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Night.40小赖
「这是……人的气味？这个大厅里除了猎人还有普通人类？」
刚才回头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有,虽然很少。」枢哥哥握紧了我的手，「怎么了？」
「枢,我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望着四周被各种吸血鬼簇拥从而遮蔽住的视线范围,再加上刚才闻到的熟悉气息,我觉得有些不妙。
但纯血种的能力之一就是透视,所以倒也不用担心看不见的问题。
「等等……这位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种类的聚会吗？」
「请一位如此年轻的人类来到这个宴会,枢大人真是做了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呢……或者是枢大人想把这位人类送给她的妹妹？」
枢要把谁送给我？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我惊讶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枢哥哥同样惊讶的眼神。
──不是我。
他摇了摇头。
「当然,难不成是献给宴会里徘徊了半天没事情干的猎人来救救的？你身后的猎人可是在期待着我们对你下手啊。」
身后的猎人？
「啊呀呀，他们正在看着咱们呢，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不要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嘛，小姑娘哟，毕竟我们都是绅士。今晚的这里我们都是忠诚于我们的主人枢大人，不是吗？」
小姑娘？难道是……小赖和零！
「请让我过去！」
放开一直挽着枢的手臂，我提起裙子，快步走向听到声音的方位。
「你是一个多么勇敢的人啊，也能漂亮啊……你是来找宴会的主人的？如果你愿意，我很荣幸能带你去见他……」
从背影上来看，正在说话的人是一名身材高挑端庄的女子，她有着一头淡色的波浪长发和雪白的肌肤，但声音却非常陌生。
「我……」
绝对没有错，这个是小赖的声音。
「别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触碰人类，纯血种。」
冰冷的语气，以及对吸血鬼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是……零。
「零君，你误会了，这个人只是想帮我……」
小赖的劝架似乎完全起不到作用。
零将小赖护在身后，并且抓住了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的手腕，语带不善。
我快步走到他们之间，把自己的手放在零的手臂上阻止他的进一步行动，「你可以带她走吗，她是一个很宝贵的客人。」
「别……碰我。」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警告。
半年多没有见到面的零，和记忆中没有很大的区别，除了那更为冷漠的双眼和语气里满满的厌恶之意。
即使是隔着白色的布制手套，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臂的僵硬。或许是顾念到周围的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甩开我的手。
「你让她走，我就不碰你。」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用这么平静的口气和零对话。
没有软弱没有悲哀，也并不感到痛苦，只是以陌生人的姿态，最彼此之间差异最大的身份来对话。
银发的猎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抿直的唇线显得固执而冷峻，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防备之意，就在我自己会被他骂的时候，那双紫色的眼睛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甩开我的手，动作强硬地拽过小赖，转身就走，「自己走吧，若叶。你已经看到她了，那已经足够了吧。」
小赖一边被拉着走一边焦急地回望着我，「优姬，能看到你这么努力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回给她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也一样啊，小赖。
当然，这句话我只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声。
「我的……多么美味的人类啊……」
耳边传来的话语让我忍不住蹙眉。
我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这个端庄高挑的女子，「请不要这样，她是我的朋友。」
「当然，对不起。」她露出歉意地笑容，随着动作，露出耳边垂下的水滴状钻石。随后，她转过身，抬高音调说，「各位，你们知道了吗？那个人类显然是她很珍贵的朋友，你们不要碰她啊……」
「优姬大人的『朋友』？那我们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是呀是呀，希望优姬大人和枢大人不要因此发怒就好……」
周围响起细碎的议论声，但他们的发言显然是一边倒，全都朝着附和那名女子的方向。
但在其中却夹杂着一句突兀的嘲讽，「哼，吸血鬼和人类做朋友？」
那是一名男子的声音，被埋在众人的议论之中，就像是碎在海里的藻屑，很快就湮灭了痕迹。
──是谁？
「顺便说一句，很高兴……见到你……」她优雅地提起裙摆绕到我的面前，微微低下头，「我叫白蕗更，希望能好好相处啊，因为我们是为数不多的同胞啊。」
她凑得如此近，近到我可以仔细地看清那张纤弱清丽的脸，是那种连呼出的气息都能撒到彼此的脸颊上的距离。
白蕗家的纯血种吗……怪不得能够控制贵族纯血种的舆论呢。
「……」
我沉默地垂下眼睑。
「失陪，我还没跟枢打招呼呢。」
波浪般的长发擦过我的脸颊，水滴状的钻石在耳边熠熠生辉，
──从她的身上传来甜美芳香，甜腻得就像是血的味道一样。
白蕗小姐和我以及枢哥哥一样是纯血种。
对零来说，却是敌人。
──这就是现实。
酒杯被递到眼前，血色的液体在其中摇晃出诱人的色泽。
我抬起头，「蓝堂……？」
我早在昨晚就被告知，在宴会上正确称呼他人的方法。
──至少在宴会上的时候，请记住要称呼我为枢。
那其他人呢，比如蓝堂学长怎么办？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就好。
金发的少年动作自然地举起酒杯，收敛了笑容的表情产生了那么一丝陌生感，「枢大人让我告诉你。这之后的一个小时，你可以和朋友见面。找个合适的借口退席，然后去客厅等着。」
「有多少人知道小赖来到宴会的事情？」
我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那些猎人，还有我。」
蓝堂学长顿了一下回答道。
「那为什么会是枢让你来告诉我小赖的事情？」
我握紧了酒杯，努力让自己的力道维持在不破坏物体的范围内。
现在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从头开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因为──」
他迟疑了一下，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下而已。却被我打断了。
我紧紧盯着那双湛蓝的眼眸，寻找着对方的情绪变化，「蓝堂学长，你说过要成为我的骑士的那件事情，是认真的吗？」
「……！」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开合了几次，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算了，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把手上的酒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向他伸出手说，「能稍微陪我一下吗，蓝堂？」
「你……」
蓝堂学长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伸出来的手。
「我在刚才，闻到了一股不详的血味。」
我看着他避开我的手，却走到了我的身侧。
「可是整个会场里，都弥漫着『用餐』后的香味啊，你肯定是还不习惯……」
他耐心地解释道，纯黑的衣服配上灿烂的金发，显得稍微有些怪异。
「不一样哦，因为这个味道是纯血种的血啊。」
我摇了摇头，目光却停留在刚才的白蕗更离开的地方。
──那是除去枢、我以及白蕗更之外的第四个纯血种的味道。
就在这个会场里。
有些什么，一直让我很不舒服。
「……了解了，我会向枢大人禀报这件事的。」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那我在这里等你。」
蓝堂学长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转身离开。
而我就站在原地，透过无数的人影，看到了被簇拥在中间的两个人──枢哥哥和白蕗小姐。
以及他们的对话声──
「已经去过你的婚约者那儿了吗，更？」
「是的。而且我也见到了你的未婚妻，她真是个非常勇敢的人呢。」
姿态同样优雅端庄的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显得十分般配。
彼此之间亲昵的称呼同样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关系，仅仅只是这份差异，就将旁人与彼此隔开一段距离。
「恐怕你的收获应该还不止这些吧？」
「我倒是没有想到，枢你会把如此甜美的人类带来这个会场，而且听到您的妹妹说这位人类还是她的好友……」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更。」
我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够像白蕗小姐一样，能够如此轻松随意的和你搭话呢？
能够以未婚妻的形式，而不仅仅只是作为妹妹。
总觉得如果按照现在的相处方式，我们距离这一步还很遥远。
──如果不把这一切猜忌和谎言全部拿走的话，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啊。
刚才回头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有,虽然很少。」枢哥哥握紧了我的手，「怎么了？」
「枢,我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望着四周被各种吸血鬼簇拥从而遮蔽住的视线范围,再加上刚才闻到的熟悉气息,我觉得有些不妙。
但纯血种的能力之一就是透视,所以倒也不用担心看不见的问题。
「等等……这位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种类的聚会吗？」
「请一位如此年轻的人类来到这个宴会,枢大人真是做了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呢……或者是枢大人想把这位人类送给她的妹妹？」
枢要把谁送给我？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我惊讶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枢哥哥同样惊讶的眼神。
──不是我。
他摇了摇头。
「当然,难不成是献给宴会里徘徊了半天没事情干的猎人来救救的？你身后的猎人可是在期待着我们对你下手啊。」
身后的猎人？
「啊呀呀，他们正在看着咱们呢，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不要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嘛，小姑娘哟，毕竟我们都是绅士。今晚的这里我们都是忠诚于我们的主人枢大人，不是吗？」
小姑娘？难道是……小赖和零！
「请让我过去！」
放开一直挽着枢的手臂，我提起裙子，快步走向听到声音的方位。
「你是一个多么勇敢的人啊，也能漂亮啊……你是来找宴会的主人的？如果你愿意，我很荣幸能带你去见他……」
从背影上来看，正在说话的人是一名身材高挑端庄的女子，她有着一头淡色的波浪长发和雪白的肌肤，但声音却非常陌生。
「我……」
绝对没有错，这个是小赖的声音。
「别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触碰人类，纯血种。」
冰冷的语气，以及对吸血鬼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是……零。
「零君，你误会了，这个人只是想帮我……」
小赖的劝架似乎完全起不到作用。
零将小赖护在身后，并且抓住了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的手腕，语带不善。
我快步走到他们之间，把自己的手放在零的手臂上阻止他的进一步行动，「你可以带她走吗，她是一个很宝贵的客人。」
「别……碰我。」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警告。
半年多没有见到面的零，和记忆中没有很大的区别，除了那更为冷漠的双眼和语气里满满的厌恶之意。
即使是隔着白色的布制手套，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臂的僵硬。或许是顾念到周围的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甩开我的手。
「你让她走，我就不碰你。」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用这么平静的口气和零对话。
没有软弱没有悲哀，也并不感到痛苦，只是以陌生人的姿态，最彼此之间差异最大的身份来对话。
银发的猎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抿直的唇线显得固执而冷峻，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防备之意，就在我自己会被他骂的时候，那双紫色的眼睛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甩开我的手，动作强硬地拽过小赖，转身就走，「自己走吧，若叶。你已经看到她了，那已经足够了吧。」
小赖一边被拉着走一边焦急地回望着我，「优姬，能看到你这么努力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回给她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也一样啊，小赖。
当然，这句话我只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声。
「我的……多么美味的人类啊……」
耳边传来的话语让我忍不住蹙眉。
我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这个端庄高挑的女子，「请不要这样，她是我的朋友。」
「当然，对不起。」她露出歉意地笑容，随着动作，露出耳边垂下的水滴状钻石。随后，她转过身，抬高音调说，「各位，你们知道了吗？那个人类显然是她很珍贵的朋友，你们不要碰她啊……」
「优姬大人的『朋友』？那我们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是呀是呀，希望优姬大人和枢大人不要因此发怒就好……」
周围响起细碎的议论声，但他们的发言显然是一边倒，全都朝着附和那名女子的方向。
但在其中却夹杂着一句突兀的嘲讽，「哼，吸血鬼和人类做朋友？」
那是一名男子的声音，被埋在众人的议论之中，就像是碎在海里的藻屑，很快就湮灭了痕迹。
──是谁？
「顺便说一句，很高兴……见到你……」她优雅地提起裙摆绕到我的面前，微微低下头，「我叫白蕗更，希望能好好相处啊，因为我们是为数不多的同胞啊。」
她凑得如此近，近到我可以仔细地看清那张纤弱清丽的脸，是那种连呼出的气息都能撒到彼此的脸颊上的距离。
白蕗家的纯血种吗……怪不得能够控制贵族纯血种的舆论呢。
「……」
我沉默地垂下眼睑。
「失陪，我还没跟枢打招呼呢。」
波浪般的长发擦过我的脸颊，水滴状的钻石在耳边熠熠生辉，
──从她的身上传来甜美芳香，甜腻得就像是血的味道一样。
白蕗小姐和我以及枢哥哥一样是纯血种。
对零来说，却是敌人。
──这就是现实。
酒杯被递到眼前，血色的液体在其中摇晃出诱人的色泽。
我抬起头，「蓝堂……？」
我早在昨晚就被告知，在宴会上正确称呼他人的方法。
──至少在宴会上的时候，请记住要称呼我为枢。
那其他人呢，比如蓝堂学长怎么办？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就好。
金发的少年动作自然地举起酒杯，收敛了笑容的表情产生了那么一丝陌生感，「枢大人让我告诉你。这之后的一个小时，你可以和朋友见面。找个合适的借口退席，然后去客厅等着。」
「有多少人知道小赖来到宴会的事情？」
我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那些猎人，还有我。」
蓝堂学长顿了一下回答道。
「那为什么会是枢让你来告诉我小赖的事情？」
我握紧了酒杯，努力让自己的力道维持在不破坏物体的范围内。
现在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从头开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因为──」
他迟疑了一下，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下而已。却被我打断了。
我紧紧盯着那双湛蓝的眼眸，寻找着对方的情绪变化，「蓝堂学长，你说过要成为我的骑士的那件事情，是认真的吗？」
「……！」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开合了几次，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算了，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把手上的酒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向他伸出手说，「能稍微陪我一下吗，蓝堂？」
「你……」
蓝堂学长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伸出来的手。
「我在刚才，闻到了一股不详的血味。」
我看着他避开我的手，却走到了我的身侧。
「可是整个会场里，都弥漫着『用餐』后的香味啊，你肯定是还不习惯……」
他耐心地解释道，纯黑的衣服配上灿烂的金发，显得稍微有些怪异。
「不一样哦，因为这个味道是纯血种的血啊。」
我摇了摇头，目光却停留在刚才的白蕗更离开的地方。
──那是除去枢、我以及白蕗更之外的第四个纯血种的味道。
就在这个会场里。
有些什么，一直让我很不舒服。
「……了解了，我会向枢大人禀报这件事的。」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那我在这里等你。」
蓝堂学长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转身离开。
而我就站在原地，透过无数的人影，看到了被簇拥在中间的两个人──枢哥哥和白蕗小姐。
以及他们的对话声──
「已经去过你的婚约者那儿了吗，更？」
「是的。而且我也见到了你的未婚妻，她真是个非常勇敢的人呢。」
姿态同样优雅端庄的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显得十分般配。
彼此之间亲昵的称呼同样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关系，仅仅只是这份差异，就将旁人与彼此隔开一段距离。
「恐怕你的收获应该还不止这些吧？」
「我倒是没有想到，枢你会把如此甜美的人类带来这个会场，而且听到您的妹妹说这位人类还是她的好友……」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更。」
我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够像白蕗小姐一样，能够如此轻松随意的和你搭话呢？
能够以未婚妻的形式，而不仅仅只是作为妹妹。
总觉得如果按照现在的相处方式，我们距离这一步还很遥远。
──如果不把这一切猜忌和谎言全部拿走的话，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