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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钻进浴室

    这些都是后话,在那一分那一秒我当然不可能想太多,我只是如同绝大多数被激情冲昏了头脑的男女一样,把自己交给本能。(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

    *的一瞬我再次产生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耳边只听得Mark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视觉。可是这种问题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总不能说是兴奋过头,只好解释说可能是肚子太饿,低血糖。

    Mark一脸愧疚,收拾停当就匆匆钻进路边的加油站给我买了一瓶奶昔,还买了一袋冰块给我外敷脚踝,驾车开去他家的路上还给我买了三菜一汤的中餐外卖。

    一起用餐时,我取笑他拿筷子的拙劣姿势,他辩解说:“以前我们的小镇不像温哥华那么多华人,我都很少吃中餐,不会用筷子很正常。”

    “那你点菜还似模似样的?”

    他沉默片刻才说:“是到了这边杰西卡喜欢吃中国菜,我又不会做,只好陪着她找好吃一点的中餐馆。”看来这个前女友对他的影响非同小可。这样一想我忍不住盘问他:“你们以前是不是经常在车上做?”

    他不肯回答,抱着我猛灌迷汤:“你的皮肤好好,特别是身上的,摸上去像丝一样滑。我也喜欢你的头发,又直又顺又滑。”这家伙分明是想岔开话题,我肚里暗笑,还是顺着他的话头,假装不满地反问道:“我脸上的皮肤就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你化了妆,又出了汗,摸起来粘乎乎的,舔上去咸咸的。”一句话就把我逗乐了:“你又不是狗,怎么跟Dream似的,都用舔的?”

    提起Dream他的表情有些黯然,我本想换个话题,他却主动讲起Dream以前如何淘气,又如何在杰西卡离开之后陪他度过那些最消沉的时光,语气有点像个慈祥的父亲提到心爱的小女儿,让我想起丫丫,又仿佛老年人缅怀少年时代的好朋友,还自嘲说,大概自己命该如此,心爱的人和物最后总要一个个离开。我一时恻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拥抱他。

    我们接吻,相互爱抚,无比热烈。他逼着我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在我的肌肤上烙下滚烫的吻痕,一次次贯穿我的身体,似乎还是不够,拉过枕头垫在我的臀下,想要更加深入我的身体,乃至我的灵魂。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

    激情过后,我才注意到满床散落着一张张巴掌大的卡片。我捡起一张,正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汉字“天”,还有拼音,并用英语的音标注音,背面则是英语单词“Sky”,再捡起一张,是一个怪模怪样的“茶”字,草头与下面的人字头分得很开,几乎变成两个字,甚至三个字,还要再看,被Mark劈手抢过,逐张收好放在枕头下,样子居然有点腼腆。我忍不住好笑:“是你写的吗?你的字好难看。”他脸上的红晕未褪,表情有些懊恼:“不准笑。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有点感动,也有点感慨。记忆中从来不曾有哪个男生肯这么花心思来讨好我。王瑾就不用说了。就连海天,说起来还是我先求的婚,虽说婚后对我可谓千依百顺,有求必应,无微不至,但毕竟是自家老婆,没有那么多患得患失,也就无需搞什么花样。也就是到了Mark,即便我们早就发生了关系,但由于我已为人妇的事实,我们的关系充满了不确定性,他才不得不这般绞尽脑汁、小心翼翼。

    那一晚跟以往一样,我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唯一不同的是,Mark主动跟我絮絮讲起小镇的生活,甚至于他跟杰西卡的过往。

    无论是出自我的本意,还是从我的教养来说,我都很愿意做一名称职的听众。问题是应付他的需索无度已经耗尽了我有限的体力,加上自从我们交往以来,无论我睡眠的质量还是数量都有严重下降的趋势,特别是我父亲出现之后,我缺觉的程度都快赶上读CGA那阵儿了,于是Mark低沉动听的嗓音理所当然地起到了催眠曲的作用,尽管我不断提醒着自己,还是很快坠入梦乡。

    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了我的好梦。我痛苦不堪地爬起身,想按停闹钟,摸了个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四望,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在何处。原来是Mark巨大的手机铃在响。几乎铃声一响,他就翻身下床,拿着手机钻进了浴室。

    我已经彻底醒了,看看表,还不到凌晨五点钟。不知是不是隔音太好,四周一片寂静,我完全听不到Mark跟人交谈的话音。我只有压下好奇心,努力想再睡一会儿,却毫无睡意。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直到我身边的半张床完全冷下来,Mark也没有回卧室。

    我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四处走了一圈,没见到他的人影,只好去敲浴室门。他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出来,二话不说先脱我的衣服:“为什么把外衣都穿得这么整齐?我还想要。”

    我拉住他的手对他微笑:“我得回家了。今天九点我还有个讲座,总不能穿这一身过去。”

    他抱紧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莉,别走,再陪陪我。”我坚持要走,他死活不答应,硬要脱我的衣服,纠缠里连风衣钮扣都被他扯掉了两颗。

    我有点着恼,恨恨问:“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在,你接个电话都不方便,要躲到浴室说话。我猜这个电话对你很重要,我从来没听过你把电话铃调这么大,你真的不用这么做……我再迟钝、再不知趣,也不可能连这一点眼色都没有。”

    “我刚才到浴室接电话只是怕吵醒你……”他踌躇片刻才说,“我妈去世了。”——

    “你在开玩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是对着他有些空洞的眼神,我又不确定起来。“你说真的吗?”

    他放开我,居然还笑了一笑:“你怎么想的?”也不理我,进了卧室,径自上床,面朝墙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母性大发,跟进卧室,隔着被子拥住他:“对不起。你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他霍的揭开被子坐起来,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哭?我巴不得她死,从小到大我一直在诅咒她死。我等了那么久……”定睛看他,满脸倔强,神情冷漠,的确看不出一点泪意,只是眼里网着几线血丝,眼波也不复平时的清明流动,有些呆滞无神。再想起上次在医院他提到他母亲时愤恨的语气,我心里一寒,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如果我的父亲去世了,我能不能如此冷漠地面对他的死讯?

    我的结论是我不能。单是想象一下这个我恨了十余年却给了我生命并养育我二十多年也赢得我的尊敬与崇拜二十多年的男人会像我的母亲一样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心就难以抑制的慌乱和疼痛起来。如果不是时间太早了一点,我几乎恨不得马上就给父亲打个电话。

    这么一走神,唇上传来一阵疼痛,我看着Mark委屈的眼神,拉下脸来:“你妈去世你还有心思搞这个?你是人还是野兽?”

    “她从来没把我当成儿子,我为什么要把她当妈?”Mark的回答令我无言以对。我对他家庭背景的全部印象也只是来自于他上次无意中透露的片言只字。昨晚他的絮絮叨叨里也没有一个字提到他的母亲。没有了解也就没有发言权。更何况他单方面的意见并不能代表事情的全部真相,反而可能因为偏见有失公允。

    第一次能够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看待我的父亲和我们两父女的关系,我不无悲哀的发现,在这件事上,海天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的正确,而我却从未感激过他的苦心。

    一瞬间我觉得愧疚,也分外的思念海天。海天走后这是我第一次想他,讽刺的是居然发生在Mark的床上。

    “莉,你在生我的气?”大约是我的表情阴晴不定,变化得格外明显,Mark摇了摇我的肩膀,声音怯怯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Mark。”叹了一口气,我轻轻回抱住他。不知是不是刚才晾在浴室太久,他的全身冰冷,而且在微微颤抖。“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真的那么恨你妈吗?”

    从Mark家出来时,天还没大亮,细雨斜织。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情压抑,我却暗自庆幸能劝服Mark即刻回乡送别他的母亲。这是他父亲的想法,也是他最后一任继父的期望。

    也许根本不需要我劝,他自己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也或许他需要人给他一个台阶下,哄一哄他。不管怎么样,对于他,我总是肯尽力迁就的,但在他问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这么荒唐的问题时,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们这段关系究竟能走多远,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没拿伞,我用手袋遮在头顶,急急忙忙往停车的地方跑。因为担心被人看到,昨晚我叫Mark把车停得稍远,穿的又是昨晚的高跟皮鞋,还好脚踝的伤经过冰敷略有好转,才可以忍受这样的百米冲刺。

    我刚跑没几步,路边停泊的一辆车突然打开车门,打开的车门与擦着车身急奔的我正面相撞,狠狠把我撞翻在路上,剧痛中我勉强支起身子,只看到一双铮亮的男式皮鞋踩着水洼大踏步来到我眼前。“莫莉,你还有什么话说?”声音如刀锋般冷冽,充满轻蔑与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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