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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改同心愿

    宴会结束后,刘邦余兴未了,便带了一帮人出去寻乐子,她推脱身体不适怕扫了大家的兴便没有前去。回到院子果然一片静谧,今日这么早回来,除了乐得清闲,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推开房门便见沐浴过后一身白衣的颜路慵懒地卧在外间的软榻上,没有白天舞剑时肃肃如风的英姿,却自有一种舒朗柔和的美,不觉双颊便滚烫了起来。她慌忙说了句“良去换衣服”便匆匆去了里间。

    褪了衣衫坐在浴桶里脸上微烫的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在热气的熏蒸下变得更加滚烫,不禁将脸埋在水里,闭了好一会儿气,待到稍稍镇定下来才将头抬起来。因为魂不守舍,她这一沐浴便用去了小半个时辰。

    起身之后拿起一旁一早准备好的一件素色镶红边的外衣拢在身上,系好腰间的系带,再拿一旁的白布将湿发擦拭到勉强半干,便任其披在腰间。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踏出了浴室。这时颜路已经和衣坐在床榻上了,见到她转出屏风的那一刻,颜路只觉心神一荡。

    今日的她只穿了一身镶了红边的素色衣衫,因为系上了系带,玲珑有致的身体便那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她及腰的青丝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再将视线上移,如桃花的面,如柳的眉,微醺的凤眸无一不是带足了撩人的味道。这样的她延颈秀项,纤腿细腰,姿容绝代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明艳动人。

    见她缓步而来,他只觉周身燃起了难以压制的燥热,垂下眼帘不敢再看站起来匆匆道:

    “今晚我去外间睡。”

    眼见着他抬腿就要离开,她忙伸手紧紧拉住了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手心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到颜路的手腕上,顿时让他不知所措。难得看到颜路如此狼狈的模样,她心里窃笑,之前的紧张去了个干净。

    扳过他的身子,她主动踮起脚圈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回到了床榻旁。她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看进他目光躲闪的眸子里,恢复了原本女子的声线轻声说道:

    “不要走。”

    颜路身子一僵,又听她继续说道:

    “良不愿意看到师兄如此委屈自己,而且……良真的不在意,解药良会和师兄一起寻找的,纵然真的有个万一,良……良也不想留下遗憾,只盼……只盼今晚能与师兄同心就好……”

    说完不再看此刻双眉紧锁的颜路,她放开圈住他脖子的双臂,微微一笑,退后一步面对着他,不假思索地拉开了身上唯一一件衣服上的系带。

    衣衫尽数散开直褪到她的秀致的脚踝,顿时女子妙曼的身姿在他眼前展露无怡。带着几分决然,带着几分羞赧,她就那样微微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有孩子。”

    颜路强忍住周身叫嚣着的**,用最后一丝理智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而她双颊微红,微微低下头喃喃道:

    “今天是……是安全期。”

    略微一错愕,本就精通医术的颜路便会意了。如此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他将她横抱起来,最后一次问道:

    “不后悔?”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让她的心神随之一荡,红晕顿时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她羞赧地闭上眼睛倚在他的肩上,决然道:

    “不后悔!”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颜路原本神色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漆黑的眸子泛着柔和的水光。她被他的温柔感染,紧张之下将他的脖子圈得更紧了。不再犹豫,颜路十分珍重地将怀中的她轻轻放到了床榻上。

    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很快房中传来隐约的暧昧气息羞煞了漫天的星辰。

    翌日清晨,颜路醒来时见她一脸疲惫地蜷在自己怀里,仔细地端详她的睡颜却发现她可能因为周身不舒服睡得不怎么安分,心中顿时有些懊悔。正出神之际,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睡意未消的凤眸里带了几分赧然,只听她小声道:

    “师兄不要自责,良昨晚真的很幸福。”

    颜路动容,怜惜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不唤一声‘夫君’么?”

    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抽回自己的手,忍着身下的异样一头埋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用极细的声音唤道:

    “夫君。”

    顷刻间颜路的桃花目中荡开了若春阳般笑意,将她往怀中拥得更紧了,用鼻音回应道:

    “嗯。”

    子婴才刚接到李斯已死,自己的小侄子拜赵高为中丞相的消息,刚嗅到一丝不详的气息来不及思考时,一波尚未平息他安插在赵高身边的细作竟传来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波澜再起:

    “你是说……解药在中丞相手上,确切吗?”

    他有些兴奋,替那个兄长亏欠了的孩子寻找多年的解药今日终于有了一丝线索了。

    “属下潜伏这么些年也是前些天中丞相去狱中探望前丞相时偶然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的,可惜郎中令大人处事谨慎,属下至今尚不清楚他将解药藏在何处。还有,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人也在寻找解药,而且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是阿曜?”

    那细作摇了摇头,答道:

    “那人身手不及玉公子,属下只能探出他的主人此刻身在驻军砀县的刘季身边做厩将。”

    “再探。”

    细作离开后子婴心中芜杂,一是打从起义之后他的侄子就没了行踪,二是此番解药虽然有了线索但是却仍然无从下手,三是那个刘季是敌是友,他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来寻解药他一点头绪有没有。

    他目下虽然是小皇帝的叔叔,却苦于没有什么实权也不招小侄子待见,想要帮侄子从此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丞相手中拿回解药,简直难如登天。可是他答应了侄子,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再次醒来时,颜路已经不在身边了,不及细想他去了哪里,这时只听见门外有了动静。

    “公子要找的解药,有线索了。”

    乍听得那个声音,她的呼吸一滞,握着被子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那人等她半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正疑惑着,却听她难掩激动地问道:

    “你再说一遍?”

    “您要找的解药有线索了。”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她顾不得颜路要她好好休息不要下床的叮嘱,强忍着身下的不适拿起衣服三两下套在自己身上,跌跌撞撞地走出去,“砰”地一声撞开了门。

    她抓着男子的手腕双眼通红地问道:

    “在哪里?”

    那男子原也只是因为拿了钱替她办事,只知道她要替自己的师兄寻找解药,但其实与她并不算熟识,此刻见她如此反应不觉有些动容,不再浪费时间,答道:

    “在中丞相赵高手中,只是此人行事颇为周密,十三也只能探出解药在他的手中,具体藏在哪里尚无从得知。”

    听他这样说,她原本因为期待变得熠熠生辉的凤眸顿时黯了下来。他看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没有说话,等着她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看她慢慢平静了下来,正以为她会对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他震惊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跪了下来。

    在十三看来,这样一个光彩照人丰神俊朗的男子如今竟然给自己跪了下来,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的。他愣愣地看着她低下头向自己拜了一拜,等冷静下来后,她又说道:

    “我知道当初十三答应我替我师兄寻找解药是因为感念我的恩,做到如今已算是报答了。正逢战乱要你这样的高手一直替我去找解药不能一展抱负实在是……可是师兄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能求你……。”

    听她说到这里他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将她扶起来。她说得没错,原本他的任务只是替她找到解药所在而已,如今正逢战事,是他一展抱负的好时机,却由于感念她给了自己钱安葬了母亲,他信守承诺答应替她探查解药下落才一直为她做到了现在。到了这个份上他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原本他打算告诉她消息便向她辞行。可是这一刻,看着她向自己下跪,他突然想起当年她毫无保留地将她师兄的事情和盘托出一事,是她的信任让他愿意接受她的帮助,同时反过来完成她的一个愿望。如今他又心软了……

    “公子加价吧。”

    看着他那张普通的脸,听着他平静的话语,她双手再次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他……答应了!

    让她再出些钱,其实只是想让她不那么愧疚而已,她懂他的意思,所以得了他的答复她心里既高兴又难受。

    她其实是自私的。记得那年她眼睁睁地看着颜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沙丘行宫却失落而回,从此断了继续找解药的心,将功夫下到了钻研药理寻求解毒方法上。至此她不愿意再让颜路去面对与他父亲有关的人,也不愿意他再身处险境。之后她得了老头的指点,将目标锁定在了咸阳。

    正逢那时遇到了无钱安葬母亲的十三,见识到他的身手后,她将找解药的希望放在了十三身上。这件事她一直瞒着颜路。只是这样一来不但耽误了十三,还将他置于随时可能丧命的险境……

    此刻她一面痛恨自己自私,一面为了颜路她却不得不狠下心来靠博取十三的同情来打动他,让他替自己做事。所以她适才的那一跪,不仅是求,也是谢,甚至于她来说还是微薄的赎罪……

    送走了十三后,她失神地在屋子里站了许久,颜路端着小粥进门时察觉到了她的异状,忙将手中的小粥放在一旁,问道:

    “怎么下床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上颜路担忧的目光,怕他看出什么忙敛了情绪摇了摇头,转移话题:

    “师兄去了那么久,难道那粥……”

    颜路见她似乎不想说,不再勉强,点了点头:

    “是我熬的。”

    她想起之前他们在“小圣贤庄”生活时的光景,顿时心中暖暖的。眼前的男人竟然不顾从小被深深植入的“君子远庖厨”的观念亲手为自己熬了粥……

    她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抬头向他扬起一个微笑,拉着他的手往放着那碗粥的案几走去,不想颜路见到她别扭的走路姿势皱了眉,当即不假思索地就将她横抱了起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她忙将他的脖子圈得死死的。

    “子房竟然不听我的话,该罚。”

    她将头一缩,埋在他的肩上结结巴巴地问道:

    “罚……罚什么?”

    谁知颜路嘴角一勾,走进内室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一面转身去拿碗,一面不紧不慢地说道:

    “罚什么先记着,你身子好了再说。”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这话怪异,可是却想不出怪异在哪里。这时颜路已经托着碗坐在了她的身边舀了一口粥不偏不倚地递到了她唇边,这般细心的照顾让她有些为难:

    “师兄,还……还是良自己来吧……”

    “昨晚是子房伺候我,今天子房受伤了,自然由我来照顾子房……”

    颜路这话说得暧昧,她经不住面皮一红,忙将那口粥含在口中以作掩饰,只是再怎么掩饰,也抑制不住早在心里荡开的丝丝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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