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莲开并蒂
“真是的，你们俩都一个臭脾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狄肃羽郁闷地把头缩了回去，他心里可是憋屈的很，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军的正室之位，居然还比不上凌尘身边一个不受待见的妾室，难道他在西边待了几个月，皮让风沙吹糙了，所以清歌才不愿下嫁于他的？ 他抬手摸摸自己厚厚的脸皮，又转头看了看凌尘如白玉般无瑕的五官，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差距，于是乎，某个大将军挫败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乖乖听爹娘的话，跟夫子好好念书去了。”
他甚沮丧地嘀咕着，心下愈发后悔起来，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些雪花膏珍珠粉什么的来搽搽，免得以后连个中意的媳妇都娶不着。
……
席间正是酒酣之际，凌尘手中的酒觞也起落了许多回，墨瞳中映出琉璃宫灯迷离奢靡的华彩，平素那冷血而凛冽的目光也敛去了不少。一位大臣见此光景，便借着酒胆，端起酒杯迎了上去。
“王今已年过弱冠，正当娶妻纳妾之时，臣愚以为，王应广纳妻妾，好为落日皇室开枝散叶，不知王意下如何？”
凌尘微眯着凤目，略带慵懒的目光在他身上落定，少倾，唇角微微勾起，清朗俊秀依旧。
“哦？那么按陈大人的意思？”
那个胆大的陈大人见凌尘没有发怒的迹象，心想事情有戏，便肆无忌惮地开了口：“臣有一小女，乳名唤做玲珑，今年方二八，善书画，犹待字闺中，望王垂爱……”
凌尘抬了抬手，满目含笑地止住陈大人接下来的话，摇头道：“母妃薨逝前曾反复叮嘱孤一生只准娶一妻，陈大人难道想让孤就此背上不孝之名么？”
“可，可王至今未娶，何来不孝之名？”
陈大人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生怕自家女儿没法飞上枝头变凤凰。
凌尘又摇了摇头，探手拉过立在自己身后多时的清歌，一支并蒂莲花簪顺势插上了她的发髻，令她浓艳的妆容顿时多了几分飘逸绝尘，如天仙降世。
“从今日起，她便是孤的王妃。”
清歌持剑的手一抖，天青色长剑应声落地。她缓缓抬头，似是不能理解地望住身前男子冷峻的面容，长睫轻颤，盈若秋水的双眸一眨不眨，神色却漠然如初。
满堂大臣在看见清歌发髻上的簪子时，微醺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大半，他们可以不承认凌尘方才的话，但却不能不承认这支发簪。
这支发簪，乃是落日国的开国帝王尚未黄袍加身时，赠与其糟糠之妻的定情之物，后值登基称帝，高祖却未曾因此忘形，费尽千辛万苦寻找自己因战乱而失散的妻子，但人海茫茫，苦寻三年尚无音讯。臣子纷纷上奏请求高祖早日纳后，高祖却仍未死心，一日，高祖微服出巡，终于在一处河畔边看见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她早已沦为了一个洗衣妇，衣衫褴褛，发髻上却别着这支玉簪。尽管妻子已经人老珠黄，但高祖还是坚持扶她上了后位，最终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
后来，由于莲妃乃是太宗的第一位妻子，这支簪子，就顺理成章地到了她的手上，又顺理成章地到了凌尘手上。
并蒂莲花簪，双莲开并蒂，白首不相离。高祖生前曾昭告天下，这支发簪只束有缘人之发。可眼下，这发簪正稳稳当当地插在清歌的云髻上，不偏又不倚。
闻名于天下的并蒂莲花簪，竟然被凌尘随手送给了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
众大臣只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狄肃羽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又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一张俊颜顿时涨得通红，“你这家伙，怪不得我怎么求你都不肯把她送给我，原来是要自己留着！”
被他这么一吼，处于发愣状态的大臣们终于清醒了过来，扑啦啦地跪了一地。
“此女子不过一介出身低贱的伶人，何以配得上王妃之头衔！望王务必三思啊！”
“望王三思啊！”
凌尘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所谓“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的臣子们，眼中神色冰冷嗜血。落日王朝历来最为重视的便是出身，大臣们咬紧这一点，对凌晔或许有用，但对他，半点用处都没有。
低贱的出身，是他幼时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挥挥手，示意众臣子起身，“孤心意已决，诸位大人可以打道回府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清歌总觉得，在琉璃宫灯的交相辉映中，在那袭胜雪白衣之下，藏着前所未有的孤独落寞。
大臣们面面相觑，但都忌惮于凌尘那一瞬间释放出的煞气，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狄肃羽拍了拍凌尘的肩膀，又贼心不死地偷偷瞄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清歌，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席。
凌尘没有理睬清歌的存在，拎起桌上的鎏纹白银酒壶就往听竹宫走。他方才的醉意显然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清歌瞧着他的脚步迈得极有章法，腰板如修竹般挺得笔直。
清歌默默无言地拾起剑跟在他身后，步子不急不缓，总是同他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凌尘也不介意她跟在自己身后，径自朝着紫竹林深处走去。
奇怪的是，平日里那些如同暗夜狸猫般的黑影没有出现，一个也没有。
竹声萧萧，夜色微凉，冷月隐在层层黑云中，偶尔透出数缕凄凉的薄光来，将紫竹林衬得阴森一片。清歌面不改色地随着凌尘走入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竹林中，二人没有掌灯，她绣有青莲的白绢绣鞋踏在地面厚厚的枯枝败叶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践踏着无数死人的骨骼。
“害怕么？”走在前头的凌尘突然停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一颗散发着盈盈绿光的随珠来递给她。清歌愣了愣，倒是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在夜明珠略显昏暗的微光下，她眉眼间的刀光剑影也化成了一池潋滟的春水。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乖乖听爹娘的话，跟夫子好好念书去了。”
他甚沮丧地嘀咕着，心下愈发后悔起来，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些雪花膏珍珠粉什么的来搽搽，免得以后连个中意的媳妇都娶不着。
……
席间正是酒酣之际，凌尘手中的酒觞也起落了许多回，墨瞳中映出琉璃宫灯迷离奢靡的华彩，平素那冷血而凛冽的目光也敛去了不少。一位大臣见此光景，便借着酒胆，端起酒杯迎了上去。
“王今已年过弱冠，正当娶妻纳妾之时，臣愚以为，王应广纳妻妾，好为落日皇室开枝散叶，不知王意下如何？”
凌尘微眯着凤目，略带慵懒的目光在他身上落定，少倾，唇角微微勾起，清朗俊秀依旧。
“哦？那么按陈大人的意思？”
那个胆大的陈大人见凌尘没有发怒的迹象，心想事情有戏，便肆无忌惮地开了口：“臣有一小女，乳名唤做玲珑，今年方二八，善书画，犹待字闺中，望王垂爱……”
凌尘抬了抬手，满目含笑地止住陈大人接下来的话，摇头道：“母妃薨逝前曾反复叮嘱孤一生只准娶一妻，陈大人难道想让孤就此背上不孝之名么？”
“可，可王至今未娶，何来不孝之名？”
陈大人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生怕自家女儿没法飞上枝头变凤凰。
凌尘又摇了摇头，探手拉过立在自己身后多时的清歌，一支并蒂莲花簪顺势插上了她的发髻，令她浓艳的妆容顿时多了几分飘逸绝尘，如天仙降世。
“从今日起，她便是孤的王妃。”
清歌持剑的手一抖，天青色长剑应声落地。她缓缓抬头，似是不能理解地望住身前男子冷峻的面容，长睫轻颤，盈若秋水的双眸一眨不眨，神色却漠然如初。
满堂大臣在看见清歌发髻上的簪子时，微醺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大半，他们可以不承认凌尘方才的话，但却不能不承认这支发簪。
这支发簪，乃是落日国的开国帝王尚未黄袍加身时，赠与其糟糠之妻的定情之物，后值登基称帝，高祖却未曾因此忘形，费尽千辛万苦寻找自己因战乱而失散的妻子，但人海茫茫，苦寻三年尚无音讯。臣子纷纷上奏请求高祖早日纳后，高祖却仍未死心，一日，高祖微服出巡，终于在一处河畔边看见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她早已沦为了一个洗衣妇，衣衫褴褛，发髻上却别着这支玉簪。尽管妻子已经人老珠黄，但高祖还是坚持扶她上了后位，最终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
后来，由于莲妃乃是太宗的第一位妻子，这支簪子，就顺理成章地到了她的手上，又顺理成章地到了凌尘手上。
并蒂莲花簪，双莲开并蒂，白首不相离。高祖生前曾昭告天下，这支发簪只束有缘人之发。可眼下，这发簪正稳稳当当地插在清歌的云髻上，不偏又不倚。
闻名于天下的并蒂莲花簪，竟然被凌尘随手送给了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
众大臣只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狄肃羽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又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一张俊颜顿时涨得通红，“你这家伙，怪不得我怎么求你都不肯把她送给我，原来是要自己留着！”
被他这么一吼，处于发愣状态的大臣们终于清醒了过来，扑啦啦地跪了一地。
“此女子不过一介出身低贱的伶人，何以配得上王妃之头衔！望王务必三思啊！”
“望王三思啊！”
凌尘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所谓“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的臣子们，眼中神色冰冷嗜血。落日王朝历来最为重视的便是出身，大臣们咬紧这一点，对凌晔或许有用，但对他，半点用处都没有。
低贱的出身，是他幼时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挥挥手，示意众臣子起身，“孤心意已决，诸位大人可以打道回府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清歌总觉得，在琉璃宫灯的交相辉映中，在那袭胜雪白衣之下，藏着前所未有的孤独落寞。
大臣们面面相觑，但都忌惮于凌尘那一瞬间释放出的煞气，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狄肃羽拍了拍凌尘的肩膀，又贼心不死地偷偷瞄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清歌，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席。
凌尘没有理睬清歌的存在，拎起桌上的鎏纹白银酒壶就往听竹宫走。他方才的醉意显然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清歌瞧着他的脚步迈得极有章法，腰板如修竹般挺得笔直。
清歌默默无言地拾起剑跟在他身后，步子不急不缓，总是同他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凌尘也不介意她跟在自己身后，径自朝着紫竹林深处走去。
奇怪的是，平日里那些如同暗夜狸猫般的黑影没有出现，一个也没有。
竹声萧萧，夜色微凉，冷月隐在层层黑云中，偶尔透出数缕凄凉的薄光来，将紫竹林衬得阴森一片。清歌面不改色地随着凌尘走入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竹林中，二人没有掌灯，她绣有青莲的白绢绣鞋踏在地面厚厚的枯枝败叶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践踏着无数死人的骨骼。
“害怕么？”走在前头的凌尘突然停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一颗散发着盈盈绿光的随珠来递给她。清歌愣了愣，倒是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在夜明珠略显昏暗的微光下，她眉眼间的刀光剑影也化成了一池潋滟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