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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拉灯时间

    下山的路不难走,不过佟立冬腿受伤,必须要人搀扶,方已说:“我先下山找人怎么样?”

    佟立冬满头大汗,一半重量卸在方已身上,说:“这个时间不一定能找到人,没事,你扶着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羽绒服已经物归原主,方已披上身,搀着佟立冬小心翼翼下山。佟立冬搭住方已肩膀,第一次发现方已骨架很小,他垂下眸,能看到她侧脸,鼻梁高挺,嘴角紧抿,人虽小,力气却不小,能承受他的重量。她的病还没有痊愈,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听来脆生生的。

    终于走回水库,方已长舒一口气,咬咬牙又搀着佟立冬走过一段小路,才看见佟立冬的车。上车后,方已立刻打开暖气,脱下羽绒服往佟立冬身上一扔,佟立冬早已被寒风吹得手脚冰凉,因此也不客气,转头正要跟方已说话,突然注意到她身上那件乳白色的薄线衫上全是泥巴和灰尘,尤其是胸口一块,黑色的泥占据了大半面积,应该是她趴在地上,把他拉上来时沾上的。

    方已握住方向盘,双眼闪亮亮说:“我开车了,系安全带!”

    佟立冬一笑,系好安全带,盖上方已的羽绒服,安安心心做起乘客。

    方已担心佟立冬的伤势,就近找到一家医院,医生要求佟立冬去拍片,方已替他办完手续,问佟立冬:“你记不记得周逍的手机号?”

    佟立冬说:“不记得。”

    “公司的呢?”

    佟立冬摇头,号码全在手机里,如今手机不能用,他们无法联络周逍,方已垂头丧气:“算了,我先陪你看完医生,等会儿再回去。”

    佟立冬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身边没有动静,偏过头看了一眼,只见方已低着头,双臂环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想,佟立冬拿起羽绒衣,盖到方已身上,方已回过神,说:“不用。”

    佟立冬不理会,问她:“你怎么一个人跑那么远?跟周逍吵架了?”

    方已一本正经回答:“我乘了两块钱公交车,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下车,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水库那边,这边是哪个城区,是不是离宝兴路很远?”

    “远得很。”佟立冬说,“不认识路你还瞎跑?”

    “你的腿还痛不痛?”

    “你说呢?”

    “周逍让你来找我?”

    佟立冬闭眼不答,方已说:“要不我先回去一趟,通知周逍一声?”

    佟立冬不耐:“走吧走吧。”

    方已起身准备走,佟立冬喝道:“站住!”

    他见过没良心的人,却没见过像方已这么没良心的人:“我待会儿瘸着腿怎么走出医院?”

    方已给出建议:“找护士。”

    佟立冬气急:“走走走!”

    方已走了,佟立冬孤零零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来气,打算找个电话打去局里找人,刚准备起身,就见身边落下一道阴影,头顶传来声音:“算了,已经等了那么久,我陪你等片子出来再走。”

    佟立冬靠回椅子,抬头看着方已,轻描淡写说:“嗯。”

    那头周逍已经把宝兴路一带掘地三尺,开车沿路找半天,始终不见方已踪影,火箭跑过来说:“那边我也问过了,没人见过方已。老板,方已才失踪了几个小时,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她自己能回来。”

    周逍看一眼时间,九点没还到,也许方已已经回家,家中必须有人守着,他正打算返回,突然见到前方停下一辆车,有人从车中下来,走到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出来后一边喝水一边打电话:“她没联络过你?没什么事,对,我也在南江市,好,下次抽时间回去开同学会,对了,方已有没有联络过另外几个人?她跟你们最要好。哦,没事没事,放心,嗯,有空再聊。”

    蒋予非挂断电话,正要上车,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望过去,正见周逍倚着跑车朝他笑,蒋予非一怔,随即笑说:“这么巧?”

    周逍笑着走近:“我说巧才对,蒋经理怎么会在这里?”顿了顿,“找方已?”

    蒋予非尴尬,沉默半晌问:“方已回来了吗?”

    “蒋经理似乎过于关心。”

    蒋予非欲言又止,说:“我跟方已是朋友,所以……”

    “蒋经理费心了,我会照顾好她,时间也不早了,蒋经理开车回去也要一个小时,早点回吧。”

    蒋予非坐回车中,隔着玻璃窗,盯住一动不动挡在路前的周逍,他捏了捏方向盘,倒着车,调转方向,睨向后视镜,周逍还站在原地,不知在打谁的电话。车子一路返回,蒋予非留心路两边,油量快耗尽,他只能去先拐去加油站,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听见方已的声音。

    方已说:“加完油我先送你回去,再打车回来,还是我先直接开回家,让周逍送你回去?这里离我家比较近。”

    佟立冬想也不想就答:“先送我回去。”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后者?从时间效率来看,后者比较划算。”

    “我今晚的时间全因为你浪费了,你跟我讲时间效率?”

    方已闭上嘴,酝酿完反驳的话,正准备开口,突然听见有人敲车窗,她定睛一看,惊喜道:“蒋予非!”

    蒋予非神色一松:“总算看到你了。”

    方已送佟立冬回家,佟立冬看向后视镜,说:“他跟着我们,待会儿他再送你回去?”

    方已说:“跟他说不用,他不听。”

    到达佟立冬家,方已把他送到电梯口,急急忙忙就跑了。蒋予非把她拉到自己车里,方已摆手说:“真的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送你回家,很快。”

    方已拗不过他,只好说:“那你别停在我家门口,停远一点。”

    蒋予非笑说:“不让周逍看见我?”

    方已讪讪:“他要是看见你,我们又要吵架。”

    有时老天偏要与你作对,不想来什么,偏偏就给你什么,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最危险最关键的时刻。

    方已特意让蒋予非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小区,谁知刚下车,就听见一伙人大喊:“方已!”

    “方已你在这里!”

    “方已,我们找你半天了!”

    方已扫视四周,小贷公司的全体男员工基本全都聚集在这里。他们找人找累,准备去小区那头的街道吃宵夜,谁知竟有意外收获,方已竟然同别的男人在一起。

    周逍很快从马路对面赶来,对蒋予非视而不见,他面无表情把方已拎出人群,方已扭着脑袋无声地对蒋予非说“拜拜”,踉踉跄跄被周逍拖一路。

    回到周逍家,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周逍一言不发来回踱步,方已说:“我先上楼。”

    “站住!”周逍厉声道,“一声不吭失踪半天,你什么都不想解释?”

    方已说:“我是成年人,出门逛街也算失踪?”

    “电话不拿钱包不带,逛到十点钟才回来,没有任何交代,你难带不会打个电话回来?”

    “我不记得你号码,佟立冬手机摔坏了,也没法打。”方已烦躁,“我现在不想说话,太累了,我想休息。”

    她转身想走,周逍猛地拽住她,正要发怒,却听方已倒抽口气:“疼疼疼!”

    周逍一惊,立刻松开手,这才发现方已两只手伤痕累累,他强行脱下方已的羽绒衣,见到她一身脏兮兮的污渍,怒道:“你跑去泥里打滚?”

    “你才去泥里打滚,我这全是为了救佟立冬!”

    救人救到满身伤,她也不知道喊疼,衣服裤子脱掉后,方已才发现腿和胳膊有几处皮已经擦破,一碰水就火辣辣的疼。

    周逍隔着浴室门说:“现在知道疼了?当时怎么不喊?”

    “喊疼有用?喊了要是马上能不疼,我马上喊。”

    周逍语塞,又说:“小心洗干净,出来我给你上药。”

    方已说:“不上药,我睡一觉就好。”

    “别倔!”顿了顿,周逍语气放缓,“我怕你生气,才让阿姨撒谎。”

    浴室内没有回应,周逍又说:“养活禽毕竟有得禽流感的危险,那两只鸡鸭,当初买来就是给你吃的。”

    方已突然说:“不是朋友送的吗?”

    周逍说:“别明知故问。”

    方已说:“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上我了?”

    “方已,女生矜持点,脸皮别太厚。”

    方已垂头丧气:“周逍,你要是一早告诉我,我一定不让你杀,我舍不得。”

    “我知道。”

    “你不知道。”方已轻声说,“你不懂那种感觉,那种满足感,我从来没有过。”

    “以后这种满足感,你可以从我身上得到。”

    方已问:“你能下蛋?”

    周逍语塞,忍了忍说:“你还没洗好?”

    方已自怨自艾:“再让我泡一会儿。周逍,我把老母鸡吃了,胃有点难受。”

    “家里有胃药。”

    “今天欧维妙来医院看我,我发烧那晚你见过她?”

    周逍把那晚的情景大致讲了一遍,讲完又催促:“你还没洗好?”

    方已说:“我加点热水,再泡一会儿。周逍,我还在生气,想到老母鸡就生气。”

    洗手间外突然无声,方已捧着一堆泡泡,喊:“周逍,周逍?”门在这时毫无预兆的打开,方已惊愕转头,目瞪口呆。

    周逍松开钥匙,径自走到浴缸边,探手过来捞方已,方已终于回神,尖叫:“啊——你出去出去!”

    水面震动,“哗啦啦”一声,周逍把方已打横捞了出来,说:“谁让你这样泡澡,伤口会发炎!”说着将她抱去淋浴底下。

    方已烧成一只红虾,遮住胸口使劲扑腾:“混蛋,你出去,听到没有!”

    “这里是我家,你要我出去哪里?”周逍面不改色,拿起喷头替方已冲净泡沫,方已急得快要哭出来,周逍扣住她,草草将她冲干净后,再用浴巾将她裹住,抱起她走向卧室,把她扔上床。

    方已吓哭,眼泪憋出两三滴,滚了一圈想要逃,周逍将她四肢扣住,沉着脸,满身都是戾气:“方已,你听着,出门给我带手机,走远了必须给我电话,以后记得动脑,不记得我的号码,你总记得自己的号码,你难道猜不到你手机会落我手里?还有,离蒋予非远一点儿,别为了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弄伤!”

    方已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松开我。”

    周逍冷笑:“不,你不知道!”他把方已捞进怀,强行吻住她,方已起先还哭,后来见周逍没有其他举动,她才镇定下来。

    浴巾摇摇欲坠,方已被周逍扣在怀中动弹不得,周逍轻啄她的脸,低声警告:“再有下次,不会那么简单。”说罢拿起药箱,开始替方已上药。

    方已一声不吭,眼眶泛红,过了一会儿她朝周逍踹了一脚,周逍不为所动,继续替她上药,她又踹一脚,周逍仍是不理会,方已怒不可遏,又连踹数脚,周逍猛地将她压在身下,她再也动不了。

    (关灯了,别问我发生了什么,关灯了我怎么知道╮(╯▽╰)╭)

    第二天方已睡眼惺忪醒来,浑身都是药水味,又困又累不想动,隐约听见客厅里有对话传来,她猛地睁大眼,惊觉自己竟然睡在周逍卧室,对话声变得清晰,她听见钟点工说:“周先生,我知道错了,我是怕浪费。”

    客厅里,钟点工迫切解释,周逍问:“鸭子呢?”

    钟点工说:“我带回了家。”

    周逍笑:“鸭子自己吃,老母鸡给方已,菜钱你照拿,算盘打得不错,我平时亏待了你?害你要这样想方设法捞油水?”

    钟点工平日已捞到不少油水,周逍出手大方,从不计较菜钱,这次本来也是小事,钟点工没想到周逍会如此在意,钟点工推卸责任:“是那位小姐说……”

    周逍打断她:“她给你开工资?那位小姐说,嗬,你去找那位小姐吧,下午去公司结账,明天你不用来了。”

    方已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腰酸背痛,害她倒抽一口气,客厅里周逍听见动静,喊:“醒了出来,有早饭!”

    方已披上羽绒服出来时,已不见钟点工的身影,她说:“其实没必要,宰都宰了……”

    周逍把她捞到腿上,笑说:“我的工人不听我的话,留着有什么用。睡得好不好?”

    方已正要回到,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她自己的手机,她赶紧接起来,挂断后她对周逍说:“坤叔说他儿子出狱了,过两天会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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