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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毒蛇,毒蘑菇

    下午上班,头痛得更厉害了,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打字。()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伸到我眼前:“阿司匹林。”我抬起头,目光望进Mark如深潭般幽暗的眼眸里:“谢谢你——”他有些不安的挪开视线:“不是我。罗拉说公司急救箱里有阿司匹林。”

    我并没有接他手里的药:“那你帮我谢谢她。不过,阿司匹林对我不管用。我都是吃泰诺。”他把手伸了回去,轻轻走过我身边,带起一阵冷风。我以为他会把药丢掉,结果他一仰脖子把药片丢进嘴里,连水也不喝,就这么干吞下去。“你也头疼?”我好奇。

    “没有毒。”他的声音很平静,脸上也并没显出任何波动,我却觉得此刻的他像个赌气的小孩。“Mark,你还是喝点水吧。你太敏感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一点。”我觉得好气又好笑。他*的说:“我想过。”

    也许这时的他能和我谈谈工作以外的事,比如那天晚上……

    我环顾办公室和大厅,确定没有人在注意我们,困难地开口:“Mark,关于那天晚上,我,我很抱歉。”“哪天晚上?”他鲜艳的红唇勾出一个诱惑的笑容,眼神却清澈而无辜。我不理他打岔,安静地继续往下说:“是我的错,我误导了你……我很后悔,希望你能理解。”他嫣然一笑,眼波流动:“好,我理解。那么,我可以开始工作了吗,我亲爱的上司?”“当然。”怔怔看着电脑屏幕,无力感升起,我辨不清自己心里究竟什么滋味。药没有毒,可我怕的是你就是毒品,让我泥足深陷。据说自然界里越是有毒的生物越是鲜艳美丽,就如毒蛇,就如毒蘑菇……

    我的头疼终于全面爆发。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脑袋沉甸甸,鼻子也有点堵,浑身肌肉酸痛。工作这么多年,很少请病假。一来体质还算好,除了胃不大好,难得有个头疼脑热,就算病了,扛一扛也就过去,通常连药都不用吃(这点丫丫体我。这孩子从小就皮实,婆婆说带过这么多孩子,还真没见过像她这么省心的——连海天在内她生养了弟兄五个,海天是长子,除了老幺不肯安稳下来,其他几弟兄都已结婚生子,生的下一代她全都帮着带过)。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代人多年接受的教育,是把焦裕禄和王进喜当成榜样,把带病坚持工作看成美德,每次请病假心里就有些诚惶诚恐的味道,所以我小打小闹的病痛从不请假,出了国也没能改过来。

    洋人才不管这些,公司有每年病假两周以内不扣钱的规定,不请也就浪费了。所以每到长周末前后,或是天气特别好适宜度假时,又或是天气特别坏不方便出门时,请病假的人数急剧增加,特别一到年底,办公室里往往门可罗雀,除了休年假的,都是请病假的。反正又没有全勤奖,也只有我这样的才会风雨无阻,轻伤不下火线。

    其实带病坚持工作很不科学,自己干活效率低下不说,还很容易把病传染给同事。在现代办公室的密闭空调环境下,常常是一个人咳嗽全部门跟着响应。基于以上考虑,我名正言顺的请了病假。虽然更深层的原因是因为Mark。我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中我居然该死的对他动了心,再这样朝夕相对下去我怕自己真会走火入魔。我不能再自欺欺人,当什么都没发生。

    一旦做出决定,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在这家公司一干就是七年,从当初的催帐员做到财务主管,发展还算顺遂,也不是没受过挫折,却从没动念辞职。说起来我这人还颇有点惰性,出去试试水温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吃了感冒药,我打起精神,阅读注册会计师协会的招聘栏,又搜寻了几个热门的招工网站和报纸的招聘广告,大致对市场行情有了认识,开始准备履历表。只是个基本的框架,具体内容当然得因应不同雇主的不同要求作相应的调整。

    找出几家猎头公司的电话,有些是朋友提到过的,有些是我帮以前的下属和同事写推荐信,对方打来电话作背景调查时主动留下的,逢年过节还寄来卡片,打听我或我的朋友里有没有想换工作的。不过当时还没爆发金融危机,好的会计相当抢手。现在经济虽有回升,就业形势仍然严峻。经过比较,我选了一家业内名气最响的。抱着七分期待,三分忐忑拿起电话,对方的热情回应颇出我的预料之外。谈了谈我的情况和对未来职位的期望,对方问了我很多问题,说目前手头就有好几个职位很适合我,让我发过去一份标准简历。等他看过会尽快跟我联系。

    一晃12点,肚子都饿了。自己动手做了一份清淡而美味的午餐,边看电视边吃,享受近来难得的悠闲。难得下厨,海天在家自然不用**心,他出差我一个人也没心情弄,加上忙,通常都在外面吃或买回熟食。其实我的手艺还过得去,也曾被人夸过的,只是有厨神在身边,又何必当陪衬。倒不是我妄自菲薄,但人贵有自知之明,不必拿自己的弱点跟别人的长处较劲。

    饭后还睡了个午觉,醒来舒服很多,发觉偶尔请个病假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地球离了我又不是不转。冲了个淋浴,换上泳衣披着浴巾我来到楼下,打开冲浪按摩池的开关,泡进热气腾腾的水池,让强劲的水流冲击我僵硬酸痛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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