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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进宫

    新婚头一天清晨,廉颂与苏音进宫向太后请安。

    二人一前一后迈进永安宫大殿,太后谢臻居中端坐,太妃秦芷兰坐在左下手,右下手的是皇后王琳。

    苏音看到她们的第一眼起就察觉到浓浓的敌意,禁不住暗自打怵,太后和皇后不怀好意,太妃面露嫌恶,像极了从地狱走出来的阎罗王和鬼差。

    这不像请安,更像三堂会审。

    廉颂是指望不上了,可太妃是廉颂的生母,她不会坐看儿子受辱。她不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

    “儿臣、臣妾给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太后声调慵懒,打量着苏音,傲慢清冷的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满眼不屑。

    “臣弟、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免了免了。”王琳轻轻挥手,嘴角带着端庄的笑,“看座。”

    广袖下双手交叠,苏音眉眼低垂,下意识的放慢了呼吸,猜不出她们会从哪里下手。

    类似等死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又不能自乱阵脚,只能坐等王琳和太后发难。

    “昭王妃,哀家听说,昨儿送亲的路上你被人劫走了?”瞟了一眼秦太妃,太后清了清嗓子,“你被带去了哪里?知不知道劫亲的是些什么人?”

    “回禀太后娘娘,当时臣妾吓坏了,被蒙住了眼睛,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双唇抖动,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多亏王爷及时赶到,否则臣妾……真的不敢想……”

    说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

    “他们就没留下什么线索?”王琳莞尔一笑,“总不会他们什么都没说,就被昭王给做掉了吧!”

    劫亲的事情,十有**是太子所为。

    太后这么问,是想堵住秦太妃和廉颂的嘴,免得被他们揪住不放。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紧的是把昭王拉下水。

    众所周知她是太子的女人,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还没拜堂就新娘被扣上了【绿】帽子?

    “臣妾听的不真切,隐隐约约听他们说了那么几句……”苏音紧咬下唇,哭得更厉害了。

    “他们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王琳凤目一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出来太后娘娘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廉颂放下茶盏,挑眉望来,“太后和皇嫂问你话呢,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为了保住太子,苏音绝对不会实话实说,否则不光他跟太子要玩完,王家、谢家和苏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臣妾听说,听说……”吐出没几个词便泪如泉涌,一时间她抽泣哽咽,说不出话来。

    要赶紧想个说法,免除太子的嫌疑。

    不管廉颂是不是个衣冠禽兽,他在一日,她苏音就能做一天的昭王妃。

    只要她活着,就能继续与昭王周旋,保住母亲和苏家。

    他这么说是有意刁难,就算必须撒谎,也不能让他好过,可到底该怎么说呢?

    “她还是个孩子,昨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没缓过劲儿来呢。”秦太妃皱皱眉,轻轻叹了一声,“即便要问,过两天,等她好些了,再问也不迟。太后娘娘,您说呢?”

    “太妃娘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丢的不是昭王一个人的脸,皇上脸上也无光。”

    拖得越久,对太子越不利。事关宝贝儿子的前程,苏音不把话说完,休想离开皇城!

    “依臣妾看呐,弟妹早一日把事情交代清楚,贼人就早一日落网。母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昭王,你看呢?”太后不做评论,把球踢给了廉颂。

    秦太妃给儿子丢了个眼色,仿佛在说,拖得越久,扳倒太子的胜算越大。

    她比皇后王琳大不了几岁,入宫的时候年轻貌美,深得先帝的宠爱。当年,如果不是王公大臣执意阻拦,东唐的皇帝就是廉颂。

    太后刁难了他们母子二十多年,尤其在先帝死后,他们没少受太后和皇后的欺压。

    有胆子和理由劫亲的只有太子,这是扳倒廉天澈的机会,不能轻易放过。

    “这就要看苏音的了。”脸上始终挂着清淡的笑,廉颂握住苏音的手,默默加重了力道。

    “臣妾……”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又被新的泪水冲开,她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可没人知道,她的手被廉颂攥的快要断掉,指尖发凉,刺骨的疼令她有口难言,一开口,就会大声呼痛。

    他侧目盯着苏音,眼中暗藏杀意,仿佛在说,你倒是说啊!看看你要怎么替情郎脱罪!

    “他们……说……先王妃还没下葬……王爷就娶臣妾过门,是个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混蛋……他们还说,王爷是北元的罪人……他们要杀了皇上和王爷……给死去的公主报仇……”

    “昭王妃,你说的都是真的?”心中窃喜,王琳佯作愕然,“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的!”

    “事关我东唐和北元的关系,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北元是东唐北部边境的劲敌,李明绮来和亲之后两国才没了战事。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一旦传出去,只怕北元不会善罢甘休。

    苏音连忙起身,“回禀太后娘娘,臣妾所说句句属实。”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秦太妃摇了摇头,“说不定是劫匪有意嫁祸给北元。”

    她已经被皇后赶出了皇宫,还在维护太子,可真是有情有义!

    还有那个王琳,嫌弃苏家没权没势,随便找个借口,就把她儿子用剩下的女人硬塞给廉颂。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廉天澈还派人搅局,摆明了要看昭王的笑话,这口恶气让人怎么咽得下去!

    “太妃娘娘,那么您以为,谁是劫亲的幕后主使呢?”王琳笑容僵硬,阴狠的盯着秦太妃,想把水搅浑,没那么容易!

    “哀家猜不出。可宫中曾有传言,据说昭王妃入宫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不知为了什么,她竟然入了宫,成了哀家的儿媳。说来,这也是难得的缘分。”

    “太妃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太后抖抖袖子,不耐烦的说道,“流言蜚语不足为信,听听也就算了。”

    低着头,抹净泪珠子,苏音暗暗揉着被廉颂捏到半残的手。她抿着嘴,看着三个女人互咬,咬了一嘴毛,还死磕、不肯撒口,好不痛快!

    得意了多久,她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迁怒。

    “母后、太妃,臣妾昨晚做了个怪梦,半夜吓醒,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听王琳这么说,廉颂便猜到她不怀好意,想借机报复苏音。

    刚才的谎话编的好是好,却惹怒了三个女人。只要皇后发难,母亲也会跟着踩上一脚。这下,她可有的受了。

    “说来听听。”

    “臣妾昨晚梦见一只白猫钻进寝宫,跳到床上,对着臣妾和皇上冷笑不止。母后、太妃,一只猫对着人笑,这得多渗人呢!”

    “梦见猫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嘴角一勾,秦太妃冷冷奚落道,“皇后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又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颇有深意的目光扫向苏音,太后问道,“问过钦天监了吗?”

    “回禀母后,臣妾问过了。”

    “钦天监说,是最近办喜事的女子冲了臣妾的八字。只有她的血,才能免除灾祸。钦天监还说,要是臣妾心慈手软,劫难就会反噬到至亲的人身上。”

    王琳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绪,十分为难的继续道,“臣妾一个人吃点苦头不要紧,如果连累皇上和母后您,那就……可您也知道,最近办喜事的只有昭王……母后,您说臣妾该怎么办呢?”

    最近办喜事的女子,不就是她苏音吗?

    好一个歹毒的皇后!前一刻她替太子解除了劫亲的嫌疑,后一刻就让她大出血,难道王琳打算杀人灭口吗?

    “昭王最近也被厄运缠身,没碰上一件顺心的事儿。你要不要顺便去去晦气?”

    “这个嘛……”

    太后打算把廉颂拉下水,但苏音是李明绮落水唯一的目击证人,如果她被皇后打死了,线索就断了。

    一脸嫌恶的望着苏音,秦太妃不等儿子开口,抢先说道,“太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母亲发了话,昭王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苏音太自以为是,就趁机让她吃点苦头,长长教训!

    “那就有劳昭王妃了!”不容苏音反驳,太后紧接着说道,“来人,把昭王妃拖下去,给哀家狠狠的打,给皇后和昭王冲冲晦气!”

    她说的极快,带了几分深恶痛绝的狠意。

    话音未落,殿外的护卫立马走到苏音面前,就要把她押出去。

    苏音暗自叫苦,三个女人先是合伙为难,夹枪带棒的逼着她说谎。

    后来她们各怀目的,狗咬狗,没分出胜负又不是她的错。偏要把帐算在她的头上,简直欺人太甚。

    廉颂更加可恶,太妃说一句,他大气儿都不敢出,真是个没断奶的娘炮!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顿打是逃不了了,认命吧。

    就在侍卫扭着苏音的胳膊,准备把人带下去受刑的时候,内侍监尖细的喊声让她眼前一亮,“皇太子驾到!”

    太子走进大殿的一刻,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儿子这个时候赶来,该不是来给她解围的吧?

    好不容易逼着那个女人撇清了他们的关系,儿子一旦替她求情,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

    秦太妃是看着太子和苏音长大的,他要是替昭王妃求情,就脱不了劫亲的嫌疑,还能以勾引婶婶的罪名,把他拉下皇太子的宝座。

    到时候,没了廉天澈这个太子撑腰,看皇后和太后凭什么得意下去?

    侍卫不敢得罪太子,也开罪不起太后,只能收住脚步,不敢妄动。

    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苏音是皇太子的心头肉,他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听到风声赶来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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