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崩溃
苏音取了她指甲缝里的黑褐色液体，把手扇风，隐隐有恶臭传来。
用三寸长的银针分别试探她的喉头、胃部和肝脏。变黑的银针表明，她是被人毒死的。
在查看过她的口鼻、耳道等关键部位之后，苏音十分肯定的下了结论。
“她的喉头有毒，胃里没毒，嘴巴里有破损，是被毒药灼烧的迹象，这说明她在落水之前吃了、或者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指了指托盘里的银针和毒液，她说的不紧不慢。
“凶手算准了毒发的时间，故意让她去太液湖，造成了溺水身亡的假象。落水的时候，她已经毒发，就算是游泳的高手，也会沉底。更别说她一个长在漠北的公主了。”
“那么她的肝脏和指甲缝儿里的东西又该怎么解释？”
李明绮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她为什么会去太液湖？她去游湖之前是在母妃宫里用的午膳，母妃安然无恙，她又是怎么中的毒呢？
“人死之后，血液停止流动，毒素慢慢沉淀，会通过皮肤渗出来。甲缝容易存下脏东西，指甲发黑是被毒死的正常反应。”
没有打算帮助廉颂，苏音只觉得李明绮客死异乡，为她惋惜，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肝脏发黑，这只能说明有人暗中投毒。天长日久下来，毒素越积越多，引起肝经衰竭。她去世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精神不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普通的大夫肯定会说她是机理不调，这病也就越治越厉害。”
“她中了什么毒？”
他要是廉天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苏音抢回去。
李明绮嫁过来以后身体一直不好。他派人找过许多大夫，却无一例外的束手无策。原来她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不知道。”用白布净了净手，收拾好箱子，她打算回去睡觉。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眼神冷凝，廉颂沉声质问。
“我会验尸，不代表我会解毒。该说的我都说了。王爷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妾先行告退。”苏音只想尽快回去，远离这头受伤的野兽。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有关太子的近况吗？”
“太子一日拿不到证据，王爷就安全一日。王爷一日抓不到太子的把柄，太子也就安全。其他的，臣妾一概不感兴趣。”脚步不停，苏音继续往外走。
“他对你利用大于喜欢，十天以来，对你不闻不问，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吗？”
“王爷是在说自己吗？”嘲弄的笑了，她对着廉颂微微福身，转身就走。
突然腰上一紧，双脚立刻腾空，苏音惊慌失措的回头张望，只看到他冷冰冰的俊脸。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这里是昭王府，本王没让你走，你怎么敢走？做错了事，你该受罚。”他踹开西厢的房门，把人扔去榻上。
砰的一声，苏音侧着身子撞上木板，硌得的脊背生疼。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她不敢乱动，只能僵持着被摔下去的姿势。廉颂靠上来的时候，她半边身子已然陷入麻木，想动都动不了。
“这么快就学乖了？看来绿柳庄的苦没白吃嘛！”
屋里漆黑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苏音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力气。
“你是狗吗，真让我觉得恶心！廉颂，你放开我！放开！”使劲儿去推他，可半边身子不能动，怎么拧得过他的力气。
绿柳庄的痛苦，历历在目，强烈的恐惧至今无法平复。
“你是本王用十六抬花轿娶进门的，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混蛋！”用手捂住嘴巴，苏音死活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是本王的女人，就算你的老相好把你抢回去，也白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廉天澈还不会要你？”
冰冷的气息喷在耳畔，突然她身子一僵，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夜深人静，这点儿动静已经足够。
即便廉天澈有心把人带走，他们之间也晚了。走投无路之下，她不靠他廉颂，还能依靠谁？
“滚回药房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踏出药房半步！”扫过蜷在榻上的女人，他满脸嫌恶，话语凉薄。
就这样结束了？
愣住了，苏音疑惑的盯着他。心里打鼓，可又不敢追问，撑着坐起来，稍稍一动，被撞到的地方就钻心的疼。
肩膀好疼，胳膊都抬不起来，该不会是脱臼了吧。
廉颂啊廉颂，你就是个灾星。遇上你，准没好事，算我倒霉。
本想悄悄摸出去，赶回去上药，可双脚刚一落地，院外激烈的打斗声就传了过来，她只能坐了回去。
“外面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只不过是几个不知死的毛贼，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陈放答得安静利落。
“放他们走。”看着苏音，廉颂笑的玩味。
“王爷……是！”
“知不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明知他不怀好意，苏音还是摇了摇头。
“太子府的人，他们是来跟你接头的。不过，刚才他们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抽出她的簪子，青丝流泻，扳过她的下颌，廉颂笑容阴冷。
他刚才那么做居然是为了让外面的人听到那种声音，太无耻了！
“戏都演完了，你还想干什么？”心慌不已，她手脚发凉，不住的向后倒退。
“你是昭王妃，本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别……”身子紧绷，苏音想要躲开他的侵扰，却被逼进了死角，无处可退。
“刚才验尸的时候，你为什么有所隐瞒？苏音，你怎么敢欺骗本王！”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李明绮的尸体没有被别人验过，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说实话，你是要付出代价的。”握住她受伤的肩头，廉颂越握越紧。
“我没有撒谎……啊……信不信由你……我没有骗你。”在疼痛的刺激下，背心冒出一层冷汗，她皱着眉头，抵死不认。
“你不肯说，那就换一种方式。她死前有没有被……嗯？”
低沉的逼问荡在唇畔，苏音双颊迅速蹿红，意识不受控制的陷入模糊。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过我……”
“还在说谎？你查验肝脏的时候，明明仔细检查过。你有意隐瞒，到底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想让本王追查下毒的人，忽略掉她真正的死因？”
想要摆脱他的惩罚，廉颂不打算放过她，不断的逼问。
“不是，我没有！她是毒发身亡，这是事实，就算有，那又能说明什么？”
断断续续的回答，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苏音没有放弃挣扎。
“你为什么隐瞒，就说明了什么！”剧烈的放抗将他彻底激怒。
“我没有……你……别……”
“还是不想说吗？说出来……本王就放过你。”
“我说了……她是被毒死的……她是昭王妃，谁敢强迫她……”
仿佛被包裹在温水里，浮浮沉沉，岸边触手可及，却怎么也抓不住。渐渐的，她喘不过气来，好难过……
“事发当天，你跟太子分手之后，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捂住的晃着脑袋，她眼中水光浮动，妖媚中带了几分倔强。
“还是老问题，她到底有没有……”冷冷的看着她，廉颂忽然不想放开她了。
“……有，有……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她实在受不了这种身心的煎熬，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实话？”
她情绪崩溃，廉颂本该高兴，却心中暗恨，真是败兴！
“因为……天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我不能……”再也说不下去，他痛哭失声。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
廉颂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只是想保护心爱的人，难道这也有错吗？
“本王最讨厌被人欺骗！”眼底涌动着不可遏制的怒气。
“嘶……”
想要放抗，却肩头吃痛，疼得她不敢再动。稍一分神，就被廉颂得了逞，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将她一再吞噬。
她憎恨廉颂，更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她是阶下囚，除了任他处置，什么也做不了。
用三寸长的银针分别试探她的喉头、胃部和肝脏。变黑的银针表明，她是被人毒死的。
在查看过她的口鼻、耳道等关键部位之后，苏音十分肯定的下了结论。
“她的喉头有毒，胃里没毒，嘴巴里有破损，是被毒药灼烧的迹象，这说明她在落水之前吃了、或者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指了指托盘里的银针和毒液，她说的不紧不慢。
“凶手算准了毒发的时间，故意让她去太液湖，造成了溺水身亡的假象。落水的时候，她已经毒发，就算是游泳的高手，也会沉底。更别说她一个长在漠北的公主了。”
“那么她的肝脏和指甲缝儿里的东西又该怎么解释？”
李明绮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她为什么会去太液湖？她去游湖之前是在母妃宫里用的午膳，母妃安然无恙，她又是怎么中的毒呢？
“人死之后，血液停止流动，毒素慢慢沉淀，会通过皮肤渗出来。甲缝容易存下脏东西，指甲发黑是被毒死的正常反应。”
没有打算帮助廉颂，苏音只觉得李明绮客死异乡，为她惋惜，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肝脏发黑，这只能说明有人暗中投毒。天长日久下来，毒素越积越多，引起肝经衰竭。她去世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精神不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普通的大夫肯定会说她是机理不调，这病也就越治越厉害。”
“她中了什么毒？”
他要是廉天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苏音抢回去。
李明绮嫁过来以后身体一直不好。他派人找过许多大夫，却无一例外的束手无策。原来她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不知道。”用白布净了净手，收拾好箱子，她打算回去睡觉。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眼神冷凝，廉颂沉声质问。
“我会验尸，不代表我会解毒。该说的我都说了。王爷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妾先行告退。”苏音只想尽快回去，远离这头受伤的野兽。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有关太子的近况吗？”
“太子一日拿不到证据，王爷就安全一日。王爷一日抓不到太子的把柄，太子也就安全。其他的，臣妾一概不感兴趣。”脚步不停，苏音继续往外走。
“他对你利用大于喜欢，十天以来，对你不闻不问，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吗？”
“王爷是在说自己吗？”嘲弄的笑了，她对着廉颂微微福身，转身就走。
突然腰上一紧，双脚立刻腾空，苏音惊慌失措的回头张望，只看到他冷冰冰的俊脸。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这里是昭王府，本王没让你走，你怎么敢走？做错了事，你该受罚。”他踹开西厢的房门，把人扔去榻上。
砰的一声，苏音侧着身子撞上木板，硌得的脊背生疼。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她不敢乱动，只能僵持着被摔下去的姿势。廉颂靠上来的时候，她半边身子已然陷入麻木，想动都动不了。
“这么快就学乖了？看来绿柳庄的苦没白吃嘛！”
屋里漆黑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苏音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力气。
“你是狗吗，真让我觉得恶心！廉颂，你放开我！放开！”使劲儿去推他，可半边身子不能动，怎么拧得过他的力气。
绿柳庄的痛苦，历历在目，强烈的恐惧至今无法平复。
“你是本王用十六抬花轿娶进门的，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混蛋！”用手捂住嘴巴，苏音死活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是本王的女人，就算你的老相好把你抢回去，也白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廉天澈还不会要你？”
冰冷的气息喷在耳畔，突然她身子一僵，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夜深人静，这点儿动静已经足够。
即便廉天澈有心把人带走，他们之间也晚了。走投无路之下，她不靠他廉颂，还能依靠谁？
“滚回药房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踏出药房半步！”扫过蜷在榻上的女人，他满脸嫌恶，话语凉薄。
就这样结束了？
愣住了，苏音疑惑的盯着他。心里打鼓，可又不敢追问，撑着坐起来，稍稍一动，被撞到的地方就钻心的疼。
肩膀好疼，胳膊都抬不起来，该不会是脱臼了吧。
廉颂啊廉颂，你就是个灾星。遇上你，准没好事，算我倒霉。
本想悄悄摸出去，赶回去上药，可双脚刚一落地，院外激烈的打斗声就传了过来，她只能坐了回去。
“外面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只不过是几个不知死的毛贼，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陈放答得安静利落。
“放他们走。”看着苏音，廉颂笑的玩味。
“王爷……是！”
“知不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明知他不怀好意，苏音还是摇了摇头。
“太子府的人，他们是来跟你接头的。不过，刚才他们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抽出她的簪子，青丝流泻，扳过她的下颌，廉颂笑容阴冷。
他刚才那么做居然是为了让外面的人听到那种声音，太无耻了！
“戏都演完了，你还想干什么？”心慌不已，她手脚发凉，不住的向后倒退。
“你是昭王妃，本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别……”身子紧绷，苏音想要躲开他的侵扰，却被逼进了死角，无处可退。
“刚才验尸的时候，你为什么有所隐瞒？苏音，你怎么敢欺骗本王！”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李明绮的尸体没有被别人验过，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说实话，你是要付出代价的。”握住她受伤的肩头，廉颂越握越紧。
“我没有撒谎……啊……信不信由你……我没有骗你。”在疼痛的刺激下，背心冒出一层冷汗，她皱着眉头，抵死不认。
“你不肯说，那就换一种方式。她死前有没有被……嗯？”
低沉的逼问荡在唇畔，苏音双颊迅速蹿红，意识不受控制的陷入模糊。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过我……”
“还在说谎？你查验肝脏的时候，明明仔细检查过。你有意隐瞒，到底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想让本王追查下毒的人，忽略掉她真正的死因？”
想要摆脱他的惩罚，廉颂不打算放过她，不断的逼问。
“不是，我没有！她是毒发身亡，这是事实，就算有，那又能说明什么？”
断断续续的回答，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苏音没有放弃挣扎。
“你为什么隐瞒，就说明了什么！”剧烈的放抗将他彻底激怒。
“我没有……你……别……”
“还是不想说吗？说出来……本王就放过你。”
“我说了……她是被毒死的……她是昭王妃，谁敢强迫她……”
仿佛被包裹在温水里，浮浮沉沉，岸边触手可及，却怎么也抓不住。渐渐的，她喘不过气来，好难过……
“事发当天，你跟太子分手之后，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捂住的晃着脑袋，她眼中水光浮动，妖媚中带了几分倔强。
“还是老问题，她到底有没有……”冷冷的看着她，廉颂忽然不想放开她了。
“……有，有……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她实在受不了这种身心的煎熬，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实话？”
她情绪崩溃，廉颂本该高兴，却心中暗恨，真是败兴！
“因为……天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我不能……”再也说不下去，他痛哭失声。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
廉颂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只是想保护心爱的人，难道这也有错吗？
“本王最讨厌被人欺骗！”眼底涌动着不可遏制的怒气。
“嘶……”
想要放抗，却肩头吃痛，疼得她不敢再动。稍一分神，就被廉颂得了逞，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将她一再吞噬。
她憎恨廉颂，更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她是阶下囚，除了任他处置，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