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断肠
“赵将军！赵将军！”
赵云迷迷糊糊的听到寝帐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意识渐渐从沉睡中清醒过来，赵云睁开了眼睛。
冬日夜长，天色还没亮，估计还不到五更天。
其实即使是在冬天，赵云起的都非常早，鸡鸣声起一准儿爬起来洗漱更衣然后外出练晨功。
不知今天是谁起的比自己还早？
难道是战场上的形势有什么变化？
赵云赶紧起身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掀开帘子走出寝帐。
来到外面，天色还黑。赵云借着火把的亮光看清楚了，外面站的正是邹丹。
“原来是邹将军，早啊！战势有什么变化吗？”赵云向邹丹拱了拱手，但觉得邹丹好像脸色有些异样。
赵将军。。。嗯。。。大营外面有个女的找你。”邹丹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女的？找我？”赵云愣了一下。
“是的，点名要找你。”邹丹肯定的说。
“点名找我？”赵云想了一下，自己在封丘并无故人，怎么会有人点名找自己？
赵云这里正奇怪着，那边邹丹又问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赵将军，你知道找你的是谁吗？”
赵云更奇怪了，心下想道：“邹丹难道是睡糊涂了在此梦游？是他把我叫起来的，如今又问我找我的是谁？”
赵云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可没这么说，向邹丹拱了拱手道：“呵呵，邹将军，赵云实在是不知，邹将军这么问，难道也认识此人？”
邹丹点了点头道：“嗯。。。认识。。。太认识了，来的正是黑山军在封丘的大帅，玉面罗刹——杨凤！”
邹丹说完后就紧盯着赵云，目光在火把的映射下炯炯有神，好像对赵云进一步的回答相当期待。
“杨凤？！我与她素不相识，她找我作甚？”赵云皱了下眉头，好像是在自问又好像是在问邹丹。
邹丹在赵云脸上看了半晌，慢慢的说道：“我们自从驻扎在此处后还没和袁术那边有任何联系。杨凤是黑山军在封丘的统帅，如果她来此处，照理说应该先去见公孙续，而不是到我们这里。即使她先到了我们这里，也应该有个章程，而不是这样。。。”
到这里，邹丹停了一下，又看了赵云一眼：“赵将军，我觉得杨凤来的有些蹊跷，看她神情和装束，好像。。。好像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邹丹终于讲出了心中想讲的话。
“为我？！”赵云把脑袋晃得跟拨楞儿鼓一样：“我只是从你那里听过一次‘杨凤’这个名字，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更别说见过她了，她又有何理由专程来找我呢？”
邹丹耸了下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赵将军，如果你和她之间确实没有瓜葛那最好，我只是提前过来通知你一声，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大可不必去见她，我可以对她说你不在营中，让她先行回去就好。。。”
“邹将军，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既然人都来了，我也很奇怪她有什么事情点名找我，不如我们就一起去见见，如何？”赵云征求邹丹的意见。
“赵将军，你若觉得不方便邹丹可以回避，不过你若觉得没什么无关紧要的，邹丹当然愿意陪你去看看究竟。”邹丹的经验告诉自己事情不像赵云说的那么简单，所以回答的比较小心。
“嗯！那我们走！”赵云一提长衫下摆，向营门那边走去，邹丹紧随其后。
到了营门口，赵云借着油松火把的光远远的看到营门外立着一匹高头枣红马，马上端坐着一个人。
因为天还未全亮，赵云只能在火把的光亮下隐约能看到马上端坐之人的大致轮廓。
来人身影修长，体态婀娜，盘在脑后的秀发在晨风中有节奏的恣意飘散，好似一弯流动的水波。
赵云走出营门，来到此人马前，在明灭的灯火中仔细辨识着来人的面容，想确认是否是某个自己认识的人。
只是一瞥之下，赵云倒是一惊。
早听邹丹说过杨凤是中山国出了名的美女，这一看之下，杨凤的美竟还超过自己的预料。
即使是灯火迷离光线昏暗，那晶莹剔透的肌肤，那紧致秀丽的脸型，那玲珑精致的五官，以及那深情脉脉的眼眸都不得不让人赞叹天地的造化，竟能生出如此完美的人物。
而且由于常年习武，杨凤的美更透露出一股英气勃发，外带一股朝气蓬勃；一份威风凛凛，更有一份巾帼姿容！
但是，赵云确实不认识杨凤。
是的，赵云在记忆中搜寻了很多遍，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她！
可是，杨凤的举止却大大出乎赵云的意料。
杨凤看到赵云之后，立刻单脚离镫从马上下来，紧走几步来到赵云跟前，双手向前一伸就要拉赵云的手，莺声燕语但却激动的有些颤抖：“子龙。。。”
这一声呼唤立刻就把赵云叫愣在当场。
且不说这声呼唤里蕴含的款款柔情，单说这称呼本身。初次相见就算不叫“赵将军”，起码也应该叫声大名“赵云”，哪有一上口就叫“子龙”的？仿佛是与自己相识已久的知己一般！
因为天色不亮，所以赵云看不太清杨凤的动作。待杨凤的手碰到自己的手了，赵云这才意识到杨凤恐怕是想给自己来个熊抱，当即吓的像只踩到鼠夹的耗子，“哎呀”一声，连蹦带跳的向后窜去！
赵云被杨凤这一番举动吓得不轻，头皮一阵阵发紧，暗叫一声：“妈呀！这女人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连拥带抱的？！”
正如公孙朔所说，赵云在紫阳真人门下博闻强记，内外兼修，唯独缺少与女人相处的经验，在这个方面甚至有些迟钝和死板。
赵云也许被杨凤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激怒了，当下声调提高了许多质问道：“杨将军，你这是什么礼节？！”
话说杨凤也被赵云的反应整愣在当场，呆呆的望着赵云，心思转了转，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扭脸看了看站在赵云身后的邹丹。
邹丹原本也是一脸惊愕，站在一旁看得呆了。
这种场面，除了一种可能再无其他：那就是杨凤与赵云有感情上的暧昧关系。
可问题是，赵云这个人给自己的印象是一个极为律己的人。尤其在男女关系上赵云更是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
他又怎么能和杨凤搞上关系呢？
邹丹正独自纳闷儿瞎琢磨，却看到杨凤向自己这边看来，心中当下就明白了。
人家少男少女卿卿我我的，自己一个老头子站在旁边算什么灯具？
于是干咳了一声，向赵云抱抱拳道：“赵将军，在下想起来还有些事务处理，先行告退。”
罢，邹丹就要扭身走人。
可没想到，赵云竟回身叫道：“慢！邹将军不要走！你若走了，将来我如何说的清楚？！”
邹丹愣了一下，站在当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杨凤刚才以为赵云反应异常是不想让站在一旁的邹丹看出蹊跷，所以才逢场作戏。于是向邹丹那里看了一眼，意思是让邹丹回避一下。
可赵云却不让邹丹离开，还说“将来如何说的清楚？”。
杨凤这就糊涂了。
杨凤眉头皱了一下，又向赵云走了两步，让距离近到足以让赵云看清自己的面庞：
“子龙，你怎么了？。。。是我，三日前的月圆之夜，黄河边，西北高坡。。。你不记得了？你说让我等你，我等了，可等待太辛苦！我不想再等！对不起，我也许不应该来，但我不能自己！我决心已下！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即使到天涯海角也要跟着你！”
你等等！”赵云脸色极为难看，转身从营门外取了一支火把。然后回到杨凤跟前，将火把在面旁一举道：“杨将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借着火光再仔细看看，你要找的人是我吗？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杨凤仔细的盯着赵云看了一阵道：“子龙，呵呵，难道你认为杨凤在那夜之后，连自己的男人都能认错？”
“那夜”，“自己的男人”这些话对邹丹这把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邹丹在赵云身后实在站不住了，缩缩脖子一吐舌头，向赵云作揖道：“赵将军，在下。。。在下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还是先走吧！”
着又要离开。
“邹将军不要走！”
赵云向邹丹大吼一声，接着又转回头来看着杨凤，满脸通红地喊道：“什么那夜之后？！什么你的男人？！杨将军！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话如此。。。如此地不知廉耻？！”
“子龙，你！”杨凤呆呆的望着赵云，面颊上也瞬间飞出两道红霞。
“不要！叫我！子龙！”赵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警告杨凤：“叫我赵云！”
“你！你！”杨凤杏眼圆睁，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停：“赵云！你，难道将那夜之事全都忘的干净不成？！”
“杨凤！我再说一遍！哪里有什么那夜？谁又是你的男人？你我素昧平生，你又何苦血口喷人苦苦相逼？”赵云羞的满面通红。
“赵云！你住口！你以为我杨凤是什么人？！你堂堂八尺男儿汉，你敢说三日前的月圆夜白衣吹箫的不是你？你敢说将我拥入怀中的人不是你？你敢说在我耳畔柔情蜜意的不是你？你敢说。。。”杨凤说到此处，又气又羞，一时不知所措竟然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赵云咬牙跺脚的说道：“杨凤！你休要在此败坏赵云名声！赵云头可断，血可流，名声不容得半点损毁！你若再胡言乱语，就不要怪赵云手下无情了！邹将军！给我提枪备马！”
邹丹一旁尴尬之极，正想着如何脱身，却听到赵云来了这么一句。
要说邹丹确实想借着这机会一走了之，但细心一想，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太多的邪乎。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更何况，黑山军与公孙世家也是盟友关系，若真为了这个闹不清楚的事情伤了和气，动了联盟的基础，那恐怕事情就搞大了。
于是，邹丹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向两人说道：
“二位，二位，稍安勿躁。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些误会，你们这样针锋相对的句句呛着恐怕不但搞不清问题，还会生出其他的事端来，我觉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来的踏实。二位不如都消消火气，先到我帐中一叙，如何？”
然后邹丹又转向赵云劝道：“赵将军，你前些时日晚间确实去过袁术大营那里，也兴许。。。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我看我们还是慢慢想想再说。”
赵云剑眉倒立斩钉截铁的说道：“邹将军！赵云前几日的确去过袁术大营！但赵云自己做过什么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赵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和她又有什么好叙的？！让她趁早离开此处，大家干净！”
一旁的杨凤气的花枝乱颤，面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突然，杨凤仰天长叹一声，泪洒长襟，声音哀伤凄楚：
“好好好！赵子龙！我原以为这天下的臭男人皆如猪狗一般，唯有你赵云是人中之龙！现在看来，皆是只为泄一时之欲毁人清白的猪狗之流！快活过后就绝情无义形同陌路！算我杨凤瞎了眼睛，看错了人！我好恨！杨凤从此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但是，赵云，你给我记住！我杨凤既失贞洁于你，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下次见面之时，我杨凤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也要拉上你共赴黄泉！”
罢，杨凤飞身上马，用力一拉马缰，枣红马一声长嘶，四蹄急转，向远方平原处飞驰而去。
片刻，消失不见。
天尽头，黎明姗姗来迟，朝阳初现。
苍茫天宇，鸿雁孤翔。
一声声，催人断肠。
赵云迷迷糊糊的听到寝帐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意识渐渐从沉睡中清醒过来，赵云睁开了眼睛。
冬日夜长，天色还没亮，估计还不到五更天。
其实即使是在冬天，赵云起的都非常早，鸡鸣声起一准儿爬起来洗漱更衣然后外出练晨功。
不知今天是谁起的比自己还早？
难道是战场上的形势有什么变化？
赵云赶紧起身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掀开帘子走出寝帐。
来到外面，天色还黑。赵云借着火把的亮光看清楚了，外面站的正是邹丹。
“原来是邹将军，早啊！战势有什么变化吗？”赵云向邹丹拱了拱手，但觉得邹丹好像脸色有些异样。
赵将军。。。嗯。。。大营外面有个女的找你。”邹丹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女的？找我？”赵云愣了一下。
“是的，点名要找你。”邹丹肯定的说。
“点名找我？”赵云想了一下，自己在封丘并无故人，怎么会有人点名找自己？
赵云这里正奇怪着，那边邹丹又问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赵将军，你知道找你的是谁吗？”
赵云更奇怪了，心下想道：“邹丹难道是睡糊涂了在此梦游？是他把我叫起来的，如今又问我找我的是谁？”
赵云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可没这么说，向邹丹拱了拱手道：“呵呵，邹将军，赵云实在是不知，邹将军这么问，难道也认识此人？”
邹丹点了点头道：“嗯。。。认识。。。太认识了，来的正是黑山军在封丘的大帅，玉面罗刹——杨凤！”
邹丹说完后就紧盯着赵云，目光在火把的映射下炯炯有神，好像对赵云进一步的回答相当期待。
“杨凤？！我与她素不相识，她找我作甚？”赵云皱了下眉头，好像是在自问又好像是在问邹丹。
邹丹在赵云脸上看了半晌，慢慢的说道：“我们自从驻扎在此处后还没和袁术那边有任何联系。杨凤是黑山军在封丘的统帅，如果她来此处，照理说应该先去见公孙续，而不是到我们这里。即使她先到了我们这里，也应该有个章程，而不是这样。。。”
到这里，邹丹停了一下，又看了赵云一眼：“赵将军，我觉得杨凤来的有些蹊跷，看她神情和装束，好像。。。好像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邹丹终于讲出了心中想讲的话。
“为我？！”赵云把脑袋晃得跟拨楞儿鼓一样：“我只是从你那里听过一次‘杨凤’这个名字，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更别说见过她了，她又有何理由专程来找我呢？”
邹丹耸了下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赵将军，如果你和她之间确实没有瓜葛那最好，我只是提前过来通知你一声，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大可不必去见她，我可以对她说你不在营中，让她先行回去就好。。。”
“邹将军，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既然人都来了，我也很奇怪她有什么事情点名找我，不如我们就一起去见见，如何？”赵云征求邹丹的意见。
“赵将军，你若觉得不方便邹丹可以回避，不过你若觉得没什么无关紧要的，邹丹当然愿意陪你去看看究竟。”邹丹的经验告诉自己事情不像赵云说的那么简单，所以回答的比较小心。
“嗯！那我们走！”赵云一提长衫下摆，向营门那边走去，邹丹紧随其后。
到了营门口，赵云借着油松火把的光远远的看到营门外立着一匹高头枣红马，马上端坐着一个人。
因为天还未全亮，赵云只能在火把的光亮下隐约能看到马上端坐之人的大致轮廓。
来人身影修长，体态婀娜，盘在脑后的秀发在晨风中有节奏的恣意飘散，好似一弯流动的水波。
赵云走出营门，来到此人马前，在明灭的灯火中仔细辨识着来人的面容，想确认是否是某个自己认识的人。
只是一瞥之下，赵云倒是一惊。
早听邹丹说过杨凤是中山国出了名的美女，这一看之下，杨凤的美竟还超过自己的预料。
即使是灯火迷离光线昏暗，那晶莹剔透的肌肤，那紧致秀丽的脸型，那玲珑精致的五官，以及那深情脉脉的眼眸都不得不让人赞叹天地的造化，竟能生出如此完美的人物。
而且由于常年习武，杨凤的美更透露出一股英气勃发，外带一股朝气蓬勃；一份威风凛凛，更有一份巾帼姿容！
但是，赵云确实不认识杨凤。
是的，赵云在记忆中搜寻了很多遍，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她！
可是，杨凤的举止却大大出乎赵云的意料。
杨凤看到赵云之后，立刻单脚离镫从马上下来，紧走几步来到赵云跟前，双手向前一伸就要拉赵云的手，莺声燕语但却激动的有些颤抖：“子龙。。。”
这一声呼唤立刻就把赵云叫愣在当场。
且不说这声呼唤里蕴含的款款柔情，单说这称呼本身。初次相见就算不叫“赵将军”，起码也应该叫声大名“赵云”，哪有一上口就叫“子龙”的？仿佛是与自己相识已久的知己一般！
因为天色不亮，所以赵云看不太清杨凤的动作。待杨凤的手碰到自己的手了，赵云这才意识到杨凤恐怕是想给自己来个熊抱，当即吓的像只踩到鼠夹的耗子，“哎呀”一声，连蹦带跳的向后窜去！
赵云被杨凤这一番举动吓得不轻，头皮一阵阵发紧，暗叫一声：“妈呀！这女人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连拥带抱的？！”
正如公孙朔所说，赵云在紫阳真人门下博闻强记，内外兼修，唯独缺少与女人相处的经验，在这个方面甚至有些迟钝和死板。
赵云也许被杨凤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激怒了，当下声调提高了许多质问道：“杨将军，你这是什么礼节？！”
话说杨凤也被赵云的反应整愣在当场，呆呆的望着赵云，心思转了转，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扭脸看了看站在赵云身后的邹丹。
邹丹原本也是一脸惊愕，站在一旁看得呆了。
这种场面，除了一种可能再无其他：那就是杨凤与赵云有感情上的暧昧关系。
可问题是，赵云这个人给自己的印象是一个极为律己的人。尤其在男女关系上赵云更是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
他又怎么能和杨凤搞上关系呢？
邹丹正独自纳闷儿瞎琢磨，却看到杨凤向自己这边看来，心中当下就明白了。
人家少男少女卿卿我我的，自己一个老头子站在旁边算什么灯具？
于是干咳了一声，向赵云抱抱拳道：“赵将军，在下想起来还有些事务处理，先行告退。”
罢，邹丹就要扭身走人。
可没想到，赵云竟回身叫道：“慢！邹将军不要走！你若走了，将来我如何说的清楚？！”
邹丹愣了一下，站在当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杨凤刚才以为赵云反应异常是不想让站在一旁的邹丹看出蹊跷，所以才逢场作戏。于是向邹丹那里看了一眼，意思是让邹丹回避一下。
可赵云却不让邹丹离开，还说“将来如何说的清楚？”。
杨凤这就糊涂了。
杨凤眉头皱了一下，又向赵云走了两步，让距离近到足以让赵云看清自己的面庞：
“子龙，你怎么了？。。。是我，三日前的月圆之夜，黄河边，西北高坡。。。你不记得了？你说让我等你，我等了，可等待太辛苦！我不想再等！对不起，我也许不应该来，但我不能自己！我决心已下！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即使到天涯海角也要跟着你！”
你等等！”赵云脸色极为难看，转身从营门外取了一支火把。然后回到杨凤跟前，将火把在面旁一举道：“杨将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借着火光再仔细看看，你要找的人是我吗？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杨凤仔细的盯着赵云看了一阵道：“子龙，呵呵，难道你认为杨凤在那夜之后，连自己的男人都能认错？”
“那夜”，“自己的男人”这些话对邹丹这把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邹丹在赵云身后实在站不住了，缩缩脖子一吐舌头，向赵云作揖道：“赵将军，在下。。。在下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还是先走吧！”
着又要离开。
“邹将军不要走！”
赵云向邹丹大吼一声，接着又转回头来看着杨凤，满脸通红地喊道：“什么那夜之后？！什么你的男人？！杨将军！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话如此。。。如此地不知廉耻？！”
“子龙，你！”杨凤呆呆的望着赵云，面颊上也瞬间飞出两道红霞。
“不要！叫我！子龙！”赵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警告杨凤：“叫我赵云！”
“你！你！”杨凤杏眼圆睁，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停：“赵云！你，难道将那夜之事全都忘的干净不成？！”
“杨凤！我再说一遍！哪里有什么那夜？谁又是你的男人？你我素昧平生，你又何苦血口喷人苦苦相逼？”赵云羞的满面通红。
“赵云！你住口！你以为我杨凤是什么人？！你堂堂八尺男儿汉，你敢说三日前的月圆夜白衣吹箫的不是你？你敢说将我拥入怀中的人不是你？你敢说在我耳畔柔情蜜意的不是你？你敢说。。。”杨凤说到此处，又气又羞，一时不知所措竟然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赵云咬牙跺脚的说道：“杨凤！你休要在此败坏赵云名声！赵云头可断，血可流，名声不容得半点损毁！你若再胡言乱语，就不要怪赵云手下无情了！邹将军！给我提枪备马！”
邹丹一旁尴尬之极，正想着如何脱身，却听到赵云来了这么一句。
要说邹丹确实想借着这机会一走了之，但细心一想，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太多的邪乎。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更何况，黑山军与公孙世家也是盟友关系，若真为了这个闹不清楚的事情伤了和气，动了联盟的基础，那恐怕事情就搞大了。
于是，邹丹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向两人说道：
“二位，二位，稍安勿躁。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些误会，你们这样针锋相对的句句呛着恐怕不但搞不清问题，还会生出其他的事端来，我觉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来的踏实。二位不如都消消火气，先到我帐中一叙，如何？”
然后邹丹又转向赵云劝道：“赵将军，你前些时日晚间确实去过袁术大营那里，也兴许。。。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我看我们还是慢慢想想再说。”
赵云剑眉倒立斩钉截铁的说道：“邹将军！赵云前几日的确去过袁术大营！但赵云自己做过什么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赵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和她又有什么好叙的？！让她趁早离开此处，大家干净！”
一旁的杨凤气的花枝乱颤，面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突然，杨凤仰天长叹一声，泪洒长襟，声音哀伤凄楚：
“好好好！赵子龙！我原以为这天下的臭男人皆如猪狗一般，唯有你赵云是人中之龙！现在看来，皆是只为泄一时之欲毁人清白的猪狗之流！快活过后就绝情无义形同陌路！算我杨凤瞎了眼睛，看错了人！我好恨！杨凤从此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但是，赵云，你给我记住！我杨凤既失贞洁于你，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下次见面之时，我杨凤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也要拉上你共赴黄泉！”
罢，杨凤飞身上马，用力一拉马缰，枣红马一声长嘶，四蹄急转，向远方平原处飞驰而去。
片刻，消失不见。
天尽头，黎明姗姗来迟，朝阳初现。
苍茫天宇，鸿雁孤翔。
一声声，催人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