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八点半剧场
“林然！”
我正张着嘴东张西望环顾四周，一个娇小的身影就扑进了我怀里，顺势挽住我的手。我这才收回了目光。
在娇俏可爱的金雨面前，我不免语气带了宠溺，有些嗔怪。我自己一个人坐在会客厅也怪无聊的，再来就是这些富丽堂皇的地方，我小门小户出身，呆着有点不自然。
“你还知道来啊。陈秘书很久前就上楼去找你，你们家是大到要走半天吗？”
“哈哈，那就是陈秘书他年纪大了，走得慢。”
“肯定是你起晚了。”
“哪有，我们回房说嘛。獐子也在我房里。”金雨笑嘻嘻地拉着我就要上楼，又想到什么，又像小鹿一样跑开，朝我回头笑：“顺便给它拿点水果吃。”
看着金雨进了厨房，我就站在楼梯口等着，又好奇地看着脚下柔软的地毯上的花纹，图案栩栩如生，精美繁复不输稀世名画。
“是universe的副本。”
一个温柔之至的女声传来，我闻声望去，原来是金家大仙女。她今天身着一身碧色的长裙，没有初见时的华服玉饰，洗尽华贵雍容之气，简洁清雅，映得她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竟像是二八少女一般清丽。
她慢慢地朝我走来，笑脸盈盈，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轻盈绰约。朱唇微启，齿如编贝，呵出了幽幽香气：“在卡塔尔看到了展品，因为实在太喜欢，就暗暗叫人记了下来。没想到回国以后远山已经去伊朗找人去织这条地毯。”
“看起来金老板和夫人感情很好呢，真是羡煞旁人。”我也笑。
“老夫老妻，相看生厌了。不知今天林小姐要来，待客不周，还请包涵。”
“老夫老妻？哼！”远处传来一声冷哼。
我暗叫不好，金雨已经抱着一盘车厘子大步流星地过来了，她白了一眼金夫人，身躯娇小，气势却很强大。略显稚嫩的脸上闪过恨意，冷声道：“阿姨今天穿得真漂亮，赶着去哪？”
金夫人一向好脾气，也不计较金雨这种不尊不敬的口气，仍是如兰般静雅。她淡淡地笑着：“远山说等下来接我，我想先在楼下等着。雨儿，原来你喜欢吃车厘子啊。等会叫王妈给你再买点。”
我朝金夫人笑笑，拉了拉金雨，示意我们先走。也不太明白金雨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金老板忙事业还亲自回来接金夫人，这感情即使金雨生气也改变不了。既然不喜欢金夫人避开她就是。看着是个婷婷少女，却还是孩子气点，沉不住气去搭理别人自己找气受。
“吃不吃关你什么事？别叉开话题，想去哪？你装什么？招蜂引蝶的样子，倒是很适合你。恭喜啊这天你盼来了，迫不及待地准备和爸爸一起去度假了吗？甜蜜恩爱啊！哼，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只想着玩乐享受？我哥哥尸骨未寒你还有良心吗？”
“度假的事是之前就定好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
金雨更是狠狠地瞪了金夫人一眼，金夫人止住了话，双眸竟慢慢泛起了点点粼光。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弯折了两道柔软的柳枝。她几乎是让步地解释着，“我确实不知道。而且，我早已经和远山说了取消行程。今天幼儿园的老师说肖儿感冒了，远山是回来接我去照顾他的。成儿走的那晚我不该去参加什么宴会的，是我疏忽了，对不起。雨儿，我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金雨愣了一下，小脸一红，眼神左右飘忽。似乎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自己的四岁的弟弟生病了，也有点担心，但面子上始终挂不住，仍是赌气地拔高了嗓音：“病死了活该！算在他头上也是你的报应！”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声气到发颤的声音在更远处炸开，像所有巧合磊砌的雷剧必然发生的桥段一样，好巧不巧，金老板回来了。他正站在大门口，像尊铁青的雕像，逆着光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也不知他回来了多久。从他气到发抖的手推知，金雨金夫人的对话他应该听了个大概。
“你就这么跟你妈妈说话吗？你就这么希望你弟弟去死吗？谁没有良心？”
金雨咬着嘴唇，看着手中的果盘，听着金老板气急的训责，一言不发。只是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金夫人也很尴尬，想要劝解，却又像是担心自己开口更会激起金雨的叛逆心，为难地叹了口气。
我更是犹豫，家事我不该插手，而且眼前发生地这一切都显得金雨那么不懂事，一直在咄咄逼人。
“说啊，你委屈什么？”金老板走近，凌厉地斥责着金雨，声音抑不住怒火，却让人在那轻颤的尾音中读到了痛心，金雨还是不够成熟，最近烦心事这么多，他眼下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两个女人却不能相持相伴，这让他怎么省心。
金雨沉默着，眼泪流淌。
在众人都静默仿佛凝固下来的时光里，只有她的泪痕被浸润风干再浸润着。
似乎是无声的抗议，她的泪打湿了那些糟糕的回忆，关于十年前逝去的母亲，只有一个模糊的画面，她瘦小的身影睡在床前，昏黄的画面让人胸闷。终日忙碌不得见的父亲，五年前的不速之客，那么疼爱自己却在四年前出国的哥哥，月前才回来就永远离开的哥哥……
她的泪落着，也打湿了金老板的心。他终究还是叹着气让我送金雨回房间。
但没人知道，那样跌跌撞撞地走着，她的眼神更加灰暗了。
会有人懂吗，会有人明白吗。
我正张着嘴东张西望环顾四周，一个娇小的身影就扑进了我怀里，顺势挽住我的手。我这才收回了目光。
在娇俏可爱的金雨面前，我不免语气带了宠溺，有些嗔怪。我自己一个人坐在会客厅也怪无聊的，再来就是这些富丽堂皇的地方，我小门小户出身，呆着有点不自然。
“你还知道来啊。陈秘书很久前就上楼去找你，你们家是大到要走半天吗？”
“哈哈，那就是陈秘书他年纪大了，走得慢。”
“肯定是你起晚了。”
“哪有，我们回房说嘛。獐子也在我房里。”金雨笑嘻嘻地拉着我就要上楼，又想到什么，又像小鹿一样跑开，朝我回头笑：“顺便给它拿点水果吃。”
看着金雨进了厨房，我就站在楼梯口等着，又好奇地看着脚下柔软的地毯上的花纹，图案栩栩如生，精美繁复不输稀世名画。
“是universe的副本。”
一个温柔之至的女声传来，我闻声望去，原来是金家大仙女。她今天身着一身碧色的长裙，没有初见时的华服玉饰，洗尽华贵雍容之气，简洁清雅，映得她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竟像是二八少女一般清丽。
她慢慢地朝我走来，笑脸盈盈，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轻盈绰约。朱唇微启，齿如编贝，呵出了幽幽香气：“在卡塔尔看到了展品，因为实在太喜欢，就暗暗叫人记了下来。没想到回国以后远山已经去伊朗找人去织这条地毯。”
“看起来金老板和夫人感情很好呢，真是羡煞旁人。”我也笑。
“老夫老妻，相看生厌了。不知今天林小姐要来，待客不周，还请包涵。”
“老夫老妻？哼！”远处传来一声冷哼。
我暗叫不好，金雨已经抱着一盘车厘子大步流星地过来了，她白了一眼金夫人，身躯娇小，气势却很强大。略显稚嫩的脸上闪过恨意，冷声道：“阿姨今天穿得真漂亮，赶着去哪？”
金夫人一向好脾气，也不计较金雨这种不尊不敬的口气，仍是如兰般静雅。她淡淡地笑着：“远山说等下来接我，我想先在楼下等着。雨儿，原来你喜欢吃车厘子啊。等会叫王妈给你再买点。”
我朝金夫人笑笑，拉了拉金雨，示意我们先走。也不太明白金雨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金老板忙事业还亲自回来接金夫人，这感情即使金雨生气也改变不了。既然不喜欢金夫人避开她就是。看着是个婷婷少女，却还是孩子气点，沉不住气去搭理别人自己找气受。
“吃不吃关你什么事？别叉开话题，想去哪？你装什么？招蜂引蝶的样子，倒是很适合你。恭喜啊这天你盼来了，迫不及待地准备和爸爸一起去度假了吗？甜蜜恩爱啊！哼，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只想着玩乐享受？我哥哥尸骨未寒你还有良心吗？”
“度假的事是之前就定好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
金雨更是狠狠地瞪了金夫人一眼，金夫人止住了话，双眸竟慢慢泛起了点点粼光。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弯折了两道柔软的柳枝。她几乎是让步地解释着，“我确实不知道。而且，我早已经和远山说了取消行程。今天幼儿园的老师说肖儿感冒了，远山是回来接我去照顾他的。成儿走的那晚我不该去参加什么宴会的，是我疏忽了，对不起。雨儿，我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金雨愣了一下，小脸一红，眼神左右飘忽。似乎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自己的四岁的弟弟生病了，也有点担心，但面子上始终挂不住，仍是赌气地拔高了嗓音：“病死了活该！算在他头上也是你的报应！”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声气到发颤的声音在更远处炸开，像所有巧合磊砌的雷剧必然发生的桥段一样，好巧不巧，金老板回来了。他正站在大门口，像尊铁青的雕像，逆着光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也不知他回来了多久。从他气到发抖的手推知，金雨金夫人的对话他应该听了个大概。
“你就这么跟你妈妈说话吗？你就这么希望你弟弟去死吗？谁没有良心？”
金雨咬着嘴唇，看着手中的果盘，听着金老板气急的训责，一言不发。只是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金夫人也很尴尬，想要劝解，却又像是担心自己开口更会激起金雨的叛逆心，为难地叹了口气。
我更是犹豫，家事我不该插手，而且眼前发生地这一切都显得金雨那么不懂事，一直在咄咄逼人。
“说啊，你委屈什么？”金老板走近，凌厉地斥责着金雨，声音抑不住怒火，却让人在那轻颤的尾音中读到了痛心，金雨还是不够成熟，最近烦心事这么多，他眼下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两个女人却不能相持相伴，这让他怎么省心。
金雨沉默着，眼泪流淌。
在众人都静默仿佛凝固下来的时光里，只有她的泪痕被浸润风干再浸润着。
似乎是无声的抗议，她的泪打湿了那些糟糕的回忆，关于十年前逝去的母亲，只有一个模糊的画面，她瘦小的身影睡在床前，昏黄的画面让人胸闷。终日忙碌不得见的父亲，五年前的不速之客，那么疼爱自己却在四年前出国的哥哥，月前才回来就永远离开的哥哥……
她的泪落着，也打湿了金老板的心。他终究还是叹着气让我送金雨回房间。
但没人知道，那样跌跌撞撞地走着，她的眼神更加灰暗了。
会有人懂吗，会有人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