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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再入庭院

    他脑子烧糊涂了呀?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到了天明若她还不走,肯定会被人发觉的!

    她无奈的瞧着他,他却皱了皱眉,闭上眼,重重的躺下——又晕过去了。

    “你压到我了……,喂……喂……!”她轻拍他的脸颊,他却没有反应,顺手在他胸前一摸,却摸到了一手血迹。

    是因为方才强撑着替她掩饰,所以扯开伤口了么?

    那一定很痛吧,亏他还笑得出来。

    她原本打算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瞧瞧他的伤势。如有必要,就去取莲花池水,悄悄滴一些在他的伤口上。

    有了这水,他无论伤得多重,第二日必会大有好转,她的镯子便也可功成身退了。她已经吩咐小桃,明日清晨借口替她上门探病,取了镯子回去,她就可以从庭院里出来,回到苏府她的闺房了。……如此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可怎知,他睡觉时竟也将镯子握在手中,就这么被他发觉了。……就算她现在抽身离去,他明日醒来,也极可能起疑心。

    她往外瞧了一眼,咬咬牙,心念一动,她与他便都进入了庭院里。

    反正都被发现了,还是治伤要紧,之后再让小龙给他施个遗忘咒吧。

    “丫头,又来啦?咦?这是谁……好像有点面熟。呼,还有血腥味,不知道他的血好不好吃,尝尝看……”小龙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好啦,先帮我把他挪到莲花池那边吧。”莞娴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

    她可不放心让楚承瑛单独留下,说不定宸晏就把他丢进炉子里烤着吃了。

    “喔。”小怪龙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将楚承瑛轻而易举的托起来,飞到莲花池边再放下。

    莞娴小心翼翼的解开他沾血的布带。

    她的胆子也不算小了,但见了他胸口骇人的伤,心里还是又惊又怕。她从裙角撕了一块布,沾了池水,先将水滴在他焦干的唇上,让他润润口唇,接着,又为他轻轻擦洗伤口。

    小龙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又跳到树上吃桃子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她擦洗下的伤口已经渐渐收拢,已经愈合了七八成。

    他睁开眼,眼中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采,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她垂眸不语,将那沾血的布带依旧照原样给他一圈圈的缠好。……总得留点手尾给太医们做做,否则他一夜之间就痊愈了,也未免太蹊跷,惹人猜疑。

    他会意,默默凝视着她的动作,任由她摆布。直到她为他缠好伤口,系好衣裳,他才站起身。

    环顾四周,他轻笑,“这儿……是世外桃源么?”

    “差不多。”她随口回答,又冲着树上叫了一声,“下来,该你做事了。”

    “唔……让他忘记么?”宸晏啃完个桃子,慢悠悠的下来,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楚承瑛瞧了好一会儿,方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面熟呢……你就是以前来过的那小子吧?!”

    他摇摇头,背着手教训莞娴:“丫头,我说过了,这儿不许带外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万一……”

    “好啦,下不为例……”莞娴对他合掌,眨了眨眼睛,“下回我给你做烤鸡翅啊。”

    “那好吧……”宸晏的大嘴咂巴了几下,伸爪当空画了个阵法,口中念念有词。

    “这位仙长,请容小可再说几句。”楚承瑛忽然开口打断他。

    听他称呼自己为“仙长”,小怪龙颇为得意,停下动作,老气横秋的问道:“汝还有何话语要说?”

    楚承瑛对他躬身抱拳行了一礼,“小可一介凡夫,误闯仙境,实感惶恐;但得以见仙长法相,亦是深觉有幸……小可重伤得愈已是莫大机缘,实不该再觍颜多求什么,只是……在离去前,小可尚有个不情之请。”

    “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他这一席话捧得小龙极舒坦,浑身上下无不熨帖。既然别人都尊称自己为仙长了,那他也得拿出点仙家气度来是不?

    “此处花开绚烂、果实累累,实乃人间不可多见之奇景。小可想在离去前,先行参观一番,也不枉来此一趟,不知仙长可否恩准?”他朗朗说道。

    莞娴猜他大概是在拖延,但他具体想要做什么,却是想不到。于是她便袖手旁观,静静听他们对答,也不插嘴。

    “这有何难?”宸晏撇撇嘴,“你爱看就看一会吧……反正走之前都得忘掉。”

    “多谢。”楚承瑛笑吟吟的躬了躬身,先是在那一半冰封、一半冒热气的莲花池边转了转,接着又在花木林中踱步,欣赏了一会儿抽芽吐绿到花开花谢的胜景。

    “琼林笼藻映,碧树疏英翘……小可真是大开眼界。”他赞叹了几句,又仰头望了望桃树上的大桃子,似笑非笑的瞥了莞娴一眼。

    莞娴想起了那回他们借余观主的手送给苏老太太的仙桃,心里有些慌,便只当不知道他的意思,眼光望向别处。

    宸晏听了此语却是大为高兴,“哈,这些都是我种的!……你这小子倒也有点儿见识,来来,我带你到屋里瞧瞧。”

    “有劳了。”楚承瑛跟着他绕道屋前。

    他看了几畦菜地和药田,也称赞了一番,然后进屋里瞧了厨房和丹房。

    “仙长高才,我辈真是望尘莫及。只是……”他望着那丹炉,随意的问道:“我在云清观也见过这般模样的鼎炉。”

    “凡间的寻常鼎炉哪能与此相提并论!”宸晏嗤之以鼻,“这浑天鼎炉乃是玄铁炼就,光是这材料,就是人间难寻的,更别提炼炉时乃是由三味真火加持。”

    “哦?请恕在下愚昧,不知其有何特别之处?”楚承瑛诚恳发问。

    “这个嘛……”宸晏又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龙须,摇头晃脑的说道:“寻常鼎炉,即便用料做工再好,也顶多做到厚薄如一、受热均匀罢了,总还是死物。而这鼎炉,却是活的,其中有乾坤阵法,合六十四卦之象,即便是灵兽仙禽,进去了也会法力尽失、逃脱无门,给我统统炼成灵丹妙药……另外,此炉能依据原料的五行属性相生相克而调整火象,并非一味的均匀而已……”他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通。

    “……?”这番话听起来确实很唬人,但楚承瑛却显得似乎有些茫然。

    “咳咳,本大仙说得太深奥了,尔等凡人确实很难参透其中天机。”宸晏斜了他一眼。

    莞娴瞧小龙那得瑟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解释:“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往炉子里丢进去鸡和蜂蜜,就会炼出一只蜜汁烧鸡。”

    “错。”宸晏摇了摇爪子,“是烤得恰到好处、外酥里嫩的蜜汁烧鸡……”

    他说着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大嘴巴。

    “……明白了。”楚承瑛扯了扯嘴角。

    “本大仙今儿心情不错,就给你示范一下吧。”宸晏说着,便去揭了炉盖,顺手扔给楚承瑛,“接着。”

    楚承瑛很自然的伸手去接,可这一接,却是差点倒下。他咬咬唇,扎了个马步,这才稳稳的将那只比手掌大少许的炉盖托在手中。

    “呀,我忘了,这炉盖有三百来斤,对凡人来说确实沉了些。”宸晏颇有些讶异的望着他,“你能接住,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快拿过去,他身上还有伤!”莞娴皱眉。

    “不妨。”楚承瑛笑笑,拿着那炉盖走到鼎炉前,往半人高的炉子里望了望,“咦?里面是什么?”

    “有吗?……我还没放东西呢。”宸晏飞到炉口,也往里瞧了瞧,“没什么啊。”

    “我瞧见里面有些五彩的闪光……”楚承瑛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在下愚昧,不知道是什么,还请仙长指教。”

    “唔……”宸晏听了,小脑袋往炉子里又探进去了些,“待本大仙再仔细瞧瞧是……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承瑛双手一转,那炉盖打在他的胖臀上。

    说时迟,那时快,他“扑”的一下便掉了进去!

    楚承瑛很快又将炉盖盖上,炉子里边便传来宸晏又急又恼的叫嚷,“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个混蛋!”

    他将炉盖顶的嘭嘭作响,盖子不停的扑腾着,却始终没有翻下去。

    楚承瑛身上带伤,出了这大力,一时缓不过气来,靠在炉子边喘息。

    “你想做什么?……快放他出来呀!”莞娴紧张的凑到炉边听了听里头的声音,又敲了敲炉盖。

    她原来学炼丹时,都是由小龙来帮她弄这炉盖,她只知道它沉,却不知原来这么沉……她一个寻常弱女子,自然是揭不开的,只得又望向楚承瑛。

    楚承瑛调息了一阵,方才笑道:“放心,这炉子里没有生火。他既然还能骂人、还会蹦跶,说明没事儿。”

    “可是……”她担忧了瞧着炉子。听宸晏说,灵兽进去了会法力全失……他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对它并无恶意。”见她对那小东西如此关切,他颇有些吃味,眉间不禁微微皱了皱。

    “嗯。”莞娴垂眸,心里就像挂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他想说什么呢?

    ……问这儿是哪里、是什么来历么?

    如果他问,她又该怎么回答呢?

    他是她选定的良人,她不想欺骗他,可若是告诉他实情,他会怎么看她呢?他还会喜欢她么?

    她对这份感情的要求有些苛刻……她不想听到他对自己说任何不满的话语。即便他出去后,会将他们的谈话全都忘记,她却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宸晏仍旧在炉子里蹦跶着,叫嚷不休。

    楚承瑛不悦的抿了抿唇,“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来到花木林间,莞娴靠着一株桃树,默默的垂手站着。

    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凝视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同时开了口:“你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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