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留
冷天清冲到苏音面前，对着陈放大声喊道，“毒分是我做的，跟我娘没有关系……我的毒分丢在中军大帐，被大坏蛋抢走了……你们不能冤枉我娘！”
此话一出，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谁都不敢相信，一个小孩子能做出这种事，但他的这份勇气，确实难得。
“谁抢走了你的毒分？”缓和了口气，陈放轻声问道。
世子还不到七岁，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会制毒害人呢？该不会他想保护王妃，故意这么说吧？
“廉颂！”
直呼其名，他说的毫不客气，还带了几分恨意。
“王爷怎么会要抢你的东西？昨天，你去过军营，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军帐，你的毒分又是从哪儿来的？”
陈放猛然想起来，昨天王妃到处寻找世子。他带人找遍了军营，都没见到他的踪影，后来听说他跟王妃回府了，这才放了心。
原来他摸进了中军大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难道他溜进大帐是为了投毒？
儿子毒杀亲爹，要不要再离谱一点？
“我……”
冷天清正准备说些什么，苏音却捂住了他的嘴，悄悄封了儿子的哑穴，不许他乱说话。
他只是个孩子，没人会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死了几十名将士，事情已经闹大，他还那么小，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我跟你回去，走吧。”
她给冷岩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阻拦。此话一出，漕帮的弟兄虽然不服气，但只能让开道路。
木讷的点点头，等他回过神儿来追出去，车驾已经走远。
“娘——！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冷天清拔脚就追，被冷岩死死拽住，“不许去！清儿，听话，跟爹回去……”
身后传来儿子的喊声，她没有回头，但心里酸楚难抑，禁不住红了眼眶。
大帐前面的平台摆放着十几具尸体，隐隐飘来酸臭的气息。侍卫离得远，陈放压低了声音，挑起帐帘，说的毕恭毕敬。
“王妃，王爷就在里面，您请进。”
沉了沉气息，她慢慢走了进去。大帐里空无一人，日光从帐顶射进来，映的地毯花纹格外清晰。
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她心慌不已，还有几分紧张。来的路上，并没有这种感觉，踏进大帐的一刻，她便开始不安。
万一被他扣住，冷岩会想方设法救她出去，可那样会连累漕帮。
正想着，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惊得她差点儿跳起来，急忙回过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为什么士兵会死？”
背着光站再她面前，看不清廉颂的表情，可他嗓音低沉，很显然他在强压怒气。
“我不知道……我的方子没有问题。??题。清儿的毒分不是被你抢走了吗？而且他心底善良，不会随便害人。”
“他能给我下毒，为什么不会害别人？”
“别人没得罪过他，他不会对别人下手……要毒害的你的士兵，需要不少毒药。我们来之前毫无准备，即使他想，也没机会把那么多毒药带出来。再说，以他的能耐，掌握不好草药的分量，制出来的毒药未必会害死人。”
不住的往后退，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忽然脚下一顿，苏音退进了角落。
“不是你们做的，那就一定有人背后捣鬼，想破坏官兵与漕帮的关系。”
收住脚步，廉颂没有步步紧逼。他看得出来，苏音不想见到他，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从前，她被迫嫁进昭王府，也是这副样子。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苏音依然惧怕跟他接触，甚至靠的太近都会让她不舒服。
可他想不明白，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既然想的这么清楚，何必找我问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不会跟你回去，也不会让清儿认你这个父亲。无论你说什么，结果都一样。”
“找你来，只是因为我想见你。要是不那么说，你会来吗？”
她冷的像块冰，让人无法接近。
语调里带了几分失落，廉颂想竭力挽回，却无从下手。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但有什么办法呢？
“你已经看见我了，我可以走了吗？”
四目相接的一刻，苏音愣住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像一只斗败的野兽，垂头丧气，明明没有办法，却不肯认输。
别以为装出一副可怜相，就能抚平她心里的伤！
“我需要知道毒药的配方，外面的大夫我信不过，府衙的仵作不在行，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要是我不肯帮忙，你会放我走吗？”
扫了他一眼，苏音抬脚就走。
认识他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原来，他也能放下身段，软了口气求人。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他的兵，他可真豁得出去！
“苏音，你离开我只是因为我怀疑你吗？还是有别的理由？我想了很久，一直想不通，你能告诉我吗？”
抓住她的手，廉颂喉头像被巨石压住，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你这样握着我的手，我觉得很温暖，也很幸福。而今，却没有一点儿感觉。”
从白山回来，他就直奔帝都，只是为了阻止虞烈。他们分开了两年，再亲密也会变得陌生，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本以为，尽快除掉虞烈，他就会停下来，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她错了，在他心里，功业、名利永远排在第一位。女人、孩子不过是身外之物，什么都比不上大权在握。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廉颂，你知道吗？你不在我心上了。”
抽回手，她快步离去。人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站在原地，廉颂呆住了，心里好像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疼的撕心裂肺，让他顿时有了杀人的冲动。
三个时辰过去，苏音把验尸报告交给陈放，打算启程回府。
廉颂没有阻拦，看来他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虽然有些失落，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疾风吹过，空气里夹杂了几分土腥味，天边乌云密布，就要下雨了。
走到军营门口，却被陈放叫住，“夫人，王爷不对劲。军医那边人手不够，您能不能过去看看。”
“刚才还好好的，他又怎么了？”
并不相信他的话，苏音一脸不耐烦。
就知道廉颂不会轻易放她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缠着她有什么意思？
“属下进去的时候，王爷歪在榻上，末将以为他睡着了。可不小心踢翻了酒坛了，烈酒洒了一地，王爷都没有反应。末将放心不下，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王爷十分警醒，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酒量再大，喝多了也会醉，他睡一觉就没事了。”扫了陈放一眼，她钻进了轿子。
人喝醉了，反应迟钝是常有的事。他心情烦躁，借酒消愁，说不定故意不去理会，并非没有听见。
“起轿。”
轿子刚离地，就被陈放摁了回去。
他来者不善，轿夫上前阻拦，统统被他打翻在地。挑起轿帘，他面露焦灼，言辞恳切。
“夫人，末将无意冒犯，实在担心王爷。末将试着叫醒王爷，但他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反应。您还是回去看看吧，末将求您了！”
帐内酒气弥漫，地毯的颜色很深，泛起一重水光。看来，陈放没有说谎。
廉颂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听见脚步声，眼珠滚动，却没有睁开眼睛。难道他真的病了？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试了试他的额头，浑身汗津津的，不停的冒虚汗。他掌心发热，指尖冰凉，脉象虚浮，有点儿低烧。
“王妃，王爷他怎么样？病的严重吗？”
“他虚火上升，加上奔波劳累、水土不服，酒后又受了风，才会昏睡不醒。不是大病，但要好好调养。否则，会落下肌理中风的毛病。”
“那就好，那就好。”
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王妃在。不然，其他大夫开的药，王爷是不会吃的。
“按这个方子抓药，三服药下去就能见好。另外，让厨子做饭清淡一些，这样好得快。”
接过药方，陈放犯了难，“厨子病了。自从来了江阳，厨子病的病，死的死，只剩下两个杂工。大营里的伙夫手艺太糙，哪敢让他们给王爷做饭。”
“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回了。”
不想再理会他的事情，苏音拔脚便走。
没走出几步，一计惊雷滚过天边，接连几声巨响震耳欲聋，豆大的冰雹落下，稀里哗啦掉在地上。
“王妃，天意留人，还是等冰雹停了再走吧。”
说话间，急促的雨滴倾泻而下，密集的雨帘遮蔽了视线。雨势这么大，苏音只能退了回去。
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她要走的时候下雨！
轻轻叹了口气，她转进了小厨房。
五年前，江占元落难，还被毒蛇咬伤。苏音并不知道他是谁，还是救了他一命。不管廉颂做过什么，眼下都是个病人。
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熬了燕窝银耳粥，她回去的时候，廉颂正在翻看验尸报告。
系着围裙，她袖管高绾，露出纤细的小臂，鼻尖儿上还挂着汗珠。本以为她走了，廉颂愣住了，望着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吃吧！”
把托盘放在桌上，苏音撂下冷冰冰的一句，坐去了一旁。
饭香荡在鼻端，一直钻进了他心里。
在隆平城郊的小村子，廉颂第一次尝到了她的手艺。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会亲自下厨。
百感交集，他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雨停了我就走。”
看也不看他，苏音的态度极为冷淡。
还是解释清楚，免得他自作多情、死缠烂打，倒头来自讨没趣。
“要是你死在江阳，你那帮手下不会放过我。一顿饭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换做一个陌生人，我也会这么做。”
一盆冷水泼过去，浇的他透心凉。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弃。
然而，苏音接下来的话，让他陷入了绝望。
此话一出，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谁都不敢相信，一个小孩子能做出这种事，但他的这份勇气，确实难得。
“谁抢走了你的毒分？”缓和了口气，陈放轻声问道。
世子还不到七岁，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会制毒害人呢？该不会他想保护王妃，故意这么说吧？
“廉颂！”
直呼其名，他说的毫不客气，还带了几分恨意。
“王爷怎么会要抢你的东西？昨天，你去过军营，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军帐，你的毒分又是从哪儿来的？”
陈放猛然想起来，昨天王妃到处寻找世子。他带人找遍了军营，都没见到他的踪影，后来听说他跟王妃回府了，这才放了心。
原来他摸进了中军大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难道他溜进大帐是为了投毒？
儿子毒杀亲爹，要不要再离谱一点？
“我……”
冷天清正准备说些什么，苏音却捂住了他的嘴，悄悄封了儿子的哑穴，不许他乱说话。
他只是个孩子，没人会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死了几十名将士，事情已经闹大，他还那么小，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我跟你回去，走吧。”
她给冷岩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阻拦。此话一出，漕帮的弟兄虽然不服气，但只能让开道路。
木讷的点点头，等他回过神儿来追出去，车驾已经走远。
“娘——！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冷天清拔脚就追，被冷岩死死拽住，“不许去！清儿，听话，跟爹回去……”
身后传来儿子的喊声，她没有回头，但心里酸楚难抑，禁不住红了眼眶。
大帐前面的平台摆放着十几具尸体，隐隐飘来酸臭的气息。侍卫离得远，陈放压低了声音，挑起帐帘，说的毕恭毕敬。
“王妃，王爷就在里面，您请进。”
沉了沉气息，她慢慢走了进去。大帐里空无一人，日光从帐顶射进来，映的地毯花纹格外清晰。
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她心慌不已，还有几分紧张。来的路上，并没有这种感觉，踏进大帐的一刻，她便开始不安。
万一被他扣住，冷岩会想方设法救她出去，可那样会连累漕帮。
正想着，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惊得她差点儿跳起来，急忙回过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为什么士兵会死？”
背着光站再她面前，看不清廉颂的表情，可他嗓音低沉，很显然他在强压怒气。
“我不知道……我的方子没有问题。??题。清儿的毒分不是被你抢走了吗？而且他心底善良，不会随便害人。”
“他能给我下毒，为什么不会害别人？”
“别人没得罪过他，他不会对别人下手……要毒害的你的士兵，需要不少毒药。我们来之前毫无准备，即使他想，也没机会把那么多毒药带出来。再说，以他的能耐，掌握不好草药的分量，制出来的毒药未必会害死人。”
不住的往后退，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忽然脚下一顿，苏音退进了角落。
“不是你们做的，那就一定有人背后捣鬼，想破坏官兵与漕帮的关系。”
收住脚步，廉颂没有步步紧逼。他看得出来，苏音不想见到他，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从前，她被迫嫁进昭王府，也是这副样子。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苏音依然惧怕跟他接触，甚至靠的太近都会让她不舒服。
可他想不明白，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既然想的这么清楚，何必找我问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不会跟你回去，也不会让清儿认你这个父亲。无论你说什么，结果都一样。”
“找你来，只是因为我想见你。要是不那么说，你会来吗？”
她冷的像块冰，让人无法接近。
语调里带了几分失落，廉颂想竭力挽回，却无从下手。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但有什么办法呢？
“你已经看见我了，我可以走了吗？”
四目相接的一刻，苏音愣住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像一只斗败的野兽，垂头丧气，明明没有办法，却不肯认输。
别以为装出一副可怜相，就能抚平她心里的伤！
“我需要知道毒药的配方，外面的大夫我信不过，府衙的仵作不在行，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要是我不肯帮忙，你会放我走吗？”
扫了他一眼，苏音抬脚就走。
认识他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原来，他也能放下身段，软了口气求人。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他的兵，他可真豁得出去！
“苏音，你离开我只是因为我怀疑你吗？还是有别的理由？我想了很久，一直想不通，你能告诉我吗？”
抓住她的手，廉颂喉头像被巨石压住，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你这样握着我的手，我觉得很温暖，也很幸福。而今，却没有一点儿感觉。”
从白山回来，他就直奔帝都，只是为了阻止虞烈。他们分开了两年，再亲密也会变得陌生，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本以为，尽快除掉虞烈，他就会停下来，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她错了，在他心里，功业、名利永远排在第一位。女人、孩子不过是身外之物，什么都比不上大权在握。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廉颂，你知道吗？你不在我心上了。”
抽回手，她快步离去。人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站在原地，廉颂呆住了，心里好像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疼的撕心裂肺，让他顿时有了杀人的冲动。
三个时辰过去，苏音把验尸报告交给陈放，打算启程回府。
廉颂没有阻拦，看来他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虽然有些失落，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疾风吹过，空气里夹杂了几分土腥味，天边乌云密布，就要下雨了。
走到军营门口，却被陈放叫住，“夫人，王爷不对劲。军医那边人手不够，您能不能过去看看。”
“刚才还好好的，他又怎么了？”
并不相信他的话，苏音一脸不耐烦。
就知道廉颂不会轻易放她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缠着她有什么意思？
“属下进去的时候，王爷歪在榻上，末将以为他睡着了。可不小心踢翻了酒坛了，烈酒洒了一地，王爷都没有反应。末将放心不下，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王爷十分警醒，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酒量再大，喝多了也会醉，他睡一觉就没事了。”扫了陈放一眼，她钻进了轿子。
人喝醉了，反应迟钝是常有的事。他心情烦躁，借酒消愁，说不定故意不去理会，并非没有听见。
“起轿。”
轿子刚离地，就被陈放摁了回去。
他来者不善，轿夫上前阻拦，统统被他打翻在地。挑起轿帘，他面露焦灼，言辞恳切。
“夫人，末将无意冒犯，实在担心王爷。末将试着叫醒王爷，但他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反应。您还是回去看看吧，末将求您了！”
帐内酒气弥漫，地毯的颜色很深，泛起一重水光。看来，陈放没有说谎。
廉颂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听见脚步声，眼珠滚动，却没有睁开眼睛。难道他真的病了？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试了试他的额头，浑身汗津津的，不停的冒虚汗。他掌心发热，指尖冰凉，脉象虚浮，有点儿低烧。
“王妃，王爷他怎么样？病的严重吗？”
“他虚火上升，加上奔波劳累、水土不服，酒后又受了风，才会昏睡不醒。不是大病，但要好好调养。否则，会落下肌理中风的毛病。”
“那就好，那就好。”
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王妃在。不然，其他大夫开的药，王爷是不会吃的。
“按这个方子抓药，三服药下去就能见好。另外，让厨子做饭清淡一些，这样好得快。”
接过药方，陈放犯了难，“厨子病了。自从来了江阳，厨子病的病，死的死，只剩下两个杂工。大营里的伙夫手艺太糙，哪敢让他们给王爷做饭。”
“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回了。”
不想再理会他的事情，苏音拔脚便走。
没走出几步，一计惊雷滚过天边，接连几声巨响震耳欲聋，豆大的冰雹落下，稀里哗啦掉在地上。
“王妃，天意留人，还是等冰雹停了再走吧。”
说话间，急促的雨滴倾泻而下，密集的雨帘遮蔽了视线。雨势这么大，苏音只能退了回去。
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她要走的时候下雨！
轻轻叹了口气，她转进了小厨房。
五年前，江占元落难，还被毒蛇咬伤。苏音并不知道他是谁，还是救了他一命。不管廉颂做过什么，眼下都是个病人。
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熬了燕窝银耳粥，她回去的时候，廉颂正在翻看验尸报告。
系着围裙，她袖管高绾，露出纤细的小臂，鼻尖儿上还挂着汗珠。本以为她走了，廉颂愣住了，望着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吃吧！”
把托盘放在桌上，苏音撂下冷冰冰的一句，坐去了一旁。
饭香荡在鼻端，一直钻进了他心里。
在隆平城郊的小村子，廉颂第一次尝到了她的手艺。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会亲自下厨。
百感交集，他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雨停了我就走。”
看也不看他，苏音的态度极为冷淡。
还是解释清楚，免得他自作多情、死缠烂打，倒头来自讨没趣。
“要是你死在江阳，你那帮手下不会放过我。一顿饭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换做一个陌生人，我也会这么做。”
一盆冷水泼过去，浇的他透心凉。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弃。
然而，苏音接下来的话，让他陷入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