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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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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崇既然已经把话挑明,就不会再顾念情义躲躲闪闪:“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块土地,设有虚伪佛龛一座,佛龛之后,是一间不见天日的囚室,我大姐池碧,三年前在宫内得病而死,但就在几天前,我亲眼在你娘的囚室内看到了过得生不如死的她!”

    常琴的剑颓然垂落点地,他将惊痛目光回眸射向惠妃,一字字问:“池崇说的可是真的?”

    惠妃一脸茫然状如蒙冤屈:“他说的什么我压根就听不懂,我那地下佛室你是知道的,常琴,我绝不可能在佛祖面前去囚禁一个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

    “打开地宫,带我去看。”常琴不需要惠妃的解释,他只想眼见为实。

    惠妃眸中有一瞬间的迟疑,池崇的眼神已然悲愤交加,应含絮只等着惠妃真面目被揭穿,可惠妃迟疑不过一瞬,便昂着脖子道了声:“好!”

    她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开启地宫机关,沿着幽长的隧道往里走,一路灯火通明,应含絮隐隐感到不对劲,嗅不到前两次来时那种压抑、绝望、如入地狱的气息,待来到佛龛前时,只见佛像金身熠熠,檀香微熏,惠妃朝佛像跪拜三次,内室小门开启,四人踱入,应含絮与池崇大吃一惊,惠妃面不改色,常琴淡漠如常。

    再无血迹斑斑的墙壁、再无扑鼻而来的腐臭,更别说是铁索铜架,何况池碧?

    里头整齐摆设五排书架,佛经陈列其上,墨香隐隐四散,惠妃说:“本宫有时心境燥了,便下来这里抄写经书,你们瞧,这些都是我抄的,抄经可以静心,静心了便不会出现虚无幻象——含絮,池崇,你们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她这话充满了讥诮,令应含絮素手无策,令池崇怒意澎湃。

    “池碧呢?”他问。

    “池碧三年前患病死了,为什么你们池家直到今日还不肯面对现实呢?”惠妃反问,“我听闻你娘每日三餐为她摆碗叠筷,这样的牵挂不舍是不行的!池碧只怕早已投胎转世了,你三天两头怀疑她是遭了毒手,甚至还冤枉到本宫头上来,池崇!做人若树敌太多、疑心太重,迟早是要吃亏的!”

    池崇揭穿惠妃失败,还反受了教训,心情想必是极差,忽然趁常琴不备,欺身逼近掐住了惠妃的脖子,低低切齿怒问:“你究竟把我大姐藏哪里去了?”

    惠妃被掐得呼吸困难,表情作出比实际更为痛苦的扭曲,常琴见状,上前阻止:“池崇,你快放手!你若再过分,别怪我治你的罪!”

    池崇若因此遭罪,只怕救出池碧就更没希望了,应含絮当即上前相劝:“算了,池崇。”

    “怎么能算了?我大姐可能随时死于她手!”池崇虽然放开了惠妃,却抑制不了怒气,被应含絮拉到一边,柔声安抚:“可是没有证据,你能拿人家怎样?有些歹人既然胆敢戕害你大姐,又岂会在乎灭口你这个弟弟,今天如果被反咬一口,他日谁去救池碧?你听我的,不要着急,我们从长计议。”

    应含絮已经用“从长计议”糊弄过池崇许多次了,这一次不是池崇不想纠缠,而的确是毫无办法。

    半个时辰后,常琴将应含絮与池崇带回紫微宫,面对一心顾及池崇情绪的应含絮和陷在仇恨里无法自拔的池崇,一向办事果绝的他,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哎?呃……嗯嗯……啊?”慕容水水从内苑走出来,看到三人,觉得诧异,可又因嘴巴受了伤不能说话,只能用一系列的感叹词表示好奇。

    三人却当没看见她,自顾自找了位置坐下,应含絮的视线终于从池崇身上转移到常琴这儿,目含期待,常琴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常琴对池崇说:“我了解你不是那种抓到些蛛丝马迹就胡乱咬人的人,我也相信你的确在地宫看到了别的,但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池碧,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关于池碧的结果,无论生死。”

    池崇说:“三天太长,我等不起。”眉目忽然转冷,“你也相信池碧三年前就死了吗?你是觉得我在你娘地宫里看到的人不是池碧对不对?”

    “她是我娘,后宫佳丽三千唯她得一‘惠’字,她不是那些蛇蝎心肠的女人。”

    “哼!”池崇冷嗤,“你真这样想吗?”

    常琴缄默,他不解释无回应,令池崇愤怒:“我不需要你给我提供池碧已死的证据,我不会相信的,她的事,我自己查。”

    “这是在宫里!”常琴说,“没有我的准许,你能大肆搜查吗?”

    “不能也必须得能。”池崇言毕,回眸问应含絮,“你帮不帮我?”

    这事儿是怎么扯到自己头上来的?应含絮现在有点懵,一时怔忪,不知所措,下意识看了眼常琴,眼神带着征询与试探。

    “罢了。”池崇负气离去。

    应含絮陡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身处深宫,攀龙附凤,多少对常琴除了爱慕还有些敬畏,凡事仰仗着他,自然凡事得听从他的吩咐,不太敢忤逆他,所以明知他不喜欢自己关心池崇,也就刻意地疏远了池崇。

    可池崇是不是太可怜了?应含絮暗暗在心底这样问自己,表情却紧绷着严肃不屑露丝毫情愫。

    常琴对她“抛弃”池崇的决定较满意,却还小心眼地问她:“觉得内疚吗?”

    男人大约都是如此,只有兄弟的时候肯为兄弟两肋插刀,有兄弟和女人的时候,就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内疚?内疚什么?”应含絮问,然后摇了摇头,似在安抚常琴,又似在肯定自己的自欺欺人,重复道,“不内疚。”

    担心问题挖掘得太深反而会造成伤害,常琴于是转移了话题,侧首问一直在旁围观被当成小透明的慕容水水:“是常英送你回来的吗?”

    慕容水水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持瓶倒水的姿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吱吱呀呀说着应含絮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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