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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生招待宾客礼貌微笑

    杨小玲要求她七点钟到餐厅,虽然她给她自己留出了到餐厅所需的两倍时间,但她还是担心迟到。或者最终驶到了苏州。

    她穿过了一片杨柳林,如同广告里登出的一样。至少她认为那些是杨柳树。然后她蓦地看到一线光亮。在柳林附近,狼时常出没……太棒了!

    她看见了杨小玲老式的吉利牌小型货运车,她的一只手在空气中攥了一下拳,然后停了车。

    她不知道她将会看见什么。江南风景里在郊外有一间乡村小木屋,也许是一个小的蓝色铁皮尖顶房。这两种住所都不符合她那个伶牙俐齿、没有耐心的杨小玲老板的形象。但是,朱雅丽很向望。

    她没想到会看到这种风格和大小的原木玻璃房,长长的门廊探出房子,高于湿地,延伸至林间空地。

    她也没想到会看见一小片蝴蝶兰,都呈现出明亮的黄色红色白色紫色来,从窗边的盒子里散落出来。她心想:这是华而不实的屋子,虽然除了花饰还有笔直的实用的线条。可是如何把它藏进生态因里造型得有艺术,却是一个烦人的秘密,但令人对它充满想象。

    她被迷住了,按照指示牌泊了车,然后爬出车子走到房子后面。

    朱雅丽发现,房子的每个方向都有窗子。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山峦、湿地以及小城的景象。一旦天气暖和起来,会有更多的杜鹃花,已在花房培育的一串红幼苗将会同郁金香以及风信子及水仙一起开花。

    阳光照射在玻璃上。透过厨房的一个窗户,她看见杨小玲身穿一件运动衫,袖子卷到肘部,已在一个碗里调和好了一些东西。

    朱雅丽转回到门口,敲门。

    门没关!进来吧。 杨小玲说。

    事实上,门没有锁反而会让朱雅丽害怕畏缩。如果她是拿着一个大头棒的女人怎么办?难道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人住的女人,不应该考虑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且采取一些防范措施吗?她走进了前厅,钩子上挂着一件旧的法兰绒夹克衫,一顶不成形的棕色帽子,还有一双旧式的工作靴摆在门口,方便易拿。

    如果你的鞋子上有泥,那么请你在进我的厨房之前,把它们脱掉,这是规矩,我们这里是三星级酒店。 杨小玲大声呵诉。

    朱雅丽低头查看了一下鞋子,羞愧地耸了一下肩,然后脱下了鞋子。

    如果说房屋的外部是一个新发现,那么屋子里面的厨房是每一位祈祷人所祈望的。

    厨房宽敞而且明亮,超大的表面坚固的长台由大量的青铜和黄铜制成。-------哦,天啊,她心想,这是一个对流烘箱。美菱牌的冰箱,她看到这个冰箱,开心得几乎发抖起来,就像一个女人在和美男子**之前的感觉。看到火与锻冶之神系列用具时,她快要流口水了。哦,搅拌机的肉沫在旋转,她想到自己和学生家长在书桌上的肉搏战争,那么惊心动魂。

    她简直觉得激动的热泪快要从眼睛里涌出来了。

    人工栽培的芦荟和仙人球在窗台上的玻璃瓶里长得很繁盛,可爱的嫩枝和小草从一只带有树节的木制花瓶中冒出来。一个小壁炉里安静地燃烧着火焰。空气中弥漫着新鲜面包和牛肉味的香味。

    嗨,杨小玲把她手中的碗放在了台面上,你想继续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还是马上系上围裙开始干活?

    我想先对你行一个礼。朱雅丽说。

    杨小玲漂亮的嘴唇扭动了一下。她显然投降了,然后咧嘴笑了起来。你被人踢了屁股,是吗, 这种傻样?

    让人太难以置信了。我的心在愉快地歌唱。我想我们最好……她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朱雅丽说,员工可以度假去吗?

    用一些破烤箱做烘焙,并且在短小的长台边干活?杨小玲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一个不锈钢咖啡壶旁,说,”这是我住的地方,我喜欢我住的地方有舒适感,并且有些个性。”

    对呀。你能做我的保姆吗?杨小玲又哼了一声。

    我喜欢清静独处,喜欢不受侵扰的自由。这里是这座小城在这个方向上的最后一栋房子,距离林一帆的木屋足足有四公里。那边住的是刘瑞君和小宁,以及他们的孩子。朱雅丽说。

    你每天傍晚可以看见那个小女孩一有机会就带着她的狗去湖边玩。杨小玲说。

    是的。朱雅丽想起了那个小女孩,那个把球扔到水里让狗去取回的小女孩,我看见过她几次了, 很可爱的。

    是个可爱的孩子。他们家的另外一边,中间隔着一块空地的,是方玉珍姑姑家的住所。就是那个你第一次来店里时,我让你拿他练手的那个家伙。他是个笨蛋,江南的风水好,傻子也能娶上漂亮媳妇。方玉珍的姑才三十岁出头,远看比方玉珍还要年轻漂亮。

    人需要两套房子,住城里和乡野。像俄罗斯人一样,生活得有空间感。朱雅丽说。

    当她像五月里的雏菊一样鲜艳、明亮、有活力时,喜欢假称自己是一个山地人。也许你没注意到。” 杨小玲说。

    我想我注意到了。 朱雅丽说,方玉珍很真实。马林国和她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别看方玉珍现在的样子,马林国是我处理掉的,可怜她,让老乡捡了个便宜。杨小玲说。

    然后,再过去的那个房子是的小木屋。在这附近还有其他几个房子,但是大部分都是租赁的。所以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安静地方。 朱雅丽说。

    这里也是个美丽的地方。我撞见过一只鹿。我的意思是,我只是看见了一只梅花鹿,但我们之间没有真正的接触。杨小玲说,假如杀了一头鹿大家吃肉肯定是美味佳肴,听人说要是男人吃了劲特别大哦。

    如果那样的话,它们一会儿会过来撞我的门了。我不介意这些小鹿,也不介意其他的野生动物在这附近闲荡,除非它们踩坏了我的花,偷吃我们的烧烤。 朱雅丽说。

    杨小玲拿起一块洗碗布擦了擦手,侧身细微地观察着朱雅丽,。我要去喝一杯咖啡,顺便抽一支烟。壶里的水已经沸腾了,你也过去给你自己泡一杯茶吧。接下来我们要连续工作三个小时左右,一旦我们开始了工作,我就不喜欢和别人浪费时间聊天。我们总是让闲谈给工作让路。

    好的。 朱雅丽的声音爽气带着纯美的味道。

    杨小玲拿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了它。背靠在厨房的工作长台边,她长长地吐了一个大烟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吗?

    是的,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就太好了。 朱雅丽说。

    已经过去几年了。在过去的几年里,当我脑子里有些想法时,我就在这里不停地尝试新的做法,有时候也会犯些愚蠢的错误。她停下来呷了一口咖啡,穿着灰色毛袜的脚踝交错着搭在一起。现在这种工作在城里生活在市郊的状态,就是我现在想要的。

    朱雅丽把水壶从炉灶上拿了下来。你的脑袋里真的很有想法。

    你再想想,既然我的头脑和我这个人都是如此,那么我住的地方怎么能不比其他地方更漂亮呢?”朱雅丽还没来得及回话,杨小玲又说,人们来伊甸园餐厅用餐,因为他们想要自己舒适,他们想吃好吃的食物,他们希望能快些享用这些味美且物有所值的食物。我当初来开办不到一月这家餐厅时,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一转眼已经差不多过去十年了。 餐厅有你股份,你的生意做得不错。朱雅丽说。

    跟你说吧,我来滨江时是皮包骨的家伙,爱打赌,我常赢。我赢过手表,冰厢和戒指,我还嬴过一个女老总的情人,这十年里我年年桃花红。我真的做得不错。我来到这里,因为我想要我自己的东西,并且我希望我的儿子能过上一种条件优越的、安定的生活。我曾经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嫁给了一个除了长得英俊,其他方面一无是处的男人。虽然他长得极好,但是他确实不会给我和我的儿子带来好日子。于是,二十岁那年我离开了家,十年没有回家,我欺骗了许多人,说我还没结婚,你知道山区老家根本就不必要结婚证。便有好多男人追求我,我却没有见到他们几个有谁值得信任的。我对许多男人逄场作戏,在这个场所没办法的。简直就是大染缸,成了不人不鬼的,忍着吧。杨小玲说。

    此时,朱雅丽小心翼翼地端起她冲泡的茶。没有男人,你依旧做得很好。

    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生活的话,那么我和他之间一定会有一个人先死掉的。杨小玲耸了一下肩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最好是先把他踢出去,然后我再收拾行李离开。我有一些钱,一份不错的为养老、应变等准备的储蓄。她的嘴唇转为介于微笑和讥笑之间的表情。我蠢了些,所以才会嫁给他。但是还好,我还算聪明,我一直留有自己的银行账户,而且没有跟他说过此事。从我二十岁开始,我就拼命地工作。做女服务生,做快餐,油炸食品,去夜校修读餐厅管理。

    你很聪明,在很多方面都很聪明。朱雅丽十分欣赏杨小玲。

    当我摆脱了勒着脖子的那个重担后,我对自己说如果以后还要拼命工作,那么我不为别人,只为我和我的儿子。所以我就在这里落了家,并且找到了一份做厨师的工作,不过那时那家餐厅叫大篷车。 杨小玲很自信很坦荡。

    是你的餐厅吗?现在的杨小玲餐厅就是以前的大篷车餐厅? 朱雅丽问。

    不,是王老板的餐厅,因为上生意很好,他又喜欢玩乐,主要是我在酒店管理,他便去工商局转让给我十分之一的股份,我就死心塌地在这里干了,王老板也是这样的目的,后来,大概在二000年,以每亩地二十万人民币签约租赁五十年,租下五亩地盖了伊甸园之星酒店,几年下来,酒店现在的价格在一千万元以上。杨小玲很满意的神态。

    杨姐,你真了不起,由打工妹一跃成为老板之一,你一定付出了许多吧?朱雅丽问。

    哎-------一肚子苦水,委屈,忍让是肯定的。常被客人在酒桌上以各种名义灌得酩酊大醉。有时在夏天见到菜盆里跌落的苍蝇蟑螂也是闭着眼睛吞下肚子里去。说句难听的话,喝醉了酒的状态被客人强奸过几次都不知道。真是我的服务态度嬴得了许多老客户。其中有陆建峰和几个房地产老板。又经过陆总介绍带来了吴副市长柳秘书,成了我的客人。好啦,甜酸苦辣的滋味找时间和你说,七天七夜也讲不完的。杨小玲讲着自己的经历便落了泪。

    可朱雅丽还追问着杨小玲,女孩常喜欢知道别的女人的过去和**。

    杨小玲风趣而有些忧伤地笑着对朱雅丽说:我一点不瞒你妹妹,油腻的汉堡包和煎得过火的牛排,那简直香极了,这是我的拿手活。所以不到三年,我就成了餐厅的所有者之一。以前的那个家伙是个蠢货丢掉了饭碗。他自以为他即将破产,把餐厅的一些股份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卖给了我,他便走了。我用花言巧语把他骗倒,我不仅献出了三年青春期,还用积累的三年血汗钱垫了进去,仅用非常低的价格就买下了这家餐厅十分之一的股权。”对过去这段回忆的满足感,完全呈现在她的脸上,”我住在餐厅的楼上,我和王明杰,就是阿龙的爸,就在你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我和一个小餐馆老板刚来这里的第一年就住在那里。”杨小玲看着朱雅丽的可爱,不愿毁了她的灿烂前程,因为毁了她就是毁了自己。自己有今天的快乐幸福日子,多么来之不易。

    朱雅丽还很纯情,她像只小羊羔欢蹦乱跳的,不知道人生之路险境丛生,正有一张网撒向她。朱雅丽甚至把杨小玲当作领入门的师傅,常买奶茶之类饮料弥猴桃之类水果送给杨小玲,以讨得杨小玲的工作支持。

    朱雅丽试着想象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住在那样狭小的房间里。”困难,”朱雅丽咕哝道,眼睛看着杨小玲说:”开办餐厅,养儿子,靠自己谋生,这些对当时的你来说,太困难了。

    如果你有骨气并且有明确的目标,那么困难就不成为困难了。而这两者,我都有。于是我买下了这小房子,两间卧室,一个洗浴间,厨房只有现在的这个一半大小。但是那时能和一个梦中的孩子一起住在那个房子里面,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个房子就好像变成了一座宫殿。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因为当我必要固执的时候,我就变成了一只固执而又发情的母狗。依我看来,大多数时候女人都是如此。但是我记得,我清楚地记得,当我收拾行李,离开我所熟悉的地方--不管它有多么的差-----然后试着去寻找属于我的地方时,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杨小玲说,你永远不会明白。

    朱雅丽拍了两下杨小玲的手臂说,我俩会成为好姐妹的。

    杨小玲稍微耸了一下肩,然后喝了一大口咖啡。”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你比我漂亮,但要利用自己的资源。我嫉妒你,你可以与许多女人抢男人,但不能跟我抢,否则,我会毁了大家。

    也许她真的是这样,朱雅丽心想。也许她知道是什么让一个女人在凌晨三点钟惊醒,担心,预言,还有祈祷掌握命运的上帝。”我怎么知道它会是你的餐厅?这里会是你的家?

    我不知道。杨小玲快速地戳了几下水泥地,戳灭了烟蒂。然后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这只是另外的某个地方,比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要好一些的另外的地方。然后,在某一天早晨,当我醒来时,这里就成了我真真的家。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了。”杨小玲已经很麻木了,对生活的态度就是别人拥有的,她也要得到。

    朱雅丽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茶。你想知道为什么像我这样接受过正式厨师培训的人会在你的烤肉架旁,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离开家到这里来吗?

    杨小玲对朱雅丽说:我对这些猜测和好奇的年龄都已经过去了,人人都有自已的**,你要珍惜自己。

    是这个女人给了我一份工作,朱雅丽心想。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可以住的地方。杨小玲用她胡言乱语的方式,给了朱雅丽一种和她产生共鸣的感觉。

    朱雅丽把自己搞得很神秘。她说: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很神秘,只是我不能说细节,因为它们仍旧让我心痛。但不是因为那个人----不是男朋友,更不是丈夫----让我背井离乡,逃到这里。是因为……一个事件。我有一个经历,它深深地伤害了我,既有身体上的伤害,也有精神上的伤害。你可以说它毁了我生活的某每一个方面,你也明白每个人不都是完全的动物,很可怕,但我不想那样----像动物一般活着。于是便出来了,寻找改变我人生态度的地方。

    她看着杨小玲的眼睛。那双敏锐的眼睛正露出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光,而不是充满同情的目光。甚至对她自己,她也解释不了,为何杨小玲的眼神反而可以让她轻松地继续说下去。

    当我发现如果我留下来,我就不会痊愈的--事实上不是--于是我就离开了。我的奶奶已经把她的全部精力都花在了我身上,我不能再这样了。终于有一天,我钻进了我的车子,然后悄悄地开走了。我给我的奶奶打电话,试图让她相信我一切都挺好的。我比以前好多了,只是想要多一些可以独自一人享受的时间。朱雅丽的话轻巧,她好像出身名门之后似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令人刮目相看。

    你让她相信了吗?杨小玲问道。

    事实上没有,但是她阻止不了我。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已经放心一些了。她开始认为这是”朱雅丽历险记”。在我给她发电邮或打电话时作些渲染,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且有些时候,是真的,这确实像是一次历险记。朱雅丽说。

    她转身从物品寄存室的挂钩上取下一条围裙。不管怎样,现在的我比以前好些了。现在,我喜欢这里。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朱雅丽很健谈,她说谎的话听起来像真的,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虚伪,她长得高雅有气质,有千金小姐的富贵气。

    那我们就先说到这里吧。现在,我要你去做一些馅饼皮。如果我认为你做得不错,那么我们就进行下一步,我发现你合适做我的好朋友。杨小玲说。

    第九章

    方玉珍在柜台值班,餐厅里只有几个客人。她把一盘苹果沙拉”砰”地放在张宏民面前,并给他加满了咖啡说:我发觉在最近的一个月里经常看到你到店里来。

    咖啡不错,沙拉更好。他叉起一大块沙挂,然后咧嘴笑着说,有你在店里景色也不错。

    方玉珍转过头看在烤肉架旁工作的朱雅丽问张宏民,你是优秀的种子的选手,听说你被淘汰出局了?

    前几个回合而已。他品尝着咖啡,想听听有关于我和她的新故事吗? 张宏民说。

    她的故事是她的事,跟我无关。 方玉珍说。

    他咂着嘴,哼着鼻子说:算了吧,玩人的兴趣,你不会懂。

    她极力想保持态度冷淡,但是该死的,她和张宏民自从幼时起就喜爱闲聊。总之,归结起来就是,她最喜欢和张宏民闲谈,没有另外一个人能跟张宏民相提并论。她不喜欢他的言行举止,自以为是。

    不爱交际,封闭自己,不逃避工作,准时上班,直到做完工作或杨小玲赶她离开她才走。方玉珍耸了一下肩膀,斜靠在柜台上,瞥着张宏民。

    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人给她写信,但是她楼上有一部手机。并且……多么孤独的女人。他靠了过来,所以他们的脸离得很近。她等着吴市长来泡她,真是犯贱。他见方玉珍不搭理他。他喝着奶,目光归遍餐厅每个角落,寻找能够扯上话的熟人,顺便给跑马场拉些客人,他可以拿门票的百分之二十提取奖金。张宏民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则。 他最有兴趣的话题是和朋友议论泡美女的情节, 他有来路不明的钱, 用来泡女人。

    张宏民继续说:另外,那边那个旅店里的胡洪达告诉我说,朱雅丽在那里住的时候,她把梳妆台挡在了通往隔壁房间的门前。如果你问我,我认为她是因为害怕什么,或者某个人。没有用过信用卡,一次都没有,并且她从来没有用过旅店里的电话,除了用电话线拨号上网。每天上网一次,用她自己的电脑。房间里有高速的宽带接入,但是那要每天付十块钱,所以用电话线拨号上网更便宜些。真无聊。我说完了,就这么多。

    听起来她需要一些活动项目可以消遣。

    你说得有些委婉有致,张宏民。 方玉珍厌恶地说。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已经养成了退缩的习惯,这让她自己也恼怒不已,我告诉你她不需要什么,她不需要某个嗅着她的脚跟,渴望和她**的好色之徒。她需要的是一个朋友。

    我可以做一个朋友。你和我,我们就是朋友。张宏民和所有的美女都想成为知音。

    我们----可能吗? 方玉珍说:我可跟不上时代潮流,思想不解放。

    他的眼神一变,随后脸色也变了。他的手在台面上朝着她的手滑去。 方玉珍----

    但是她不看他,退后了一些,露出女服务生招待宾客时的礼貌微笑。嗨,刘警官。

    方玉珍,张宏民。当过小区治安队长的刘瑞君坐在了凳子上。现在他是刑警大队长了。他是个大块头,个子很高。但走路时却有着轻松的步伐,并且能够理性地维持治安。当他可以让步时,他就会让步;不可以时,他就投以冷酷的眼神。他叫刘刘瑞君,与林作家是好朋友,他是个文学青年,林作家的粉丝 。

    他喜欢口味甜的牛奶,当 方玉珍又给他倒一杯的时候,他已经伸手去够糖并问:你们俩又在争吵?

    只是聊天而已,张宏民告诉他说:”在聊我妈请的新厨师。”

    她在烤肉架前真的做得很棒。 方玉珍,你让她给我做一份炸猎排。”他说话的同时往咖啡里又加了一些稀奶油。他有着清澈的灰黑眼睛,板寸头,宽宽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因为十年来,他的妻子不断地唠叨让他把原本会留过冬天的胡子刮掉。

    张宏民,你在追那个苗条得像麻杵的女孩吗?

    我正做一些试探性的举动。

    刘瑞君摇了摇头叹囗气调侃说:你需要找一个好女人成一个家,有个人管你了。

    “我愿意,只要我有机会。不过新来的厨师有一种神秘的味道。”他转过身子,坐好了,准备开始谈话,“有些人认为她在逃犯。”

    如果是的话,那么一定和犯法无关。我已经作过调查了,当张宏民挑起眉毛时,刘瑞君说道:她身上没有犯罪记录,没有未偿还的债务,而且她做牛排做得非常好。”

    我猜你已经知道她现在住在这楼上了。 方玉珍刚刚告诉我,她听旅店里的胡昌达说,朱雅丽住店时,用梳妆台把连着隔壁房间的门挡上了。我听起来觉得她是一个受过惊吓的胆小的女人。

    她们----也许是有原因的。他的眼睛转向厨房那边看,最有可能的是,临时逃离经常修理她的丈夫或男朋友。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刘瑞君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朱雅丽一下班,就跑到楼上去写她的日记。她有所保留地把暖气调到了二十五度,然后穿了一件毛衣、两双袜子。她计算了一下,这样做省下来的钱可以抵消她昼夜开灯的电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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