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踌躇
声音不大，却宛若惊雷响在我耳边，震得我目瞪口呆，手足冰冷。我估计我的脸色都变了。定一定神，我才说得出话来：“于海天你究竟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事，你把话说清楚。”海天冷笑：“什么事？你先说说今天你去了哪儿？”
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锐利的目光叫我胆寒，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却仍然强作镇定，心中踌躇不定，正在衡量今晚的事该怎么讲，讲多少，海天已经一拍桌子：“说啊，你怎么没话说了？你不是因为跟别的男人约会忘了时间忘了这个家吗？”我心里打着小鼓，表情却越发镇定。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海天知道了？那么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心里后悔不已，本来跟Mark已经一刀两断，却偏偏因为一时心软帮他的忙引起海天猜疑，实在太不划算！不行！这种事承认也是死，不认也是死，只有顽抗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除非铁证如山，那时再说别的话。
详详细细跟海天讲了撞车的经过，只略去下班是专门陪Mark寻找走失爱犬这段前因，只说我是在超市偶然跟他遇上，听说他的宝贝狗丢失，又看到天在下小雨，好心帮他发了几张传单。后面全部都照实讲的，包括我多次打电话，家里都没人接，最后只好跟林杨打电话，叫她去医院接我们的情形。说得我唇焦口燥，海天仍安安静静听着，不发一语。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心里忐忑不安，脸上却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摸样，*扔下一句话：“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爱信不信。”
起身去厨房倒水，看到厨房微波炉上有盒月饼，灶台上摆着好几个菜碗，碗里的菜明显没动过。一查挂历，今天竟然是中秋节。怪不得海天会生这么大的气。
借着喝水的机会我冷静下来思考：海天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对我跟Mark的关系仅只猜测还是有什么证据？我有什么地方落下了把柄？以海天的表现，应该是前者居多。这么一想，我心里又多几分把握。
端着杯子坐回海天身边，偷觑那张平板的脸，在明灭不定的蓝光里有说不出的诡异。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烦躁，索性开亮客厅的大灯，起身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与他面对面大发娇嗔：“于海天你发哪门子的疯？不就是手机没电吗？你究竟想怎么样？老婆出了车祸，你都不安慰一下。你现在是包公夜审还是怎么回事儿？人家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婆被撞死饿死气死才高兴？就算让我死，起码也死得明明白白。”
海天终于抬起眼睛看着我：“你不是跟王瑾约会去了吗？”
王瑾？我高悬在半空中的心噗嗵一声落回肚子里，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轻松的痕迹。“于海天你在说什么呢？你把自己老婆当成什么人了？别说你还好好活着呢，就算你死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可能和王瑾再有什么瓜葛！”我一脸怒容。
海天一眨不眨紧盯着我，象在判断我说的是不是实话，随后吸了口气，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甩到我面前：“你自己看。这，这是什么？”
本以为已经被判处死刑，结果只是拘留两天，用这个例子来比拟我的心情也许并不准确。但我真的有从死到生走一圈的感觉。只见电脑屏幕上是我常用的一个私人电子邮箱，上次和王瑾见面后留给他的就是这个邮箱地址。而海天点开的正是王瑾发来的电子邮件其中一封，也是他最近发来的邮件里我唯一点开的一封。其它的都是群发的小故事和笑话什么的，我连看都没看，直接删除。这一封则是邀请我观看一个有中港台众多明星登台演出的中秋慈善汇演，说他手里有多余的票，而演员里面有我当年最喜欢的周华健。我没回电邮，前两天王瑾还专门打来电话问过，我拒绝了，但还是很客气地感谢他的好意。
忍不住冷笑：“于海天，你就凭这个定我的罪？”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我的电脑吗？除了公司配给我的手提电脑之外，我们家各人有部手提电脑，互不干扰。我的那部又不需要什么高级配置，通常是海天淘汰下来的，但归我使用后我又重新设置了密码。我对海天怪叫：“你居然破解密码盗用我的电脑，你还进我的私人邮箱。你太过分了！”海天狠狠瞪了我一眼，随手点开电脑最近的网页浏览历史。我背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前段时间我在网上搜索的全是有关“偷情”的网页，中文英文的都有。有的文章名字还特别的煽情：“HowtoHaveanAffairandGetAwaywithIt”——任何一个老公看到老婆整天看这种东西，心里肯定都会有想法。
脑子正在高速运转，海天已经向我伸出手来：“你的手机呢？”我反射性的把手机递到他手里：“真的没电了，你不相信我？”海天插上充电器，一个一个查我电话里的通电记录。
“这个就是王瑾的电话号码吧？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你还在跟他联系？”他冷冷诘问，“有一次你在洗澡，我帮你接了，对方马上就挂掉！那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我无言以对。平时我几乎没什么私人电话，朋友也不多，除了海天和林杨之外，可查的记录里还真的只有王瑾打过我的手机。其实就算以前跟Mark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俩也从来不用电话联络，天天见面，下了班也腻在一起，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说呀，你不是想要说明白吗？怎么没话说了？”这下是海天不耐烦了。我眼睛一翻：“我不是没话说，而是跟你这种人真正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瑾是给我打过电话，我没理他，只警告过他如果跟林杨交往的话，不要再像当初对待我一样对待林杨。”
“林杨？”海天表情变了变，终于没有出声。我继续喊冤：“你说说我跟你过得好好的，跟王瑾来往图个什么？他身上有什么是你不能给我的？就算以前他还有三分长相，两分人才，现在看上去还没你顺眼呢！我又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那种人，也从来不相信什么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那种鬼话。我现在可以马上跟他打电话，让他自己跟你说……”
一边说一边拨他的电话号码，王瑾的手机却不曾开机。我愣了一愣，只好向海天解释说：“我要是跟王瑾真有什么，为什么连通话记录都不删掉，电邮也好好保存着，专门留给你好当证据啊？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才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你可以马上跟林杨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才从医院接的我。”这一下海天没忍住，坐直身子，冷冷道：“林杨当然是帮着你的，你们两个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当然你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了！”
我心中震动，表情却十分冷静。原来海天不信任我已经到了累及我的朋友这种程度，我竟然还没察觉。我悲哀地望着他：“那怎么样你才会相信？要是不怕丢脸的话，你还可以跟我的同事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在五点半之后都跟我在一起的。你要再不相信，可以叫他把警察开给他不小心驾驶的罚单传真一份过来，上面还有我作为目击证人的签名。我们的车祸就是在那个破晚会开幕的时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一起去那家超市看看，布告栏里还有我们贴的寻狗启示呢！我相信他们的工作人员里面肯定有记得我的。”顺手把电话塞在海天手里。海天是个好面子的人，我有七八分把握他不会因为怀疑我，冒冒失失跟一个素不相识的我的同事打电话，可我还是低估了海天对我的疑心。
他拿着电话发了半天的呆，一脸踌躇，显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家丑外扬。最后他竟然把电话塞回我手里：“你来打。你问问你的同事伤势如何，有没有跟保险公司报告，需不需要你跟保险公司作证。”我无法置信的看着他。多么可笑，居然让我曾经的情夫来证实我今天的行踪。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翻出公司的电话簿查Mark家里的电话。
Mark接起电话的时候，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嗨，Mark，我是莫莉。只是想问问你伤好点没有？”以我们两人目前的情形，他应该不会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吧？
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锐利的目光叫我胆寒，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却仍然强作镇定，心中踌躇不定，正在衡量今晚的事该怎么讲，讲多少，海天已经一拍桌子：“说啊，你怎么没话说了？你不是因为跟别的男人约会忘了时间忘了这个家吗？”我心里打着小鼓，表情却越发镇定。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海天知道了？那么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心里后悔不已，本来跟Mark已经一刀两断，却偏偏因为一时心软帮他的忙引起海天猜疑，实在太不划算！不行！这种事承认也是死，不认也是死，只有顽抗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除非铁证如山，那时再说别的话。
详详细细跟海天讲了撞车的经过，只略去下班是专门陪Mark寻找走失爱犬这段前因，只说我是在超市偶然跟他遇上，听说他的宝贝狗丢失，又看到天在下小雨，好心帮他发了几张传单。后面全部都照实讲的，包括我多次打电话，家里都没人接，最后只好跟林杨打电话，叫她去医院接我们的情形。说得我唇焦口燥，海天仍安安静静听着，不发一语。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心里忐忑不安，脸上却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摸样，*扔下一句话：“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爱信不信。”
起身去厨房倒水，看到厨房微波炉上有盒月饼，灶台上摆着好几个菜碗，碗里的菜明显没动过。一查挂历，今天竟然是中秋节。怪不得海天会生这么大的气。
借着喝水的机会我冷静下来思考：海天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对我跟Mark的关系仅只猜测还是有什么证据？我有什么地方落下了把柄？以海天的表现，应该是前者居多。这么一想，我心里又多几分把握。
端着杯子坐回海天身边，偷觑那张平板的脸，在明灭不定的蓝光里有说不出的诡异。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烦躁，索性开亮客厅的大灯，起身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与他面对面大发娇嗔：“于海天你发哪门子的疯？不就是手机没电吗？你究竟想怎么样？老婆出了车祸，你都不安慰一下。你现在是包公夜审还是怎么回事儿？人家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婆被撞死饿死气死才高兴？就算让我死，起码也死得明明白白。”
海天终于抬起眼睛看着我：“你不是跟王瑾约会去了吗？”
王瑾？我高悬在半空中的心噗嗵一声落回肚子里，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轻松的痕迹。“于海天你在说什么呢？你把自己老婆当成什么人了？别说你还好好活着呢，就算你死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可能和王瑾再有什么瓜葛！”我一脸怒容。
海天一眨不眨紧盯着我，象在判断我说的是不是实话，随后吸了口气，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甩到我面前：“你自己看。这，这是什么？”
本以为已经被判处死刑，结果只是拘留两天，用这个例子来比拟我的心情也许并不准确。但我真的有从死到生走一圈的感觉。只见电脑屏幕上是我常用的一个私人电子邮箱，上次和王瑾见面后留给他的就是这个邮箱地址。而海天点开的正是王瑾发来的电子邮件其中一封，也是他最近发来的邮件里我唯一点开的一封。其它的都是群发的小故事和笑话什么的，我连看都没看，直接删除。这一封则是邀请我观看一个有中港台众多明星登台演出的中秋慈善汇演，说他手里有多余的票，而演员里面有我当年最喜欢的周华健。我没回电邮，前两天王瑾还专门打来电话问过，我拒绝了，但还是很客气地感谢他的好意。
忍不住冷笑：“于海天，你就凭这个定我的罪？”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我的电脑吗？除了公司配给我的手提电脑之外，我们家各人有部手提电脑，互不干扰。我的那部又不需要什么高级配置，通常是海天淘汰下来的，但归我使用后我又重新设置了密码。我对海天怪叫：“你居然破解密码盗用我的电脑，你还进我的私人邮箱。你太过分了！”海天狠狠瞪了我一眼，随手点开电脑最近的网页浏览历史。我背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前段时间我在网上搜索的全是有关“偷情”的网页，中文英文的都有。有的文章名字还特别的煽情：“HowtoHaveanAffairandGetAwaywithIt”——任何一个老公看到老婆整天看这种东西，心里肯定都会有想法。
脑子正在高速运转，海天已经向我伸出手来：“你的手机呢？”我反射性的把手机递到他手里：“真的没电了，你不相信我？”海天插上充电器，一个一个查我电话里的通电记录。
“这个就是王瑾的电话号码吧？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你还在跟他联系？”他冷冷诘问，“有一次你在洗澡，我帮你接了，对方马上就挂掉！那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我无言以对。平时我几乎没什么私人电话，朋友也不多，除了海天和林杨之外，可查的记录里还真的只有王瑾打过我的手机。其实就算以前跟Mark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俩也从来不用电话联络，天天见面，下了班也腻在一起，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说呀，你不是想要说明白吗？怎么没话说了？”这下是海天不耐烦了。我眼睛一翻：“我不是没话说，而是跟你这种人真正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瑾是给我打过电话，我没理他，只警告过他如果跟林杨交往的话，不要再像当初对待我一样对待林杨。”
“林杨？”海天表情变了变，终于没有出声。我继续喊冤：“你说说我跟你过得好好的，跟王瑾来往图个什么？他身上有什么是你不能给我的？就算以前他还有三分长相，两分人才，现在看上去还没你顺眼呢！我又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那种人，也从来不相信什么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那种鬼话。我现在可以马上跟他打电话，让他自己跟你说……”
一边说一边拨他的电话号码，王瑾的手机却不曾开机。我愣了一愣，只好向海天解释说：“我要是跟王瑾真有什么，为什么连通话记录都不删掉，电邮也好好保存着，专门留给你好当证据啊？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才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你可以马上跟林杨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才从医院接的我。”这一下海天没忍住，坐直身子，冷冷道：“林杨当然是帮着你的，你们两个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当然你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了！”
我心中震动，表情却十分冷静。原来海天不信任我已经到了累及我的朋友这种程度，我竟然还没察觉。我悲哀地望着他：“那怎么样你才会相信？要是不怕丢脸的话，你还可以跟我的同事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在五点半之后都跟我在一起的。你要再不相信，可以叫他把警察开给他不小心驾驶的罚单传真一份过来，上面还有我作为目击证人的签名。我们的车祸就是在那个破晚会开幕的时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一起去那家超市看看，布告栏里还有我们贴的寻狗启示呢！我相信他们的工作人员里面肯定有记得我的。”顺手把电话塞在海天手里。海天是个好面子的人，我有七八分把握他不会因为怀疑我，冒冒失失跟一个素不相识的我的同事打电话，可我还是低估了海天对我的疑心。
他拿着电话发了半天的呆，一脸踌躇，显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家丑外扬。最后他竟然把电话塞回我手里：“你来打。你问问你的同事伤势如何，有没有跟保险公司报告，需不需要你跟保险公司作证。”我无法置信的看着他。多么可笑，居然让我曾经的情夫来证实我今天的行踪。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翻出公司的电话簿查Mark家里的电话。
Mark接起电话的时候，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嗨，Mark，我是莫莉。只是想问问你伤好点没有？”以我们两人目前的情形，他应该不会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