍佳儿的头顶，打趣中带着点刻意的亲近，笑咪咪的跟着大伙向厨房那边走去。
吃大命果不用上餐桌，只是端个大碗，到锅里想吃哪个自去捞哪个。端着大碗，是骨头就直接用手捧着啃，大命果倒是文明点要拿双筷子慢慢吃着，因为大命果很粘，是不好用手直接拿的。
“楚儿！喏！这块是你的，我们一起吃！我让妈妈给我捞的，怎么样，最大的就在我这呢！哼！我哥还想跟我抢呢！被妈妈给骂了，呵呵！大命果好咸，不好吃的，肉里的盐都被它和水吸过去了，所以呀！这个骨头可香了，又不是很咸。”佳儿拦下也要往厨房那边走的宋楚，很开心的把自己碗里的一块更大的肉骨头递给他，显然能得到最大的两块骨头她是很得意的，急急得就过来跟小伙伴分享，叫人那就是顺便而为的。
“佳儿，你够吃吗？不行我自己再去拿一块吧！不然等会就没了，今天人好多的。”宋楚看着佳儿自己那己经吃的七七八八的骨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担扰她吃不饱。
“没事，我吃了这块已经够了，还是有点咸的，吃多了嘴巴会干的不舒服，反正等会半下午就过年了，也不能吃太饱。”佳儿拉着宋楚来到院中小石桌旁边，刚刚放在这的炮仗明显已经被宋戴收走，正好方便他们两个坐在这里吃东西，宋楚也不客气了，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骨头啃咬着。幸好他看佳儿没戴帽子，他那顶也就没戴，不然后面拖根辫子吃起东西还真不方便。
“我们下午那么早就过年吗？不都是傍晚才过年的吗？”宋楚吃着不很咸也不淡却很鲜的猪肉骨头，抬头满嘴满手都是油。
“没关系的，早吃完早各回各家去守岁，你一个人呆家里怕不怕，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下午放鞭炮，要打震天雷，我哥一边，我们一边，我们分了六个。”佳儿兴奋的道，其实那是她从宋戴那里抢来的，可不是分给她的。
宋楚不知道，也懒得管，不过从以往的经历也能猜出一二来：“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一个人没呆过，这段时间我天天夜里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呀！还不是那样，我要怕的话早就去跟太公一起住了。”
“嗯……！对不起哦！前些天被妈妈看的太牢，过几天又要走了。”佳儿听说宋楚这几天都一个人呆着，深感愧疚，撅嘴失落道。
“呵！没事，放假了再回来玩就是了，以前你们上学也天天见不了面的。”宋楚反倒安慰起她来，傻笑道。
“嗯！那倒也是。到时我再跟红红姐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多好玩好吃的东西。”佳儿点点头，很是义气的拍着宋楚的肩膀笑道。宋楚无语的看着小伙伴满手的油一点点的消失，不知道说她是真粗心，还是神经大条好。
“啪！啪啪……！砰…砰…！”
“过年咯！呵呵！”
“快！宋楚，快点上！哥哥那边都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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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脚下打个跌，把坐在厅门附近的三叔爷惊了一跳，赶紧给他接了过去，他是在大厅里守着的几个老人之一，其他人放下东西都回家准备年夜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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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显眼的，是在最前面中间的一个桶盘，一个硕大的猪头放置其上。几个老人并没有坐在桌子边，与八仙桌配套的凳子都被移走。因此他们都坐在大厅一侧的一堆旺火边烤着火，正中间显得有点空荡与冷清。
“来！小楚！拜一拜，不用跪，鞠个躬就行了。”老叔公也走过来，走到桌后的正对着门的巨大屏风木壁前的一米多高的搁几上，拿来三根香放在搁几两头的已经燃了一半的一支腊烛那点上，并让宋楚对着放置搁几正中的祖宗牌位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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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也不设灵堂了，只有祖宗牌位放着，各家直系长辈灵牌放在自家的搁几上，所以一般都要请两次，上午在祠堂请祖先吃，下午端回去放在自家搁几前的八仙桌上再请自家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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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照着太公的吩咐，像模像样的打了三个拜，上前把香递给老叔公让他帮着插进灵牌前的小香炉内，然后跟着老叔公也来到旺火边一起烤火。
“细叔儿！这根树脑是我们禁山上挖的吗？怕是有几百年的吧！那些树被砍掉，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了，到现在可值好多钱呢！”三叔爷一边用细细的竹烟筒敲击着一个直径有半米多的大树根，把烟筒头上的黄烟渣抖掉；一边不无惋惜的道。
“那有什么办法，那会儿全都在响应政府号召，改荒种茶，那些茶山可现在每年还挣着钱呢！大山茶每年榨的山茶油家家不是有几大缸存着，以前可没有油下锅。小茶山的茶叶，喏！现在我们喝在嘴里的就是。”老叔公斜了这个同宗侄子手里刚刚捧起的茶杯一眼，漫不经心的用铁钳架着旺火。说实在的他瞧不起这个侄子，整日笑嘻嘻的钻营左右，也不见怎样出息，留着两撇县令须，笑面虎似的。
“呵呵！我就是可惜，你看我们小禁山那树多高，要是老禁山还在那可是一大片林子呢！”三叔爷不自然的笑笑，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不招这老祖宗喜，也不敢太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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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行！我去说说，我是听说他是缺些灵气人，你那老三也是高中毕业，还过得去。”老叔公沉吟片刻答应了他。
“那干脆把我家细姩也带去吧！她跟老三一同毕业的，现在也呆在家玩呢！”坐在旁边的一个稍稍年轻点的叔爷不甘人后顺势说道。
“呵呵！你家细姩成绩不是满好的吗？怎么不读书了？不要是独生女就宠坏了，那可不是对她好。”老叔公打趣道。
“没考上，说不是名牌大学不如不上，让她留级就在家又哭又闹的，说没面子不上了，要去打工。她妈又是软肠子，被她闹得整天陪着哭，没法子了，想着让她出去闯闯也好，可是一个小姩仔，出去可就不见得回得来了。这不只能厚着老脸来找本家来了吗！这几年听说伯康呢生意越做越大，我们也不好没事就来打搅。现在要搬山那边去了，还要带好多自家年轻人出去，我们这才动了点心思。”年轻点的叔爷很腼腆，可能觉得求人很不好意思，脸色有点不自然。
“好吧！我都去说说，但是如果不需要我也没办法，应该没问题的。你们两个呢？有事就都说出来，别呑呑吐吐的，也就是过年这会，过了年人就散了，有些忙可不见得帮得上。”老叔公笑呵呵得，提起这个有个性的细姩，很有宋家骨气，显然很对他胃口。不读书咋的，他可就没读什么书呢！宋家可从来都不是靠读书起家的。虽然起码的文化要有，但也不会去死读它。
“我们倒没什么事，就是家里小子过些年都要结婚，可是都还是老木房，没脸见人，就想在老屋前面的禾基上“晒谷场”搭伙做一栋五六拼的新屋，可是地基镇里到现在都还没批。”坐在里面点的一对老兄弟愁眉道。
“哦！这可是正事，过两天小陈可能会去伯康那，我去打个招呼，看看怎么回事；钱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点。”对这两兄弟，老叔公就不同与对三叔爷那样，显得很亲昵与热心，他们都是今天要一起在祠堂过年的两家人。
“够的！够的！这几年几个小的都在矿上管事了，挣了好些钱呢！”两兄弟连连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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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叔公，吃大命果了，妈妈让我来叫你们去吃哦！”不知不觉己近中午，佳儿端着个大碗，站在门口，里面盛着两个大大的肉骨头，并没有大命果那玩意，她是不喜欢吃那个的。
“哦！走！都起身去吃点吧！煮了一大锅呢！呵呵！佳佳怎么不吃大命果呀！光吃骨头哦！”老叔公看着站在门口的宋佳儿在那捧着骨头大啃的憨厚样，轻笑着起身打趣道。
“呃！肉难咬还塞牙，你们又吃不了，所以大命果都留给你们吃呀！”佳儿呆了一下，看老叔公并没有因为自己拿两个大骨头而生气，娇声娇气的强词夺理道。
“哦！那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得要感谢你的一片孝心，真是个鬼丫头。”三叔爷笑看着佳儿，知道他是长家伯康的女儿，拍拍佳儿的头顶，打趣中带着点刻意的亲近，笑咪咪的跟着大伙向厨房那边走去。
吃大命果不用上餐桌，只是端个大碗，到锅里想吃哪个自去捞哪个。端着大碗，是骨头就直接用手捧着啃，大命果倒是文明点要拿双筷子慢慢吃着，因为大命果很粘，是不好用手直接拿的。
“楚儿！喏！这块是你的，我们一起吃！我让妈妈给我捞的，怎么样，最大的就在我这呢！哼！我哥还想跟我抢呢！被妈妈给骂了，呵呵！大命果好咸，不好吃的，肉里的盐都被它和水吸过去了，所以呀！这个骨头可香了，又不是很咸。”佳儿拦下也要往厨房那边走的宋楚，很开心的把自己碗里的一块更大的肉骨头递给他，显然能得到最大的两块骨头她是很得意的，急急得就过来跟小伙伴分享，叫人那就是顺便而为的。
“佳儿，你够吃吗？不行我自己再去拿一块吧！不然等会就没了，今天人好多的。”宋楚看着佳儿自己那己经吃的七七八八的骨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担扰她吃不饱。
“没事，我吃了这块已经够了，还是有点咸的，吃多了嘴巴会干的不舒服，反正等会半下午就过年了，也不能吃太饱。”佳儿拉着宋楚来到院中小石桌旁边，刚刚放在这的炮仗明显已经被宋戴收走，正好方便他们两个坐在这里吃东西，宋楚也不客气了，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骨头啃咬着。幸好他看佳儿没戴帽子，他那顶也就没戴，不然后面拖根辫子吃起东西还真不方便。
“我们下午那么早就过年吗？不都是傍晚才过年的吗？”宋楚吃着不很咸也不淡却很鲜的猪肉骨头，抬头满嘴满手都是油。
“没关系的，早吃完早各回各家去守岁，你一个人呆家里怕不怕，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下午放鞭炮，要打震天雷，我哥一边，我们一边，我们分了六个。”佳儿兴奋的道，其实那是她从宋戴那里抢来的，可不是分给她的。
宋楚不知道，也懒得管，不过从以往的经历也能猜出一二来：“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一个人没呆过，这段时间我天天夜里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呀！还不是那样，我要怕的话早就去跟太公一起住了。”
“嗯……！对不起哦！前些天被妈妈看的太牢，过几天又要走了。”佳儿听说宋楚这几天都一个人呆着，深感愧疚，撅嘴失落道。
“呵！没事，放假了再回来玩就是了，以前你们上学也天天见不了面的。”宋楚反倒安慰起她来，傻笑道。
“嗯！那倒也是。到时我再跟红红姐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多好玩好吃的东西。”佳儿点点头，很是义气的拍着宋楚的肩膀笑道。宋楚无语的看着小伙伴满手的油一点点的消失，不知道说她是真粗心，还是神经大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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