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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赴宴苏府施计谋

    不出所料,路凝落自从那日回来后,关于她将要飞上枝头的传言在六宫前朝传得人尽皆知。本来皇帝要纳新人进宫也不是大事,但由于路凝落原本丑名在外,后又在太后生辰时大放异彩,如今皇上更是不掩饰对她的喜欢之情,让她进御书房陪伴对弈,这怎么看都不寻常,故而传言沸沸扬扬。

    这日,路凝落就被路霖德叫到了书房。路凝落不禁想到,自己在相府里一直都住在采棠苑这偏院里,甚少到主院去,这谣言还给了自己亲近家里的机会了。想着,不由的有些自嘲的意味。

    书房内,深色锦袍的路霖德负手而立。

    “瑶华,如今前庭六宫都在传着你正得圣宠,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赞赏女儿的才情,让女儿到御书房陪他对弈,这都是事实。至于传言,都是他人揣测,父亲何须在意?”

    “哎,为父何尝不知?只是。。。。。。”路霖德的语气中多了些无奈,继而又说,“瑶华,那内宫的尔虞我诈,为父当真不希望你有所沾染。”

    路凝落是有些感动的,她向来不与相府众人亲厚,路霖德这般倒也让她有几分动容,虽然这关怀给的是路瑶华,而不是自己。

    “父亲,女儿也不愿陷入这后宫的是是非非,只是若皇上当真纳我入宫,父亲又可如何?女儿又可如何?”路凝落声音清冷,似乎毫不担心自己会蒙诏进宫。

    “若皇恩临及,自然叩谢,只是现下先对外称病吧。”路霖德怎不知这其中的厉害,今日找路瑶华过来,大多是做做样子给府中人看的。

    “女儿会找个合适的机会的。”

    “嗯。。。。。。对了,今日是你表妹语菲的十五岁生辰,你舅舅在他府中设了宴,你可要随你母亲过去?”路霖德见路凝落一点即透,心里满意,想起妻子嘱咐自己的事,便开口询问。不过,瑶华怕是不会去吧,依她向来不与人亲近的性子,路霖德暗自腹诽。

    “一晃眼,表妹来相府也六年了,她今年的及笄之礼瑶华也未参加,今日便随母亲去吧,也许久未见舅舅、舅母了。”

    “。。。。。。如此也好,你去准备准备,稍后与你母亲一起过府赴宴去吧。”路霖德的确惊讶,这女儿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是。不过,女儿还以为舅舅会请母亲在府内为表妹摆宴。”路凝落低眉顺目的,但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

    “你母亲是相府主母,操持相府诸事已够劳累,哪儿还顾得上这点小事。”路霖德虽语气平淡,但眼中却有对提起那小舅子的不满之意。

    “父亲说的是。”路凝落清楚捕捉到路霖德眼中的不悦,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又道:“如此,瑶华便先行退下,回房准备。”

    “嗯,回去吧。”路霖德掩去眼中神色,看向路凝落轻声道。

    路凝落闻言,向路霖德行了礼,转身出了书房。路凝落向挽心示意,挽心心领神会,福了福身便快步离去。路凝落浅笑,带着困惑的萱儿往采棠苑走去。心中思忖,谣言传得这样厉害,他……可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想着,路凝落暗笑自己傻,知道便知道了,还期望他火急火燎地赶来质问自己吗?那不是他啊,不是那个万事都云淡风轻的他。只是,不知他日后有了心爱之人,可还会是这般冷然的性子吗?

    “小姐,小姐!”萱儿的叫唤让路凝落一下回了神,见路凝落看向自己,萱儿说道:“小姐,你近日愈来爱发呆了,莫不是身子不利索吗?”

    “傻丫头,有你和挽心这般尽心地顾着我,就是我想病,也病不上!”瞧见萱儿满脸的担忧之色,路凝落心中温暖,语带揶揄道。

    “小姐就拿我和挽心姐姐打趣儿吧!”

    “我知你是担心我,放心,我没事。”路凝落晓得萱儿对自己的事格外上心,不再逗她。

    “小姐,对萱儿来说,你是最重要的,萱儿会好好保护你的!”

    闻见萱儿语气中的坚定,路凝落心中一动,感动却也担忧,只想但愿萱儿他日知道真相,不要太痛苦。想着,路凝落只哑声道句“回吧”,路上也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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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的马车在大道上哒哒而行,丝线制成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宽敞的马车内,相府主母苏银钰正闭目养着神,虽年过四十,仍是面容姣好,气度大方。路凝落坐在一侧,与苏银钰隔着些距离,也未出声。这一幕在人看来,自然晓得两人并不亲近,难免猜想这相府小姐许并非嫡出。而事实上,路瑶华的确是相府嫡女,但她路凝落当真不是。

    马车又走了一会子就在苏府门前停下了,苏银钰和路凝落被丫鬟搀着下了马车。门前已有苏府管家和几个婢子小厮候着,苏府管家忙恭敬地把苏银钰和路凝落请了进去。路凝落暗自瞧着这苏府的模样,确实是高门大户,但对于自家舅舅这个二流商贾来说,总归是奢侈了些。看这光景,不知凭着丞相府拿了多少好处呢,路凝落心中暗讽。

    “长姐,弟弟久候了。”苏银钰的二弟苏文飞见管家领了苏银钰来,赶忙带着妻子上前问好。待两人看见苏银钰身侧轻纱掩面、气质不凡的路凝落时,皆是一惊,苏文飞忙道:“瑶华侄女也来了,许久未见了。”

    “舅舅、舅母好。”路凝落微微施礼,又说:“早些年瑶华身子孱弱,甚少拜访舅舅、舅母。今日是表妹的十五生辰,瑶华便与母亲一同来贺一贺。”

    “这是小女的福气。长姐,请。”苏文飞当真没想到路凝落会来,只感觉那双眼睛清亮,自己瞧着有些心虚,便赶着请苏银钰入席。

    “嗯。”苏银钰只轻应一声,便带着身侧的路凝落和身后的一众婢子进厅,准备入席了。看来,丞相府的人都不大喜欢这家子,这点上自己倒与他们像一家人了,路凝落腹诽道。

    不久席宴便开始了,苏文飞请的人也不多,除了苏银钰和路凝落她们二人,也就几位他交好的官员商贾和各自的闺女了。席间,那些人自然少不了向苏银钰献媚奉承,而苏语菲似乎对路凝落来贺她生辰之事真真是奇怪不已,不时地往她这儿看几眼。

    “与表妹许久未见,今日为表妹准备了一份薄礼以贺生辰之喜,挽心。”路凝落看这苏语菲实在好奇,便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了。

    “多谢表姐。”苏语菲一愣,开口谢道。接过挽心递来的长形锦盒,苏语菲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画卷,缓缓展开,赫然是那幅路凝落所作的兰草图。

    “这兰草绘得细致,字也颇具气度,路小姐好才情呢!”席中的一位小姐也是爱作画题字的人,见到佳作,忍不住赞赏道。

    “可不是!且这轴头以水玉制成,这水玉通透亮泽,毫无杂质,真是宝贝!”刚还在一旁与宾客寒暄的苏文飞见到这水晶轴头,兴奋不已。

    “瑶华只是想这水玉莹如水、坚如玉,兰草清雅,倒是称得上表妹的。”路凝落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声说道。

    “表姐这礼太过贵重,语菲是万万不敢要。”苏语菲满是受宠若惊之色,但心中又喜又气。喜的是这水玉实在难得,倒是可以让她在那些小姐中好好地长长脸;气的是这画当真是画得好,她虽不精通,却也品得出来。自己在相府呆了几年,姑父、姑姑虽不说疼爱自己,但她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比那毁了容而不敢出来见人的相府小姐好太多了。本以为路瑶华废物一个,却没想太后生辰她一鸣惊人,如今又盛传皇上喜欢她,一下子真是让苏语菲嫉妒得很!

    “表妹在相府多年,代我侍奉父亲母亲,以此聊表心意是应该的。”

    “表姐客气,语菲也只是尽晚辈应尽的责任罢了。”言下之意,她路瑶华不侍双亲,失了孝义。

    “早些年我身子不爽利,当真辛苦表妹。如今我身子已大好,表妹终可承欢父母膝下,一家和乐。”路凝落微一挑眉,想不到苏语菲还有几分心思。不过,也好趁势达到她此行的其中一个目的。

    闻言,苏银钰反应不大,只是略微对身旁的路凝落有些惊讶。相反,苏文飞一家子可是惊得不知如何答才好。反对吗?有什么理由反对?人家在情在理的,难道要让他人认为他们想把自家女儿硬塞过去?

    “瑶华说的对,语菲啊,你该回到父母身边,好生照顾他们了。”苏银钰语气不冷不淡的,却有着一股让人必须服从的味道。

    “多谢姑姑、表姐体恤,孝义为先,语菲自然应当侍奉爹爹和娘亲。”苏语菲倒是先缓了过来,恭敬答道。心想,现路瑶华已不似从前那般,自己再待在相府也不容易,虽不舍,也只能作罢。

    “如此甚好,有女儿在身边,弟弟也安慰,多谢长姐。”苏文飞几下也晓得了其中关系,只得顺着说了句场面话。

    “嗯。”苏银钰应了声,便不再说话了。

    “母亲,这酒菜丰盛,女儿贪了口,现想在舅舅府里走走,消消食呢。”路凝落对苏银钰开口一事倒不奇怪,只照着自己的计划步步走下去。

    “也是,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出去走走,谈谈心吧。”

    “是,女儿告退。”路凝落施然起身,和不大情愿的苏语菲,还有那几位小姐千金一同离了席,由苏语菲带着往园中走去。~~~~~~~~~~~~~~~~~~~~~~~~~~~~~~~~~~~~~~~~~~~~~~~~~~~~~~~~~~~~~~~~~~~~~~~

    清浅小备注:水玉,水晶的古称。水玉一词最早频繁出于《山海经》:“又东三百里,日堂庭之山……多水玉”;“丹山出焉,东南流注于洛水,其中多水玉”;“逐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中多水玉”。司马相如《上林赋》曰:“水玉磊河”。水晶得名水玉,古人是看重“其莹如水,其坚如玉”的质地。此外,水精、水碧也是古人对水晶的雅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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