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再信任的人，也会有背叛你的时候
在忘川河靠岸的地方，总是能够看见一个女人伫立在那里。
她叫慕若，来忘川将近一百年了。
她死于天瑾十年，死因是被自己最爱的人赐死。
慕若最爱的人，是瑾国第二代大帝蓝瑾。
蓝瑾赐给了她一杯毒酒。
慕若与蓝瑾相遇在天瑾五年。
天瑾五年，蓝瑾正值十八岁，后宫空缺。那时的慕若，也是十八岁。
蓝瑾选取嫔妃时，慕若深知自己没有出色的地方。像她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在瑾国随处可见，蓝帝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深知自己和蓝帝不会有戏，慕若有意站得远远的。
蓝瑾隔着几米远，连慕若的脸都不能看清，却一眼就相重了她，当场封其为慕微仪，居住在决明宫。
洞房花烛夜，决明宫内。
蓝瑾将慕若的盖头掀起来的那一刻，只一眼，慕若便爱上了蓝瑾。
只是，到了后来，蓝瑾将毒酒赐给她的时候，慕若才知道，说好只宠爱她一个人的诺言，不过是骗人的谎言。呵，多么可笑。因为，蓝瑾在赐毒酒给慕若的同一天，新立了一位嫔妃。这位嫔妃，竟是她的丫鬟逐月。
慕若带着苦笑喝下了毒酒。原来，这五年不过是自己陪着蓝瑾演的一出戏，不过是蓝瑾为了将她的父亲从朝廷推下台的一个计划。
但即便是这样，慕若还是爱着蓝瑾。
在忘川的这将近一百年，慕若每天受尽了折磨，受着忘川河水的吞噬。
当年，慕若被谢必安和范无救带到阴间时，有个疑问一直在围绕着她。在来阴间的黄泉路的路上，慕若并不曾见到有彼岸花盛开在黄泉路段两岸，而且忘川河边也未见到彼岸花开。
这个疑问，伴随了慕若将近一百年。
慕若向与她同样为了见前生所爱之人而跳入忘川河的宋白薇提出了这个问题。
宋白薇来忘川河已一百年有余：“这件事要是说起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一百多年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未曾见过彼岸花开。直到现在，仍未见过。”
慕若不属于那种好奇心强烈的人，便没再多想。只是问道：“白薇你等到你想要等的人了吗？”
宋白薇失落地摇头：“不知道。或许我等到了，或许我没有。”
“这是何意？”慕若不明白宋白薇话里的意思。
“每天来到奈何桥下的人众多，我总不至于一个一个地去认吧？况且，跳入忘川河的人，都会被忘川河污浊的水所束缚，千年之内根本无法逃脱它的领地。”
“原来如此。”慕若恍然大悟。
“是的。”宋白薇说，“这往后，我们要受的折磨可多着呢。”
看着宋白薇，慕若忆起了她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
慕若与宋白薇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慕若跳入忘川河的那一天。
慕若并不知道，在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们都很自我，不爱搭理别人。因为他们一心只想着快些见到自己的前生所爱之人。
慕若在忘川河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宋白薇。
“你好。”慕若对宋白薇打着招呼。她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忘川河里的忌讳。因为在忘川河里，从来都不会有人向他人打招呼。
宋白薇望了慕若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哎，我跟你打招呼呢，你别不理我啊！”受到冷落的慕若有些生气。
“姑娘，你是新来的吧？”宋白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你可能不知道，作为忘川河中孤魂野鬼的一员，是不爱与他人说话的。”
“呃……可是我爱与别人说话啊。”慕若道，“从今以后你我就是朋友啦！”
“姑娘，做朋友在忘川河中可是一大忌讳。我不会跟你做朋友的。”宋白薇继续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我叫慕若，你呢？”
“宋白薇。”宋白薇面无表情道，“姑娘，我见你这么活泼，是来错了地方吧？来忘川河，可是要经受折磨的。”
“我不怕，为了见到阿瑾，我不怕吃苦。”慕若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阿瑾是谁？”宋白薇生前属于那种好奇心极强的人，直到死后也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
“蓝瑾”这个名字，是慕若不愿忘记的一道伤。
……
洞房花烛夜，决明宫内。
那一夜，蓝瑾和慕若什么也没有做。
那一夜，蓝瑾对慕若许下一生只宠爱她一人的诺言。然而，这个诺言，蓝瑾只履行了五年。
五年里，慕若过得很幸福。可每当慕若提出想为蓝瑾生孩子的想法时，却会遭到蓝瑾的拒绝。曾经的慕若不明白蓝瑾为什么会拒绝她。直到被赐毒酒的那一刻，她全都懂了。可她并未因此生恨，她对蓝瑾的爱依然是那么的坚固。
还记得以前在决明宫的时候，自己的丫鬟逐月这样对自己说：“蓝帝对慕姐姐您宠爱有加，不久一定会升您做皇后的。”
慕若与逐月之间，向来都是以姐妹相称。深知逐月在打趣自己，慕若轻轻地拍了一下逐月的肩膀：“逐月你休要胡说。”
“我哪有。”逐月笑着，“这瑾国的人皆知，蓝帝只有慕姐姐您一位妃子，而且以后说不定不会再立另外的嫔妃了。立皇后不去立您还能去立谁呢？”
慕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逐月你不要再打趣我了啦。”
“好啦，慕姐姐，我就不打趣您啦。”逐月被慕若的神态逗笑了，“我哪敢打趣慕姐姐您呐，您说是吧？”
“逐月！”即使内心很高兴，慕若却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啊？”
“好啦好啦，慕姐姐。”逐月拉着慕若的手，“别生我的气了啦。”
“呼……”慕若呼出一口气，“好吧，原谅你了。”
却不曾想，蓝瑾最后立了逐月做淑仪，且同一天赐了慕若一杯毒酒。
逐月的名字，是慕若给取的。慕若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亲自挑选的丫鬟，竟会有这样大的野心。
直到慕若知晓蓝瑾立逐月为淑仪的那一刻，才知道逐月对蓝瑾有着非分之想。
自己真是个笨蛋，逐月对蓝瑾的爱慕之情，自己居然会看不出来。她曾经是那样的信任逐月。现在看来，她对逐月的信任，都是白费的。慕若她忘记了，在瑾国，有这样的一句俗语：你再信任的人，也会有背叛你的时候。
……
“小若你在想什么呢！”宋白薇的手在慕若眼前晃了晃。
“我？”慕若回过神，浅浅一笑，“我在想我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
“是嘛？”宋白薇“嘿嘿”一笑。
“是的。”慕若点点头，却又再次忆起了蓝瑾。她低下了头。
宋白薇注意到了慕若的神态变化，叹了口气道：“小若，你来错地方了。你当初不该来忘川河的。因为在这里只有折磨。”
“折磨……”慕若喃喃自语。
“是的，除了折磨还是折磨。”
慕若想着，只要自己心念不灭，就一定能够再次见到蓝瑾。她抬起头：“我不怕折磨。为了见到阿瑾，我甘愿受到折磨。就算再累，我也不怕。我相信，只要我的心念不灭，就一定能与阿瑾再次相见。”
“可是，掐指算来，蓝瑾这一世的命应该已经到头了，可你并不曾在忘川河畔见过他。”宋白薇道，“想等一个人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容易。就拿我来说吧，你看我，在忘川河的这些年，根本没有等到我要等的人。我都没有耐心了。 ”
听了宋白薇的话，慕若并没有在意，她始终相信着杜季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千年之后，如果你的心念仍未灭，忘川河会带你见到你想见的人。”
“小若你的心念可真坚定。”宋白薇感叹道，“不像我，这么没有耐心。”
“呃……这不重要啦。”慕若安慰道，“不过话说回来，白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前生所爱之人的姓名呢！”
“小若你的好奇心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重了？”宋白薇问。
“呃……有么？”慕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白薇你就告诉我吧。”
“好吧，我回答你的问题。我前生所爱之人名叫陆羽安。”宋白薇皱着眉，“我之所以没有跟你提起过他，是因为我不愿回忆遇见他的时候。”
宋白薇陷入了沉思。
那一年，宋白薇的爹爹宋太守宋奚被人污蔑贪污受贿，遭到了贬官。宋奚因为自己受到污蔑而感到很气愤，一气之下，犯了老毛病，一病不起。每当宋白薇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总是会遭受到大家的议论。
“你看，这个女人就是前任太守的女儿。”
“哦，原来她爹爹就是宋太守啊！真是丢脸。”
“她居然还有脸出门！”
“就是！”
宋白薇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低着头走过正在议论她的人的身边。
“新任太守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大街上的人马上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地看向新任太守。
这位新任太守，便是陆羽安。
宋白薇当时只顾着一个劲地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两旁有什么动静。那时正值冬天，她觉得好冷。
突然，她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说真的，她当时极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抬起头，宋白薇与陆羽安四目相对。
那一刻，如果时间就此停住该有多好。
那一刻，如果是非消失不见该有多好。
可是，时间不会就此停止，是非不会就此消失。
宋白薇立马挣开陆羽安的怀中，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陆羽安抿了抿嘴：“没有关系。”
“这位公子，真的很对不起！”宋白薇低着头。
“你看她，新任太守这刚才来呢，宋太守的女儿就去拉关系。”
“就是，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也难怪，她爹爹也不要脸，不知道贪污受贿了多少银两。”
路两边的人小声议论着宋白薇。心思敏感的宋白薇听见了大家的议论，她攥紧了裙摆，但始终一言不发。
“大家都散了吧。”陆羽安替宋白薇解围。
宋白薇抬起头，感激地看着陆羽安。
陆羽安淡然一笑，转身向太守府走去。
让我如何遇见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刻？
这，就是宋白薇与陆羽安的相遇。
慕若听得入了迷，追问着：“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宋白薇苦笑，“后来，陆羽安他娶了亲，生了儿女。而我，也很识趣地离他而去了。只是……”宋白薇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慕若连忙问。
“只是我只记得我与陆羽安的过往，却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宋白薇叹了一口气。
“真的？”慕若惊讶道。
“嗯。”宋白薇道，“我好像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慕若吓了一跳。
宋白薇敲了敲自己的头：“我也不确定。哎，不想了。每次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头都会很痛。”
她叫慕若，来忘川将近一百年了。
她死于天瑾十年，死因是被自己最爱的人赐死。
慕若最爱的人，是瑾国第二代大帝蓝瑾。
蓝瑾赐给了她一杯毒酒。
慕若与蓝瑾相遇在天瑾五年。
天瑾五年，蓝瑾正值十八岁，后宫空缺。那时的慕若，也是十八岁。
蓝瑾选取嫔妃时，慕若深知自己没有出色的地方。像她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在瑾国随处可见，蓝帝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深知自己和蓝帝不会有戏，慕若有意站得远远的。
蓝瑾隔着几米远，连慕若的脸都不能看清，却一眼就相重了她，当场封其为慕微仪，居住在决明宫。
洞房花烛夜，决明宫内。
蓝瑾将慕若的盖头掀起来的那一刻，只一眼，慕若便爱上了蓝瑾。
只是，到了后来，蓝瑾将毒酒赐给她的时候，慕若才知道，说好只宠爱她一个人的诺言，不过是骗人的谎言。呵，多么可笑。因为，蓝瑾在赐毒酒给慕若的同一天，新立了一位嫔妃。这位嫔妃，竟是她的丫鬟逐月。
慕若带着苦笑喝下了毒酒。原来，这五年不过是自己陪着蓝瑾演的一出戏，不过是蓝瑾为了将她的父亲从朝廷推下台的一个计划。
但即便是这样，慕若还是爱着蓝瑾。
在忘川的这将近一百年，慕若每天受尽了折磨，受着忘川河水的吞噬。
当年，慕若被谢必安和范无救带到阴间时，有个疑问一直在围绕着她。在来阴间的黄泉路的路上，慕若并不曾见到有彼岸花盛开在黄泉路段两岸，而且忘川河边也未见到彼岸花开。
这个疑问，伴随了慕若将近一百年。
慕若向与她同样为了见前生所爱之人而跳入忘川河的宋白薇提出了这个问题。
宋白薇来忘川河已一百年有余：“这件事要是说起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一百多年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未曾见过彼岸花开。直到现在，仍未见过。”
慕若不属于那种好奇心强烈的人，便没再多想。只是问道：“白薇你等到你想要等的人了吗？”
宋白薇失落地摇头：“不知道。或许我等到了，或许我没有。”
“这是何意？”慕若不明白宋白薇话里的意思。
“每天来到奈何桥下的人众多，我总不至于一个一个地去认吧？况且，跳入忘川河的人，都会被忘川河污浊的水所束缚，千年之内根本无法逃脱它的领地。”
“原来如此。”慕若恍然大悟。
“是的。”宋白薇说，“这往后，我们要受的折磨可多着呢。”
看着宋白薇，慕若忆起了她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
慕若与宋白薇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慕若跳入忘川河的那一天。
慕若并不知道，在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们都很自我，不爱搭理别人。因为他们一心只想着快些见到自己的前生所爱之人。
慕若在忘川河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宋白薇。
“你好。”慕若对宋白薇打着招呼。她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忘川河里的忌讳。因为在忘川河里，从来都不会有人向他人打招呼。
宋白薇望了慕若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哎，我跟你打招呼呢，你别不理我啊！”受到冷落的慕若有些生气。
“姑娘，你是新来的吧？”宋白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你可能不知道，作为忘川河中孤魂野鬼的一员，是不爱与他人说话的。”
“呃……可是我爱与别人说话啊。”慕若道，“从今以后你我就是朋友啦！”
“姑娘，做朋友在忘川河中可是一大忌讳。我不会跟你做朋友的。”宋白薇继续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我叫慕若，你呢？”
“宋白薇。”宋白薇面无表情道，“姑娘，我见你这么活泼，是来错了地方吧？来忘川河，可是要经受折磨的。”
“我不怕，为了见到阿瑾，我不怕吃苦。”慕若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阿瑾是谁？”宋白薇生前属于那种好奇心极强的人，直到死后也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
“蓝瑾”这个名字，是慕若不愿忘记的一道伤。
……
洞房花烛夜，决明宫内。
那一夜，蓝瑾和慕若什么也没有做。
那一夜，蓝瑾对慕若许下一生只宠爱她一人的诺言。然而，这个诺言，蓝瑾只履行了五年。
五年里，慕若过得很幸福。可每当慕若提出想为蓝瑾生孩子的想法时，却会遭到蓝瑾的拒绝。曾经的慕若不明白蓝瑾为什么会拒绝她。直到被赐毒酒的那一刻，她全都懂了。可她并未因此生恨，她对蓝瑾的爱依然是那么的坚固。
还记得以前在决明宫的时候，自己的丫鬟逐月这样对自己说：“蓝帝对慕姐姐您宠爱有加，不久一定会升您做皇后的。”
慕若与逐月之间，向来都是以姐妹相称。深知逐月在打趣自己，慕若轻轻地拍了一下逐月的肩膀：“逐月你休要胡说。”
“我哪有。”逐月笑着，“这瑾国的人皆知，蓝帝只有慕姐姐您一位妃子，而且以后说不定不会再立另外的嫔妃了。立皇后不去立您还能去立谁呢？”
慕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逐月你不要再打趣我了啦。”
“好啦，慕姐姐，我就不打趣您啦。”逐月被慕若的神态逗笑了，“我哪敢打趣慕姐姐您呐，您说是吧？”
“逐月！”即使内心很高兴，慕若却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啊？”
“好啦好啦，慕姐姐。”逐月拉着慕若的手，“别生我的气了啦。”
“呼……”慕若呼出一口气，“好吧，原谅你了。”
却不曾想，蓝瑾最后立了逐月做淑仪，且同一天赐了慕若一杯毒酒。
逐月的名字，是慕若给取的。慕若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亲自挑选的丫鬟，竟会有这样大的野心。
直到慕若知晓蓝瑾立逐月为淑仪的那一刻，才知道逐月对蓝瑾有着非分之想。
自己真是个笨蛋，逐月对蓝瑾的爱慕之情，自己居然会看不出来。她曾经是那样的信任逐月。现在看来，她对逐月的信任，都是白费的。慕若她忘记了，在瑾国，有这样的一句俗语：你再信任的人，也会有背叛你的时候。
……
“小若你在想什么呢！”宋白薇的手在慕若眼前晃了晃。
“我？”慕若回过神，浅浅一笑，“我在想我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
“是嘛？”宋白薇“嘿嘿”一笑。
“是的。”慕若点点头，却又再次忆起了蓝瑾。她低下了头。
宋白薇注意到了慕若的神态变化，叹了口气道：“小若，你来错地方了。你当初不该来忘川河的。因为在这里只有折磨。”
“折磨……”慕若喃喃自语。
“是的，除了折磨还是折磨。”
慕若想着，只要自己心念不灭，就一定能够再次见到蓝瑾。她抬起头：“我不怕折磨。为了见到阿瑾，我甘愿受到折磨。就算再累，我也不怕。我相信，只要我的心念不灭，就一定能与阿瑾再次相见。”
“可是，掐指算来，蓝瑾这一世的命应该已经到头了，可你并不曾在忘川河畔见过他。”宋白薇道，“想等一个人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容易。就拿我来说吧，你看我，在忘川河的这些年，根本没有等到我要等的人。我都没有耐心了。 ”
听了宋白薇的话，慕若并没有在意，她始终相信着杜季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千年之后，如果你的心念仍未灭，忘川河会带你见到你想见的人。”
“小若你的心念可真坚定。”宋白薇感叹道，“不像我，这么没有耐心。”
“呃……这不重要啦。”慕若安慰道，“不过话说回来，白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前生所爱之人的姓名呢！”
“小若你的好奇心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重了？”宋白薇问。
“呃……有么？”慕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白薇你就告诉我吧。”
“好吧，我回答你的问题。我前生所爱之人名叫陆羽安。”宋白薇皱着眉，“我之所以没有跟你提起过他，是因为我不愿回忆遇见他的时候。”
宋白薇陷入了沉思。
那一年，宋白薇的爹爹宋太守宋奚被人污蔑贪污受贿，遭到了贬官。宋奚因为自己受到污蔑而感到很气愤，一气之下，犯了老毛病，一病不起。每当宋白薇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总是会遭受到大家的议论。
“你看，这个女人就是前任太守的女儿。”
“哦，原来她爹爹就是宋太守啊！真是丢脸。”
“她居然还有脸出门！”
“就是！”
宋白薇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低着头走过正在议论她的人的身边。
“新任太守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大街上的人马上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地看向新任太守。
这位新任太守，便是陆羽安。
宋白薇当时只顾着一个劲地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两旁有什么动静。那时正值冬天，她觉得好冷。
突然，她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说真的，她当时极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抬起头，宋白薇与陆羽安四目相对。
那一刻，如果时间就此停住该有多好。
那一刻，如果是非消失不见该有多好。
可是，时间不会就此停止，是非不会就此消失。
宋白薇立马挣开陆羽安的怀中，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陆羽安抿了抿嘴：“没有关系。”
“这位公子，真的很对不起！”宋白薇低着头。
“你看她，新任太守这刚才来呢，宋太守的女儿就去拉关系。”
“就是，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也难怪，她爹爹也不要脸，不知道贪污受贿了多少银两。”
路两边的人小声议论着宋白薇。心思敏感的宋白薇听见了大家的议论，她攥紧了裙摆，但始终一言不发。
“大家都散了吧。”陆羽安替宋白薇解围。
宋白薇抬起头，感激地看着陆羽安。
陆羽安淡然一笑，转身向太守府走去。
让我如何遇见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刻？
这，就是宋白薇与陆羽安的相遇。
慕若听得入了迷，追问着：“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宋白薇苦笑，“后来，陆羽安他娶了亲，生了儿女。而我，也很识趣地离他而去了。只是……”宋白薇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慕若连忙问。
“只是我只记得我与陆羽安的过往，却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宋白薇叹了一口气。
“真的？”慕若惊讶道。
“嗯。”宋白薇道，“我好像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慕若吓了一跳。
宋白薇敲了敲自己的头：“我也不确定。哎，不想了。每次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头都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