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回 殷纪献丑，箭贯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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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里甚为开阔，三人同入也不嫌挤。船舱当，摆着一张矮木案，三人分主宾落座，金落儿盈盈跪坐右侧，由木案下拎出檀木雕花食盒，掀开盒盖，托出几碟精致小菜，又添上几副碗筷，端着白瓷双耳酒壶，为朱胤、殷纪二人，一人添上一盅美酒。
朱胤收起山河扇，随手置于案上，端起酒盅，笑道：“来来来，殷兄弟，此为我最喜的清酒，春州百花佳酿，乃是收集清晨百花露水，经过多道工序酿成，酒性不烈，饮后却唇齿留香，你我一舟同游，便是缘分，且先饮上一杯再说。”
“朱兄，你唤我殷纪便是。我虽平日滴酒不沾，今日与朱兄一见如故，心快慰，连同烦心之事，也忘却不少，正要叨扰几杯，陪朱兄尽兴。”
殷纪往日里，也读过几部侠义传记，对于江湖人，结交朋友的豪爽气概，十分向往，当下也不推辞，卸下铁胎弓，端起酒盅，与朱胤轻轻一碰，又转向金落儿，正要邀她同饮，忽而又觉不妥，只得讪讪一笑，仰头饮尽盅之酒。
金落儿心思玲珑，蕙质兰心，见他转过身来，自然懂得何意，但见他最终察觉过来，并未唐突，只觉他这人甚是有趣儿，不禁低头浅笑。
美酒入喉，却没想象难以下咽，反倒如花蜜般清甜芳香，不辛不辣，微微品味后便一饮而下，待到腹，却如一股暖流，霎时润透全身，四肢百骸，无不舒坦。
“虽是美酒，空腹而饮却也伤身，这几碟精致小菜，你们尝尝，看合不合口味。”金落儿将那几碟小菜，略微向二人身前推来，细声说道。
“好，吃菜，吃菜。”朱胤笑着放下酒盅，招呼殷纪用菜。
殷纪连说不讲客气，摸起竹筷，夹了两片猪耳，放入口细细咀嚼，甚觉美味。
两人边吃边聊，不时碰上一杯，金落儿只在一旁倒酒，听着两人言语，说到乐上时，也只掩嘴笑笑，并不插嘴，殷纪心道这女，恬静乖巧至极，必是大家闺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然西斜，一轮火轮般夕阳，垂挂天边，余辉透云而下，洒在江面，波光粼粼之间，水浪犹如片片金箔，景致怡人，小舟穿行其，似乎浮在金浪之上，煞是奇观。
百花佳酿，入口清淡芳香，当时虽不上头，后劲却大，殷纪与朱胤二人，将那整个酒壶喝的精光，都有些醉意。
朱胤为人极为豪爽，频频劝酒，自己却也喝的面红耳赤，闲聊之间，指着殷纪的那张铁胎弓，问道：“殷纪，你这张铁胎弓，瞧制式怕不是有石吧，以你这年纪，不是修行有道，或是天生异禀，根本拉它不动。”
“这弓却有石之力，本是我祖父之物，我起先也拉它不动。说来惭愧，我原本也只三钧气力，但那青羊宫道人临终前，曾传于我一卷，符箓门筑基炼己的法门，专炼体内气血，我练有数月，小有成就，这石之弓，倒也拉的不算费劲。”
殷纪也有着不小醉意，说话之间，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谨：“朱兄乃是纯阳道弟，修的是金丹大道，又是掌教高徒，想必练有**，不似外表这般弱。练命一途，未蜕形骸之前，肉身强横无匹，朱兄练法经年，定然是气力惊人，箭法精准无疑了。”
“呵呵，怎地如此抬举我。”朱胤不禁大笑，“你是不知，我这人天生便是根器不利，虽然修炼也有数年，但远远比不上，同辈之的骄楚。臂力虽有双十，偏生识不敏，君艺之，射艺最差，五十步外，十箭也难靶上红心，定然是比不得你的。”
“这倒也不算甚本事，我等山猎户，这弓箭是吃饭的家伙，熟能生巧罢了。”殷纪说话间，瞧见舱外江面之上，不时有青鱼飞跃而出，便提起铁胎弓，抽出一支铁木箭，走出船舱，“今日甚是开怀，便在两位跟前，献丑一番，权当助兴。”
朱胤与金落儿，跟着殷纪出了船舱，步上船头甲板。
殷纪站在甲板之上，迎风而立，站出个弓步，搭箭引弓，尽力拉成满月，左眼微眯，瞄着江面，一动不动地站了半晌，远处江面，忽地跃出一条红鲤，他夹紧箭簇的手指，登时撒开。
弓弦归位，铁木箭疾如流星，带着一道黑线，飚飞电射而出。
红鲤将将跃出水面，身在半空，还未及下落，殷纪的箭便已射到，不偏不倚，正鱼目，将那红鲤射落江，翻出一道浪花。
“好，百步之外，箭贯鱼目，真真好射艺。”
朱胤练法日久，目力自然非凡，箭鱼目，虽只一瞬之间，却也被他尽收眼底。
金落儿也甚是些惊讶，不由出声赞叹：“殷公这箭贯百步外跃鱼之目的本事，也是奇技了，射艺当真是不凡，便是在军，授箭教头的水准，比之你来，也还略逊一筹。”
“唉，我自小习练射艺，不过是为了猎物糊口，算不得甚本事。我那仇家对头，邪法很是厉害，神魂来时无形无质，箭矢只可伤肉身，对他神魂却是毫无作用。我即便是射艺天下无双，又有何用。”殷纪神色黯淡，微微苦笑着叹道。
“你也莫太沮丧。”朱胤安慰道，“元神之道虽然神奇，凡物不能伤，但也非无敌。造物自有道理，天地之间，万物相生相克，有阴有阳，我如今说与你听，也是无用，待你拜入青羊宫，师长传授五行生杀的道理，便晓得这世间，无独尊之法，没无敌之术。”
“是啊，殷公。”金落儿也点点头，附和着道，“单说这元神，克制与它的法器、法术甚多，如道家符箓、雷法、真火等；佛家禅唱、禅观、禅剑等；儒家浩然风、正气罡等；连同旁门左道，甚至下流的**之法、魔教炼魔迷神之术，俱都能伤元神。”
“嗯？”殷纪有些诧异，不禁看向金落儿。
金落儿嫣然一笑，解释道：“你也不用奇怪，我虽不是女冠，却也修过道法，练的便是元神之道，是以比起你们，都要知道的多些呢。”
“哦？”殷纪未曾想到，金落儿如此气质，就似那闺秀一般，居然也是真修之人，“金小姐竟也练过道法，倒不知是哪门弟？”
“你是不知，落儿那师父，来历古怪至极，无人知晓底细，便是家师，也不曾识得。”
朱胤不等金落儿回话，连忙抢着答道：“落儿年幼时，她那师父，到她家，说她生有仙根道骨，要收她为徒，带入山修道。她父母膝下只一独女，哪里会允，却不想被她那师父，施展手段，生生将之掳去，也不知带到何处，直到数年前，才许她归家。如此豪强，真算不得有道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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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里甚为开阔，三人同入也不嫌挤。船舱当，摆着一张矮木案，三人分主宾落座，金落儿盈盈跪坐右侧，由木案下拎出檀木雕花食盒，掀开盒盖，托出几碟精致小菜，又添上几副碗筷，端着白瓷双耳酒壶，为朱胤、殷纪二人，一人添上一盅美酒。
朱胤收起山河扇，随手置于案上，端起酒盅，笑道：“来来来，殷兄弟，此为我最喜的清酒，春州百花佳酿，乃是收集清晨百花露水，经过多道工序酿成，酒性不烈，饮后却唇齿留香，你我一舟同游，便是缘分，且先饮上一杯再说。”
“朱兄，你唤我殷纪便是。我虽平日滴酒不沾，今日与朱兄一见如故，心快慰，连同烦心之事，也忘却不少，正要叨扰几杯，陪朱兄尽兴。”
殷纪往日里，也读过几部侠义传记，对于江湖人，结交朋友的豪爽气概，十分向往，当下也不推辞，卸下铁胎弓，端起酒盅，与朱胤轻轻一碰，又转向金落儿，正要邀她同饮，忽而又觉不妥，只得讪讪一笑，仰头饮尽盅之酒。
金落儿心思玲珑，蕙质兰心，见他转过身来，自然懂得何意，但见他最终察觉过来，并未唐突，只觉他这人甚是有趣儿，不禁低头浅笑。
美酒入喉，却没想象难以下咽，反倒如花蜜般清甜芳香，不辛不辣，微微品味后便一饮而下，待到腹，却如一股暖流，霎时润透全身，四肢百骸，无不舒坦。
“虽是美酒，空腹而饮却也伤身，这几碟精致小菜，你们尝尝，看合不合口味。”金落儿将那几碟小菜，略微向二人身前推来，细声说道。
“好，吃菜，吃菜。”朱胤笑着放下酒盅，招呼殷纪用菜。
殷纪连说不讲客气，摸起竹筷，夹了两片猪耳，放入口细细咀嚼，甚觉美味。
两人边吃边聊，不时碰上一杯，金落儿只在一旁倒酒，听着两人言语，说到乐上时，也只掩嘴笑笑，并不插嘴，殷纪心道这女，恬静乖巧至极，必是大家闺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然西斜，一轮火轮般夕阳，垂挂天边，余辉透云而下，洒在江面，波光粼粼之间，水浪犹如片片金箔，景致怡人，小舟穿行其，似乎浮在金浪之上，煞是奇观。
百花佳酿，入口清淡芳香，当时虽不上头，后劲却大，殷纪与朱胤二人，将那整个酒壶喝的精光，都有些醉意。
朱胤为人极为豪爽，频频劝酒，自己却也喝的面红耳赤，闲聊之间，指着殷纪的那张铁胎弓，问道：“殷纪，你这张铁胎弓，瞧制式怕不是有石吧，以你这年纪，不是修行有道，或是天生异禀，根本拉它不动。”
“这弓却有石之力，本是我祖父之物，我起先也拉它不动。说来惭愧，我原本也只三钧气力，但那青羊宫道人临终前，曾传于我一卷，符箓门筑基炼己的法门，专炼体内气血，我练有数月，小有成就，这石之弓，倒也拉的不算费劲。”
殷纪也有着不小醉意，说话之间，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谨：“朱兄乃是纯阳道弟，修的是金丹大道，又是掌教高徒，想必练有**，不似外表这般弱。练命一途，未蜕形骸之前，肉身强横无匹，朱兄练法经年，定然是气力惊人，箭法精准无疑了。”
“呵呵，怎地如此抬举我。”朱胤不禁大笑，“你是不知，我这人天生便是根器不利，虽然修炼也有数年，但远远比不上，同辈之的骄楚。臂力虽有双十，偏生识不敏，君艺之，射艺最差，五十步外，十箭也难靶上红心，定然是比不得你的。”
“这倒也不算甚本事，我等山猎户，这弓箭是吃饭的家伙，熟能生巧罢了。”殷纪说话间，瞧见舱外江面之上，不时有青鱼飞跃而出，便提起铁胎弓，抽出一支铁木箭，走出船舱，“今日甚是开怀，便在两位跟前，献丑一番，权当助兴。”
朱胤与金落儿，跟着殷纪出了船舱，步上船头甲板。
殷纪站在甲板之上，迎风而立，站出个弓步，搭箭引弓，尽力拉成满月，左眼微眯，瞄着江面，一动不动地站了半晌，远处江面，忽地跃出一条红鲤，他夹紧箭簇的手指，登时撒开。
弓弦归位，铁木箭疾如流星，带着一道黑线，飚飞电射而出。
红鲤将将跃出水面，身在半空，还未及下落，殷纪的箭便已射到，不偏不倚，正鱼目，将那红鲤射落江，翻出一道浪花。
“好，百步之外，箭贯鱼目，真真好射艺。”
朱胤练法日久，目力自然非凡，箭鱼目，虽只一瞬之间，却也被他尽收眼底。
金落儿也甚是些惊讶，不由出声赞叹：“殷公这箭贯百步外跃鱼之目的本事，也是奇技了，射艺当真是不凡，便是在军，授箭教头的水准，比之你来，也还略逊一筹。”
“唉，我自小习练射艺，不过是为了猎物糊口，算不得甚本事。我那仇家对头，邪法很是厉害，神魂来时无形无质，箭矢只可伤肉身，对他神魂却是毫无作用。我即便是射艺天下无双，又有何用。”殷纪神色黯淡，微微苦笑着叹道。
“你也莫太沮丧。”朱胤安慰道，“元神之道虽然神奇，凡物不能伤，但也非无敌。造物自有道理，天地之间，万物相生相克，有阴有阳，我如今说与你听，也是无用，待你拜入青羊宫，师长传授五行生杀的道理，便晓得这世间，无独尊之法，没无敌之术。”
“是啊，殷公。”金落儿也点点头，附和着道，“单说这元神，克制与它的法器、法术甚多，如道家符箓、雷法、真火等；佛家禅唱、禅观、禅剑等；儒家浩然风、正气罡等；连同旁门左道，甚至下流的**之法、魔教炼魔迷神之术，俱都能伤元神。”
“嗯？”殷纪有些诧异，不禁看向金落儿。
金落儿嫣然一笑，解释道：“你也不用奇怪，我虽不是女冠，却也修过道法，练的便是元神之道，是以比起你们，都要知道的多些呢。”
“哦？”殷纪未曾想到，金落儿如此气质，就似那闺秀一般，居然也是真修之人，“金小姐竟也练过道法，倒不知是哪门弟？”
“你是不知，落儿那师父，来历古怪至极，无人知晓底细，便是家师，也不曾识得。”
朱胤不等金落儿回话，连忙抢着答道：“落儿年幼时，她那师父，到她家，说她生有仙根道骨，要收她为徒，带入山修道。她父母膝下只一独女，哪里会允，却不想被她那师父，施展手段，生生将之掳去，也不知带到何处，直到数年前，才许她归家。如此豪强，真算不得有道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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