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1 玉碎心死
幽冥宫的地牢昏暗潮湿，唯有墙上烛光轻晃。
墙角一瘦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微微发抖，没有人知道那是一女子在哭泣。哭世事多变，泣人心难测。昔日的姐妹魂归故里，今日的阿去令她心寒。景常枫的误解中伤，她都能忍受，都能挨过，唯有这次……彻底的崩溃。
烛火摇曳，壁上属于她的影子也在摇晃，似嘲笑，似可怜。南宫杳埋首抱膝缩在角落里，牙关咬得紧紧的，任泪水肆意。
夜，静的可怕，静的深邃，如同他的眼睛深邃难捉。
“嗵嗵”的脚步声响起，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清晰。南宫杳抬头，隔着牢房望着这近在咫尺又陌生遥远的男子。他的脚步还是那么沉着稳定，他的面容还是那么俊逸洒脱潇洒，可是在她看来，都不再是真正的他！
“你来做什么！”南宫杳生冷地开口，语气尽是生疏冷漠。
灯由去不怒但笑，轻轻一笑，看不出是喜是悲。只见他从下人手中端来一大碗食物拿过一双筷子递至牢内“小杳，这是你最爱吃的青菜炒饭，这回我放了很多肉丝，你快来尝尝！”
此刻的他是安静的，是温柔的，温柔到令人心痛。
南宫杳扶着墙壁支撑着站起，缓缓走来他面前。‘青菜炒饭？’他还记得她爱吃青菜炒饭，还记得她要多放些肉丝……呵呵，南宫杳接过他手里的青菜炒饭，笑着哭，眼泪一颗一颗滴到热腾腾的饭上。
你若还是以前的阿去，这碗青菜炒饭我定吃的一粒不剩，只可惜……一想到笑笑的惨死，她的心就好冷，好痛，如同被钉在砧板上刀过万遍。
南宫杳抬端起碗重重地砸向墙壁，“啪”的一声碗碎了，米饭洒了满地，热气散逃，一片狼藉。
“灯由去，我恨你！！”既然杀了笑笑，既然做了魔鬼，就不可能再变回以前的阿去。
灯由去双手背于后，仰头蹙眉似极力隐忍，随即从后面带出半块玉佩摊在她面前，依旧平静道“还记得这半块玉佩吗？当初我说它是我的心，我把心交给你保管，可你又还给了我”
望着那半块刻着‘去’字的玉佩，她的眼里充满泪水。
从她把玉佩交还给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跟何况现在笑笑的死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
“可小杳你知道吗，我的心一直在你那儿，即使玉佩回来，心也收不回了”
隔着牢门，灯由去拉过她的手，将玉佩放到她手中，再弯曲她的手指将玉佩紧紧地握住。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自赏，南宫杳的手一直都是被迫张开，被迫握紧。
“够了，灯由去”南宫杳握着玉佩的手提至耳边，绝情绝义道“从今往后，你我如此玉佩！”说着将玉佩狠狠地砸到他跟前。
通体的白玉在他脚下碎成两截……
灯由去弯腰拾起脚下的两块断玉，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她摔的不是玉，而是他的心。
拾起受伤的心，他不再多说，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牢房，离开她。
烛火还在摇曳，忽然灯芯湮没在烛油中，灭了。
原以为会陷入无边的黑暗，月光似同情般洒入地牢，还伴着……他的箫声。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周府，那时他每晚都在她屋外为她吹箫，每晚她都枕着他的箫声入眠。
“灯由去，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笑笑的死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箫声忽然停了，牢房外，灯由去放下手里的洞箫望月惆怅“小杳，今晚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吹箫，再见了！”
箫声似光，身影如风，华光倾泻之后必然随风而逝。
2 真相
阳光照进地牢，南宫杳微眯着双眼，探寻这光照进来的方向。深秋的太阳被罩上一层橘红色，洒进地牢，照得身上、脸上，暖烘烘的。地牢门前的地方仍是一片狼藉，昨晚被她摔碎的碗，零星地散在地面，米饭被风干了，一粒一粒地躺在那儿。
南宫杳双手交叉环上冰凉的手臂，将脸别过，不去看那片狼藉，不去想那段回忆，继续睡觉。
“属下参见蝶堂主”
“都给我退下”
“是”
是小蝶，南宫杳抬头望向牢外，守卫们磕磕碰碰的兵器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想来是蝶留意谴退了他们。谴退守卫做什么？这不像她的行事作风。哼，又有什么不像呢，现在他们都变了，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如此一想，南宫杳也不那么好奇了。
“近来过的可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蝶留意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南宫杳看向声源的方向，良久，粉色身影才姗姗出现。
“本来看不到你们，我过的还行，现在……”南宫杳摇头，连讽刺的话语都不屑再说。
蝶留意并未在意她那带刺的言语，灼灼的目光紧盯着地上的残羹，问“灯由去来过？”
“是啊，还带来了我最喜欢吃的青菜炒饭，还放了很多肉丝……对了还有他的玉佩……都被我摔了！！”南宫杳本不想讽刺，可又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她的言下之意其实是：你还带了什么东西给我破坏？
原以为蝶留意会生气，会发怒，可南宫杳却在她脸上看到了惋惜和心痛。当幽冥还是三使的时候，她蝶留意可是以冷艳无情著称，如今竟对一碗青菜炒饭心痛，还真是令人费解。
“你不该驳了他的心意”蝶留意语气凉凉，目光依旧不离那残羹。
南宫杳不解“为什么你们都变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灯由去会变成魔鬼，为什么蝶留意会没了人情。
蝶留意的目光终于从那残羹上收回来，落到南宫杳的身上“我没变，灯由去更没变，至始至终变的只有你一个！！”
她的目光像把利刃直刺向南宫杳的心底，语气坚定的让她心颤，这是怎么回事？
“我亲眼看见他杀了笑笑，他变了，变得残忍，变得可怕，变成了魔鬼！！”南宫杳站在她面前将心底的盛怒全部倾出。
“景常枫不也亲眼看见你杀了素琴吗？！”蝶留意逼问，眸中尽是对她的恨意。恨她愚，恨她笨！
南宫杳怔愣，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灯由去根本就没杀周笑笑”蝶留意双手抓着牢门，指甲陷进木桩，痛心道“我查过周笑笑的尸体，她是咬舌自尽的！！”
‘轰’南宫杳脑海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全被‘咬舌自尽’四个字占据。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如一张纸，不，比纸还可怕。整个人仿佛灵魂散尽，颓废地跌在地上。
蝶留意旨在为灯由去讨个公道，并不是看她颓废，三个人本来可以好好相处，如今却变成这般……心，忽然就难受了，尤其是看到现在的她。
南宫杳死死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以为这样就可以组阻止心痛。她怎么这么蠢，怎么就没想到呢，还一次次地伤害他。
眼泪一颗颗掉下，南宫杳爬到残羹处，抓起地上那风干的饭粒塞进嘴里，边吃边哭泣“阿去……对不起……”
“咳咳咳……”米粒又干又硬咽到喉咙中直咔的嗓子发痛，后悔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里，现在她也只能将后悔吞进肚里。
“小杳，别再吃了！”蝶留意看不下去。
隔着牢门南宫杳忽然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小蝶，放我出去，我要向阿去道歉跟他说‘对不起’，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
蝶留意面露难色，看到她那凄楚的模样，心中动容。就在她决心放走南宫杳的时候，身后响起一悠闲的女声“蝶堂主真是尽职，这么早就来地牢审问犯人”
陈素琴一身华服站在两人身后，面带笑容道“可惜宫主让我带走南宫杳……”
蝶留意厉声问“你要带小杳去哪儿？！”
“重要的人自然关到重要的地方，宫主的旨意，蝶堂主也要质疑吗？”“来人，带走！”
‘咔吱’一声牢门打开，南宫杳被两个侍卫拖出。
临走前，南宫杳紧紧拽着蝶留意，哭道“帮我找阿去，代我说声‘对不起’”
南宫杳被带走了，牢房空荡荡只余蝶留意一人。曾经一度效忠幽冥宫，一度做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这些到底是对？是错？
对或错，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从南宫杳加入幽冥宫开始，她的对错观就发生了改变。
人生苦短，不做杀手的时候，她是轻松的。比如小玲就是开心的，整日整夜跟在周茗青身后鬼混，做尽‘坏事’，尝尽美食。她曾奢求过小玲的日子，小玲的生活由她不由人，这次她要再做一回小玲。
蝶留意离开牢房，她要做小玲，她要找到灯由去，她要代南宫杳向他道歉。
灯去无留意，笑看杳不及。
幽冥宫的后山此时正立着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眉之下的黑洞闪着黯淡的光芒，是决绝，亦是视死如归。灯由去手执软剑立于夕阳之下，余辉洒在他身上，为其镀上一层金色。
幽冥宫的地牢昏暗潮湿，唯有墙上烛光轻晃。
墙角一瘦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微微发抖，没有人知道那是一女子在哭泣。哭世事多变，泣人心难测。昔日的姐妹魂归故里，今日的阿去令她心寒。景常枫的误解中伤，她都能忍受，都能挨过，唯有这次……彻底的崩溃。
烛火摇曳，壁上属于她的影子也在摇晃，似嘲笑，似可怜。南宫杳埋首抱膝缩在角落里，牙关咬得紧紧的，任泪水肆意。
夜，静的可怕，静的深邃，如同他的眼睛深邃难捉。
“嗵嗵”的脚步声响起，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清晰。南宫杳抬头，隔着牢房望着这近在咫尺又陌生遥远的男子。他的脚步还是那么沉着稳定，他的面容还是那么俊逸洒脱潇洒，可是在她看来，都不再是真正的他！
“你来做什么！”南宫杳生冷地开口，语气尽是生疏冷漠。
灯由去不怒但笑，轻轻一笑，看不出是喜是悲。只见他从下人手中端来一大碗食物拿过一双筷子递至牢内“小杳，这是你最爱吃的青菜炒饭，这回我放了很多肉丝，你快来尝尝！”
此刻的他是安静的，是温柔的，温柔到令人心痛。
南宫杳扶着墙壁支撑着站起，缓缓走来他面前。‘青菜炒饭？’他还记得她爱吃青菜炒饭，还记得她要多放些肉丝……呵呵，南宫杳接过他手里的青菜炒饭，笑着哭，眼泪一颗一颗滴到热腾腾的饭上。
你若还是以前的阿去，这碗青菜炒饭我定吃的一粒不剩，只可惜……一想到笑笑的惨死，她的心就好冷，好痛，如同被钉在砧板上刀过万遍。
南宫杳抬端起碗重重地砸向墙壁，“啪”的一声碗碎了，米饭洒了满地，热气散逃，一片狼藉。
“灯由去，我恨你！！”既然杀了笑笑，既然做了魔鬼，就不可能再变回以前的阿去。
灯由去双手背于后，仰头蹙眉似极力隐忍，随即从后面带出半块玉佩摊在她面前，依旧平静道“还记得这半块玉佩吗？当初我说它是我的心，我把心交给你保管，可你又还给了我”
望着那半块刻着‘去’字的玉佩，她的眼里充满泪水。
从她把玉佩交还给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跟何况现在笑笑的死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
“可小杳你知道吗，我的心一直在你那儿，即使玉佩回来，心也收不回了”
隔着牢门，灯由去拉过她的手，将玉佩放到她手中，再弯曲她的手指将玉佩紧紧地握住。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自赏，南宫杳的手一直都是被迫张开，被迫握紧。
“够了，灯由去”南宫杳握着玉佩的手提至耳边，绝情绝义道“从今往后，你我如此玉佩！”说着将玉佩狠狠地砸到他跟前。
通体的白玉在他脚下碎成两截……
灯由去弯腰拾起脚下的两块断玉，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她摔的不是玉，而是他的心。
拾起受伤的心，他不再多说，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牢房，离开她。
烛火还在摇曳，忽然灯芯湮没在烛油中，灭了。
原以为会陷入无边的黑暗，月光似同情般洒入地牢，还伴着……他的箫声。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周府，那时他每晚都在她屋外为她吹箫，每晚她都枕着他的箫声入眠。
“灯由去，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笑笑的死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箫声忽然停了，牢房外，灯由去放下手里的洞箫望月惆怅“小杳，今晚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吹箫，再见了！”
箫声似光，身影如风，华光倾泻之后必然随风而逝。
2 真相
阳光照进地牢，南宫杳微眯着双眼，探寻这光照进来的方向。深秋的太阳被罩上一层橘红色，洒进地牢，照得身上、脸上，暖烘烘的。地牢门前的地方仍是一片狼藉，昨晚被她摔碎的碗，零星地散在地面，米饭被风干了，一粒一粒地躺在那儿。
南宫杳双手交叉环上冰凉的手臂，将脸别过，不去看那片狼藉，不去想那段回忆，继续睡觉。
“属下参见蝶堂主”
“都给我退下”
“是”
是小蝶，南宫杳抬头望向牢外，守卫们磕磕碰碰的兵器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想来是蝶留意谴退了他们。谴退守卫做什么？这不像她的行事作风。哼，又有什么不像呢，现在他们都变了，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如此一想，南宫杳也不那么好奇了。
“近来过的可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蝶留意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南宫杳看向声源的方向，良久，粉色身影才姗姗出现。
“本来看不到你们，我过的还行，现在……”南宫杳摇头，连讽刺的话语都不屑再说。
蝶留意并未在意她那带刺的言语，灼灼的目光紧盯着地上的残羹，问“灯由去来过？”
“是啊，还带来了我最喜欢吃的青菜炒饭，还放了很多肉丝……对了还有他的玉佩……都被我摔了！！”南宫杳本不想讽刺，可又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她的言下之意其实是：你还带了什么东西给我破坏？
原以为蝶留意会生气，会发怒，可南宫杳却在她脸上看到了惋惜和心痛。当幽冥还是三使的时候，她蝶留意可是以冷艳无情著称，如今竟对一碗青菜炒饭心痛，还真是令人费解。
“你不该驳了他的心意”蝶留意语气凉凉，目光依旧不离那残羹。
南宫杳不解“为什么你们都变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灯由去会变成魔鬼，为什么蝶留意会没了人情。
蝶留意的目光终于从那残羹上收回来，落到南宫杳的身上“我没变，灯由去更没变，至始至终变的只有你一个！！”
她的目光像把利刃直刺向南宫杳的心底，语气坚定的让她心颤，这是怎么回事？
“我亲眼看见他杀了笑笑，他变了，变得残忍，变得可怕，变成了魔鬼！！”南宫杳站在她面前将心底的盛怒全部倾出。
“景常枫不也亲眼看见你杀了素琴吗？！”蝶留意逼问，眸中尽是对她的恨意。恨她愚，恨她笨！
南宫杳怔愣，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灯由去根本就没杀周笑笑”蝶留意双手抓着牢门，指甲陷进木桩，痛心道“我查过周笑笑的尸体，她是咬舌自尽的！！”
‘轰’南宫杳脑海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全被‘咬舌自尽’四个字占据。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如一张纸，不，比纸还可怕。整个人仿佛灵魂散尽，颓废地跌在地上。
蝶留意旨在为灯由去讨个公道，并不是看她颓废，三个人本来可以好好相处，如今却变成这般……心，忽然就难受了，尤其是看到现在的她。
南宫杳死死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以为这样就可以组阻止心痛。她怎么这么蠢，怎么就没想到呢，还一次次地伤害他。
眼泪一颗颗掉下，南宫杳爬到残羹处，抓起地上那风干的饭粒塞进嘴里，边吃边哭泣“阿去……对不起……”
“咳咳咳……”米粒又干又硬咽到喉咙中直咔的嗓子发痛，后悔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里，现在她也只能将后悔吞进肚里。
“小杳，别再吃了！”蝶留意看不下去。
隔着牢门南宫杳忽然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小蝶，放我出去，我要向阿去道歉跟他说‘对不起’，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
蝶留意面露难色，看到她那凄楚的模样，心中动容。就在她决心放走南宫杳的时候，身后响起一悠闲的女声“蝶堂主真是尽职，这么早就来地牢审问犯人”
陈素琴一身华服站在两人身后，面带笑容道“可惜宫主让我带走南宫杳……”
蝶留意厉声问“你要带小杳去哪儿？！”
“重要的人自然关到重要的地方，宫主的旨意，蝶堂主也要质疑吗？”“来人，带走！”
‘咔吱’一声牢门打开，南宫杳被两个侍卫拖出。
临走前，南宫杳紧紧拽着蝶留意，哭道“帮我找阿去，代我说声‘对不起’”
南宫杳被带走了，牢房空荡荡只余蝶留意一人。曾经一度效忠幽冥宫，一度做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这些到底是对？是错？
对或错，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从南宫杳加入幽冥宫开始，她的对错观就发生了改变。
人生苦短，不做杀手的时候，她是轻松的。比如小玲就是开心的，整日整夜跟在周茗青身后鬼混，做尽‘坏事’，尝尽美食。她曾奢求过小玲的日子，小玲的生活由她不由人，这次她要再做一回小玲。
蝶留意离开牢房，她要做小玲，她要找到灯由去，她要代南宫杳向他道歉。
灯去无留意，笑看杳不及。
幽冥宫的后山此时正立着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眉之下的黑洞闪着黯淡的光芒，是决绝，亦是视死如归。灯由去手执软剑立于夕阳之下，余辉洒在他身上，为其镀上一层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