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道拾姨
小镇晚上的天气比白天还冷，人们都已经缩进屋里，整条路上就只听得到几声狗叫和板车与路面的磕碰声，幸好时不时有灯光从别人家里透出，不然连方向都分不清楚。
黑呼呼的四周还是让宋楚心里发毛，脚步不由加快，好让车声更加大些，将看起来有些幽深的老街变得热闹点。
“滚！”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吼，拐角处有一扇门被人从里面用力甩开，接着就有一个人影被推倒了出来，无力的靠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样子是喝醉了酒，打了个嗝虽一动不动的，嘴里却念念有词。
门里射出的亮光照在路上显得异常明亮，却没照清那个黑影，吓得小楚站在原处一动都不敢动。
“唉…！你刚回来就骂她做什么，要不今天就先让她住下吧！外面大冷天的，她又醉成这样，还不得冻死了呀！”
“是呀！爹！你就让姐住一晚吧！”
门内一个妇人声适时传出来，伴随的似乎还有个小女孩。
“你们别管，看她那死相，是想要回来的样子吗？死了干净，省得龊眼。”一个比太公还威严的声音驳斥了她们，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使得清冷的大街又回复平静，只是从门内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妇人与小女孩的轻泣声。
宋楚就那么呆在远处愣愣的看着，怕不了心就被他们给发现，有个小孩子太冷天的也站在这里，看见别人家并不想让人看见的家事。
一片寂静中，宋楚被一股寒风给吹醒，战战兢兢的轻拉着车继续前进。这下他再也不敢把声音故意弄很响了，心里只求不要出声才好。
可是天不从人愿，当他经过石阶的时候，那个黑影身子一歪就从上面倒了下来，刚好停在了宋楚的脚边。
强列的酒味夹杂着淡淡的香风冲面而来，小宋楚被惊得差点没叫出来，还好算是坚强的把一口气给憋了回去。
“妈…妈！我想…你…了！”身前的黑影明显是醉的不清，还在说着糊话。
“嗯！是个女的？”宋楚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过总算镇定多了，至少不是个发酒疯的大汉。
可能是冷的关系，身前这位着金黄色绒边红尼子大衣的长发女子居然慢慢蜷缩着搂上了宋楚的小腿，睡着了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嘟喃喃着。
“喂！醒醒！你快回家去睡哦！我也要回家了哦！”宋楚想朝门内叫人，又不敢。只得蹲下伸手去推她，人没推开倒是把她的一头浓密的乌发，从脸上给推散了开来。
“哇！好漂亮的姐姐呀！”宋楚特意凑近去看了一眼，却见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姐姐，眼角的泪水让这张有着柳叶眉的粉嫩瓜子脸显得楚楚可怜，扑闪的睫毛与时不时伸出红唇的小舌尖让她更添几许媚意，尽管额头都磕出了血，尽管她依然是醉的死死的不醒人世，呼出的气息，隔了有两尺还是能闻到那冲鼻的酒精味，却依然无法降低她的绝色姿容。
“喂！这个姐姐，你放开我好不好。”宋楚摸摸熏的有点难受的鼻头，还好有淡淡的幽香缓冲着。皱着眉蹲下身，想跟这个不速之客打个商量。回答他的当然只有干呕和神仙都听不清的噫语，应该是把肚子都吐空了才会有这样艰难的干呕吧！
“妈…妈…！”女孩这时却似是做了什么恶梦，皱着眉头把小宋楚抱的更紧，就像溺水者抓着了救命草一样，让宋楚发愁不知如何是好。
“嗯！漂亮姐姐！不怕哦？我会保护你的，既然你回不了家了，我就先带你回去好了，你可以说不要，然后再把我放开。”…………
“哪…！不作声，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不许反悔哦！我们拉钩！”宋楚轻拿着她柔顺的黑色长发在手里滑落，干脆就把她搂到了怀里，感觉自己也暖和不少。也不管别人女孩愿不愿意的就给人拉完钩。
宋楚坐在那，闻着怀里的发香，突发奇想：“要是家里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也不错！妈妈应该也是这么漂亮的吧？嗯！妈妈肯定还要更漂亮些的。”坐了一会发现漂亮的姐姐真的睡安稳不少，眉头也渐渐舒展，但是大冷天的坐在这街上也不是个事呀！就想把她搬上小板车，好回家去。
“唉哟！真重！”好吧！他承认他不是力量型，废了九牛二虎总算是把女孩弄上板车，板车里有几层纸壳垫着倒也还算‘舒适’。
“嗯……！”小姑娘被磕得有点不乐意的在宋楚怀里扭了几下又死死的把他抱着，还特享受的揉了几下，感情把他当成个毛绒娃娃了。
让小宋楚跟着一起倒在了板车上，比力气他哪是对手。左边好容易拿开，右边又抓上了。
“快让我起来呀！”温软的触感虽然让小宋楚很留恋，但是他确实是被迫的，有不堪承受的板车为证。再次中招，急得他都快哭出来了。
“吱吱吱！咔！”
“咦！小…小…楚！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宋楚正在一筹莫展准备就这样把板车当滑板用，慢慢撑回去的时候，救星出现了。宋乙新刚刚从乡下拉着满车的破烂回来，路过此处却发现了宋楚抱着个人堵在路中间，只得停下三轮问清楚情况。
宋楚发现十七叔真是个可爱的人，值得崇敬的人，每当有事他都第一时间出现。
“细叔儿！快来，帮忙把我拉回去吧！我推不了车了。”宋楚急忙向他求救，却忘了跟他十七叔解释，害他以为受伤了呢。
“你…怎…么样了，受…伤了吗？嗯！这…这是。嘿嘿嘿！小…楚儿，你怎么抱着个姩…仔。不…不老实，小心老叔…叔公打…打你！”宋乙新看着两个小人儿肢体纠缠的样子，嘿嘿直乐，小姑娘的个头比宋楚是肯定大的，可由于天色昏暗蜷缩在板车上相对于宋乙新这大块头来说也只能算是个小人儿了。
“嘘！细叔儿！别笑了，快过来，这个女的吃了酒，自己抱着我就不放的，天冷，我就想先把她带回去，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小楚心虚的往大门处瞄了下，见还不上前帮忙，恼得轻声催促着。
“呵呵！我…我们小…楚儿长得俊就是吃香，大…晚上的就有姑娘送上门，哪像细…叔儿一…把年级了还是光棍一条。哟！这是谁…家这么漂亮的姩仔，喝…醉了还不回家呀！我们就…这么带回…去不太好吧！”宋乙新打趣着凑上前，借着微弱的光是亮刚好打量到她的样子。
“细叔儿，轻点声。喏！就是这家的，我刚刚看到她被一个特凶特凶的老头赶出来的。嗯！比太公还凶。”在宋楚与宋乙新的世界里，太公绝对是最威严的了，虽然平时总笑眯眯的。
“啊！比叔…公还凶，那我…们快…点走！！”宋乙新听到还有比叔公还凶的人，立刻变是紧张兮兮，拉起小板车的扶手系到小三轮后面就跑，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踪迹。却没发现身后门缝里有一双好奇又略带担忧的大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拐角。
“到…了！”驱车横跨几条相阾的小弄堂，宋乙新的破三轮终于吱的一声停在了宋楚的家门口。
“哦！细叔儿！她好像睡着了，你看现在能不能把她给拉开了。”宋楚一路躺在女孩的怀里其实浪满舒服的，小孩的身体累了一天，让他都快睡过去了。
“哦！”宋乙新闻言也想赶紧忙完走人，他也忙一天了。
“嗯~！”女孩睡楚中依旧是执着的，没等宋乙新刚去拉，她的双手抓搂的更紧了，挤得宋楚都快透不过气。
“唉哟！咳咳！细叔儿！算了，你把我们一起抱进去吧！我都快透不过气了。”一见这是生气的节奏呀！宋楚赶忙叫停，不然他可能是成史上第一个在女人怀里憋死的小孩了。
“呵呵！小楚…儿！这姩…仔抓…这么紧，不…会把你…当是她…细儿了吧！”宋乙新就算再累也不得不被这两小家伙给搞笑，宋乙新总算对得起他的块头，很轻松的就将两人给横抱了起来。
“唉…呀！好了！嗯！睡…一觉应…应该就没事了。那！小楚我…我回了，你自…己照顾好！”宋乙新把宋楚与女孩放到床上，帮忙脱了鞋，糊乱的盖上被子。夸张的甩甩手，向宋楚道别。
“啊…好吧！你把门给我带上！”宋楚有点不情不愿，忙了一天，就这样裹着外衣睡觉身上总觉不是很舒服，可是现在别说脱衣服了，转个身都特难。
“小楚…儿！你…就知…足吧！细…叔儿都一…把年级了还没这待…遇呢！呵呵！”宋乙新见宋楚好似还不乐意了，虎着张脸安慰他，眼里却是闪过羡慕忌妒恨才转身出去。
宋乙新走了之后，房间一下静了下来，灯也忘记关了，正好让宋楚可以细细的打量眼前女孩的样子。脸蛋粉嫩粉嫩的，小小的晶莹的鼻头不时耸动，楚楚的眼睑上挂着几抹眼痕，那微抿的嘴角却让其显得有股内在的英气。
“漂亮姐姐！你以后就做我妈妈好不好！”宋楚就算是个小孩子也被迷得云里雾里，情不自禁的就想让这个漂亮姐姐来填补自己人生的那一处空白。
当然女孩不可能去回应他，看着看着，他也渐渐的困意上涌慢慢熟睡过去，这是他这几年睡得最踏实最温暖的一个晚上，如在云端。女孩不知是因为被子暖和了身体，还是做了什么好梦也开始渐渐的嘴角上翘，搂紧小宋楚的手也渐渐放松不少，但还是搂在怀里没有推开去，甚至有时还会用她粉嫩的脸颊在小宋楚的头顶无意实的磨蹭几下。
“咕…嗗…咕……！”早晨的太阳如期的照射进了房间，放养在小巷各处的大公鸡，早早就尽责的负起它们的本职工作。
“唔啊！爹！起来去做事啰！”睡得朦朦胧胧的小宋楚还以为是从前的日子呢！过了一会儿，安静的房间让宋楚不得不迷糊的睁开眼，才想起来自己爹爹已经不在。
“嗯！人呢！”宋楚瞪着眼四处张望，想到应该还有一个人在的呀!特别是感觉旁边的空被中仍带着的似有似无余香袅袅的气息。
“走了吗？讨厌！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宋楚很失落，总觉得自己有东西掉了一样，心里空落落的！很留恋那一份记忆深刻的温暖的怀抱，那是从不曾在糊涂爹身上感受过的。
“算了！大不了今晚再捡一个。”宋楚充份发挥着自己的阿q精神。他以为那是大白菜呢！说捡就捡。伸了个懒腰，冬晨的阳光正好照射在脸上，烫烫的让心情愉悦不少。
随意的去吃了点东西，已经忙活了一大早之后，宋楚拉着自己的小板车又出发了。今天要去的是相对有点敏感，俗称玫瑰街的狮江路靠西边这头。由于离得比较远，昨天还没来得及收到这边，希望能有不错的收获。经过昨天的那家家门时，看见门还是关着的，小宋楚站在远处瞄了一会，也没见什么动静，只得怏怏而去。
“小楚儿！小楚儿！”宋楚百无聊赖的拉着小板车，在巷口老街上遇到两手提着一大堆东西的二太太。
“二太太！你这么早就出来买东西了呀！我说刚才吃早饭怎么不见你呢！”宋楚打量着向这边走来的二太太，不清楚她叫住自己有什么事情。
“是呀！买些菜，你吃粥了吗？喏！我这里还买了些包子，给你二伯伯和叔公留几个，你拿两个去吃，还热热的呢！”二太太走到这边伸手递过两个热气腾腾带着面香的大包子。
“我吃过粥了，你还是留给伯伯吃吧！”小宋楚吞着口水，免强客气一下，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包子了。
“这孩子，他还有呢！你呀！非得自己出来做这种事情，哪像样子呀！咱们弄堂一人省一口也能把你给养大，再说现在也不至于那么苦了，听说最近伯康小叔的矿山又发现了好多新矿石，你伯伯现在都开始在一条龙里(矿洞)领班了呢！”二太太看出他强忍馋劲的样子，亲昵的笑着把包子放到宋楚的手上。
“哦！是吗！怪不得你今天好像特高兴呢！我…我也就是想出来做点事而己，太公也答应的。”小宋楚也替二太太高兴，听他提起细爷爷，才想起佳儿这次好像已经比较久没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作业还没作完。
“嗯！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那你去吧！小心点车啊！我也要赶紧回去，你伯伯还等着呢！”二太太拍拍宋楚的头叮嘱他在外面不要‘闯祸’才又转身回去。
宋楚看二太太走进巷子才咬着包子继续上路，大大的包子有一股天然的香甜味，让吃的人唾液暗涌。
“英姨！英姨！我来收东西啦！你能出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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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叔儿，轻点声。喏！就是这家的，我刚刚看到她被一个特凶特凶的老头赶出来的。嗯！比太公还凶。”在宋楚与宋乙新的世界里，太公绝对是最威严的了，虽然平时总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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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乙新走了之后，房间一下静了下来，灯也忘记关了，正好让宋楚可以细细的打量眼前女孩的样子。脸蛋粉嫩粉嫩的，小小的晶莹的鼻头不时耸动，楚楚的眼睑上挂着几抹眼痕，那微抿的嘴角却让其显得有股内在的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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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女孩不可能去回应他，看着看着，他也渐渐的困意上涌慢慢熟睡过去，这是他这几年睡得最踏实最温暖的一个晚上，如在云端。女孩不知是因为被子暖和了身体，还是做了什么好梦也开始渐渐的嘴角上翘，搂紧小宋楚的手也渐渐放松不少，但还是搂在怀里没有推开去，甚至有时还会用她粉嫩的脸颊在小宋楚的头顶无意实的磨蹭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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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的去吃了点东西，已经忙活了一大早之后，宋楚拉着自己的小板车又出发了。今天要去的是相对有点敏感，俗称玫瑰街的狮江路靠西边这头。由于离得比较远，昨天还没来得及收到这边，希望能有不错的收获。经过昨天的那家家门时，看见门还是关着的，小宋楚站在远处瞄了一会，也没见什么动静，只得怏怏而去。
“小楚儿！小楚儿！”宋楚百无聊赖的拉着小板车，在巷口老街上遇到两手提着一大堆东西的二太太。
“二太太！你这么早就出来买东西了呀！我说刚才吃早饭怎么不见你呢！”宋楚打量着向这边走来的二太太，不清楚她叫住自己有什么事情。
“是呀！买些菜，你吃粥了吗？喏！我这里还买了些包子，给你二伯伯和叔公留几个，你拿两个去吃，还热热的呢！”二太太走到这边伸手递过两个热气腾腾带着面香的大包子。
“我吃过粥了，你还是留给伯伯吃吧！”小宋楚吞着口水，免强客气一下，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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