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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节课要是比作一部电影,史法古这位制片人、出品人、大导演,不知要穿帮多少镜头,露出多少破绽—”,这是今天语文课刚开始时,陆潘给这部电影左填的词、作的片头曲。“屋漏偏逢连阴雨”,又看见女班长春风得意马蹄急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放冷箭、打黑枪,把她捅成马蜂窝,然后再去捅了马蜂窝;或是自己有一盏阿拉丁的神灯,直接把她送到奴隶社会作奴隶;若无能为力,就要一个月光宝盒,把自己送到奴隶社会当奴隶主,反正眼不见为净就行。谁让她老在班上搞什么二十一世纪的“批林批孔”,把人搞得疯掉傻掉死掉。陆潘常在座位板凳上,登高望远、翘首长叹,“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他也只好做现代中国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了。《墨子.尚贤》说:“不肖者抑而废之,贫而贱之。”陆潘觉得自己,就如战国时期最杰出的将领武安君白起,终为应侯范雎所馋杀,受到了最不公正待遇。“中国人批中国人给中国人看,让中国人笑,还是不是中国人?”紫苏听了只觉得陆潘真乃神人也,天才少年常怀才不遇,如天仙少妇常怀孕流产。“人虽智而不遇时,无功。”(《吕氏春秋.孝行览.首时》);《孟子.尽心上》说:“人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

    头一低一抬,史法古已站在讲台,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今天这节作文课,先和大家读两篇不是作文,而是范文的作文。”

    台下一下子有数十只温顺的绵羊在咩咩叫,只有陆潘这一只苏武放牧过的绵羊叫得不那么温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说我语文考试病句老是选错,这人说的话有病,估计人也有病。写文章,一两个错字你说是通假字,通篇错字,再说通假字就不好了吧!”。紫苏没仔细听,同桌一说有语病,这才仔细听起来。

    “以为穿了条烂牛仔裤,披了件破皮夹克,留了卷长头发,就是rock and roll啊,还真以为自己是在‘百家讲坛’啊!顶多是肾上腺激素分泌旺盛罢了。”果然是连珠炮,紫苏想笑没敢笑出来,老老实实把嘴巴缝住。瞥见老史正朝这儿怒目而视,陆潘赶紧低下头,继续卧薪尝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后老史准备在黑板上写字,刚一扭头,陆潘就不安分地抬起头,然后老史一回头,陆潘就安分地低下头,如此几个回合下来,老史的后脑勺上仿佛装了一个高位刹车灯,只要一停下来,灯就亮了。陆潘则像是见了红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一篇是吴潇湘的《春天的少女》,我先给大家朗诵一下啊—”说着,就开始磨豆腐。吴潇湘获此殊荣,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老史赞其是“不忘情于古典而纵身现代的”台湾作家张晓风,同桌又化身为台湾诗人余光中称其“柔婉中带刚劲”,反正都是自己人夸自己人。

    紫苏的左耳朵里进的是自信,右耳朵里出的是自卑,不禁慨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转而又想到《菜根谭》里“耳中常闻逆耳之言,心中常有拂心之事,才是进德修行的砥石”,则认为“有才必韬藏,如浑金璞玉,然而日章也。为学无间断,如流水行云,日进而不已也”才是人间正道。

    “还有一篇,刘紫苏的《怀古》—”,话音将落未落,南偏东四十五度方向约六七米的一个女孩向陆刘这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就是女班长吴潇湘,有“铁娘子”的铁面,不是无私,而是有色,有点巧克力般的肤色。此时此刻,陆刘二人的情绪好比市场上的股票,一个是“多头市”,一个是“空头市”,一个大涨小跌,一个小跌大涨,其实都不好,《庄子.在宥》说:“人大喜邪,毗于阳;大怒邪,毗于阴。”虽说陆潘气不打一处来,但不是因为自己的文章不第,无论是谁,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他总不会相信,紫苏写的一篇《怀古》,就如《红与黑》的发表,能确立了司汤达在法国文学史和世界文学史的地位。《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说:“夫贤士之处世也,譬如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

    这一眼,陆潘恨不得在阳春三月,“温室”一样的教室里,扣上一个用隔音效果极佳的中空玻璃制成的头盔,戴上一副两块“外飘窗”材质的眼镜,好不去跟他口中的“辽东豕”一般见识。说归说,陆潘士气已落下风,却倒驴不倒架,不愿鸣金收兵,只好不与之正面交锋,故用《孙子兵法.始计篇》的“强而避之”以避之。“铅笔如果不得不削,就不要削得太尖,那样容易断的。”刘紫苏小声嘀咕了一句。陆潘不领情,用冷冷的笑表示与女班长水火不容,他就是见不得穷人过年。紫苏无可奈何,只是觉得陆潘为人处世“傲慢与偏见”,又像是王小波笔下那《一只特例独行的猪》。那简直是一根十万八千里长的钢筋混凝土材质的如意金箍棒,在陷空山无底洞一样深的茅坑里泡了五百年,所以不是一般的又臭又硬。

    女班长似乎是要祸起萧墙,家贼难防了,可怜陆潘不知道她的“丧事”,自然就不能当成自己的“喜事”。原来,潇湘的同桌孙罗敷对史法古有点高于师生情外之情,虽说这种小事件发生的概率,比不上健身教练与女会员,但凭借着和易中天形似神似,“嫁人就嫁易中天”就不再只是一句口号了。听见老史对同桌的溢美之词,罗敷脸上的醋意,可以从细胞膜一直渗透到皮肤表层!打酱油加上吃醋,再往心里撒点盐,呜呼……本想模仿陆潘的轻蔑一笑,但又怕陆潘看见自己的模仿,轻蔑一笑,又找不到能冷嘲热讽的理由,也就只能假装冷眼旁观,正襟危坐,洗耳恭听了。其实,她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和同桌之间有时就像是“美苏冷战”,但更多的时候是妯娌间的“口角之争”,而没有遗产遗嘱之争,疏不间亲,等到“同仇敌忾”的时候绝不含糊。

    “如果说上篇是温庭筠的婉约,下篇就是辛弃疾的豪放了。”老史很有腔调地说。

    陆潘一直按耐着自己心里的火焰山,好不容易借到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却怎么扇也扇不灭,于是想求助身边的“千年玄冰”,见此时的紫苏又惊又喜,方知此“千年玄冰”的主要成分是固态甲烷,大失所望。而紫苏则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白开水一样的文字也会有人说是“茶”,真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老糊涂。“祝贺你呀,以后这风口浪尖非你莫属了,‘苟富贵,勿相忘’啊!”陆潘冷冷地说,“不过,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说完就迫不及待等着同桌,作申诉喊冤像。既知清代金缨《格言联壁.存养类》“自家有好处,要掩藏几分,这是涵育以养深。别人不好处,要要掩藏几分,这是浑厚以养大”,紫苏就作申诉喊冤像,不像,这又不是拍电影可以把一个摔酒瓶的动作ng好些遍,管你陆潘是不是个完美主义者。听着老史读文章时的添油加醋,紫苏五体投地,都有点想要磕头请安的意思,因为这座小城对于他的意义,有可能类似于巴黎这座世界之都,给海明威登上舞台提供了一个阶梯。同学的反应也很强烈,但却满足不了他那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因为初来乍到,班级中好多同学都还不知道班级有这号男生,尤其是女生,这个时候只对让自己快乐的快乐男声有兴趣。这就好比一只狼进入羊圈,和一只羊进入羊圈,羊儿们的反应是不一样的。而陆潘如坐针毡,想到“忿无恶言,怒无作色,是谓计得”,就不好龇牙咧嘴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诗人可以作诗,画家可以作画,而他会作诗懒得作诗,想作画不会作画,只好打算用作文来排解自己的愤怒,于是就把作文撕了,其实撕了也无所谓,他总共写了一篇,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解决作文本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他生气的是时候,通常是要骂人的,如果不骂人,八成是会去写作文了,“作文如用兵”,更何况香港才女李碧华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得罪了作家,最大的可能,是他把阁下写进小说中,再赋予一个极悲惨的下场!”。可是,若是得不到发表,阁下的悲剧岂不是更悲惨。他是“名人”,也希望自己是名人,平时就爱把那句《晋书.张翰传》里的“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挂在嘴边,让不了解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主儿,其实在乎的是“生前名”。即使是那种汉奸特务,过街老鼠的角色,班里同学差不多都想人人喊打的,也在所不惜。他只是这样,还不足以泄愤,就又说:“同桌,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人人都有虚荣心,包括我在内。言说什么内在美,可谁愿意把丝绸做成的一条内裤穿在里面,而把麻布做成的一件外套裹在外面。世上有两种人,一种做的是自由落体,一种是竖直上抛,谁经得起地球的诱惑,谁才能到达人生的高峰!”弦外之音,陆潘有踩了狗屎,却没走狗屎运,紫苏头以为然,然心不以为然。

    罗敷目不转睛地望着心目中的“老白马王子”,情人眼里出的不一定是西施,还可能是潘岳。就好比,赢异人他爹,嬴政他爷,秦孝文王当大王的时间还没有当安国君时间的十分之一长,可称之为“老太子”,可见西方也可以有骑白马的“老王子”的。在她的那一双还算比较纯情的眸子里,老史的每一句旁征博引都是一首抒情诗,尽管是朦胧诗;每一个指手画脚,都是一副写意画,尽管是印象派,这大概就是《后汉书.爰延传》里所说的“爱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如果她能够早点知道黑格尔的那句,“对现实的抽象就是对现实的毁灭”,估计也就不会三天两头往语文调研组去问题了。《庄子.天地》说:“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老子.七十一章》说:“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刘紫苏,这个名字挺陌生的,是不是美女啊?”罗敷说完,一双杏眼瞪着,一张樱桃小嘴撅着,大有骆宾王在《讨武瞾檄》里所说的“入门见嫉,娥眉不肯让人”一般。罗敷的性格可以用中国画的画术语“三病”来描述:板、刻、结,即是做题呆板,做人刻薄,做事纠结。她说这话,无非是怕自己“班花”的地位、称号受到威胁了,似有“失宠”,“打入冷宫”的未雨绸缪,只不过是自己打自己。

    “胡说八道什么呀,刘紫苏是男生,他是新转来的。嘘,小点声—”潇湘耷拉着头,像在默哀做礼拜一般庄重,毕竟是在课堂上,自己不能“知法犯法”啊,以后还要“一倡而三叹”呢。两个女孩平日里像是两个文人,两个文人在一起,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相互吹捧,要么相互贬低。其实,谈美,两人是半斤八两,站在一块,不知是“蒹葭倚玉树”,还是“玉树倚蒹葭”。听她这么一说,罗敷又眉开眼笑起来,“没事,就算看见了,老师那么气质温和,也不会怎么样的,吴牛喘月,杯弓蛇影。”,也不管,引经据典是否引喻失义了,她本还想再说什么,“仪容秀丽,资质风流”,却发现完全配不上套。

    “我再说最后一句啊,在语文上,你怎么下这么大功夫,这么卖力啊,不知道高考语文是考不高的,我都怀疑你们俩关系不一般。”潇湘所说的关系和罗敷所听的关系,其实没什么关系。罗敷的脸一下子“映日荷花别样红”,连看起来,也“战地黄花分外香”。尽管如此,她还得说:“胡说八道什么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经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一加工,就算是半成品也挤进‘世界五百强’了。”,这就是中国人的虚伪。说完,又伸着头,照了照嵌在书本里的小镜子,撅了撅小嘴,挤眉弄眼,尽态极妍。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了埃及胡夫金字塔,巴比伦空中花园,中国万里长城,就没有了奇迹的话,那天真烂漫的痴情少女喜欢上“不惑之年”的人民教师,也就是大话了。

    开始老史读了几段,犹如汉武帝读司马相如《大人赋》,称其写赋天赋极高,“飘飘有凌云之气”。可好景不长,老史接着就开始雅正了,好好说了说紫苏文章中几处用典的纰漏。紫苏这刚登上山顶,没来得及体会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从山顶一头栽了一下来,倒是体会到什么叫“高处不胜寒”。紫苏的脸像是校门口餐馆里的拉面,现在又被“刀削”了。真想会老鼠打洞,或是会“遁地术”。这给了陆潘“勤王”的机会,说:“发现了庐山真面了吧,欲抑先扬,你现在的形象已经定形了,比那股民还可怜,连反弹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你可不要怨我,我只是不小心拆开了一个包着谎言的信封,信的内容我可没看啊。”**是海水,人越喝越渴;是山楂片,越吃越饿,题做得越多,不会的越多。

    “不过,要是能够改正这些小错误,应该可以得个五十七八分吧。”史法古一会唱红脸,一会唱白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这时班里的几个男生在小声喝倒彩,倒是女班长发挥了“铁娘子”铁的另一种物理属性—硬,为此打抱不平起来,说:“瑕不掩瑜,干什么非得学丁肇中格物致知的精神啊!”《庄子.人间世》说:“绝迹易,无行地难。”罗敷大跌眼镜到粉碎颗粒状,向来会党同伐异的才女什么时候也学会求同存异了。这也很正常,在一个优秀女人看来,她的周围,所有的男人都是细菌,而所有的女人则都是病毒,但在细菌中还至少有益生菌,在病毒中实在找不出益生病毒来。男人想要侵染,女人想要破坏,而钱钟书先生说,“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家,女人不必学政治,政治家要成功就得学女人”,美国的希拉里,赖斯就是论据。这正义之歌虽然是低吟浅唱,因为作文课堂比其他课堂都要静上几个“数量级”,再加上思维发散得厉害,声**及了大半个教室。可那几秒钟,史法古耳朵里像塞了驴毛,嘴巴也缝上了,但眼睛里还是迸射出光来,虽不比列夫.托尔斯泰的犀利,眼睛要比列夫.托尔斯泰的小。

    终于下课了,陆潘庆幸自己还能不被救护车拉走,深深出了口气,只是出了口气,不是出了口气。陆潘与其慨叹“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倒不如曰“既生瑜,何生亮”。紫苏不知所云,也懒得知其所云,本身心情就不好。对于作文课,陆潘一直有两种观点:一、没什么可讲的!;二、有什么可讲的?所以,老史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开始针砭时弊起来,“起初,我还以为他像是北师大毕业的,现在一看河师大毕业的都不像,去他娘的“甘蔗老来甜,辣椒老来红”。

    按理说,一个人的知识应该随着时间的推移,应如《礼记.学记》所说的‘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但也不排除例外,就好比溶解度一样,一般物质的溶解度都是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增加,但也不排除氢氧化钙和硫酸锂,你说他是氢氧化钙还是硫酸锂啊。听了同桌的高见,紫苏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心悦诚服之余又想起刚才那个为自己保驾护航的女孩,就向同桌刨根问底起。一提到女班长,陆潘即刻满嘴冒白烟儿,差点不与他息交绝游,成割席管宁,曰:“子非吾友也!”虽说,刘紫苏现在追女生的**还没达到吸毒者对毒品的渴望,不过基本上,可以用“买盘强劲”来形容了。生气归生气,不能因小失大,就说道:“榛子,外壳坚硬,果仁肥白而圆,有香气,油脂含量高,吃起来特别香美,她就好比榛子—没关系,想泡就去泡吧,也算为我报仇。恋爱是包换的,婚姻是保修的,别弄反了就行。”

    在陆潘看来,想在这所城市里找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就和找个房子一样一样的,“长安居大不易”。有人住“公用设施用房”,地下室;有人住“微利房”和“解困房”;有人住“公寓式住宅”;有人住楼盘的“双景住宅”,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你倒是为我看看面相,算上一卦,我该住什么房子啊?”紫苏用俏皮话回应俏皮话说道。

    “找女朋友和找房子一样,首先看到的是外观,即女孩的相貌和身材,但结婚以后住进去,你会发现这是次要的,就好比一个楼盘,最看重的不是房子的‘户型比’和‘绿化率’,而是房子内部通风的好坏,采光的强弱,以及甲醛的有无超标。所以,就看你找女孩是准备做恋人,还是老婆了。”

    紫苏也不是没话的人,可一碰上同桌的话里有话,就无话可说了。陆潘的话,白话文言方言“大杂烩”,如热锅炒豆子,让好多人“无言”。他还算是听明白了,爱情是感情投资,换句话说,即使将来“打水漂”了,身上又不会少一磅肉、一升血,但又感觉,“光拜佛不烧香”是不灵的,什么都有一定的风险,炒股不也是有风险吗,只不过人家说的是“套牢”,自己该拿什么去“套牢”呢。他不知道用什么,但知道不能用什么,麻绳、铁链不靠谱,幌金绳、雷峰塔也不着边际,戒指手镯项链耳环,都是个圆圆圈圈,无不有着“套牢”的意味,只是他还没那经济实力,连温饱问题都快解决不了了,经常“有一顿,没一顿”。

    “我的蔡文姬,我的卓文君,今天你的风头可被那个男生给抢了啊!”罗敷下课的第一句话如是说,因为适才同桌抢了自己的风头而心存妒忌。可见,有时候,赞美女孩心细的同时,也是在批评女孩的心小,就像是女红用的那一枚绣花针。男孩则不然,男孩子读多了戴望舒的《双桅船》、周作人的《乌篷船》,女孩子要么不读,要么只读魏学洢的《核舟记》。“山外青山楼外楼,我甘拜下风,自叹不如,再说都是班级的荣誉啊。”吴潇湘若无其事地笑道,心知肚明,“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也对,说俄罗斯的t-72坦克厉害,还是t-80坦克厉害有什么意义,反正都是国家的国防实力。可是罗敷则不以为然,一如是白萝卜和胡萝卜不能同吃,白萝卜维生素c含量极高,而胡萝卜中含有一种叫抗坏血酸的解酵素,会使白萝卜中的维生素c丧失殆尽;又好比是纽约尼克斯的斯塔德迈尔和卡梅隆.安东尼,不知谁才是更衣室的毒瘤。可罗敷又一次大跌眼镜到粉碎粉末状,不曾想到争强好胜的女班长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晚上,紫苏躺在床上,脸上有点小人得志的坏笑,闭上眼睛就是几十张双手来回晃动,幸亏是在鼓掌,不是在挥拳。春天做的梦,一般都很美,一般都不容易做。边城是最后一个回到寝室的,洗漱了又把阳台上晾干的衣服收了,就上了床,嘴里没挤出一个字,扁担也压不出个屁来。这时,宿舍里有一个显性的“好色鬼”对边城窃窃私语道:“要是有个‘三妻四妾’招架不了,我可以伸出援助之手,献出一片爱心。”边城支支吾吾来搪塞,巧被隐性的“好色鬼”紫苏听见,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义愤填膺道:“学习他乃状元,泡妞您是行家,可要指点迷津啊!”那人还真没装蒜,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姜还是老的辣,倚老卖老地说:“哪有小孩一生下来刚学会说话,就会唱美声了;刚学会走路,就会跳街舞了。”庖丁解牛没见识到,倒见识了布丁吹牛,说:“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妞)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这牛吹得真是牛。紫苏在宿舍和班级里和同学处得都是相当融洽跟一家人似的,主要在于他特别能迁就人,正如《鬼谷子.谋第十》里说的,“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紫苏骨子里也并非就喜欢迁就他人,只因刘父在他小小年纪时就向其灌输,《周易.睽.象》的“君子以同而异”;《周易.咸.象》的“君子以虚受人”;以及《周易.艮.象》“君子以思不出其位”。矫枉过正,过犹不及,则弄巧成拙。把宅心仁厚心、善良的一个人教育得喜欢听任、无视、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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