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班教室里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有做作业的有休息聊天的，有一点吵闹。
楚茉把作业放在讲台上，下面很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错题抄二十遍交给我。”她冷不丁冒出一句，然后发作业。
下面先是安静一秒，然后一片埋怨声。
楚茉发完作业就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身边的座位是空的，季颜一被她哥带走了。
“阿茉。”身后的尹桑桑拍了拍楚茉。
楚茉放下自己的作业本，回头，“怎么了？”
尹桑桑苦着一张脸，“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快期末考了，为你们好。”她淡淡的回。
尹桑桑继续苦着脸，默默的拿起笔开始抄错题。
上课铃声响——同学们都放下笔整理好书本，下楼上体育课。
今天的天慢慢阴沉下来，体育老师点完名就让同学自由活动了。
篮球场那边似乎特别热闹，女生围成一圈叫喊着。
听到一声盖过一声的尖叫，尹桑桑兴致高涨，拉着楚茉跑过去，“我们去看！”
“好像都是我们班和二班的女生呢。”尹桑桑环视了一圈，“二班跟我们班的体育课是同一
节课。”
声音越发高涨，楚茉反而兴致缺缺，“打篮球无聊死了，我要回教室。”
“哎好吧。”尹桑桑往里看了几眼，“反正这么多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跟你一起。”
楚茉转身那一秒，橙色的篮球就直直的射过来——
“阿茉你小心！”尹桑桑速度极快的推了楚茉一把。
楚茉微微往后退了几步，篮球与她擦身过。
尹桑桑松了一口气。
看球的女生们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大家都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到扔这只球的人身上。
人群里的那个男生，被女生用爱慕眼神看着的那个男生，不久前楚茉在办公室看见过的那个男生——方予辰正缓慢的向楚茉走过来，帅气的脸上是那种乖戾的笑。
走到楚茉面前的两米，他停下脚步，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加深。
“对不起啊……”他在笑，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道歉时，他却又说了与刚才不一致的话：“我是故意的。”
人群里开始有轻轻的讨论声。
楚茉冷眼看他，他无辜的笑。
然后她勾唇淡淡的笑，慢慢蹲下身捡球。
方予辰的手懒散的放在口袋里，楚茉捡球的这个行为，他觉得有点意外。
楚茉捡起球站起来，不紧不慢向两米外的方予辰走去。
方予辰斜下脑袋看她走近，伸出一只手准备接过球，“谢谢你啊。”
“不用谢。”楚茉站在一米外，轻笑回一句，然后举起球——
在所有人都没意识过来她要干什么时，球就从她手里狠狠抛出！
一米的距离，毫无悬念的，篮球确确实实的砸到了方予辰。
“我靠！”人群开始沸腾！
“阿茉你帅呆了！”尹桑桑在她身边拍手叫好。
篮球落地——方予辰特不正经的单手捂着胸口假装咳嗽两声，语气玩味：“我草你下手真狠啊……”
楚茉笑的无害：“还你的，说过不用谢了。”
她丢下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
身后的人群越来越沸腾。
方予辰放下手，微微眯起眼，笑了。
楚茉走出篮球场，一眼就看见了从教学楼下来的裴亦瑾。
即使是这样阴沉的天气，她也总觉得他的周身好像踱着一层阳光，那么吸引人那么容易让人沉沦。
她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回学校的？
她停在原地，他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楼上？”她问。
“找你啊，你今天怎么会逃课。”他顺手就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教学楼走。
这么自然的动作，一定是对很多女生做过吧。
楚茉嘴角含着苦涩的笑，慢答：“一一心情不好，陪她。”
“你再跟着她就被她带坏了。”
“全校最坏的好像是你吧？你要不要离我远点？”
裴亦瑾脚步顿住，侧身看她。
“我离你远点你别后悔啊。”
“离吧离吧。”
“别哭着来求我啊。”
“你做梦。”
“你真别后悔啊。”
“哎呀裴亦瑾你烦不烦。”
他看她刻意隐藏的表情，认真的开口：“楚茉，你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
被他认真的语气怔住，楚茉微微抬头，“没有啊。”
“既然这样。”他揉着她的头发，口气轻缓，“在我面前就别隐藏你自己的情绪。”
“你干嘛，变的好奇怪。”楚茉伸手拍掉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再退。”他语气变冷。
“我哪有退……”她嗫嚅。
他终于有了一丝怒意，“你他【】妈没发现你在我面前总是后退么？！”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后退指的是哪种后退。
她眼眶突然就红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是个随时都可能被你放弃的人，一想到就只能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又怎么会明白这种明明很爱却哑口无言的感觉。
你是裴亦瑾你是被女生宠坏被世界宠坏的裴亦瑾，你怎么可能会明白患得患失怎么会明白什么叫害怕。
沉默了很久，楚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裴亦瑾以为自己的话伤到她了，刚准备道歉楚茉就抬起头骂他：“你妈的你就会对我凶！”
他皱起眉，“谁教你说脏话的。”
“你管我。你刚才不也说了。”
“以后不准说。”
“我就说你管不着！”
他抓着她的手腕，微使力，“再说一遍。”
她的手腕被捏的生疼，气急又蹦出一句：“吗的你就会对我用暴力！”
“楚茉你长能耐了啊。”裴亦瑾怒极反笑，“你说说，老子什么时候对你凶了什么时候对你用暴力了。”
“你先放开。”她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啊。”他力道又加大。
楚茉开始挣扎，“疼不疼啊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还说脏话！”
“别闹。”他另一只手揽着她不让她动。
楚茉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他整了一下楚茉的刘海，“你头发怎么这么乱？”
楚茉不情愿的开口解释：“风太大，刚才‘运动’过了。”
“我以为你只知道学习呢。”他一边理着她的发一边笑她。
“滚你妹的！”
裴亦瑾的手从她的发上滑到她的脸，然后捏她的脸，“再骂一句试试。”
“我骂你你能拿我怎样？”楚茉瞪他。
“信不信我亲你，就现在。”他俯身慢慢靠近她。
她眼角瞥见篮球场上的一堆学生，又注意到教学楼处的摄像头，推开裴亦瑾开始认错：“我错了你别耍流氓！”
他笑了一下，“乖。”
楚茉撇嘴，捋了捋头发：“不跟你闹了我回教室了。”
“对了。”她走了一步又退回来，“下课我去跟老师说以后不帮你补课了。”
他淡笑，“把这个时间用来约会比较好，你是不是这么想？”
“才不是，帮你补了也没用。”说着她又走开。
“你今天说话真是欠揍啊。”裴亦瑾把楚茉拉回来。
楚茉听出他很不爽的语气，慢慢的笑。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楚茉没在意，裴亦瑾抬眸看了一眼。
方予辰从楚茉身后走过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他却好像没看见楚茉和裴亦瑾似的。
直到走到他们身边，他的视线才在楚茉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裴亦瑾看着方予辰，顺势搂着楚茉，无声的宣誓着他的占有欲。
方予辰收视线，冷笑，琥铂色的眼眸透着那种势在必得。
楚茉这才注意到方予辰从他们身边走过。
裴亦瑾扳过她的脸，一字一顿说：“不准看。”
她突然就笑了，“你吃醋了啊？”
“对。”他大方承认。
楚茉笑的更灿烂。
这时候方予辰已经走到教学楼的楼梯通道口，听到清脆的笑声他的脚步微顿，侧目看着笑开的楚茉，脚步一转绕过楼梯的护栏走了另一个方向。
——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蒙了一层灰。
教室里被白色的灯光照的通明，一道道笔划过纸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越发清晰。
楚茉认真的写着值日笔记，笔尖灵活的在纸上跳跃。
这节课过一半时，一班班主任推门进来了。
原本安静的教室慢慢吵闹起来，讨论声渐渐变响——而这些讨论声自然而然是在说那个跟在班主任身后的男生。
“安静！”班主任拍了拍桌子，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身边这位同学想必你们都认识，就是二班的转学生，今天转我们班，好好相处啊。”
“知道了——”又是这种绵长的回应。
然后讨论声又散开。
“行了行了！”班主任受不了的把文件夹扔在桌上，嫌弃的说：“别看人家长得帅就跟饿狼似的兴奋，你们女同学好歹矜持点。”
哈哈——男生集体爆笑。
楚茉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写笔记，直到老师说到方予辰这三个字，她才停笔。
她抬起头看的时候，方予辰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他只看楚茉一眼便抽出椅子，楚茉反应过来，伸手拦他：“这里有人。”
他把她的手推开，不顾同学诧异又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在楚茉身边坐下，“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楚茉重复一遍，然后问：“你坐这儿那一一坐哪？”
“她坐哪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无辜的问。
楚茉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头不再看他，嘴里嘀咕：“我和你根本没有沟通的能力。”
他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节课过去，下课后楚茉跟着老师去办公室拿作业。
走出教室她就条件反射的往对面的十班看去。
那个身板帅气的他正靠着后门的门框站着。
他眼前站着一个女生，女生低着头一直在说着什么。
他听着，清浅的笑。
然后女生终于抬起头，然后他开口说话。
楚茉看着，脚步定在原地。
走在前面的老师转身催她，她闭了下眼然后转身走掉，脚步发虚。
从办公室出来一直都魂不守舍，老师说什么她也没听，拿了作业就走了。
办公室门口，蒋曦微笑吟吟的在等楚茉。
楚茉抬眼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绕过她就走。
她跟上，语气含笑：“我刚才就看见你了，那一幕让你心痛吧？”
楚茉继续走，没回头也没回答。
“逃避有什么用啊，你说你对裴亦瑾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是替代品还是幌子呢？”蒋曦微缓慢地说，“掩饰他喜欢别人的幌子？”
楚茉终于停下来，“是替代品是幌子是什么都好，跟你有关系？”
“还挺坚强嘛。”蒋曦微笑笑，“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谁啊？”
楚茉看她，她也看着楚茉，语气有种幸灾乐祸，“他什么都能隐藏的很好，谁都看不透他，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楚茉的语气平淡却压抑：“但至少有一个目的你达到了。”
“对。”蒋曦微点头笑，“让你难过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恭喜你。”楚茉扯唇微笑，推开她，一步一步走开，步伐沉重。
——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反复的响起，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让人绝望。
上课铃声慢慢响起，走廊上的学生一股脑的跑进教室。
楚茉看着空旷的走廊，整条走廊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
她慢慢的走，慢慢的，泪水划破寂静……
楚茉把作业放在讲台上，下面很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错题抄二十遍交给我。”她冷不丁冒出一句，然后发作业。
下面先是安静一秒，然后一片埋怨声。
楚茉发完作业就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身边的座位是空的，季颜一被她哥带走了。
“阿茉。”身后的尹桑桑拍了拍楚茉。
楚茉放下自己的作业本，回头，“怎么了？”
尹桑桑苦着一张脸，“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快期末考了，为你们好。”她淡淡的回。
尹桑桑继续苦着脸，默默的拿起笔开始抄错题。
上课铃声响——同学们都放下笔整理好书本，下楼上体育课。
今天的天慢慢阴沉下来，体育老师点完名就让同学自由活动了。
篮球场那边似乎特别热闹，女生围成一圈叫喊着。
听到一声盖过一声的尖叫，尹桑桑兴致高涨，拉着楚茉跑过去，“我们去看！”
“好像都是我们班和二班的女生呢。”尹桑桑环视了一圈，“二班跟我们班的体育课是同一
节课。”
声音越发高涨，楚茉反而兴致缺缺，“打篮球无聊死了，我要回教室。”
“哎好吧。”尹桑桑往里看了几眼，“反正这么多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跟你一起。”
楚茉转身那一秒，橙色的篮球就直直的射过来——
“阿茉你小心！”尹桑桑速度极快的推了楚茉一把。
楚茉微微往后退了几步，篮球与她擦身过。
尹桑桑松了一口气。
看球的女生们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大家都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到扔这只球的人身上。
人群里的那个男生，被女生用爱慕眼神看着的那个男生，不久前楚茉在办公室看见过的那个男生——方予辰正缓慢的向楚茉走过来，帅气的脸上是那种乖戾的笑。
走到楚茉面前的两米，他停下脚步，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加深。
“对不起啊……”他在笑，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道歉时，他却又说了与刚才不一致的话：“我是故意的。”
人群里开始有轻轻的讨论声。
楚茉冷眼看他，他无辜的笑。
然后她勾唇淡淡的笑，慢慢蹲下身捡球。
方予辰的手懒散的放在口袋里，楚茉捡球的这个行为，他觉得有点意外。
楚茉捡起球站起来，不紧不慢向两米外的方予辰走去。
方予辰斜下脑袋看她走近，伸出一只手准备接过球，“谢谢你啊。”
“不用谢。”楚茉站在一米外，轻笑回一句，然后举起球——
在所有人都没意识过来她要干什么时，球就从她手里狠狠抛出！
一米的距离，毫无悬念的，篮球确确实实的砸到了方予辰。
“我靠！”人群开始沸腾！
“阿茉你帅呆了！”尹桑桑在她身边拍手叫好。
篮球落地——方予辰特不正经的单手捂着胸口假装咳嗽两声，语气玩味：“我草你下手真狠啊……”
楚茉笑的无害：“还你的，说过不用谢了。”
她丢下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
身后的人群越来越沸腾。
方予辰放下手，微微眯起眼，笑了。
楚茉走出篮球场，一眼就看见了从教学楼下来的裴亦瑾。
即使是这样阴沉的天气，她也总觉得他的周身好像踱着一层阳光，那么吸引人那么容易让人沉沦。
她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回学校的？
她停在原地，他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楼上？”她问。
“找你啊，你今天怎么会逃课。”他顺手就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教学楼走。
这么自然的动作，一定是对很多女生做过吧。
楚茉嘴角含着苦涩的笑，慢答：“一一心情不好，陪她。”
“你再跟着她就被她带坏了。”
“全校最坏的好像是你吧？你要不要离我远点？”
裴亦瑾脚步顿住，侧身看她。
“我离你远点你别后悔啊。”
“离吧离吧。”
“别哭着来求我啊。”
“你做梦。”
“你真别后悔啊。”
“哎呀裴亦瑾你烦不烦。”
他看她刻意隐藏的表情，认真的开口：“楚茉，你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
被他认真的语气怔住，楚茉微微抬头，“没有啊。”
“既然这样。”他揉着她的头发，口气轻缓，“在我面前就别隐藏你自己的情绪。”
“你干嘛，变的好奇怪。”楚茉伸手拍掉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再退。”他语气变冷。
“我哪有退……”她嗫嚅。
他终于有了一丝怒意，“你他【】妈没发现你在我面前总是后退么？！”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后退指的是哪种后退。
她眼眶突然就红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是个随时都可能被你放弃的人，一想到就只能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又怎么会明白这种明明很爱却哑口无言的感觉。
你是裴亦瑾你是被女生宠坏被世界宠坏的裴亦瑾，你怎么可能会明白患得患失怎么会明白什么叫害怕。
沉默了很久，楚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裴亦瑾以为自己的话伤到她了，刚准备道歉楚茉就抬起头骂他：“你妈的你就会对我凶！”
他皱起眉，“谁教你说脏话的。”
“你管我。你刚才不也说了。”
“以后不准说。”
“我就说你管不着！”
他抓着她的手腕，微使力，“再说一遍。”
她的手腕被捏的生疼，气急又蹦出一句：“吗的你就会对我用暴力！”
“楚茉你长能耐了啊。”裴亦瑾怒极反笑，“你说说，老子什么时候对你凶了什么时候对你用暴力了。”
“你先放开。”她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啊。”他力道又加大。
楚茉开始挣扎，“疼不疼啊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还说脏话！”
“别闹。”他另一只手揽着她不让她动。
楚茉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他整了一下楚茉的刘海，“你头发怎么这么乱？”
楚茉不情愿的开口解释：“风太大，刚才‘运动’过了。”
“我以为你只知道学习呢。”他一边理着她的发一边笑她。
“滚你妹的！”
裴亦瑾的手从她的发上滑到她的脸，然后捏她的脸，“再骂一句试试。”
“我骂你你能拿我怎样？”楚茉瞪他。
“信不信我亲你，就现在。”他俯身慢慢靠近她。
她眼角瞥见篮球场上的一堆学生，又注意到教学楼处的摄像头，推开裴亦瑾开始认错：“我错了你别耍流氓！”
他笑了一下，“乖。”
楚茉撇嘴，捋了捋头发：“不跟你闹了我回教室了。”
“对了。”她走了一步又退回来，“下课我去跟老师说以后不帮你补课了。”
他淡笑，“把这个时间用来约会比较好，你是不是这么想？”
“才不是，帮你补了也没用。”说着她又走开。
“你今天说话真是欠揍啊。”裴亦瑾把楚茉拉回来。
楚茉听出他很不爽的语气，慢慢的笑。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楚茉没在意，裴亦瑾抬眸看了一眼。
方予辰从楚茉身后走过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他却好像没看见楚茉和裴亦瑾似的。
直到走到他们身边，他的视线才在楚茉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裴亦瑾看着方予辰，顺势搂着楚茉，无声的宣誓着他的占有欲。
方予辰收视线，冷笑，琥铂色的眼眸透着那种势在必得。
楚茉这才注意到方予辰从他们身边走过。
裴亦瑾扳过她的脸，一字一顿说：“不准看。”
她突然就笑了，“你吃醋了啊？”
“对。”他大方承认。
楚茉笑的更灿烂。
这时候方予辰已经走到教学楼的楼梯通道口，听到清脆的笑声他的脚步微顿，侧目看着笑开的楚茉，脚步一转绕过楼梯的护栏走了另一个方向。
——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蒙了一层灰。
教室里被白色的灯光照的通明，一道道笔划过纸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越发清晰。
楚茉认真的写着值日笔记，笔尖灵活的在纸上跳跃。
这节课过一半时，一班班主任推门进来了。
原本安静的教室慢慢吵闹起来，讨论声渐渐变响——而这些讨论声自然而然是在说那个跟在班主任身后的男生。
“安静！”班主任拍了拍桌子，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身边这位同学想必你们都认识，就是二班的转学生，今天转我们班，好好相处啊。”
“知道了——”又是这种绵长的回应。
然后讨论声又散开。
“行了行了！”班主任受不了的把文件夹扔在桌上，嫌弃的说：“别看人家长得帅就跟饿狼似的兴奋，你们女同学好歹矜持点。”
哈哈——男生集体爆笑。
楚茉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写笔记，直到老师说到方予辰这三个字，她才停笔。
她抬起头看的时候，方予辰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他只看楚茉一眼便抽出椅子，楚茉反应过来，伸手拦他：“这里有人。”
他把她的手推开，不顾同学诧异又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在楚茉身边坐下，“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楚茉重复一遍，然后问：“你坐这儿那一一坐哪？”
“她坐哪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无辜的问。
楚茉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头不再看他，嘴里嘀咕：“我和你根本没有沟通的能力。”
他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节课过去，下课后楚茉跟着老师去办公室拿作业。
走出教室她就条件反射的往对面的十班看去。
那个身板帅气的他正靠着后门的门框站着。
他眼前站着一个女生，女生低着头一直在说着什么。
他听着，清浅的笑。
然后女生终于抬起头，然后他开口说话。
楚茉看着，脚步定在原地。
走在前面的老师转身催她，她闭了下眼然后转身走掉，脚步发虚。
从办公室出来一直都魂不守舍，老师说什么她也没听，拿了作业就走了。
办公室门口，蒋曦微笑吟吟的在等楚茉。
楚茉抬眼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绕过她就走。
她跟上，语气含笑：“我刚才就看见你了，那一幕让你心痛吧？”
楚茉继续走，没回头也没回答。
“逃避有什么用啊，你说你对裴亦瑾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是替代品还是幌子呢？”蒋曦微缓慢地说，“掩饰他喜欢别人的幌子？”
楚茉终于停下来，“是替代品是幌子是什么都好，跟你有关系？”
“还挺坚强嘛。”蒋曦微笑笑，“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谁啊？”
楚茉看她，她也看着楚茉，语气有种幸灾乐祸，“他什么都能隐藏的很好，谁都看不透他，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楚茉的语气平淡却压抑：“但至少有一个目的你达到了。”
“对。”蒋曦微点头笑，“让你难过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恭喜你。”楚茉扯唇微笑，推开她，一步一步走开，步伐沉重。
——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唯独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半点都不会隐藏。
……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反复的响起，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让人绝望。
上课铃声慢慢响起，走廊上的学生一股脑的跑进教室。
楚茉看着空旷的走廊，整条走廊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
她慢慢的走，慢慢的，泪水划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