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放下
屋内琉璃盏火光跳跃，映出一张俊逸脱俗的面容，他眉头紧锁，心思纠结，想从苏音那里得到答案，却问不出口。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隐隐猜到廉颂的意思，她做好准备，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不是心存怀疑，他不会为了木宗而大发雷霆。听之任之的话，他们就做不成夫妻了。不能让别人的奸计得逞，绝不！
“两年前，你……”
刚开了个头，管家就把于墨白带进了寝阁。
走进寝阁，他觉得气氛不对，可事情紧急，他顾不了那么多，拱手施礼，毕恭毕敬的开了口。
“启禀王爷，虞烈今天下午找过微臣，为了清查户部账目，他想协同吏部、户部和刑部一起追查军饷的下落。”
“你答应了吗？”
他果然坐不住了。
没有证据证明借款文书是假的，又拿那些将领没有办法。国库空虚，他想打击贪官，把赃款追回来。
想借机剪除他廉颂的党羽，最好想都不要想！
“没有。吏部正在进行官员的考核，实在抽不出人手。刑部虽然有空，但他要追查的是官员。按照东唐法律，此事应该由都察院出面。”
神色平静，于墨白一板一眼的说着，谦虚却不失风骨，颇有权臣的风采。
“可看他的态度，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善罢甘休。微臣想请王爷示下，如果他再来，该如何应对？”
“丢几个炮灰，让他尝点儿甜头。等他筹足银两，自然会收手。但要把握好分寸，既要牵着他的鼻子走，又不能做的太明显。”
沉思了片刻，廉颂忽然有了主意。
廉天澈和七皇子死后，他并没有把他们的党羽一网打尽。大部分人投靠了昭王，余下的被王家拉拢，成了保皇派。
这些人大都身居要职，却一直跟他作对。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赶下台，顺势提拔自己人上位。这样一来，岂不一举两得？
“可短时间内，微臣去哪儿找合适的炮灰呢？”
他的办法很好，但于墨白犯了难。
初来乍到，他对朝廷的事情并十分了解。虞烈既然敢出招，就说明他有了万全的准备。要是这件事办砸了，连累了自己人，那就糟了。
“阿秋，带人去药房，把木箱子抬去书房。王爷，于丞相，请书房叙话。”
微微一笑，苏音立刻明白了廉颂的用意。
于墨白再能干，但没有名册和账本，他什么也做不了。以前的那些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王爷，王妃请！”微微拱手，他让开了道路。
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廉颂摸不清她的意思，不明白她在药房藏了什么东西。连阿秋都知道，他却一无所知，实在太奇?太奇怪了。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挽着他的胳膊，苏音拉着他出了寝阁，向书房走去。
“你背着我藏了什么？为什么要搁在药房？”
“那些东西不是从昭平带来的，几年前被搁在药房，一直没人动过。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
“几年前？”
思绪飘了回去，那时候她还是苏音，嫁进昭王府当天夜里，就被赶进了药房。那段日子两个人互相利用，在绿柳庄他还……
登上书房二楼，一口大木箱子放在角落。摆好茶点，阿秋就退了出去。
“打开看看。”拉着他走过去，苏音催促道。
“好。”
会是什么呢？掀开盖子的一刻，廉颂愣住了。
里面摆满了册子，拿起一本翻看，是太子党的账册。拿起另一本，上面写着户部侍郎赵功名，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载了户部每一笔支出，包括太子亏空的数目。
她什么时候写的？
几年前，她已经把太子党的账册交给了陈放，怎么还有这么多？
“把最近投靠保皇派的人揪出来，让他们做炮灰最合适。廉天淇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不恼不怒，她说的平静，并没有把刚才的争吵放在心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有外人在场，他没有多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心里被暖意包裹，怀疑和忧虑立刻烟消云散。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于墨白喜形于色，说不出的高兴，“有了这些，就能让虞烈按照咱们的意思走了，实在太好了！”
“事关重大，天亮之前必须把有用的人挑出来，你也好尽早做准备。”
不管钱本初是什么来历，都可以肯定，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昭王府。他们没机会对付廉颂，就想对苏音下手。
在追查账目的问题上，更加不能让虞烈的计划得逞。
“好。”
巴不得廉颂能帮忙，太子党和七皇子党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他最清楚有哪些人还在跟昭王作对，哪些人可以留，哪些人必须死。
所幸，账册是按照人名分类，不需要再次整理。对照名册能轻松找到对应的账册，一目了然。
三个人席地而坐，周围堆满了账册和卷宗，从天色擦黑一直忙到四更，终于理出了头绪。
“王爷、王妃、于丞相，我让人准备了宵夜，忙了大半宿，吃点东西歇歇吧。”端着瓷盅走进来，看到一地狼藉，阿秋怔了片刻，才仗着胆子说道。
“天色不早了，微臣告退。”
扶着椅子站起身，于墨白把资料收好，起身告辞。
“把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挥了挥手，廉颂一脸倦怠，声调慵懒。
“是。”
轻轻放下托盘，阿秋跟于墨白悄悄退了出去。
地上乱糟糟的，苏音起身想收拾，却被他摁了回去，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柔声说道，“你也累了，今天就别管了。”
“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儿歇着。”
忙完了公事，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廉颂的质问。心底一酸，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想早点离开。
“宵夜还热呢，吃了再回去。”抬眼望来，他目光如水，让人不忍拒绝。
掀开瓷盅，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茶色的汤汁里飘着一层云吞。面皮透明，隐隐能看到里面的馅料，乍一看很不错，但仔细端详，廉颂低低笑了。
“这么大的云吞，我还是第一次见。”
“刚来的时候，阿秋什么也不会。能把云吞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望见瓷盅里的东西，她也笑出了声。
“只不过，她做的这个能吃吗？”
云吞比小笼包还大，廉颂迟迟没有下口，心里充满了怀疑，试探着咬了一口。趁她不备，把另外半个塞进了她嘴里。
一股腥咸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两个人不约而同把云吞吐了出来，相视而笑。
“什么时候写的这些东西？”
“你不找我麻烦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就凭着记忆，把太子党的秘密都写下来。廉天澈把我当成保管秘密的工具，可我不傻，不会任由他摆布。一开始，对他还有点留恋，后来就彻底放弃了。”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虞烈，你就不会把这些拿出来，对吗？”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一旦曝光，都会断送那些官员的性命。
他很想知道，苏音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他？难道只是因为她恨透了廉天澈吗？
“东西放在药房，你迟早都会发现。本来我以为，坠崖以后，你会让人把药房翻个底朝天。上一次来帝都我才知道，你把那儿封起来了。也不知道进去搜一搜，真是傻的可以！”
扫了廉颂一眼，她低下头，娇滴滴的说着。唇角扬起，勾起完美的弧度，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当时，苏音坠崖，他满心都是仇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报复廉天澈，攻打北元，让为难苏音的人统统受到惩罚，血债血偿。在昌平见到荣馨的一刻，他忽然醒了。
“你刚才想问什么？”
还是早点儿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
“忘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抚过她脸颊，廉颂不想再追究从前的事情，第一次对她撒了谎。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冷岩赶到的时候，我跟木宗……”
突然打断她的话，猛的靠过来，把人拉到近前，静静的看着苏音，他目光灼灼，一字一顿，说的非常慎重。
“苏音，我曾经说过，天上地下，我想要的不过是你……只要你跟着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计较，咱们把他忘了吧。”
“你不怕别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吗？难道你不怀疑清儿不是你的儿子吗？”
这是苏音最担心的。
被廉颂误会不要紧，最怕清儿受牵连。他还那么小，不能让这种事给他种下阴影。现在他说放下，那以后呢？
“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他没有把后半句说完，即使清儿不是他的骨肉，他也能接受。如果他没有让苏音单独进宫，她就不会被木宗掳走。
多亏了清儿，她才帮廉颂保住了家业。
临走之前，冷岩告诉他，当年苏音说过，要是三个月内找不到廉颂，她就去阴曹地府找他。要是不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活到现在。
事已至此，何必要分的这么清楚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相信你吗？”眼中水光浮动，她禁不住喜极而泣，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刚才你还说你忘了……你个骗子，大骗子……”扑进他怀里，苏音心里酸酸甜甜的，贴着他，不舍得松开。
一夜厮磨，几经缠绵，红罗暖帐包不住浓浓的情谊，一室旖旎，甜的如同化不开的蜜糖，把两个人紧紧黏在一起。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身旁是空的，他已经出门了吗？
帷幔上投下一道人影，身形跟廉颂很像。挑起纱帐，向外张望，看清那人面目的一刻，苏音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尖叫出声。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隐隐猜到廉颂的意思，她做好准备，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不是心存怀疑，他不会为了木宗而大发雷霆。听之任之的话，他们就做不成夫妻了。不能让别人的奸计得逞，绝不！
“两年前，你……”
刚开了个头，管家就把于墨白带进了寝阁。
走进寝阁，他觉得气氛不对，可事情紧急，他顾不了那么多，拱手施礼，毕恭毕敬的开了口。
“启禀王爷，虞烈今天下午找过微臣，为了清查户部账目，他想协同吏部、户部和刑部一起追查军饷的下落。”
“你答应了吗？”
他果然坐不住了。
没有证据证明借款文书是假的，又拿那些将领没有办法。国库空虚，他想打击贪官，把赃款追回来。
想借机剪除他廉颂的党羽，最好想都不要想！
“没有。吏部正在进行官员的考核，实在抽不出人手。刑部虽然有空，但他要追查的是官员。按照东唐法律，此事应该由都察院出面。”
神色平静，于墨白一板一眼的说着，谦虚却不失风骨，颇有权臣的风采。
“可看他的态度，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善罢甘休。微臣想请王爷示下，如果他再来，该如何应对？”
“丢几个炮灰，让他尝点儿甜头。等他筹足银两，自然会收手。但要把握好分寸，既要牵着他的鼻子走，又不能做的太明显。”
沉思了片刻，廉颂忽然有了主意。
廉天澈和七皇子死后，他并没有把他们的党羽一网打尽。大部分人投靠了昭王，余下的被王家拉拢，成了保皇派。
这些人大都身居要职，却一直跟他作对。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赶下台，顺势提拔自己人上位。这样一来，岂不一举两得？
“可短时间内，微臣去哪儿找合适的炮灰呢？”
他的办法很好，但于墨白犯了难。
初来乍到，他对朝廷的事情并十分了解。虞烈既然敢出招，就说明他有了万全的准备。要是这件事办砸了，连累了自己人，那就糟了。
“阿秋，带人去药房，把木箱子抬去书房。王爷，于丞相，请书房叙话。”
微微一笑，苏音立刻明白了廉颂的用意。
于墨白再能干，但没有名册和账本，他什么也做不了。以前的那些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王爷，王妃请！”微微拱手，他让开了道路。
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廉颂摸不清她的意思，不明白她在药房藏了什么东西。连阿秋都知道，他却一无所知，实在太奇?太奇怪了。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挽着他的胳膊，苏音拉着他出了寝阁，向书房走去。
“你背着我藏了什么？为什么要搁在药房？”
“那些东西不是从昭平带来的，几年前被搁在药房，一直没人动过。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
“几年前？”
思绪飘了回去，那时候她还是苏音，嫁进昭王府当天夜里，就被赶进了药房。那段日子两个人互相利用，在绿柳庄他还……
登上书房二楼，一口大木箱子放在角落。摆好茶点，阿秋就退了出去。
“打开看看。”拉着他走过去，苏音催促道。
“好。”
会是什么呢？掀开盖子的一刻，廉颂愣住了。
里面摆满了册子，拿起一本翻看，是太子党的账册。拿起另一本，上面写着户部侍郎赵功名，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载了户部每一笔支出，包括太子亏空的数目。
她什么时候写的？
几年前，她已经把太子党的账册交给了陈放，怎么还有这么多？
“把最近投靠保皇派的人揪出来，让他们做炮灰最合适。廉天淇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不恼不怒，她说的平静，并没有把刚才的争吵放在心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有外人在场，他没有多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心里被暖意包裹，怀疑和忧虑立刻烟消云散。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于墨白喜形于色，说不出的高兴，“有了这些，就能让虞烈按照咱们的意思走了，实在太好了！”
“事关重大，天亮之前必须把有用的人挑出来，你也好尽早做准备。”
不管钱本初是什么来历，都可以肯定，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昭王府。他们没机会对付廉颂，就想对苏音下手。
在追查账目的问题上，更加不能让虞烈的计划得逞。
“好。”
巴不得廉颂能帮忙，太子党和七皇子党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他最清楚有哪些人还在跟昭王作对，哪些人可以留，哪些人必须死。
所幸，账册是按照人名分类，不需要再次整理。对照名册能轻松找到对应的账册，一目了然。
三个人席地而坐，周围堆满了账册和卷宗，从天色擦黑一直忙到四更，终于理出了头绪。
“王爷、王妃、于丞相，我让人准备了宵夜，忙了大半宿，吃点东西歇歇吧。”端着瓷盅走进来，看到一地狼藉，阿秋怔了片刻，才仗着胆子说道。
“天色不早了，微臣告退。”
扶着椅子站起身，于墨白把资料收好，起身告辞。
“把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挥了挥手，廉颂一脸倦怠，声调慵懒。
“是。”
轻轻放下托盘，阿秋跟于墨白悄悄退了出去。
地上乱糟糟的，苏音起身想收拾，却被他摁了回去，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柔声说道，“你也累了，今天就别管了。”
“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儿歇着。”
忙完了公事，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廉颂的质问。心底一酸，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想早点离开。
“宵夜还热呢，吃了再回去。”抬眼望来，他目光如水，让人不忍拒绝。
掀开瓷盅，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茶色的汤汁里飘着一层云吞。面皮透明，隐隐能看到里面的馅料，乍一看很不错，但仔细端详，廉颂低低笑了。
“这么大的云吞，我还是第一次见。”
“刚来的时候，阿秋什么也不会。能把云吞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望见瓷盅里的东西，她也笑出了声。
“只不过，她做的这个能吃吗？”
云吞比小笼包还大，廉颂迟迟没有下口，心里充满了怀疑，试探着咬了一口。趁她不备，把另外半个塞进了她嘴里。
一股腥咸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两个人不约而同把云吞吐了出来，相视而笑。
“什么时候写的这些东西？”
“你不找我麻烦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就凭着记忆，把太子党的秘密都写下来。廉天澈把我当成保管秘密的工具，可我不傻，不会任由他摆布。一开始，对他还有点留恋，后来就彻底放弃了。”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虞烈，你就不会把这些拿出来，对吗？”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一旦曝光，都会断送那些官员的性命。
他很想知道，苏音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他？难道只是因为她恨透了廉天澈吗？
“东西放在药房，你迟早都会发现。本来我以为，坠崖以后，你会让人把药房翻个底朝天。上一次来帝都我才知道，你把那儿封起来了。也不知道进去搜一搜，真是傻的可以！”
扫了廉颂一眼，她低下头，娇滴滴的说着。唇角扬起，勾起完美的弧度，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当时，苏音坠崖，他满心都是仇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报复廉天澈，攻打北元，让为难苏音的人统统受到惩罚，血债血偿。在昌平见到荣馨的一刻，他忽然醒了。
“你刚才想问什么？”
还是早点儿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
“忘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抚过她脸颊，廉颂不想再追究从前的事情，第一次对她撒了谎。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冷岩赶到的时候，我跟木宗……”
突然打断她的话，猛的靠过来，把人拉到近前，静静的看着苏音，他目光灼灼，一字一顿，说的非常慎重。
“苏音，我曾经说过，天上地下，我想要的不过是你……只要你跟着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计较，咱们把他忘了吧。”
“你不怕别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吗？难道你不怀疑清儿不是你的儿子吗？”
这是苏音最担心的。
被廉颂误会不要紧，最怕清儿受牵连。他还那么小，不能让这种事给他种下阴影。现在他说放下，那以后呢？
“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他没有把后半句说完，即使清儿不是他的骨肉，他也能接受。如果他没有让苏音单独进宫，她就不会被木宗掳走。
多亏了清儿，她才帮廉颂保住了家业。
临走之前，冷岩告诉他，当年苏音说过，要是三个月内找不到廉颂，她就去阴曹地府找他。要是不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活到现在。
事已至此，何必要分的这么清楚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相信你吗？”眼中水光浮动，她禁不住喜极而泣，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刚才你还说你忘了……你个骗子，大骗子……”扑进他怀里，苏音心里酸酸甜甜的，贴着他，不舍得松开。
一夜厮磨，几经缠绵，红罗暖帐包不住浓浓的情谊，一室旖旎，甜的如同化不开的蜜糖，把两个人紧紧黏在一起。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身旁是空的，他已经出门了吗？
帷幔上投下一道人影，身形跟廉颂很像。挑起纱帐，向外张望，看清那人面目的一刻，苏音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