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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北元国皇后

    宫里的太监都是人精儿,刚才的少年有意无意的帮了自己一把,这个老太监立即嗅出了腥味儿,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只是令自己不明白的是,太子这个官儿怎么听也比世子大吧?

    跟着老太监一直走了六重门,才到了皇后居住的寝殿福寿宫,每一扇门都有侍卫重重把手,冰凉的铠甲在夜色中闪着寒光,神情严肃。

    到了福寿宫正门,老太监上前通报了一下,然后拿来了一个松软的黄色棉垫子放在了正门的一边儿,对着秦欢尴尬一笑:“皇后正跟宁王爷在里面商讨事情,大概要过会儿才能出来,还请姑娘现在这儿跪候,这个软垫子是奴才好不容易向椒房殿的姑姑讨来的,还请姑娘体谅一下我们”

    秦欢看了一下地上的垫子,大大拉拉的走上去跪下,她并不想跟一个下人计较。

    只是这个宁王应该大有来头,秦欢抬头看了看天边,夜色已经被黑暗浸透了,这么晚了还可以进宫与皇后商谈,就算不避讳**病榻已无实权的皇帝,那也要忌讳朝廷上下的悠悠众口,要知道每一个朝代的谏官权利都是很大的,今天这样的深夜探讨是于礼不合的。

    可是看宫中那老太监,对宁王的出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显然宁王是经常被召进宫,并且权利还不小,以使得朝堂上谏官不敢多言。纵观整个北元,能对的上的大概也就是宁王宁天佑了,这个人在她混迹于民间时还是略有耳闻的。

    传说宁王天佑在当今皇上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就选择站在了皇上的阵营,宁王天佑天纵英才,却好像丝毫对皇位不感兴趣,一心扶植当今皇上,与当时的其他七位皇子斗智斗勇,硬是将原本才智庸庸的三皇子扶上皇位,以至于在三皇子即位后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打压并且封底最多的一个藩王,皇帝对他极度信任,将南方军事大权全权交于宁王天佑之手。

    然而就在近十年皇帝身体被疾病逐渐蚕食,皇后接手大权之后权力才有所禁锢。雄踞于南方的猛虎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压的,当各路藩王被召回京城权利被剥夺时,各方势力都认为皇后会首先拿宁王天佑开刀,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皇后一直没动这只看似瞌睡实则实力最强的老虎,其他藩王被打压的打压,入狱的入狱,充军的充军,只有安王府的灯笼一直亮着,封地在宁王长子宁凡手中虽说丝毫没有长进,但实力却终究保存了下来。

    大家猜测之声甚浓,藩王与皇后的年轻旧事更是被添油加醋的拿了出来,在皇后以雷力手段将一个散播谣言的茶馆里面所有的听客和说客全部拉倒菜市场砍了脑袋之后,流言从此便平息了。

    而刚才那个少年一定就是宁王最小的儿子宁梵了,宁王被召回时,将南方封地交给了资质平庸的长子宁凡,只身带着已身怀六甲的妻子来到了京城,传说宁王最小的儿子降临的时候,草长莺飞的二月天突然飘起了大雪,将一切刚刚冒出生机的花草活活冻死,然而白雪皑皑的山头原本凋谢的梅花却在一夜之中全数开放,血红的梅花在雪中发出阵阵冷香,像血一样染红了半边山头。。有人说这是大煞之兆,宁梵是天煞之人。

    更有甚者说,宁梵手下有一只神龙不见首的索命队伍,名梅魂卫,高手无数,杀人于无形之间,梅魂过处,必留魂于血梅之上。没有人知道这只队伍从何处而来,却知道整个队伍只忠于宁梵一人,也被有的人视为无稽之谈,说是谣言不足为惧,但是秦欢知道无事不生风,这梅魂卫恐怕是真的存在。

    想到这儿,她便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一穿越就得罪了上辈子的杀神,这一世还能好过吗?

    “恭送宁王殿下~~~恭送宁梵世子~~~~~~”就在这时,椒房殿的门被推开,掌事大太监扯着嗓子转着弯儿的喊道。

    门口的侍卫齐齐单膝跪地“恭送宁王殿下!恭送宁梵世子!”

    秦欢不用再跪了,因为她本来就是跪着的。

    由于是跪在椒房殿正门的一侧角落里,所以对于宁王来说可以是个死角,而周围的人也都低头行着礼,所以秦欢大胆的抬起了头想要看一看传说中的宁王殿下。

    那是一个正值盛年伟岸高挺的身躯,却不知为何,挺直的背脊在黑色的夜风中看上去那般苍凉。藕荷色衣摆上残荷衰败,轻轻拂过冬末微冷的风,雍容缓慢,隐忍不发的走向天边那抹月白。

    并不如听说中那般凌厉绝色,不知为何,看着那抹藕荷色微微暖白的背影,总觉得那副肩膀上挑了太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秦欢目送宁王离去,在这个格外幽冷的宫殿里,忽然一阵淡冷的风夹着雪沫就吹了来,殿门外一枝血红的腊梅微微一颤,一瓣朱砂落于秦欢眉心,在这个被白雪映村的有些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妖异。秦欢睁大眼呆呆的看向宁王离去的方向,冷风吹过又戛然而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姑娘,姑娘?”先前的老太监不知何时蹲在了秦欢面前,拿着宫灯的手换成的拂尘,在秦欢面前晃了晃。

    “恩?”秦欢回过神来。

    “姑娘,走吧。皇后有请”老太监躬着身把秦欢扶起来。秦欢低着头跟着老太走近了殿内。

    一进去老太监便弯着腰低着头退了出去,一股浓烈的熏香扑面而来,嵌紫玉雕花银炉里冒着一股奇异的淡紫色烟气,厚重繁杂的深红色绣金丝牡丹羊绒毯铺在脚下。左侧紫红色金穗银凤帷幔被卷了起来,内室被几层紫色暗纹蚕纱遮住,里面并没有点烛火,一切透着紫色的纱幔看起来都那般的不真实。而秦欢面前则是两张巨大的紫檀雕花椅,上面铺着金丝棉垫,一帘琉璃珠被隔在眼前,薄胚玉盏里上好的雪山银井牙尖冒着白色的淡气。

    只大体一瞄便已对格局有了整体的掌握,秦欢低头跪到了厚重的地毯上,地毯柔软到使她的膝盖都陷了进去。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秦欢把脑袋埋进地毯里,手心里微微的有一层薄汗。

    “瞧这孩子”一支**雕凤夹套缓缓的拨了拨茶叶,夹套上凤凰的眼睛使用红色碎宝石镶嵌在琉璃灯盏下发出熠熠光芒,“脑袋都快迈进地里了,快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穿着莹绿色暗墨纹拿着银丝拂尘的掌事大太监,拂尘一撂,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叫你抬起头来,没听见吗?”尖细的嗓子透着股阴冷与戾气,跟他比起来,刚才的老太监简直就是小牛见大牛。

    “是“秦欢缓缓的抬起了头。

    映入眼中的是无法言语的雍容华贵,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镶金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凤朝贡红缎锦衣,袖口绣着的金丝牡丹富丽堂皇,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一双黑色的瞳孔,眼眸流转间顾盼生姿,竟生出些少女的灵动活泼。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皇后已尽二十五六,你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十五岁嫁入皇宫,十六岁渐渐渗入朝政并逐渐执掌一国的女人看上去竟是如此柔弱娇小,美丽灵动。皇后斜斜的倚在椅子上,此刻也在打量秦欢,一双杏仁眼婉转流利一动不动。

    秦欢毫无惧色的坦然迎上那双绚丽夺目充满打量的目光,对视几秒后,琉璃眼眸中霍然闪出一抹冷冽之色,虽然只是一瞬间,秦欢还是吓出一身冷汗,那目光是雪山之上万年不化的寒冰,只一瞬就能打破你所有的伪装。

    秦欢努力抑制住自己才没有低下头去,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能有如此之大的魄力掌管一国之权,单凭刚才的锋利眼神就能杀退所有战马强敌。

    漆黑眼眸此刻又换上了那层流转灵动之色,淡笑移开了目光,随意的拨了拨茶尖儿。

    “多大了?“许久之后,皇后开口淡淡问道

    秦欢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关是过去了。

    “回禀皇后娘娘,民女十二岁“。

    秦欢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躯体到底多大,便大概说了一个年纪。

    “十二岁,比驰儿大一岁,以后,要好好的照顾驰儿知道吗?”

    “是”驰儿,驰,宁驰,将自己绑进宫中的正是北元国的太子,宁驰。

    “驰儿自幼先天不足,受不了一点儿不干净的东西。”皇后摆了摆手,一个低着头穿着紫色轻罗纱的侍女端着一个银盘来到了秦欢面前。“吃下这颗彻净丹,也是为了太子跟你好”

    面前精致的银盘,中间一个五彩琉璃杯上放着一颗药丸,竟是妖艳的红色,在琉璃杯上诡异无比。

    秦欢抬头看了看珠帘后,皇后还是倚在椅子上,笑着看向秦欢。

    想罢秦欢淡然一笑,对着珠帘后一揖”多谢皇后关爱“,然后一把抓过琉璃杯上的红色药丸扔进了嘴里,端着银盘的丫头立即上前来扒开秦欢的嘴确定吞下去之后才退了下去。

    “以后你就呆在太子身边儿,太子有个什么不舒服的,要立即报于本宫,太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拿你试问“皇后身子向前倾了倾,俯视着秦欢“我说的,你可明白?”

    “民女明白”。

    “行了,今儿夜也深了,本宫有点倦,你就退了吧”皇后疲倦的叹了口气,朝秦欢摆了摆手。

    “民女告退”秦欢又行了一礼,站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退出去时眼角不经意瞥了眼那层层紫纱,纱后不远处的黑暗里好像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孑然而立,负手看向这里,但是只是一瞬,秦欢便移开了视线,退了下去。

    “都下去吧“琉璃珠帘之后传来皇后的声音,此刻透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

    太监宫女都小心翼翼退了出去,沉重的雕花木门将月光挡在屋外。

    啪!昂贵的薄胎玉盏被摔在了青花瓷器上,玉盏碎裂,瓷器也出现了一条裂痕。

    “他好!他好狠心!!!“声嘶力竭的叫喊哭声穿越几十年的风霜雨露在此刻终于压抑不住的伴随着声声瓷器碎裂全数爆发了出来。

    “嘘!“翻开层层紫纱,一只骨节泛白菱角分明的手握住了红缎锦衣之下的深红丹寇,樱色泛白的唇轻轻的伏在了她的掌心,一路向上,覆盖住了那抹绯红,辗转,吸允,纠缠,直到她的娇喘声盖过了呜咽声。

    精瘦有力的臂膀忽然打横一抱,将那抹红袍捧于臂弯,撩起层层紫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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