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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处安身

    五哥被猫抓了一下,受了点轻伤。我想询问一下,又觉得此时开口不妥,便将这话暂时搁下。

    “这小猫挺灵巧啊!”五哥呵呵一笑,右手将神龙锥旋转了一下,变成反手拿刀,左手则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符。

    那女鬼见我们没有走的意思,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声“找死!”便向五哥扑过来。

    五哥左手捏符迎着女鬼拍过去,右手的刀锋也照着女鬼的脖子抹去,双管齐下,毫不留情。

    就在这时,“喵——”伴随着一阵尖利的叫声,那黑猫一跃而起往五哥的脸上抓去。

    五哥不得不将右手的刀锋往黑猫身上划去,黑猫故技重施一只后脚点在五哥的手上,借势向上一跃,躲开了这一刀后落在了地上。而那女鬼没有神龙锥的威胁,一矮身躲过五哥左手的符咒,直接伸出双臂直戳五哥腹部上的要害。

    还好五哥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见女鬼接连躲过两次重击又意图取他腰腹,他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正中那女鬼面门,将她踢得哀嚎一声向后滚翻了一下。

    他们的这些动作就发生在一眨眼的功夫内,看得我目不暇接,忘了呼吸。

    见五哥没事,我才松了口气。可那一鬼一猫配合默契,虽然这次没有得逞,可下一次呢?我不禁暗自为五哥捏了把汗,可惜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他。

    “狐仙,我要上去帮忙。”我扒在门框外,小声对胡长河说出我的想法。

    “不行!”胡长河与五哥异口同声!

    也许是因为四周过于安静,所以即使我说得声音很小,五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回头,对我说道:“放心吧,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五哥说完,将神龙锥插回后腰带上的皮套里,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沓纸符。他右手结了个剑指竖在胸前,左手拿符,念起咒语来。吟诵完几句咒语,他将手里的符往空中一甩,那些符便如同大片的黄-色雪花缓缓飘落,将五哥圈在了中间。

    那一鬼一猫见五哥使出如此阵仗,没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五哥轻笑一声,问道:“不敢过来了?”见没人回答,他继续说:“不过来不代表我就拿你们没辙了!”

    他话音未落,便蓦然出手,一道金属光泽从他手中飞出,直奔那只黑猫。黑猫身子一低却仍没躲过,哀叫了一声,然后便听见“叮——”的一声,那是铜钱落地的声音。

    黑猫的一只耳朵尖被削掉了,它趴在地上,用一只前爪捂着受伤的耳朵“喵喵”叫着。虽然它只是一只魂魄,受了伤并不会留血,但是被五哥的法器打了,依然会痛。

    “欢欢!”女鬼冲黑猫叫了一声,见黑猫不停哀嚎,她转回头瞪了五哥一眼,怒叫一声:“我要你死!”便冲了过来。

    五哥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就在那女鬼踩上纸符时,符上咒文闪烁了一下,接着就听见女鬼凄厉的惨叫。

    女鬼叫声凄厉绵长,我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可还是被那声音震得头晕目眩直犯恶心。

    一阵黑影闪过,黑猫将女鬼扑到了一边。离开了踩中的符纸,那女鬼才停止了惨叫。

    五哥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一枚铜钱打了出去。那铜钱明明对准了女鬼,但是却被黑猫一伸爪子拦了下来,铜钱便钉在了它的前腿上。

    “喵——”黑猫哀叫一声,用嘴将铜钱咬了出来,吐在地上。

    “欢欢!”女鬼见黑猫再次受伤急忙坐起,试图查看它的伤势。

    黑猫跳离她的怀抱,呲牙咧嘴、面部狰狞着便朝五哥扑了过来。

    虽然,它没有踩到地面上的符纸,但是五哥喊了一声“急急如律令”后,地上的符纸全部发出了微弱的金光,黑猫突然下坠,接着便是无尽的哀嚎。

    那叫声过于凄惨,我都怀疑连普通人也能听到。

    “你先上路吧!”五哥说着右手一捻,再次现出一枚铜钱,只需中指一弹,那铜钱便能瞬间打得黑猫魂飞魄散。

    “不要!”那女鬼见五哥要除掉黑猫,瞬间扑了过来将黑猫抱住,结果也被符咒的力量打中,但是她没有惨叫出声,即使身体不停地颤抖,她依然忍着痛缓缓说道:“我们走……这就走……”

    五哥犹豫了,看来是怕这鬼使诈。

    女鬼抬起头看向五哥时,脸上的血已经不见了,而眼底的皮肤却湿润了,“我们会走的!求你放过我们!”

    五哥长叹一声,说:“好好劝你们走时,不听,等到受伤了才想明白,这是何苦?算了,饶你们一次,敢耍花样的话……”他说着举起左手,以手背对着他们,摘下了那枚戒指,“我分分钟就能弄死你们!”

    五哥念了下咒语,那些纸符不再发光,女鬼缓了口气后,抱着黑猫站起来,冲五哥鞠了个躬,便朝门外走来。

    我站在门口,见她走过来,急忙闪到一旁。她出了门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穿过栏杆落到了地上,又往大门外走去。

    五哥走至我身旁,望着那女鬼的方向,说:“也不知道留着她会不会是个祸害。”

    回想刚才的情形,很显然那一鬼一猫情意深重,在对方遇难时毫不迟疑地出手相救。难道如此重情义的鬼会成为祸害吗?

    想到此,我问五哥:“五哥,难道每一个鬼都会作恶吗?”

    五哥听后一怔,随即笑着揉了下我的脑袋,“怎么可能?鬼跟人一样分好赖的。”

    原来,鬼也分善恶。“那是不是,我们只除害人的恶鬼?”

    “那当然!没作恶的为什么要除掉他?”

    “我觉得那女鬼不像是恶鬼。”我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五哥笑了笑,说:“不一定哦!她不仅占了人家的房子不走,还吓得一个工人掉下去摔坏了腿。你呀,是不是见那女鬼年轻有姿色便起了怜悯之心?”

    “怎么可能!”我急了,同时脸皮开始发烫,“她刚才明明一脸血,哪里有姿色!”

    “后来她换了张脸不是挺好看的么?”五哥继续笑。

    “没看到!”我坚决不承认。

    “最爱逗你了!”他哈哈一笑,摸了下我的脑袋,率先下了楼。

    我无语地叹口气,腹诽一声“再逗我就跟你急眼”,然后跟上他的脚步。

    事情办完了,我和五哥便开车离开。行至道口时,发现那女鬼正抱着黑猫靠坐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底下,神情凄楚哀伤。

    见五哥直接无视将车开了过去时,我忍不住说道:“要不,咱问问她什么情况?”

    五哥迟疑了一下,将车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行吧”便倒了回去。

    那女鬼见我们将车停在她前面,愣了一下,见我们下车走过去,立刻抱紧了怀里的黑猫,有些慌乱,“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发誓!”

    五哥皱了下眉,说:“不是说了哪来的回哪去吗?在这里待着做什么?”

    女鬼回答道:“我没地方可去。”

    “说说吧,你是怎么死的,还有这猫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鬼犹豫了一下,慢慢讲述了起来。

    她生前是外地人,从小跟着父母来这里做生意。因为是女孩,初中毕业后,父母就不让上学了,被留在店里帮着照顾生意。她平时挺寂寞的,只有一只从小捡来的小黑猫陪着。

    后来她总是肚子疼,去医院一检查,确诊为绝症。父母觉得攒些钱不容易,而且还有个儿子尚未娶亲,再加上绝症即使花了钱也是治不好的,便选择了给女儿采取保守治疗。因为确诊时就已经是晚期了,所以没熬过多久她就过世了。

    有些地方的风俗是,女人出嫁了死后葬到婆家的祖坟上,若是未出嫁就过世了,是不能葬在娘家的祖坟上的,所以大多是随便找块地埋了。

    她父母将她的尸体火化后,没舍得花钱去买公墓,也不能坏了规矩带回老家葬到祖坟上,便将她的骨灰洒在了医院附近的一条小河里——也就是鬼楼前面的那条河。

    头七时,她找不到自己的家,便托了梦给父母,问为什么没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她父母到底是觉得愧疚与她,怕她再次找上门来,便匆匆将店面盘了出去,一家人就此回了老家,只有那只已经十几岁的黑猫留了下来。

    家人离去后,她更没了地方可去。而那只黑猫自从她死了之后便没再进食,挺了一个多礼拜后,饿死了。一个人的魂魄和一只猫的魂魄从此一起漂泊。

    实在没有住处,他们便看中了聚阴气的鬼楼,将那里当做了自己的家。凡是来鬼楼的人,都会在睡着后被他们搬出去,以示驱逐。直到我和五哥的到来,他们才被迫离开这里。

    听完她的话,我附在五哥的耳朵旁悄悄问他:“鬼的家是不是就是坟冢?”

    五哥看了我一眼,悄声回道:“怎么?你想给她安个家?”

    还好,他说这句话时加了个“安”字,不然整个意思都得变了味。

    “给她弄个坟头挺费劲吗?”我接着问。

    五哥叹了口气,说:“关键是地方不好找啊!”

    唉,现在房地产行业红火,地皮可贵了,连公墓价钱都翻番了,去哪弄块地给她起个坟头呢?她要是骨灰还在,装个坛子里,往哪一搁也成,可骨灰早就被水冲走了。

    “找找看吧。”五哥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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