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零月篇：月光下的城市（下）
“所以你就真起了杀心是吗？”希蜜显然也不认为这样的理由可以站得住脚，虽然对于神族来说其他人类的生命就和蚂蚁一样轻微，毕竟这里是妖精族的领地，她可不想让这事上升成外交问题，虽然完全可以把事情望那家伙头上一推了事，但毕竟是Silvermoon里边发生的事情，至少会影响Atlantee的旅游业，话说回来谁愿意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会挂掉的地方旅游呢，即使来了，有那个心情么…
萝菲轻轻地点了点头，任由零把她放在会客室的沙发上。(www.dukankan.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此时她摆出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的模样，索拉已经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零认为目前没自己什么事了，打算到自己的房间里让自己安静一下。
为此，过来传教的安排也推迟了一下。零因为心情暂时没平复过来，暂时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门，她为后来自己还能背着那个家伙回城市这件事情感到奇怪，认为那不仅仅是勇气的问题。不管人家如何道歉，这件事情终究是一个疙瘩。
自己真的越来越没有立场了，血淋淋的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索拉可以轻松地化解的攻击，自己却不知所措还险些搭掉了性命，先不说那位祭祀的实力如何，单看自己怯场这方面，零明显地感觉到了前途的渺茫。她想征求一下索拉的意见，而索拉在回到城市以后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直不见踪影；那位祭祀正在道馆的会客室里，她认为目前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只能呆在房里。
眼下的心情大都是害怕，虽然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很不喜欢却很无奈，对那种无力的感觉，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就尝试去爱上这个世界，这样的话可能就是针对自己这类人来说的。她担心自己从此以后一蹶不振，却没能找到让自己重新开始的勇气。小的时候去欺负小动物，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只不过如今自己变成了被欺负的对象而已。
缩在床的一角，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抽干了一样全身正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或许就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她再次想起了索拉，如果把这些事情写成故事，将变成这样：故事从一个女孩遇见一个奇怪的男生后，自己的旅行就被打乱了，她总是遇见乱七八糟的事情，各种各样的奇遇、有的时候是惊吓，她认为这样下去，或许原先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会变得越来越自闭。
门口处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可以进来么。”一种试探性质的语气，好似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只是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征得零的同意，就推门进来了此时零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反锁上房间的门。“抱歉。”萝菲一进来就是这句话。
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缩在床的一角沉不语。
“我们可以聊一聊吗？除了今天早上的抱歉以外。”她很大方地坐在床沿。来到Silvermoon以后她换了一身浅绿色的祭祀长袍，昏暗的光线下那双龙族的眼瞳并不是很明显，此时的萝菲看起来和一个普通人无异。只是目前无精打采的零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感觉到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了而已。她把手轻轻放在零的手背上。
零抬起头看着她。手背所感受到的温暖完全不是早上那种冰冷的感觉即使早上那火焰的温度高得吓人，但那显然不是一种概念。“虽然可能很自以为是，不过祭祀大人，如果为早上的事情道歉的话，我想应该没事了，我现在只是为遇见了一次惨败而感觉到失落而已。”即使手背穿来的那种温暖能让人安下心来，只是零显然不喜欢处于这种立场中，毕竟早上这个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了路边一只蚂蚁般的存在，现在对目前这种待遇，或许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心情了正常情况下的话。
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虽然自己并不清楚那是什么魔力，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被那位祭祀控制了感情，所以如此，至少都已经不是从前那乱糟糟的心情。“你可能觉得很好笑，神族在人格上都不是很健全的。”现在这变成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我们体会一种感情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还需要某一种契机，高兴、伤心、爱，各种各样对于你们来说很平常的感情，不知为何我们理解起来却是非常的麻烦。比如我现在会觉得难受一样，能体会高兴和伤心、愤怒这些感情，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还是经常做得过分了。”她慢慢地解释，“虽然这些看起来都是借口，但索拉和我说，这样对你解释，可能你会原谅我。事实上准备来找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要和你说一些什么东西，所谓的道歉，也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有一种奇怪的心情，只是如果不道歉，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会一直牵挂着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
“索拉么……”零自言自语。“跟那个家伙在一起真累。”
“是恋爱吗？”
虽然不明原因，但很明显的话题又被扯到这上面去了。索拉会怎么想呢，依旧是“对这类型女生没有兴趣”，还是说“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呢”。虽然零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他越来越多的关注，是无法否定的她也不想去否定。
“呐。如果真的交往了，会怎么样呢？”一种极不情愿的试探性的语气。“为什么他和你们都那么熟悉的样子呢，明明年龄差那么大。”
“哦，那就是没交往了…”她有点失望的样子，“我问过很多人恋爱的感觉，但是没有人可以说清楚，可能是他们说清楚了我却理解不清楚。其实，真正能说话的人也不多。”
神族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甚至比妖精族更奇怪，因为妖精族的性格至少还像人类，而神族呢？是否能认为没有感情或者无法理解感情的种族就是悲哀的种族呢，那用一生的时间去理解人类本应该有的感情，这种坚持又为哪般？大概和记载里边所说的一样，一个让人怜爱的种族，高贵而天真可爱，又是一个可怜的种族，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完全体会感情的意义所在。
零慢慢地对早上的事情不那么在意了。身边这个家伙好似并非活了几千年的前辈，而只是一个和外表年龄一样大小的女孩，这样看来，谁愿意去恨这个孩子呢。
虽然这种想法很傻，也有很古老的历史传闻说，那届天王的排名赛里边菲拉和萝拉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和这样的小孩子成为对手，所以自动认输。当然只是一个奇怪的笑料而已，这个故事传下来，从来没有人将它当作是真的，只是亲身体会过这种感觉，零倒愿意去相信她是真的了这应当就是所谓的人类不欺负可爱的小动物这类浮云一般的善心吧。
所以今天的心结算是解开了，终究还只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的问题，让自己高兴不起来。零觉得自己应该特训一段时间吧，虽然她认为即使认真去做特训，也不可能比得上积累了上千年经验的神族。尽量的缩小差距，哪怕是一点点，或许任何一个联盟大赛对手也以同样的速度在进步着。零也发觉自己很幸运，认识那么多大师，随便一些信手的指点都会让自己收益匪浅吧。
此刻她想起早些时候希蜜提到的道馆战可以找萝菲来代替的想法，趁这个时候提了出来。萝菲没做什么考虑就答应下来了，“其实差距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只是当时我做好了准备，而你是仓促应战而已。”她好象没和希蜜一样，不会刻意去看穿别人内心的想法，这或许就是零觉得和她在一起比较安心的唯一理由，虽然很明显萝菲是可以知道零在想什么的。即使事实上这个家伙的人格不是很健全，不知什么时候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至少零相信，不会像今天早上一样忽然就摆出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样子。萝菲说索拉会生气，零弄不明白为什么索拉要生气，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萝菲会在意索拉会生气，只是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我并不能教你多少东西，事实上我自己精灵的操控也基本出于直觉，神族对人类的大部分事物都是不容易理解的，包括精灵训练师这个职业，以及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精灵训练师这些理论知识。所以我并不能正面传授你什么东西，而我内心的想法，我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正确地解释出来，所以这一切，只能从战斗中理解了。”萝菲说。看这话说得条理清楚，却一直在表达自己条理不清，零怀疑这是所谓的神族的谦和虽然一些时候看起来并不和善。
“你为什么对天王的地位如此渴望呢。我认为做联盟的天王并不能得到什么，反过来还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联盟的琐事处理上，这和你对力量以及技巧的追求好象相悖吧？”她又问。
“我想改变联盟的现状，那些老得不能再老的权威制度，拿怕是改变一点点，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你知道菲拉么？”她问，“在那个时候，菲拉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但这些事情后来都被忽略了，一直被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现在。其实很多人都想改了呢，只是在等待着那个契机而已。或许要让整个制度崩溃，再重新建立，也或许是慢慢地改变。但是这些积累下来的怨恨，不是那么简单地说做就能做好的。”
又是菲拉。这几天零的观念转变了很多，再索拉的洗脑之后对菲拉这个天王并不像以前那么崇拜了，现在听到这个名字有，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感觉中他和眼前这个小女孩一样，应该有着神圣的光环，虽然他的生命不会有这个女孩那么长。那此刻在自己心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呢一个水精灵族训练师努力的榜样；自己的男友标准，虽然并不那么现实；一位千年前的祖先，等等，但已经不是一个高人气的明星和他的狂热的粉丝这种关系了。
有个家伙很奇怪，明明认识没一个月，就将自己的很多习惯很多立场都改变了。
“我对菲拉一点都不了解。”零认为这样一说，她会告诉自己一些东西。此时她仍旧想多了解一些那位天王的东西。
“如果联盟会有一点点改变的话，我还是很你的。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没信心的样子，为什么呢，我觉得你应该有天王的级别了啊。”现在萝菲没有准备说什么的样子，或许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即使有那个级别，在你们的面前还是不值得一提不是么。”虽然目前没有人告诉零要为这个事情苦恼，因为这些老变态不会放下架子搀和到联盟的事情里边了。
“你好象受了不小的打击，还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吗。那个家伙这样说，其实世界上的老变态不是很多，只是让你全碰见了而已。话说回来我和希蜜这类人看起来都很老吗？明明很年轻的样子。”
大概吧，毕竟对于能活那么长岁月的人来说，这一两千年的时间，也只不过就是短短的一瞬间罢了。零觉得，见证人类发展的几千年历史，也是一个很神圣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一副很神圣的样子，没有丝毫做作。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神族难以理解人类的感情，零还是相当羡慕他们的。比如说千年的爱情，历经千年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呢，又或许可以和各种各样的精灵相遇，每当这个时候她总觉得，百年的时间真的太短了，虽然普通的人类因为生命的短暂而学会了珍惜时间。
“我很羡慕你，有足够的时间到世界的各个地方游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毫无约束，不用为自己所在乎的人担心，对了，你有在乎的人吗？”零这样问，是因为她认为能活那么长的时间，再怎么样的朋友，也会被淡忘而已，尤其对这种不怎么理解感情的神族来说。
“恩。我很爱我的姐姐。不过她已经不在了，在森林里遇见你时，我几乎是认为我遇见她了，可惜看到样子，才觉得那是错觉罢了。”她说。
“姐妹恋么？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人类不是反对这些的吗？兄妹、姐弟、姐妹、兄弟之间的恋爱好象都是不允许的。”
“恩……”并非这问题不能回答，只是摆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让回答起来感觉很冷。真是一个奇妙的种族零再次打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明明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一副不闻世事的样子，是真的不在乎呢，还是过了就忘呢。
她没再聊下去，只是静静地听萝菲在说。种族的差异让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甚至同为小女生，所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萝菲根本是除了自己那个不着边际的姐姐以外，很少喜欢别的东西。
黄昏希蜜来过，见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入夜依旧是Silvermoon的欢庆，妖精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举办欢庆活动的理由，所以阳台对面的广场上，每天晚上都这样。只是索拉一直没出现，在零的印象中，那家伙神秘得有点过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更不知道那个家伙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说出什么奇怪的话。零倒是认为，和索拉以外的几个人之间共同语言还会更多一点，虽然索拉是水精灵族而其他人不是，这个现实摆在眼前有点讽刺。
历经了这些奇怪的事情，零再也没心思参与Silvermoon的道馆战了，尤其是意识到眼下的一切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以后，她决定停止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到Jasmie去拿下自己第七个徽章。Silvermoon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不是自以为很厉害的训练师可以来挑战的，或许去Jasmie接受考验，才是一个脚踏实地的新手应该做的事情。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联盟会承认Silvermoon的徽章了即使承认，也没有几个人可以通过考验，所谓的联盟会卖给妖精族一个顺水人情，就在这里吧。
决定好后边几天的行程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只是眼下又要和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分开了。她总是觉得因为受到打击才告别，这个理由难以启齿。索拉并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出现在欢庆的广场里边，或许只能明天再告别了。
零在广场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身边的的一切欢乐都与她无关。她认为这种失落很莫名其妙，但眼下并不想为自己找什么逃避的理由。世界是不公平的，神是会特别偏爱一些种族的，这回又有了新的体会，只不过从反面来体会了一次罢了。
转了一圈回来，绕到了道馆的后院。所谓的围墙仅仅就是一些稀疏的小灌木丛围在一起而已，一个人可以从中间轻易地穿过。后院角落那座外形上与精灵的浪漫格格不入的小屋子依旧亮着灯，之前听希蜜提起过，那座小屋是道馆里那位矮人奴隶的地盘。道馆里和魔法无关的高科技元素大都来自那位很好很强大的矮人。
矮人是一刻都无法安静下来的种族，房屋里除了会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以外，还偶尔会传出几句矮人的粗话，另外，浓烈呛人的麦酒也是零不愿意和矮人打交道的原因。此时的矮人粗话说得非常频繁，显然是和人在吵架，那么另外一个不紧不慢的冷冰冰的家伙就应该是索拉了，虽然与此同时铁杯的碰撞声夹杂着灌酒的咕噜咕噜声也是此起彼伏。
之后咣当的一声，好象是铁制的杯子被狠狠摔到地下的声音，接着门开了。零以为从门里走出来的应该是气呼呼的索拉，结果却是一个矮人的身影，一步三回头地望房间里骂着脏话。“你那种白痴怎么可能明白矮人族的尖端科技，完全是放屁，放屁。***，老子和你讨论一天，完全是他娘的浪费老子的时间。水精灵族都他妈是白痴。”
索拉也追出来了，他看见站在门口处不远的零，“诶，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你。你刚才也知道了么，这个矮人正在骂水精灵族白痴，我想这白痴你也有份吧。这奴隶对贵客如此不敬，你们那应该是直接杀掉的吧。”
零暂时没说什么，因为索拉给她使了个眼色，要她暂时先闭着嘴巴。
矮人见半天没动静，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一会，说，“那事还可以商量，不过科技方面我绝对不含糊。”
“你们在聊什么东西？”忍不住她终于问了，虽然零对他们所谈论的事情不感兴趣。
“只是在聊妖精魔法和矮人科技之间的事情而已，事实上我们正在研究着将这些东西运用到精灵球的制作上，虽然这两者的融合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审美角度上出了问题，那家伙非得把矮人的粗犷豪放表现到精灵球的外表上，所以和我有了争吵。平心说，零你肯定认为精灵球果然还是要漂亮一点可爱一点才受欢迎吧。”索拉没等矮人开口，便用这种意思暧昧的语气说了出来，心思不细腻的矮人自然不能理解索拉歪曲其中意思的举动。
“恩。”好象没什么可以否定的，女生对漂亮的和可爱的东西向来都没有抵抗力。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她是绝对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很粗犷的。
“这回就算了。不过这不代表我放弃矮人的坚持。矮人是高贵的种族，矮人的高贵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理解的。”这或许就是矮人的固执。
零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也是说着类似的话，只不过主角是高贵的水精灵而并非矮人，当时索拉也是这种笑眯眯的态度。是否因为觉得矮人的坚持是滑稽可笑的一样，自己当初的坚持也很可笑呢？
这位矮人奴隶依旧想挽回一点颜面，“做完那些精灵球以后，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做出我喜欢的那类，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矮人所喜欢的美丽，价格肯定比妖精高得多。”
矮人粗犷地哼了一声，回房去了。不一会房间里已经传出了金属的摩擦声这就是矮人对工作的执著。
“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呢？你已经没事了吗，那个家伙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索拉并没有马上跟着矮人回去。
“恩，我没事。”
“结果还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么。想想你这种家伙会为这种事情而受打击，也是一种自大的表现。”
“为什么？”零的声音很淡，她不想去反驳这个观点。
“你觉得和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变态比，有意思吗？当初如果能真正清楚自己的实力，何必会为比不过那类家伙而受那么打的打击呢。”
“恩。我需要一点点时间，想让自己安静一下。其实我更在意的事情是未来在联盟大会的赛场上遇见你，应该怎么去面对你。在你的眼里，我也一样是渺小得可以忽略吧？”
“水精灵是很固执的，某一种方面上和矮人非常的相象，当然，水精灵比矮人高雅得多。我不想和你谈这个问题了，有兴趣来参观一下矮人的工作室么？当然我不会让未成年人喝麦酒的。”
“恩。”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麦酒香，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刺激着耳膜。矮人正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仔细地雕琢着精灵球的零件上的魔法阵，它套着墨镜，完全不在乎烧红的金属的碎屑溅到自己的胡子上。精灵球的零件散了一桌子，但这不影响矮人对它们的分辨，索拉介绍说，这个家伙所做出来的精灵球，零件拆开之后只有本人才可以安回去，因为它比普通的精灵球结果要复杂得多当然这也属于矮人的固执的一部分。矮人制作出来的东西总能卖一个好价格，原因大概如此。同为消耗品，这东西和那种机器制造出来的量产型的消耗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妖精族会在精灵球里加一个时间封印的魔法阵，让呆在精灵球里的精灵可以活得更长的时间。矮人对魔法阵一窍不通，只是照着图纸一点一点地雕上去罢了。他不懂得魔法阵，并非无天赋，而同样是因为矮人的固执，因为矮人不屑去学习妖精族的东西。矮人的固执是很恐怖的，不管两个人在讨论什么话题，矮人总是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工作，并未理睬两个人，即使索拉在期间说了很多矮人的坏话矮人固执地认为，工作绝对不能为世俗的外力所打断。
仿佛一丝不苟的工作，就是矮人的一切。
不久，屋子里的金属摩擦哑了下去，矮人贪婪地抓起工作台上的麦酒杯，仰起脖子痛快地灌着，另外一只手抓起桌子上那只刚完工的精灵球丢给索拉，“有问题明天再说。”
索拉接过精灵球粗略地看了几眼，转手抛给零。“送给你的。”
“为什么？”零接过精灵球，确实是个非常漂亮的东西，或许应该说不是用简单的漂亮就可以形容的。若非亲眼所见，自己自然不会认为这东西会出自矮人之手。抛开高深而细蜜的魔法阵不说，光是精灵球表面的花纹，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出来的，或许矮人不是一个艺术大师，但是代工绝对没问题。索拉就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我不需要。这本来是萝菲来订的东西，只是我无聊来找矮人讨论了一下，打乱了矮人的计划而已。”索拉转身就走出了房子，“你还想呆在这里么，让那家伙一个人慢慢享受他的麦酒，我喝了一天，有点反胃了。”
“哦。”零下意识地跟了出去，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还留在精灵球上。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是一件拿在手里就不愿意放下的东西。即使索拉没事找矮人讨论了一天的时间，做出一个自己不需要的精灵球这等雷的事情都被忽略了过去，可想那个精灵球的吸引力。
“萝菲来找他订做什么样的精灵球呢。”零问。
“这你也关心么…和普通的一样没什么区别，就是加了时间封印的魔法阵而已，那些寿命太上的家伙总是需要给自己的精灵球加上这些魔法阵的。”
“那我手上这个是怎么回事呢，既然只是定做普通样式的话。”
“那是随兴设计出来的，想看看成品的样子，就来找矮人了，如你所见，就为这点小事和他讨论了一天，这种一丝不苟的严谨实在是有点过分了，说实话，你要是不来，我还没办法那么快脱身。所以这东西顺手当作谢礼了，你不介意吧？”这种情况下看，零倒是又被随手利用了一把，看索拉的性格，他似乎很喜欢戏弄人，虽然这个谢礼是重得有点过分了。
“我明天就要告别到Jasmie去。”她终于说了，好象等待审判一样等着索拉的回复。
“哦。那一路顺风，看来明天要说再见了。”索拉说，“我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虽然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短暂的静寂。
“或许gonias可以再见面。”索拉又说，“我会去那里。”
“恩，那再见。天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其实天并没有多晚，只是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一样。回到房间里时，阳台对面的广场上依旧是无尽的欢庆，而时间恰好是即将进入欢庆的**。
即使有着爱护大自然的习惯，那些妖精还是在这座森林城市里肆无忌惮地点着烟花，似乎天空中绚烂的花火才能代表妖精们心中的热情那是一种感情的宣泄方式么？仿佛此刻他们不再是优雅而矜持的妖精族，却似热情奔放的龙族一般。
零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萝菲轻轻地点了点头，任由零把她放在会客室的沙发上。(www.dukankan.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此时她摆出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的模样，索拉已经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零认为目前没自己什么事了，打算到自己的房间里让自己安静一下。
为此，过来传教的安排也推迟了一下。零因为心情暂时没平复过来，暂时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门，她为后来自己还能背着那个家伙回城市这件事情感到奇怪，认为那不仅仅是勇气的问题。不管人家如何道歉，这件事情终究是一个疙瘩。
自己真的越来越没有立场了，血淋淋的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索拉可以轻松地化解的攻击，自己却不知所措还险些搭掉了性命，先不说那位祭祀的实力如何，单看自己怯场这方面，零明显地感觉到了前途的渺茫。她想征求一下索拉的意见，而索拉在回到城市以后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直不见踪影；那位祭祀正在道馆的会客室里，她认为目前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只能呆在房里。
眼下的心情大都是害怕，虽然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很不喜欢却很无奈，对那种无力的感觉，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就尝试去爱上这个世界，这样的话可能就是针对自己这类人来说的。她担心自己从此以后一蹶不振，却没能找到让自己重新开始的勇气。小的时候去欺负小动物，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只不过如今自己变成了被欺负的对象而已。
缩在床的一角，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抽干了一样全身正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或许就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她再次想起了索拉，如果把这些事情写成故事，将变成这样：故事从一个女孩遇见一个奇怪的男生后，自己的旅行就被打乱了，她总是遇见乱七八糟的事情，各种各样的奇遇、有的时候是惊吓，她认为这样下去，或许原先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会变得越来越自闭。
门口处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可以进来么。”一种试探性质的语气，好似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只是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征得零的同意，就推门进来了此时零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反锁上房间的门。“抱歉。”萝菲一进来就是这句话。
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缩在床的一角沉不语。
“我们可以聊一聊吗？除了今天早上的抱歉以外。”她很大方地坐在床沿。来到Silvermoon以后她换了一身浅绿色的祭祀长袍，昏暗的光线下那双龙族的眼瞳并不是很明显，此时的萝菲看起来和一个普通人无异。只是目前无精打采的零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感觉到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了而已。她把手轻轻放在零的手背上。
零抬起头看着她。手背所感受到的温暖完全不是早上那种冰冷的感觉即使早上那火焰的温度高得吓人，但那显然不是一种概念。“虽然可能很自以为是，不过祭祀大人，如果为早上的事情道歉的话，我想应该没事了，我现在只是为遇见了一次惨败而感觉到失落而已。”即使手背穿来的那种温暖能让人安下心来，只是零显然不喜欢处于这种立场中，毕竟早上这个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了路边一只蚂蚁般的存在，现在对目前这种待遇，或许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心情了正常情况下的话。
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虽然自己并不清楚那是什么魔力，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被那位祭祀控制了感情，所以如此，至少都已经不是从前那乱糟糟的心情。“你可能觉得很好笑，神族在人格上都不是很健全的。”现在这变成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我们体会一种感情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还需要某一种契机，高兴、伤心、爱，各种各样对于你们来说很平常的感情，不知为何我们理解起来却是非常的麻烦。比如我现在会觉得难受一样，能体会高兴和伤心、愤怒这些感情，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还是经常做得过分了。”她慢慢地解释，“虽然这些看起来都是借口，但索拉和我说，这样对你解释，可能你会原谅我。事实上准备来找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要和你说一些什么东西，所谓的道歉，也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有一种奇怪的心情，只是如果不道歉，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会一直牵挂着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
“索拉么……”零自言自语。“跟那个家伙在一起真累。”
“是恋爱吗？”
虽然不明原因，但很明显的话题又被扯到这上面去了。索拉会怎么想呢，依旧是“对这类型女生没有兴趣”，还是说“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呢”。虽然零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他越来越多的关注，是无法否定的她也不想去否定。
“呐。如果真的交往了，会怎么样呢？”一种极不情愿的试探性的语气。“为什么他和你们都那么熟悉的样子呢，明明年龄差那么大。”
“哦，那就是没交往了…”她有点失望的样子，“我问过很多人恋爱的感觉，但是没有人可以说清楚，可能是他们说清楚了我却理解不清楚。其实，真正能说话的人也不多。”
神族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甚至比妖精族更奇怪，因为妖精族的性格至少还像人类，而神族呢？是否能认为没有感情或者无法理解感情的种族就是悲哀的种族呢，那用一生的时间去理解人类本应该有的感情，这种坚持又为哪般？大概和记载里边所说的一样，一个让人怜爱的种族，高贵而天真可爱，又是一个可怜的种族，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完全体会感情的意义所在。
零慢慢地对早上的事情不那么在意了。身边这个家伙好似并非活了几千年的前辈，而只是一个和外表年龄一样大小的女孩，这样看来，谁愿意去恨这个孩子呢。
虽然这种想法很傻，也有很古老的历史传闻说，那届天王的排名赛里边菲拉和萝拉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和这样的小孩子成为对手，所以自动认输。当然只是一个奇怪的笑料而已，这个故事传下来，从来没有人将它当作是真的，只是亲身体会过这种感觉，零倒愿意去相信她是真的了这应当就是所谓的人类不欺负可爱的小动物这类浮云一般的善心吧。
所以今天的心结算是解开了，终究还只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的问题，让自己高兴不起来。零觉得自己应该特训一段时间吧，虽然她认为即使认真去做特训，也不可能比得上积累了上千年经验的神族。尽量的缩小差距，哪怕是一点点，或许任何一个联盟大赛对手也以同样的速度在进步着。零也发觉自己很幸运，认识那么多大师，随便一些信手的指点都会让自己收益匪浅吧。
此刻她想起早些时候希蜜提到的道馆战可以找萝菲来代替的想法，趁这个时候提了出来。萝菲没做什么考虑就答应下来了，“其实差距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只是当时我做好了准备，而你是仓促应战而已。”她好象没和希蜜一样，不会刻意去看穿别人内心的想法，这或许就是零觉得和她在一起比较安心的唯一理由，虽然很明显萝菲是可以知道零在想什么的。即使事实上这个家伙的人格不是很健全，不知什么时候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至少零相信，不会像今天早上一样忽然就摆出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样子。萝菲说索拉会生气，零弄不明白为什么索拉要生气，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萝菲会在意索拉会生气，只是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我并不能教你多少东西，事实上我自己精灵的操控也基本出于直觉，神族对人类的大部分事物都是不容易理解的，包括精灵训练师这个职业，以及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精灵训练师这些理论知识。所以我并不能正面传授你什么东西，而我内心的想法，我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正确地解释出来，所以这一切，只能从战斗中理解了。”萝菲说。看这话说得条理清楚，却一直在表达自己条理不清，零怀疑这是所谓的神族的谦和虽然一些时候看起来并不和善。
“你为什么对天王的地位如此渴望呢。我认为做联盟的天王并不能得到什么，反过来还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联盟的琐事处理上，这和你对力量以及技巧的追求好象相悖吧？”她又问。
“我想改变联盟的现状，那些老得不能再老的权威制度，拿怕是改变一点点，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你知道菲拉么？”她问，“在那个时候，菲拉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但这些事情后来都被忽略了，一直被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现在。其实很多人都想改了呢，只是在等待着那个契机而已。或许要让整个制度崩溃，再重新建立，也或许是慢慢地改变。但是这些积累下来的怨恨，不是那么简单地说做就能做好的。”
又是菲拉。这几天零的观念转变了很多，再索拉的洗脑之后对菲拉这个天王并不像以前那么崇拜了，现在听到这个名字有，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感觉中他和眼前这个小女孩一样，应该有着神圣的光环，虽然他的生命不会有这个女孩那么长。那此刻在自己心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呢一个水精灵族训练师努力的榜样；自己的男友标准，虽然并不那么现实；一位千年前的祖先，等等，但已经不是一个高人气的明星和他的狂热的粉丝这种关系了。
有个家伙很奇怪，明明认识没一个月，就将自己的很多习惯很多立场都改变了。
“我对菲拉一点都不了解。”零认为这样一说，她会告诉自己一些东西。此时她仍旧想多了解一些那位天王的东西。
“如果联盟会有一点点改变的话，我还是很你的。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没信心的样子，为什么呢，我觉得你应该有天王的级别了啊。”现在萝菲没有准备说什么的样子，或许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即使有那个级别，在你们的面前还是不值得一提不是么。”虽然目前没有人告诉零要为这个事情苦恼，因为这些老变态不会放下架子搀和到联盟的事情里边了。
“你好象受了不小的打击，还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吗。那个家伙这样说，其实世界上的老变态不是很多，只是让你全碰见了而已。话说回来我和希蜜这类人看起来都很老吗？明明很年轻的样子。”
大概吧，毕竟对于能活那么长岁月的人来说，这一两千年的时间，也只不过就是短短的一瞬间罢了。零觉得，见证人类发展的几千年历史，也是一个很神圣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一副很神圣的样子，没有丝毫做作。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神族难以理解人类的感情，零还是相当羡慕他们的。比如说千年的爱情，历经千年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呢，又或许可以和各种各样的精灵相遇，每当这个时候她总觉得，百年的时间真的太短了，虽然普通的人类因为生命的短暂而学会了珍惜时间。
“我很羡慕你，有足够的时间到世界的各个地方游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毫无约束，不用为自己所在乎的人担心，对了，你有在乎的人吗？”零这样问，是因为她认为能活那么长的时间，再怎么样的朋友，也会被淡忘而已，尤其对这种不怎么理解感情的神族来说。
“恩。我很爱我的姐姐。不过她已经不在了，在森林里遇见你时，我几乎是认为我遇见她了，可惜看到样子，才觉得那是错觉罢了。”她说。
“姐妹恋么？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人类不是反对这些的吗？兄妹、姐弟、姐妹、兄弟之间的恋爱好象都是不允许的。”
“恩……”并非这问题不能回答，只是摆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让回答起来感觉很冷。真是一个奇妙的种族零再次打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明明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一副不闻世事的样子，是真的不在乎呢，还是过了就忘呢。
她没再聊下去，只是静静地听萝菲在说。种族的差异让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甚至同为小女生，所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萝菲根本是除了自己那个不着边际的姐姐以外，很少喜欢别的东西。
黄昏希蜜来过，见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入夜依旧是Silvermoon的欢庆，妖精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举办欢庆活动的理由，所以阳台对面的广场上，每天晚上都这样。只是索拉一直没出现，在零的印象中，那家伙神秘得有点过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更不知道那个家伙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说出什么奇怪的话。零倒是认为，和索拉以外的几个人之间共同语言还会更多一点，虽然索拉是水精灵族而其他人不是，这个现实摆在眼前有点讽刺。
历经了这些奇怪的事情，零再也没心思参与Silvermoon的道馆战了，尤其是意识到眼下的一切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以后，她决定停止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到Jasmie去拿下自己第七个徽章。Silvermoon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不是自以为很厉害的训练师可以来挑战的，或许去Jasmie接受考验，才是一个脚踏实地的新手应该做的事情。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联盟会承认Silvermoon的徽章了即使承认，也没有几个人可以通过考验，所谓的联盟会卖给妖精族一个顺水人情，就在这里吧。
决定好后边几天的行程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只是眼下又要和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分开了。她总是觉得因为受到打击才告别，这个理由难以启齿。索拉并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出现在欢庆的广场里边，或许只能明天再告别了。
零在广场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身边的的一切欢乐都与她无关。她认为这种失落很莫名其妙，但眼下并不想为自己找什么逃避的理由。世界是不公平的，神是会特别偏爱一些种族的，这回又有了新的体会，只不过从反面来体会了一次罢了。
转了一圈回来，绕到了道馆的后院。所谓的围墙仅仅就是一些稀疏的小灌木丛围在一起而已，一个人可以从中间轻易地穿过。后院角落那座外形上与精灵的浪漫格格不入的小屋子依旧亮着灯，之前听希蜜提起过，那座小屋是道馆里那位矮人奴隶的地盘。道馆里和魔法无关的高科技元素大都来自那位很好很强大的矮人。
矮人是一刻都无法安静下来的种族，房屋里除了会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以外，还偶尔会传出几句矮人的粗话，另外，浓烈呛人的麦酒也是零不愿意和矮人打交道的原因。此时的矮人粗话说得非常频繁，显然是和人在吵架，那么另外一个不紧不慢的冷冰冰的家伙就应该是索拉了，虽然与此同时铁杯的碰撞声夹杂着灌酒的咕噜咕噜声也是此起彼伏。
之后咣当的一声，好象是铁制的杯子被狠狠摔到地下的声音，接着门开了。零以为从门里走出来的应该是气呼呼的索拉，结果却是一个矮人的身影，一步三回头地望房间里骂着脏话。“你那种白痴怎么可能明白矮人族的尖端科技，完全是放屁，放屁。***，老子和你讨论一天，完全是他娘的浪费老子的时间。水精灵族都他妈是白痴。”
索拉也追出来了，他看见站在门口处不远的零，“诶，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你。你刚才也知道了么，这个矮人正在骂水精灵族白痴，我想这白痴你也有份吧。这奴隶对贵客如此不敬，你们那应该是直接杀掉的吧。”
零暂时没说什么，因为索拉给她使了个眼色，要她暂时先闭着嘴巴。
矮人见半天没动静，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一会，说，“那事还可以商量，不过科技方面我绝对不含糊。”
“你们在聊什么东西？”忍不住她终于问了，虽然零对他们所谈论的事情不感兴趣。
“只是在聊妖精魔法和矮人科技之间的事情而已，事实上我们正在研究着将这些东西运用到精灵球的制作上，虽然这两者的融合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审美角度上出了问题，那家伙非得把矮人的粗犷豪放表现到精灵球的外表上，所以和我有了争吵。平心说，零你肯定认为精灵球果然还是要漂亮一点可爱一点才受欢迎吧。”索拉没等矮人开口，便用这种意思暧昧的语气说了出来，心思不细腻的矮人自然不能理解索拉歪曲其中意思的举动。
“恩。”好象没什么可以否定的，女生对漂亮的和可爱的东西向来都没有抵抗力。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她是绝对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很粗犷的。
“这回就算了。不过这不代表我放弃矮人的坚持。矮人是高贵的种族，矮人的高贵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理解的。”这或许就是矮人的固执。
零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也是说着类似的话，只不过主角是高贵的水精灵而并非矮人，当时索拉也是这种笑眯眯的态度。是否因为觉得矮人的坚持是滑稽可笑的一样，自己当初的坚持也很可笑呢？
这位矮人奴隶依旧想挽回一点颜面，“做完那些精灵球以后，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做出我喜欢的那类，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矮人所喜欢的美丽，价格肯定比妖精高得多。”
矮人粗犷地哼了一声，回房去了。不一会房间里已经传出了金属的摩擦声这就是矮人对工作的执著。
“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呢？你已经没事了吗，那个家伙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索拉并没有马上跟着矮人回去。
“恩，我没事。”
“结果还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么。想想你这种家伙会为这种事情而受打击，也是一种自大的表现。”
“为什么？”零的声音很淡，她不想去反驳这个观点。
“你觉得和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变态比，有意思吗？当初如果能真正清楚自己的实力，何必会为比不过那类家伙而受那么打的打击呢。”
“恩。我需要一点点时间，想让自己安静一下。其实我更在意的事情是未来在联盟大会的赛场上遇见你，应该怎么去面对你。在你的眼里，我也一样是渺小得可以忽略吧？”
“水精灵是很固执的，某一种方面上和矮人非常的相象，当然，水精灵比矮人高雅得多。我不想和你谈这个问题了，有兴趣来参观一下矮人的工作室么？当然我不会让未成年人喝麦酒的。”
“恩。”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麦酒香，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刺激着耳膜。矮人正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仔细地雕琢着精灵球的零件上的魔法阵，它套着墨镜，完全不在乎烧红的金属的碎屑溅到自己的胡子上。精灵球的零件散了一桌子，但这不影响矮人对它们的分辨，索拉介绍说，这个家伙所做出来的精灵球，零件拆开之后只有本人才可以安回去，因为它比普通的精灵球结果要复杂得多当然这也属于矮人的固执的一部分。矮人制作出来的东西总能卖一个好价格，原因大概如此。同为消耗品，这东西和那种机器制造出来的量产型的消耗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妖精族会在精灵球里加一个时间封印的魔法阵，让呆在精灵球里的精灵可以活得更长的时间。矮人对魔法阵一窍不通，只是照着图纸一点一点地雕上去罢了。他不懂得魔法阵，并非无天赋，而同样是因为矮人的固执，因为矮人不屑去学习妖精族的东西。矮人的固执是很恐怖的，不管两个人在讨论什么话题，矮人总是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工作，并未理睬两个人，即使索拉在期间说了很多矮人的坏话矮人固执地认为，工作绝对不能为世俗的外力所打断。
仿佛一丝不苟的工作，就是矮人的一切。
不久，屋子里的金属摩擦哑了下去，矮人贪婪地抓起工作台上的麦酒杯，仰起脖子痛快地灌着，另外一只手抓起桌子上那只刚完工的精灵球丢给索拉，“有问题明天再说。”
索拉接过精灵球粗略地看了几眼，转手抛给零。“送给你的。”
“为什么？”零接过精灵球，确实是个非常漂亮的东西，或许应该说不是用简单的漂亮就可以形容的。若非亲眼所见，自己自然不会认为这东西会出自矮人之手。抛开高深而细蜜的魔法阵不说，光是精灵球表面的花纹，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出来的，或许矮人不是一个艺术大师，但是代工绝对没问题。索拉就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我不需要。这本来是萝菲来订的东西，只是我无聊来找矮人讨论了一下，打乱了矮人的计划而已。”索拉转身就走出了房子，“你还想呆在这里么，让那家伙一个人慢慢享受他的麦酒，我喝了一天，有点反胃了。”
“哦。”零下意识地跟了出去，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还留在精灵球上。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是一件拿在手里就不愿意放下的东西。即使索拉没事找矮人讨论了一天的时间，做出一个自己不需要的精灵球这等雷的事情都被忽略了过去，可想那个精灵球的吸引力。
“萝菲来找他订做什么样的精灵球呢。”零问。
“这你也关心么…和普通的一样没什么区别，就是加了时间封印的魔法阵而已，那些寿命太上的家伙总是需要给自己的精灵球加上这些魔法阵的。”
“那我手上这个是怎么回事呢，既然只是定做普通样式的话。”
“那是随兴设计出来的，想看看成品的样子，就来找矮人了，如你所见，就为这点小事和他讨论了一天，这种一丝不苟的严谨实在是有点过分了，说实话，你要是不来，我还没办法那么快脱身。所以这东西顺手当作谢礼了，你不介意吧？”这种情况下看，零倒是又被随手利用了一把，看索拉的性格，他似乎很喜欢戏弄人，虽然这个谢礼是重得有点过分了。
“我明天就要告别到Jasmie去。”她终于说了，好象等待审判一样等着索拉的回复。
“哦。那一路顺风，看来明天要说再见了。”索拉说，“我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虽然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短暂的静寂。
“或许gonias可以再见面。”索拉又说，“我会去那里。”
“恩，那再见。天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其实天并没有多晚，只是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一样。回到房间里时，阳台对面的广场上依旧是无尽的欢庆，而时间恰好是即将进入欢庆的**。
即使有着爱护大自然的习惯，那些妖精还是在这座森林城市里肆无忌惮地点着烟花，似乎天空中绚烂的花火才能代表妖精们心中的热情那是一种感情的宣泄方式么？仿佛此刻他们不再是优雅而矜持的妖精族，却似热情奔放的龙族一般。
零发现自己又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