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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一十三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二十二)

    <divclass="read_content">南宫淡笑接过。大文学

    我使劲拉他的袖子,看他微微转过眼,便对他摇摇头。

    他一笑,又回过头去。

    心脏像是被人揉捏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王先干为敬。”七王爷抬着就被冲南宫比了一比,仰首饮尽。我却仍不能放心。

    南宫笑笑,也朝他比了比,送到唇边。

    我想着要是他要喝,我就撞上去,把酒弄翻。

    可他还没来得及喝,帐外忽然一片马啸声,杂乱不堪。

    七王爷皱了皱眉,看了南宫一眼,甩袖而出。

    等他一处了营帐,南宫即刻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将我背起:“我们走。”

    “是谢子艺吗?”我问他。

    他点点头,“幸好有他。”

    沉铭在前方为我们开道,本有人守在帐外,沉铭不过一个手起刀落,即刻悄无声息。鲜红的色彩刺激着眼睛,我咽了口唾沫,别过头,不忍再看。胃里翻江倒海,两腿间仿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留下。大文学

    心里一惊,一声哽咽几乎已经冲到喉间,又被我生生忍下。

    “明月?!”南宫一声低呼,他应当也是感觉到什么了。

    费力地摇摇头,才想起他看不见,便努力笑道:“我没事,快走。”

    他身子一震,咬着牙不说话。

    沉铭回过头:“王爷?”

    他摇摇头:“没事,快走。”三人趁乱溜出军营,来到南侧,那里拴着三匹马。我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不时有喊打喊杀声传来。

    南宫放下我,反手拥在怀里,一张脸惨白如纸。他仔细观察我的脸,手一震,伸到面前,上面暗红色的液体已有干涸的痕迹,触目惊心。

    我抓住他的手:“快走。”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咬牙,抱起我翻身跨到马上。沉铭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勒绳,马儿立时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他紧紧抱着我,呼吸粗重,可是动作却是小心翼翼。我疼得受不了,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他搂着我的一只手更是加大力气,仿佛要将我嵌进他身体里一样。

    没一会儿,身后响起追逐的马蹄声,南宫面色一紧。大文学

    我缩在他怀里,开始颤抖。

    一匹马,载着我和他两个人,哪里跑得过身后那些军马。前方一阵嘶鸣声,抬眼望去,却是身着嵩允战甲的马队。

    “你回去搬救兵!”南宫低低对沉铭道,沉铭面色一顿,并不迟疑,当即架马快速冲过前方的围堵,消失在视线。

    南宫勒马,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不怕。”他微微低了头,与我道。

    一颗浮躁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我深深吸一口气,偎在他怀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他说不怕,我便真的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唯一舍不得的是策儿还有他,可是,若我们能死在一处,总比什么都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是昏昏沉沉。只知道马儿停下,他抱着我,静静看着什么地方。

    费力睁开眼,身前嵩允军队站得整齐,七王爷当先而立。衣裳有些狼狈,可神情依然是云淡风轻。

    “少卿兄,酒还没喝,怎么就走了?”他淡淡道。

    南宫面色一紧,低声道:“七王爷何必强人所难。”

    眼前一片迷蒙,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南宫的下颌,心里仍是平静。

    七王爷低低道:“少卿兄难道不知?”顿了顿,“小王并不想你死,只是世事总是差强人意,少卿兄与王妃,到底只能留下一个。”

    南宫一愣,低下头看我。

    我抓住他的衣襟,对他摇摇头。

    他仍是定定看着我,忽然道:“把你送回他身边,好不好?”

    眼眶一热,眼泪止也止不住。我一字一句,“南宫少卿,你敢。”

    他温柔而无奈地一笑,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不敢。”

    顿了顿,又道:“那与我死在一起呢?”

    我弯起唇角:“甘之如饴。”

    腿间的血已经干了,黏在肌肤上,很是难受。可我心里却一点悲凉都没有。

    他笑笑,抱着我翻身下马,重重拍了拍马屁股,马儿扬蹄,冲出人群。士兵并没有为难那匹马,让开路让它跑出去。

    “七王爷,”我道,眼前渐渐清明。瞧见七王爷目光凝结在我身上,眼中有震骇,“麻烦你告诉他,我与夫君死了便死了,但求他善待老人与孩子,千万……不要为难他,就当做是对我的补偿。”

    南宫眸色暗沉,抓住我的手,一言不发。

    “我并无意要伤害王妃。”他道。

    我点点头:“我知道,一切是我所求,与人无尤。”默了默,又道:“也请王爷好生照顾勉儿,他年纪小,性子有些别扭,怕生,王爷对他温柔些。”

    “好。”他颔首应允。

    我转头看着南宫,深深地,不想错过一眼。

    微蓝的眸子在夜色里起起伏伏,火光闪烁,倒映在他瞳仁里,美得动人心魄。

    “明月。

    <divclass="read_content">”他低低唤,眼中充满眷恋不舍。

    我一笑:“反正下去了咱们还是夫妻,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他一怔,随即笑容更大,“是,反正还是夫妻。”

    我心一动,抱住他,头埋在他肩窝里,闷声道:“对不起。”我们成亲三年多,却是从几个月之前我才开始正视他对我的感情,开始对他好。我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想慢慢补偿回来,却终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生之中,北宫恪欠我最多,我欠南宫最多。

    但如今,前者仍旧利用我,后者,仍为我共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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