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别轻易许诺下辈子】
回教室的路上，方佳薇都在说姬满，说他的温柔，说他的善解人意，说他的沉默。方佳薇对姬满的好感出现地太快，喜欢地也太快，墨夙不懂这些情感，可是她知道一件事，为了方佳薇自身，这种懵懂的好感，最好还是在一开始就掐掉。
“佳薇可知，为何他一直不开口。”
“唔嗯？他能说话的吗？那他为什么不出声啊？”
墨夙停下了脚步，视线直直地对上左前方方佳薇回过来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只因轮回之前的你，曾对他落下狠话，‘再遇之时，勿再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平静地注视着那双瞬间瞪大的眼眸，她语气平淡地继续陈述道，“只需稍稍调查，便可知晓，‘姬满’此名，代表的究竟是何意。”
“……”
“佳薇，他不过是来兑现承诺的。”
“……”
“这一世，与你有缘之人，绝不会是已死之人。”
夕阳下，方佳薇笑地苦涩：“墨夙你啊，果然…好狠的心呐啊……”
“你若恨我，便恨吧。”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
这是她…难得出现的私心。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方佳薇没有生气，反而一手叉腰笑地肆意自信：“墨夙，这次可轮到我教你了。人类都是执着到任性，任性到不知所谓的生物，别说姬满死了没又是来干嘛的，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他，那我就会去努力追求他。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可不想到失去了的时候，才来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努力。我记得这段回忆，记得这段感情，我记得生命里曾经有一个‘姬满’，也算是足够开心的安慰了。”
墨夙张了张嘴，话语到了嘴边，最终却还是被她悄无声息地噎了下去，连微微睁开的眼也恢复了平静。人类，是很神奇的生物，她一直都这么认为着。可是有些事情，也许…无知并没什么不好。
“嗯。”
回应的刹那间，耳边隐约传来了端木祺低哑而恶劣的笑声，她并没有顺着声音去寻找，因为她知道，就算看不见，他也必定会在哪个地方一直看着这边，就像两年前一样。
晏寒熙和端木祺还是没有来上课，除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与议论，班上的气氛并没有丝毫改变，说笑的仍在说笑，要玩的依旧玩的很开心，世界不会因为少了那么一两个人就停止运转，除了真正关心他们的人，又有谁会在意他们的存在。
星期五的下午，墨夙跟随着方佳薇和姬满坐公交车回去，吃过饭后，方佳薇不经意间谈起了晏寒熙的失踪，当时墨夙正跪坐在沙发上看书，闻言便抬头望向了窗外，几秒过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晏莹病卒了。”
“嘭唥~”
姬满一下子摔了碟子，反射条件地望向了方佳薇，后者愣在了那里，苹果从她手中掉了出来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好半响，她无奈地挠挠头喃喃道：“好怀念的感觉啊……那个，墨夙啊，能用我能听懂的词语把刚才那句话解释一次吗？你说莹莹病啥了？”
闻言，墨夙转头望了过去，淡淡地“翻译”道：“我的意思是说，晏莹死了。”
“！”方佳薇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满脸的惊恐，“墨夙，人命的事可不能拿来说笑…莹莹才几岁！我死了都没轮到她好不！”
“我并无说笑。”
这种事她当然知道……但是，为什么会是莹莹？方佳薇握紧了拳头，咬紧下唇的齿甚至破开了皮肉。姬满担忧地靠近，轻轻按住她的手背，好一会儿了，她才冷静了一些：“什么时候？”
“？”
“莹莹什么时候——死…的……”
几乎是吐字艰难，墨夙不懂她为了别人的命而伤心的情绪，毕竟生老病死这种事她见多了，不过她还是回答了方佳薇的问题：“就在适才，规则…估计已准备回收晏莹的灵魂。”
话音刚落，方佳薇拿起钥匙就要往外冲，身后，墨夙疑惑地问道：“你去了又有何用。”
方佳薇脚步一停，背对着她艰难地说道：“是啊，我去了又有什么用。但是啊墨夙，我不去不行啊，我非常想去见见莹莹啊。反正我就是个笨蛋，没你那么聪明，理由什么的，不想也罢了。”
方佳薇夺门而出，姬满自然是跟在身后，墨夙放下了书本，神色莫名地盯着那扇被合上了的门。
只因为想见…就冲出去了。
“端木祺。”
“唔嗯？”尾音上调的语调凭空响起，黑雾在电视机旁的长桌上凝聚成一个人影，漆黑的发、漆黑的眸、漆黑的衣，他姿势慵懒地靠坐在长桌边上，嘴角带着邪魅而玩味的笑意，“有事么，阿夙。”
她顿了一下，眉眼瞬间柔和了许多，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好似召唤兽。”
指尖突然颤了颤，他不由地微笑了起来，站直身行了一个揖礼笑地颇为调皮：“那敢问主人唤我前来，可是有事？”话音刚落，见她瞬间收起了笑，表情颇为严肃，语气不禁也沉下了一些，“怎么了？”
“端木祺，”她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两手无意识地重叠在并拢的大腿上，正经八百地询问道，“可否告诉我，你是为何而坚持？”注意到他眸中的疑惑，她想了想，更纤细地陈述道，“若将我放弃，你将活地更肆意自由，亦不会像这般…复杂艰苦。”
他没有回答，好一会儿了，她歪过了头，继续语气平淡地说道：“人类为何而坚持，你又为何而坚持。不惜打破平衡亦要见面，明知对方终会将自己遗忘，也要企图连接上前世的因缘，这般做法，究竟又有何意义？”
“……为什么要问我。”
“我以为你比我更懂。”
直白的话语，认真的语气，毫无芥蒂的眼神……一切都如同当年，他定定地看了她半响，笑了：“呵~，这样也不错，我都快觉得这盘‘棋’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话题并没有继续，他也不打算回答她，因为这种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真要说的话，不过是一份执着和承诺而已。转瞬间，端木祺的身影突然消失，晏寒熙从门外从了进来，身后跟着表情复杂的方佳薇和姬满。
“墨夙，”他停在了墨夙的侧边，低头望向了她，脸上全是满满的急促和哀戚，“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找到规则！”
她抬了头：“你找她作甚？”
“你不是说她带走了阿莹么，”他自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眉头紧紧地蹙起，“我要把阿莹找回来！”
闻言，她扭头望向了方佳薇，后者摸摸鼻子一脸尴尬。墨夙不以为然，只是转回了目光道：“找回来，然后呢？她已是死人，你却还活着，这辈子你们兄妹因缘早已断尽，即便找了回来，你又待如何。”
“……那请你告诉我她的转世——她轮回去了哪里。”晏寒熙忽而双膝跪下，头深深地低着。他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个由他亲自照顾长大的妹妹，绝对、绝对不能失去，“我想找到她，无论如何……”
方佳薇惊叫了一声，墨夙静静地看着他，却无动于衷：“勿轻易许下下辈子的诺言。”无视他瞬间抖了一下的肩膀，她语气冷淡地继续说道，“即便她可进入轮回，下辈子已与你是陌路人，亦不再是当初的晏莹，你若坚持寻她，便是纠缠不清，扰乱了她新的命缘。你，这是在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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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薇可知，为何他一直不开口。”
“唔嗯？他能说话的吗？那他为什么不出声啊？”
墨夙停下了脚步，视线直直地对上左前方方佳薇回过来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只因轮回之前的你，曾对他落下狠话，‘再遇之时，勿再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平静地注视着那双瞬间瞪大的眼眸，她语气平淡地继续陈述道，“只需稍稍调查，便可知晓，‘姬满’此名，代表的究竟是何意。”
“……”
“佳薇，他不过是来兑现承诺的。”
“……”
“这一世，与你有缘之人，绝不会是已死之人。”
夕阳下，方佳薇笑地苦涩：“墨夙你啊，果然…好狠的心呐啊……”
“你若恨我，便恨吧。”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
这是她…难得出现的私心。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方佳薇没有生气，反而一手叉腰笑地肆意自信：“墨夙，这次可轮到我教你了。人类都是执着到任性，任性到不知所谓的生物，别说姬满死了没又是来干嘛的，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他，那我就会去努力追求他。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可不想到失去了的时候，才来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努力。我记得这段回忆，记得这段感情，我记得生命里曾经有一个‘姬满’，也算是足够开心的安慰了。”
墨夙张了张嘴，话语到了嘴边，最终却还是被她悄无声息地噎了下去，连微微睁开的眼也恢复了平静。人类，是很神奇的生物，她一直都这么认为着。可是有些事情，也许…无知并没什么不好。
“嗯。”
回应的刹那间，耳边隐约传来了端木祺低哑而恶劣的笑声，她并没有顺着声音去寻找，因为她知道，就算看不见，他也必定会在哪个地方一直看着这边，就像两年前一样。
晏寒熙和端木祺还是没有来上课，除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与议论，班上的气氛并没有丝毫改变，说笑的仍在说笑，要玩的依旧玩的很开心，世界不会因为少了那么一两个人就停止运转，除了真正关心他们的人，又有谁会在意他们的存在。
星期五的下午，墨夙跟随着方佳薇和姬满坐公交车回去，吃过饭后，方佳薇不经意间谈起了晏寒熙的失踪，当时墨夙正跪坐在沙发上看书，闻言便抬头望向了窗外，几秒过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晏莹病卒了。”
“嘭唥~”
姬满一下子摔了碟子，反射条件地望向了方佳薇，后者愣在了那里，苹果从她手中掉了出来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好半响，她无奈地挠挠头喃喃道：“好怀念的感觉啊……那个，墨夙啊，能用我能听懂的词语把刚才那句话解释一次吗？你说莹莹病啥了？”
闻言，墨夙转头望了过去，淡淡地“翻译”道：“我的意思是说，晏莹死了。”
“！”方佳薇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满脸的惊恐，“墨夙，人命的事可不能拿来说笑…莹莹才几岁！我死了都没轮到她好不！”
“我并无说笑。”
这种事她当然知道……但是，为什么会是莹莹？方佳薇握紧了拳头，咬紧下唇的齿甚至破开了皮肉。姬满担忧地靠近，轻轻按住她的手背，好一会儿了，她才冷静了一些：“什么时候？”
“？”
“莹莹什么时候——死…的……”
几乎是吐字艰难，墨夙不懂她为了别人的命而伤心的情绪，毕竟生老病死这种事她见多了，不过她还是回答了方佳薇的问题：“就在适才，规则…估计已准备回收晏莹的灵魂。”
话音刚落，方佳薇拿起钥匙就要往外冲，身后，墨夙疑惑地问道：“你去了又有何用。”
方佳薇脚步一停，背对着她艰难地说道：“是啊，我去了又有什么用。但是啊墨夙，我不去不行啊，我非常想去见见莹莹啊。反正我就是个笨蛋，没你那么聪明，理由什么的，不想也罢了。”
方佳薇夺门而出，姬满自然是跟在身后，墨夙放下了书本，神色莫名地盯着那扇被合上了的门。
只因为想见…就冲出去了。
“端木祺。”
“唔嗯？”尾音上调的语调凭空响起，黑雾在电视机旁的长桌上凝聚成一个人影，漆黑的发、漆黑的眸、漆黑的衣，他姿势慵懒地靠坐在长桌边上，嘴角带着邪魅而玩味的笑意，“有事么，阿夙。”
她顿了一下，眉眼瞬间柔和了许多，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好似召唤兽。”
指尖突然颤了颤，他不由地微笑了起来，站直身行了一个揖礼笑地颇为调皮：“那敢问主人唤我前来，可是有事？”话音刚落，见她瞬间收起了笑，表情颇为严肃，语气不禁也沉下了一些，“怎么了？”
“端木祺，”她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两手无意识地重叠在并拢的大腿上，正经八百地询问道，“可否告诉我，你是为何而坚持？”注意到他眸中的疑惑，她想了想，更纤细地陈述道，“若将我放弃，你将活地更肆意自由，亦不会像这般…复杂艰苦。”
他没有回答，好一会儿了，她歪过了头，继续语气平淡地说道：“人类为何而坚持，你又为何而坚持。不惜打破平衡亦要见面，明知对方终会将自己遗忘，也要企图连接上前世的因缘，这般做法，究竟又有何意义？”
“……为什么要问我。”
“我以为你比我更懂。”
直白的话语，认真的语气，毫无芥蒂的眼神……一切都如同当年，他定定地看了她半响，笑了：“呵~，这样也不错，我都快觉得这盘‘棋’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话题并没有继续，他也不打算回答她，因为这种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真要说的话，不过是一份执着和承诺而已。转瞬间，端木祺的身影突然消失，晏寒熙从门外从了进来，身后跟着表情复杂的方佳薇和姬满。
“墨夙，”他停在了墨夙的侧边，低头望向了她，脸上全是满满的急促和哀戚，“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找到规则！”
她抬了头：“你找她作甚？”
“你不是说她带走了阿莹么，”他自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眉头紧紧地蹙起，“我要把阿莹找回来！”
闻言，她扭头望向了方佳薇，后者摸摸鼻子一脸尴尬。墨夙不以为然，只是转回了目光道：“找回来，然后呢？她已是死人，你却还活着，这辈子你们兄妹因缘早已断尽，即便找了回来，你又待如何。”
“……那请你告诉我她的转世——她轮回去了哪里。”晏寒熙忽而双膝跪下，头深深地低着。他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个由他亲自照顾长大的妹妹，绝对、绝对不能失去，“我想找到她，无论如何……”
方佳薇惊叫了一声，墨夙静静地看着他，却无动于衷：“勿轻易许下下辈子的诺言。”无视他瞬间抖了一下的肩膀，她语气冷淡地继续说道，“即便她可进入轮回，下辈子已与你是陌路人，亦不再是当初的晏莹，你若坚持寻她，便是纠缠不清，扰乱了她新的命缘。你，这是在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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