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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在餐厅做的工作

    下次我会记住的。她把扎头发的发结放在了坐卧两用长椅旁边的小桌子上,你还想带我出去吗?

    好吧,不管怎样,我这一天反正是白白浪费了。方玉珍说。

    那好吧。她起身去取她的背包。方玉珍站在门口,看着她检查包里的物品,然后拉上背包拉链。但是马上又拉开拉链,又一次检查了里面的东西。方玉珍暗地里帮着刘警官的忙呢。

    如果林一帆猜得没错的话,当她第二次拉上背包的拉链时,她心里斗争了一阵儿,努力抑制自己不再打开背包。

    林一帆打开门,她走了出去,把门锁上。接着她盯着房门,伫立了片刻。

    去吧。去检查门锁。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再担心和心神不宁就没意义了。方玉珍检查了一下门锁,然后歉意地匆匆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检查了一次她才肯下楼。方玉珍有时候受杨小玲指使。在杨小玲手下做事免不了做违背良心的事。她想从朱雅丽那里获取一些证据资料。帮大家的忙。她心地善良,盼着伊旬园太平无事,林一帆,张宏民相安住着,干自己的事。

    她告诉林一帆说,这一次已经进步了。以前我要花二十分钟才能出门。那时还是因为服用牛黄解毒丸才好一些的。

    依赖化学药物,不可能活得更好一些。林一帆说。

    没那么管用。药物让我……精神失常。比我现在看起来更加失常。她在上他的车之前,检查了一下汽车的后座,朱雅丽说。

    我不介意一时的精神失常,但是我宁愿花些时间确定某些东西没有问题,中药不错的,我不愿意吃西药来抑制自己的病。林一帆凝视着朱雅丽苍白的脸。

    她系上了安全带,试用了一下。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住进精神病院吗? 朱雅丽说。

    现在你是不是想给我讲你的人生故事?以后吧,有的是机会。

    不是的。但是我想,既然我已经让你知道这些了,那么你应该知道一些我更多的事,你知道女孩只有对信赖的人才会讲自己的私事。朱雅丽说,我想让你分担我的痛苦。

    年纪轻轻的女孩,想不到你会有很多的痛心故事。以后再讲吧,我等待着。

    林一帆把车倒了出来,然后沿着湖边慢慢地开车出了城。我已经知道了一部分。刘警官对你的背景作了一个调查。

    他?她突然停止说话,好让自己想清楚,我想,他这样做是符合逻辑的。没有人认识我,而且我又突然大叫富婆被谋杀。

    他们抓到开枪打你的那个人了吗?林一帆说。

    没有。朱雅丽的手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胸前擦拭着。至少,他们已经认出了他们中的一个人,但是在警察抓他、审讯他之前,他就因服用过量毒品而死掉了。当时警察让我辨认的那些人里,不止一个凶手。我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但是肯定不止一个。当时还有其他凶手在内。这是去年春,我和学生家长一起去东南亚小国旅行时发生的事情。

    三个人死了。还有在餐厅就餐的人和我在乎的学生,全都死了。我应该也死掉。这是我思考的问题之一。为什么我活了下来,而他们却没有?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命运。

    运气好,就能侥幸逃过一劫。林一帆说。

    也许吧。也许人生就是那么的冷漠无情。朱雅丽想知道,在这冷漠的人生中,是否会有明友慰藉呢?她寄希望于林一帆身上。

    林一帆说:死的人就死了。受伤的人什么赔偿也没有得到。

    朱雅丽说:大多数人出外就餐时都使用信用卡。美金,还有皮夹里、钱包里的所有东西。一些珠宝什么的失踪了。谁也没办法。当时,学生死了就白死了,还被抢了钱。

    活着的人继续痛快喝葡萄酒和啤酒。我们酒店有一个不错的地下窒冷藏酒窖。他们死掉的原因是,没有人阻止那些凶手,也没有人和他们争执打斗。不会为了一些钱、一些葡萄酒和几块手表而和凶犯拼命。现在,都想保住自己的命,不团结一致,反被杀死。朱雅丽说。

    他们为什么会死?这个世界怎么啦?杀人案越来越多。一些人丧心病狂。是不是贫富两极拉得越大,罪恶便会增加。人心变得越加丑陋?林一帆想道。他跑到滨江小城来写小说,便想逃离生长罪恶的地方。

    朱雅丽凝视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它们在蔚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显得如此气势磅礴,如此野性十足。因为那些进店来的凶手想这么做。为了好玩。激动驱使,寻求刺激会让人丧命。我听那些警察说的。自从我十六岁时起,我就在那家餐厅工作。我是在伊甸园餐厅长大的。

    你很早就工作了,你一定是一个任性的女孩。林一帆说。

    我有过得意的时候。但是我想工作。我想找一份在餐厅做的工作,首先把自已养活了。那时,我做餐厅的侍者。在周末、暑假和其他假期时,我在厨房准备食物。我喜欢餐厅,我喜欢这些工作。 朱雅丽之所以还有最后一学年无法再读下去,是因为父亲的生病离世,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无法偿还,母亲去了医院里做杂务工,她想为苍白无助的母亲分担一些贫困。她根本不是豪门千金公主什么的。

    她像过去一样,现在又可以看到厨房里的匆匆忙忙,听到弹簧门外嘈杂的谈笑声,她又可以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闻到那些熟悉的气味。

    那是我生日聚会的最后一刻。他们在周六给我举办一个小小的欢送会。这本来是一个惊喜,所以我在厨房里瞎摆弄,从而给他们时间布置欢送会。突然间,我听见了餐厅里尖叫声、枪声和碰撞声。我当时头脑一片空白,一分钟后才好。人们在跑马场从来没有听到过尖叫声和枪声,在这种不错的家庭式餐厅不会听到这些的。张宏民一般不用猎枪。可是,这次他用了猎枪。他没有开枪,好像是另一个更加年经的男子。

    厨房里的收音机播放的是崔雪健、刘晓东的歌。我伸手去抓我的手机--不管怎样,我是这么记得的。然后旋转弹簧门打开了,我马上转过身--也许我转身就跑。在我的脑海中,当我回想当时的时候,或者梦见当时的情景时,我会看见枪,还有深灰色的带帽子的运动衫。就只有这些。我看到这些就会瘫倒,然后疼痛就会爆发。他们说,我中了两枪。第一颗子弹击中了左腿,另一颗擦伤了我的脖子。但是我没有死。

    当她的话停下来时,他看了她一眼。你继续说下去。

    我倒进了橱柜里,装清洁用具的橱柜。我当时正在把清洁用具放进橱柜里,然后就倒了进去。这是警察后来告诉我的。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当时我的一小部分身体露在橱柜外面,已经麻木了,又冷又困。朱雅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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