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阿克托克的秘密
“利利达女士？我想我们刚才路过了一场小型台风？”
鼻青脸肿的多奇狼狈地躺在角落里，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绝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狼狈。
“闭嘴！对着你的墙壁去说你那些虚伪的故事！”
利利达跟同伴以外非小孩的人通常不可能好好地说上一句话。
“乖凯莱尔，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不用担心，我就坐在你旁边陪着你。”
利利达把凯莱尔放在角落里的床上——利利达从卧室里扛出来的那张，不过现在上面的被褥什么的经过刚才的洗礼已经变得非常凌乱，甚至上面还有一段被砸断的椅凳腿，
“好吧，它看起来不是太好——我刚才就只顾着出去找阿道夫的麻烦，这样，它是不是好点了？”
利利达扔掉羽绒被上的椅凳腿，然后大力拍拍被子，好让它弄得蓬松一点，至少看起来就非常暖和的样子。
“其实……其实不用这样，我直接睡就好。”
凯莱尔看着利利达那么麻烦地收拾整张床，真的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她轻轻拉了下利利达的衣袖，稍微组织了下语言然后才说。
“小孩子的待遇总得是最好的，没关系，不过我可能太激动了点。睡吧，我就在旁边坐着。”
凯莱尔安静地点点头，于是利利达凶巴巴地转向躺在地上的多奇，
“我宁愿你不跟我说一句话我也不想听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吐出来！虽然阿道夫相信你的谎言，但是我还是有必要说，你在我这里是不可能讨到好处的，你最好和阿道夫待一块去！”
她提起多奇身上的绳子把他用力扔到甲板上。
“谢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刚才的姿势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利利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当你面对利利达的时候，不能什么时候都忍着不吭声，那样她会觉得你太没用，除非你做事能像巴特一样靠谱，同时你也不能像塞尔特那样每字每句都去反驳她，那样做简直就是直接为自己拉仇恨值，女人对危险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感，她们也对发生过的危险的事情有种过分的厌恶，这通常能成为她们灵敏的第六感的来源，不过不见得每次都准就是了。
多奇选择了一种折中的方法，像他对愤怒中的斯科尼亚娜奶奶那样假装得白烂点，因为他来自有威胁的达西州，总免不了成为危险的怀疑对象。
“阿道夫先生，你好，能帮我一下吗，我想靠到那边的桅杆上……”
阿道夫把他后脖子拎起来转移到桅杆边，这不能怪阿道夫，他的体积相比较下还是太小了。
“能告诉我你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谢谢。我能先您恭维一句吗？您的话总是能抓住紧要的地方。”
“好吧，你的恭维话说完了，接下来呢？”
“恩——我从头说起好了，我是自治运动发起人的孙子，我叫多奇·塔桑，也是这一代青年党的发起人和领导者。”
“所以说你领导这里的青年？”
“可以这么说，但是只是一部分要求进步的年轻人，我们一起组织报社，研究法律，发表演讲发散传单，我们几乎做了任何能够影响和关心达西州的事，不过，”
多奇看上去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但是从他侧过去的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却是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必须要向奴隶制主义者低头。”
“难道你认为你们的力量太弱小了？”
阿道夫在桅杆旁倒下来的酒桶上坐下来，他打算好好聊聊。
“不，我们当然有力量，我们只是暂时屈服，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我们的国家的领导者。”
“这个想法听起来不错——你们打算怎么做？如果这只是你们的妄想，那很难说。”
阿道夫稍微委婉地说，实际上谁都会做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但是也并不是谁最后都成为了现实里的主角，大部分人都在妄想和庸碌之间度过了一生。
“我们当然有计划，我们要和第二代领导人合作，我们几个青年党领袖已经和他们已经谈妥了，我的奶奶，她带领着一大批第一代自治组织的人守着阿克托克的入口，我父亲正带着迪恩船长往那里去。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到老达西州长，让他当众揭发副州长的罪恶，这样我们就有理由带着军队来消灭副州长和他庞大的手下。”
“让我来说句实话，你们不一定需要航海者来帮助你们，你只身来找我们到底有什么意义？”
阿道夫探究地看进他的眼底。
“好吧，我一定得坦诚相告不是？”
“当然，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帮助你们。”
多奇低头舔了下干裂的下唇，思考了很久才说，
“这是秘密，除非你们发誓不会告诉别人。”
“既然是秘密，那么你就可以不用说了。”
阿道夫无所谓地说，如果互相之间没有信任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顺便说一句，巴特绝对不会相信你们，我想就算你们能把他骗过去，要取得他的信任也很难。”
“可是，如果是阿克托克的秘密呢？你们总该相信一点，那个大鬼王也不敢随便公开的秘密。”
“——我讨厌威胁。”
阿道夫睁开了他的小眼睛慢慢地说，
“那么，我来说吧，你的话里太多漏洞，首先你的故事里第二代领导人宣布隐居，他们起码还得在你们副州长的控制之下，你们怎么接触到他们的？就算你们找到机会跟他们谈妥了，合作，”
说道这里阿道夫的语调里带着嘲讽的笑意，
“第二代的成员都是副州长的爪牙，你们的联合究竟有什么用。然后，你的奶奶和第一代人，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他们到底还活着多少？那个时代开幕都过了50年了，你期望一群和现在没有任何接触就该活在传说里的老人做些什么？再说说你们国人的奴性，这种东西几十年过去了都没有什么改变，我真该说你们的国人被禁锢得太彻底了吗？”
阿道夫几乎是摊开来直接的讽刺了，但是多奇的脸色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肤色太黑融进夜里的缘故，
“既然几十年都没有改变的东西，你还期望一个老人的指责就能让他们扛起枪来反抗当权者？还是曾经老实朴素廉洁善良的当权者？太天真了，我想他们大部分会躲起来旁观，默不作声看着你们冲突然后流血死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军队，从哪里来？”
多奇不说话。
“我假设前面的条件都符合，军队，从哪里来？”
阿道夫稍稍抬高了声音，却给人一种饱含质疑的感觉，
“一个不掌握军队的政权永远不会稳固，更何况你说的，他们还有戈尔岛的协助，军权当然完全把握在当权者手里，如果有空隙可钻，你们就不会等到现在毫无动静，再者我们假设有委曲求全的人，在你口中一个能当政到即将成为州长的人，这么久没有让人抓到把柄的人，可能会在自己身边放不稳定因素吗？没有绝对信任的人是拿不到军权的，军队起义更不可能是你们这些没经历的青年人能做到的。总的说来，你们依靠的大概就只有你口中的那个阿克托克的秘密，是吧？”
多奇依然沉默。
“抱歉，我对秘密什么的没有兴趣，我还是拿条毯子出来睡吧。”
鼻青脸肿的多奇狼狈地躺在角落里，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绝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狼狈。
“闭嘴！对着你的墙壁去说你那些虚伪的故事！”
利利达跟同伴以外非小孩的人通常不可能好好地说上一句话。
“乖凯莱尔，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不用担心，我就坐在你旁边陪着你。”
利利达把凯莱尔放在角落里的床上——利利达从卧室里扛出来的那张，不过现在上面的被褥什么的经过刚才的洗礼已经变得非常凌乱，甚至上面还有一段被砸断的椅凳腿，
“好吧，它看起来不是太好——我刚才就只顾着出去找阿道夫的麻烦，这样，它是不是好点了？”
利利达扔掉羽绒被上的椅凳腿，然后大力拍拍被子，好让它弄得蓬松一点，至少看起来就非常暖和的样子。
“其实……其实不用这样，我直接睡就好。”
凯莱尔看着利利达那么麻烦地收拾整张床，真的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她轻轻拉了下利利达的衣袖，稍微组织了下语言然后才说。
“小孩子的待遇总得是最好的，没关系，不过我可能太激动了点。睡吧，我就在旁边坐着。”
凯莱尔安静地点点头，于是利利达凶巴巴地转向躺在地上的多奇，
“我宁愿你不跟我说一句话我也不想听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吐出来！虽然阿道夫相信你的谎言，但是我还是有必要说，你在我这里是不可能讨到好处的，你最好和阿道夫待一块去！”
她提起多奇身上的绳子把他用力扔到甲板上。
“谢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刚才的姿势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利利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当你面对利利达的时候，不能什么时候都忍着不吭声，那样她会觉得你太没用，除非你做事能像巴特一样靠谱，同时你也不能像塞尔特那样每字每句都去反驳她，那样做简直就是直接为自己拉仇恨值，女人对危险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感，她们也对发生过的危险的事情有种过分的厌恶，这通常能成为她们灵敏的第六感的来源，不过不见得每次都准就是了。
多奇选择了一种折中的方法，像他对愤怒中的斯科尼亚娜奶奶那样假装得白烂点，因为他来自有威胁的达西州，总免不了成为危险的怀疑对象。
“阿道夫先生，你好，能帮我一下吗，我想靠到那边的桅杆上……”
阿道夫把他后脖子拎起来转移到桅杆边，这不能怪阿道夫，他的体积相比较下还是太小了。
“能告诉我你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谢谢。我能先您恭维一句吗？您的话总是能抓住紧要的地方。”
“好吧，你的恭维话说完了，接下来呢？”
“恩——我从头说起好了，我是自治运动发起人的孙子，我叫多奇·塔桑，也是这一代青年党的发起人和领导者。”
“所以说你领导这里的青年？”
“可以这么说，但是只是一部分要求进步的年轻人，我们一起组织报社，研究法律，发表演讲发散传单，我们几乎做了任何能够影响和关心达西州的事，不过，”
多奇看上去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但是从他侧过去的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却是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必须要向奴隶制主义者低头。”
“难道你认为你们的力量太弱小了？”
阿道夫在桅杆旁倒下来的酒桶上坐下来，他打算好好聊聊。
“不，我们当然有力量，我们只是暂时屈服，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我们的国家的领导者。”
“这个想法听起来不错——你们打算怎么做？如果这只是你们的妄想，那很难说。”
阿道夫稍微委婉地说，实际上谁都会做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但是也并不是谁最后都成为了现实里的主角，大部分人都在妄想和庸碌之间度过了一生。
“我们当然有计划，我们要和第二代领导人合作，我们几个青年党领袖已经和他们已经谈妥了，我的奶奶，她带领着一大批第一代自治组织的人守着阿克托克的入口，我父亲正带着迪恩船长往那里去。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到老达西州长，让他当众揭发副州长的罪恶，这样我们就有理由带着军队来消灭副州长和他庞大的手下。”
“让我来说句实话，你们不一定需要航海者来帮助你们，你只身来找我们到底有什么意义？”
阿道夫探究地看进他的眼底。
“好吧，我一定得坦诚相告不是？”
“当然，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帮助你们。”
多奇低头舔了下干裂的下唇，思考了很久才说，
“这是秘密，除非你们发誓不会告诉别人。”
“既然是秘密，那么你就可以不用说了。”
阿道夫无所谓地说，如果互相之间没有信任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顺便说一句，巴特绝对不会相信你们，我想就算你们能把他骗过去，要取得他的信任也很难。”
“可是，如果是阿克托克的秘密呢？你们总该相信一点，那个大鬼王也不敢随便公开的秘密。”
“——我讨厌威胁。”
阿道夫睁开了他的小眼睛慢慢地说，
“那么，我来说吧，你的话里太多漏洞，首先你的故事里第二代领导人宣布隐居，他们起码还得在你们副州长的控制之下，你们怎么接触到他们的？就算你们找到机会跟他们谈妥了，合作，”
说道这里阿道夫的语调里带着嘲讽的笑意，
“第二代的成员都是副州长的爪牙，你们的联合究竟有什么用。然后，你的奶奶和第一代人，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他们到底还活着多少？那个时代开幕都过了50年了，你期望一群和现在没有任何接触就该活在传说里的老人做些什么？再说说你们国人的奴性，这种东西几十年过去了都没有什么改变，我真该说你们的国人被禁锢得太彻底了吗？”
阿道夫几乎是摊开来直接的讽刺了，但是多奇的脸色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肤色太黑融进夜里的缘故，
“既然几十年都没有改变的东西，你还期望一个老人的指责就能让他们扛起枪来反抗当权者？还是曾经老实朴素廉洁善良的当权者？太天真了，我想他们大部分会躲起来旁观，默不作声看着你们冲突然后流血死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军队，从哪里来？”
多奇不说话。
“我假设前面的条件都符合，军队，从哪里来？”
阿道夫稍稍抬高了声音，却给人一种饱含质疑的感觉，
“一个不掌握军队的政权永远不会稳固，更何况你说的，他们还有戈尔岛的协助，军权当然完全把握在当权者手里，如果有空隙可钻，你们就不会等到现在毫无动静，再者我们假设有委曲求全的人，在你口中一个能当政到即将成为州长的人，这么久没有让人抓到把柄的人，可能会在自己身边放不稳定因素吗？没有绝对信任的人是拿不到军权的，军队起义更不可能是你们这些没经历的青年人能做到的。总的说来，你们依靠的大概就只有你口中的那个阿克托克的秘密，是吧？”
多奇依然沉默。
“抱歉，我对秘密什么的没有兴趣，我还是拿条毯子出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